塵埃落定離別時,重回故土展翅飛——作者︰章前詩
「好,我洗耳恭听。」林笑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道。既然眼前這個神秘人費勁周折地救了自己,現在當然不會再反過來加害于他,否則,這廝就是有病!
另一方面,林笑對這黑衣神秘人的手段也是相當佩服的,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將自己破敗不堪的身體修復如初,但只要想想之前自己的淒慘狀態,林笑就忍不住要打個冷戰,對神秘人的敬仰也跟著無限加增起來
「首先,我要告訴你,雖然你現在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可實際情況卻並不容樂觀。」神秘人一開口,便語出驚人道。
「怎麼個意思?」林笑趕緊模模鼻子模模臉,看看身上有沒少了零件什麼的。
「意思就是說,你吞下去的那顆丹藥,非常歹毒,它會強行激發你身體中隱藏極深的潛能,然後等藥效一過,便爆體而亡。」神秘人冷然道︰「你現在之所以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不過是因為藥性被我強行壓制了,無法爆發出來而已。」
「女乃女乃的,是侯勇那個王八蛋!」林笑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仍是沒想到侯勇竟能如此狠辣,將這種要命的玩意兒給自己吃。
「哼,你小子就是愣,人家說啥就信啥,破立丹的真名,應該叫‘立破丹’,乃是先立後破,絕無一絲活命可能的絕品毒藥!」神秘人知道的東西還不少。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林笑老臉一垮,心想那種時候就算明知是毒藥,他也得咬牙吃下去不可啊。
「別怕,這事也說不上有多難,你只需按照我這扇書貝上所標注的地點,找到那七種解毒聖物,便能徹底清除余毒,消滅隱患了。」神秘人一邊說著一邊將書貝拋了過來,不由讓林笑喜出望外。
「對了,我還有多少時間能夠利用?」林笑先將書貝收進懷里,這才不慌不忙地問道。
「三年,你還有三年時間!」神秘人似乎對林笑這種鎮定自若的表情有些疑惑,伸出三根手指,鄭重提醒道。
「哈哈,原來還有三年這麼長,那我就放心啦!」林笑毫不在乎地擺擺手,開心大笑道。
「完了,這家伙是一根筋,根本就不了解此事的嚴重性嘛!」神秘人眼見林笑如此看得開,不禁暗暗後悔剛才應該只伸出一根手指頭的。
「別高興地太早,等你知道要找的那七種東西究竟有多厲害,你便會嫌三年的時間太少了。」神秘人繼續給林笑潑冷水道。
「前輩不用擔心,我這個人別的不在行,挖坑尋寶卻是一把好手,在這方面可是擁有絕對的自信!」林笑忍不住自夸道。
「好麼,敢情還讓我遇上一人才!」神秘人心里頭嘀咕了一句,嘴上卻說道︰「嗯,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前輩,你這是要走嗎?我連你的救命之恩都還沒好好謝謝呢。」林笑一看神秘人交待完畢,一副立馬要撤的模樣,連忙出聲挽留道。
「謝啥?你覺得我是那種俗人麼?」神秘人特有派頭地回應道。
「那至少也該留下您的尊姓大名,好讓我日後報恩啊!」林笑拽著他硬是不松手。
「嘖嘖……姓名什麼的,不過是個符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我叫張三還是李四,只要你能成功找到那七種解毒之物,換得一身平安,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神秘人情深意切地說道,差點兒沒把林笑感到出幾滴熱淚來。
「可無論張三,還是李四,你總得給我一個稱呼吧!」林笑依然沒有放棄。
「好吧,記住了,我叫李四,以後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被林笑糾纏的沒了脾氣,神秘人只得無奈地交底兒道。
「啊?還真叫李四啊?」這下,輪到林笑沒脾氣了,這人的名字能取到這麼隨意、這麼灑月兌,這麼開玩笑的程度,也算是種不得了的境界啊!
「沒錯,我真叫李四!」神秘人信誓旦旦地說道︰「另外,我還要提醒你一句,我有個師兄,叫張三,你要特別提防他,這個人最喜歡跟人做交易,但是以你的悟性,遇上他恐怕會賠的連底褲都當掉。」
「哦,多謝李四前輩提點,以後若是遇上了他,我一定會加倍小心的。」林笑一臉感激道。
「嘿嘿,遇上我師兄,至少還有個公平交易,賠也賠的甘心,可是遇上我,就要連底褲都被我騙過來,這才是最厲害的呢!」李四心里頭暗自得意道,嘴上卻說著︰「不用客氣,小兄弟,這個儲物袋是那倒霉蛋侯勇的,我順手給撿了回來,現在便留給你用吧。」
「哈哈,李四前輩真是寬厚仁慈,兼且出手闊綽啊!」面對這意外之財,林笑自是欣然笑納,然後,便目送著李四突兀地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呼……真是個厲害的高手……」足足過了半晌,等林笑確定李四已經走了之後,他才常常地出了一口氣,復又皺起了眉頭。
事實上,對于李四,林笑並沒有表面上那般全無心機,百分百地信任。因為,在他身上,實在有著太多的疑團和神秘之處,不得不讓林笑必須小心翼翼地應對。
李四為什麼要救自己?他是怎麼進入封魔塔的,又是怎麼適逢其會地出現在最後關頭?這些都是林笑需要思考的問題。而李四剛才所說的那些話里,到底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說實話,林笑也無法分辨清楚。
「何必想那麼多呢,如果他要害我,有的是機會。更何況,現在懷中的書貝和手里的儲物袋也確實存在,並無半分虛假,我又何須庸人自擾,疑神疑鬼的不得安穩。」想通了這點,林笑便釋然了,這條命反正是撿回來的,自己已經是穩賺不賠,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此時,隨著封魔塔的徹底崩潰,在城主府的所在位置出現了一個方圓百余丈的大坑,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而南星和北域二塔,也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般,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巨響,最終變回了原來的面貌,再無動靜。
一場大戰就此結束,一場風波也煙消雲散,離別數日的人們,終于又盼到了重新聚首的這一天。
「看啊,那不是笑兒哥嘛!」南星塔中的李傲行終于發現了正急速趕來的林笑,一時間,引得全塔上下數千人跟著轟動起來。
「兄弟們,我回來啦!一哥,我回來啦!雙塔城,我終于回來啦!」看著從塔中蜂擁而出的可愛人們,林笑情不自禁地放聲高呼,似乎要將不過十來天,卻勝似十余年的喜怒哀樂,一並宣泄出去,開始嶄新的生活……!
半個月後,在雙塔城的城門外,林笑他們哥兒四個,再加上夏宜歌這一行五人,正與周不凡為首的月隱宗兄弟依依惜別,訴說著這段短暫時間內發生的,卻令眾人一生都會銘記于心的難忘經歷。
「林笑,客套話我就不說了,你也知道,咱們其實都是‘一家人’,所以,今後一定要保持緊密的聯系,有福同享,有難你擋,保持步調上的絕對一致啊!」周不凡難得調侃了一句,尤其在「一家人」那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其中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放心吧周老頭,就憑你與大胡子的‘深厚友誼’,咱們哥幾個肯定是罩定雙塔城了!」林笑拍了拍周不凡的肩膀,一股子草莽之氣撲面而來,瞧得眾人竊笑不已。
「宜歌,去了青山城可要常回來看看,他們這些年輕人都很不錯,把你交給他們,我和你娘可算是放心了。」另一邊,夏宜歌正和她的爹娘敘著私房話,場面比之一旁雞飛狗跳的情形可要溫馨的多。
夏宜歌的爹娘都是很精神,很大氣的那種人,雖然身為月隱宗弟子,有礙于身份所限,在這個時候無法當面對林笑表示感謝,但他們私底下可吃過好幾頓飯了,與健談的林笑等人也是相見恨晚,差點兒沒立馬就把夏宜歌給托付出去。
「石敢當嘛,有點兒天然呆,方玉竹嘛,有點兒自然冷,李傲行這孩子不錯,可惜,已經名草有主,撬不了牆角。嗯……看來看去,我還是舉得林笑最合適!」夏宜歌他爹夏河山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為難地跟夏宜歌他娘合計道。
「爹,你這是說什麼呢……」夏河山的聲音雖低,卻還是落入了夏宜歌的耳中,頓時羞的她一張小臉變得通紅,手足無措地嗔怪道。
「哈哈,宜歌,你今年就要滿十六了,馬上便是個大姑娘,爹娘當然要為你考慮人生大事啦。」夏河山滿臉笑意地說道。
「放心放心,這些事我自有主張,就不用你們二老費神幫我出主意了。」夏宜歌趕忙將這個話題結束,免得他們糾纏不放,又做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
「一哥,我們可以出發啦!」不遠處的林笑大聲招呼著,還不忘朝夏宜歌的爹娘打一個「敬請放心」的手勢。
「笑兒哥,咱們真的要坐那些看上去凶巴巴的獅鷲回去嗎?」石敢當看著不遠處那些正翹首以待的布依族「野人」,一臉惴惴不安地問道。
「安啦,它們可是我們非常可靠的好伙伴呢!」林笑笑著說道,隨後,便領著眾人來到了布依族這邊,跟巫魁打了個招呼。
「小兄弟,你選擇跟我們一起走是非常明智的,要知道,獅鷲的速度可是出了名的快,包管你都沒坐熱便已抵達青山城。」巫魁摟著林笑的肩膀,毫不臉紅地自吹自擂道。
「巫魁老大,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兄弟們,上!」林笑一揮手,眾人就分別騎上了一頭獅鷲,有布依族戰士做駕駛員,他們只需安心乘坐即可,算得上是愜意無比的。
揮揮手,向月隱宗和雙塔城的朋友最後一次道別,林笑等人總算是啟程出發,開始向青山城的方向飛去。
要說這獅鷲,還真是出了名的快,在林笑的指點下,眾人只花了一個半時辰,便已經看到了青山城的輪廓,也讓獅鷲上東倒西歪,叫苦不迭的李傲行等人大聲歡呼起來。
「行了,就停在小青山上吧,否則,他們幾個非得吐在獅鷲身上不可。」指了指下方的蔥郁山林,林笑一臉無奈地說道。
巫魁一听,自是欣然領命,將眾人放了下來。到了這兒,布依族當然要先回絕域山脈的部族里報個平安,答應了林笑日後一定會再來登門拜訪,雙方便就此分別,各找各路,各回各家。
「別扶我!還有點頭暈……」石敢當扒拉著一棵大樹,彎著腰難受了半天,也沒吐出點兒東西來。
一旁的李傲行則伸長脖子,抬高了腦袋,使勁地大口呼氣,瞧這模樣,同樣是「受創」不輕啊!
「嘖嘖……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沒用呢?看看,看看,還不如人家一個女流之輩!」反應稍微好點兒的方玉竹開始得意了,雖然腳下還有點虛,臉色也有點白,他卻是蹦最歡的那個。
「吹,可勁兒地給我吹!你要是不邁八字步,還能正常走路不?」林笑白了方玉竹一眼,轉而向一旁正竊笑不已的夏宜歌說道︰「如此丑態,真是有失我們東莫村的臉面啊!」
「笑兒哥,你怎麼就一點兒事都沒有呢?」夏宜歌好奇地問道。
「哈哈,我是誰啊?這種短途旅行,根本就難不倒我!」林笑大笑一聲,突然又壓低了聲音湊到夏宜歌耳邊道︰「其實,我嘴巴里含了有防暈抗眩功能的‘鎮魂草’,這才能如此神采奕奕,水火不侵!」
「呵呵,我也一樣!」不料,夏宜歌把舌頭一吐,上面竟然也有一棵鎮魂草,頓時,讓林笑大生知己之意。
「你、你們倆竟然狼狽為奸?!」方玉竹指著一臉默契相十足的二人,大聲斥責道。
「沒錯,這種東西竟然不和大家一起分享,真是可惡透頂啊!」李傲行也終于「吐納」完畢,開始中氣十足地教訓起兩人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石敢當則更加干脆,大叫一聲便伙同另外兩人朝著林笑撲來,四個童心未泯的年輕人立刻就嘻嘻哈哈地打成了一片……
一場混戰結束,以林笑光榮掛彩而告終,拖著被三人壓的有些發麻的大腿,感慨著交友不慎的林笑一步一挨地領著眾人繼續上路,終于在片刻之後來到了青山城外,也看見了城門口正等著他們的楊萬里和程依依。
「不好,有殺氣!」兩幫人還沒踫面呢,目光交錯處就火星四濺,讓林笑等人不由感受到壓力山大。
「喲,你們幾位爺這是打哪兒度假回來的啊?別一個個板著個臉不吭氣嘛!李傲行,平時就你能說,這回怎麼也跟著變啞巴了?」林笑想象中的那種互相擁抱在一起,熱淚盈眶的感人場面沒有出現,反倒是程依依那張毒嘴,把眾人噴了個狗血淋頭,好不狼狽。
「依依,我這回是真錯了,要怪就怪我耳根子軟,架不住他們倆人勸。當時我就說了,不能去啊不能去,大局要緊,青山城可少不了我,誰知道他們卻……唔……」李傲行話還沒說完,就被方玉竹和石敢當給捂著嘴巴拉到後面教訓去了,剩下林笑一人,還在膽戰心驚地跟這兒賠笑。
「林笑,我記得你臨出門前,跟我說最多不會超過五天,現在可已經二十幾天,將近一個月了,你打算如何解釋啊?」楊萬里上前一步,那雙看似睡眼惺忪的小眼兒一瞪,氣勢上就已經佔據了上風。
「咳……此事說來話長……」林笑拿旁光勾了勾身旁的夏宜歌,請求援助,誰知,卻慘遭踫壁,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隊輔,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剛去那會兒,雙塔城的局勢可謂是盤根錯節,復雜無比,光是理清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足足花去了數十日,更別說接下來與落日門的大戰了。」
「得了吧,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楊萬里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事實上,周不凡已經把詳細情況都跟我們說了,甚至把你們在雙塔城的一舉一動全向我們交了底兒!」
「我靠,怪不得分手的時候他的眼神躲躲閃閃,一副心虛的模樣……」林笑郁悶地說道,終于明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句話的真意了。
「其他的我沒意見,但你們此次出手確是過于魯莽,連對方的底細都沒調查清楚呢,就貿然行動,還幾次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楊萬里一臉嚴肅道︰「要知道,現在已經不能再像當初生活于東莫村時那般無憂無慮了,你們每個人的肩上都有一副重擔,那是你們不能拒絕和退縮的責任,懂嗎?」
「明白了,隊輔,這回的確是我們有欠考慮,我保證,今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類似事情!」楊萬里雖然說得挺重,但林笑他們卻是實實在在地听進了心里,紛紛拍著胸脯表示要與過去,特別是一些「狐朋狗友」們徹底劃清界限,重新做人。
如此又折騰了一番,眾人總算是順順利利地進了城,開始繼續自己安逸的小生活……
當然,驚喜不僅僅來自于闊別已久的重逢,離開青山城才不到一個月,林笑他們就激動地發現,小城又換新貌,處處都流露出新氣息,體現出新氣象來。
城池的主體改建、擴建工程正在全面展開,一些訓練有素的巡邏隊伍也時不時地與眾人擦肩而過,投來或是興奮或是詫異的目光。青山城的居民臉上,則俱都洋溢著不做作的笑容,正如那一間間櫛比鱗次的沿街店鋪,熱烈而溫暖,帶給人一種難言的舒適感覺。
「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面對此景,林笑也難免生發如斯感慨,對楊萬里等人的工作表示十二分的滿意。
「放心吧,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我們要走的道路也一定會越來越光明!」楊萬里握緊拳頭,對著一臉喜氣的眾人,充滿信心地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