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各種末世預言後,得出六字真言︰不要逼我發飆——作者︰章前句
「小老板,你不是說這邊沒什麼看頭嗎?怎麼又回來了呢?」緊跟在趙小柔身後的月兒嘟著一張嘴,不情不願地問道。
「我的好月兒,咱們只看一下下就走,你不要著急嘛!」趙小柔連忙好言相勸道。她知道月兒是惦記著另一個擂台上的戰況,那里有兩個肌肉型的猛男,對月兒這種重口味的花痴來說,絕對比林笑和何翔這種瘦不拉幾的肉干型美男子要更有誘惑力。
「小老板,你是不是覺得那個蒙面小子有點兒像……林笑?」幸虧,趙小柔身邊還有個明白人。
「沒錯,仙兒,要不是兩人實力相差懸殊,我幾乎就能斷定這個蒙面人即是林笑無疑。不過,剛才轉念一想,實力這東西想突然拔高是不太可能的,但故意降低層次,偽裝成弱者,卻並不是件難事。所以,我打算回來再確認一下。」趙小柔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台上的林笑,仔細觀察起來。
對于趙小柔的特別關注,林笑這回不用胡沖提醒也能感覺得清清楚楚。那種如芒在背的壓迫感,不僅讓他心跳加速,冷汗直冒,還使得自己必須將實力控制在兩成左右的範圍之內,不敢越雷池半步。這種境遇簡直讓林笑苦不堪言,恨不得一拳打爆賀翔脖子頂上那顆喋喋不休的豬頭!
「哈哈,臭小子,看來你肯定是吞吃了什麼能夠大幅提升念力的丹藥,才會出現這般時靈時不靈的狀態。記住,饅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拔苗助長的後果是什麼知道嗎?欲速則不達啊年輕人!」賀翔一邊盡情施展著手段,一邊對林笑展開思想教育,兩者合璧,威力甚大!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林笑心中默念一百遍,總算暫時壓下怒火,恢復了理智。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找出應對之法,而不是將自己給氣出內傷來。
「小老板,這小子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吧?他實力平平,法寶更是連一道命紋都沒有,未免也太弱了一些。」此時,跟在趙小柔身後一起觀察的元辰道人忍不住了。這種非對稱戰斗是他最不屑看的比賽,除了感慨這個「林大粗」的狗屎運夠好,能一路走到現在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可不一定,雖然他現在被死死壓制著,好像隨時都有落敗的可能,卻遠沒有被逼入真正的絕境。我想,不到最後一刻,我們還是先不要妄下結論的好。」趙小柔搖搖頭,一臉淡定道。只是,她雖然有足夠的耐心,不遠處的胡沖和台上的林笑就沒這麼好的性子了。
「臭娘們,你丫今天是想跟我死磕到底了麼?」林笑心里痛罵著,身形卻絲毫不敢停留片刻,一直在帶何翔老兄圍著擂台兜圈子。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把這些人引開。」目睹了林笑的慘狀,以他手下第一號猛將而自居的胡沖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眼珠子轉了轉,便琢磨出一條妙計。
「哎喲,這不是元辰師兄嘛!」正當趙小柔等人翹首以待,盼望著台上的「林大粗」露出他的真面目時,一把大嗓門突然在身旁響起,卻是胡沖興高采烈地沖了過來,緊緊地拉住了元辰道人的手。
「你……是南街三把刀,胡沖?」元辰道人雖然對城務不怎麼上心,但雲嵐城中招收新晉弟子的時候,都需要他親自過目,給予象征性的勉勵與指導。再加上當初介紹胡沖的時候,他對這「三把刀」的解釋印象深刻,這才會一眼就把他給認了出來。
「哈哈,就是我啊元辰師兄,您老人家今兒個怎麼有空到武天校場來了,我還打算過兩天去登門拜訪,送點兒時鮮水果什麼的孝敬您老人家吶!」胡沖親熱無比地說道,還不忘對元辰道人上下其手,大表忠心,那模樣別提有多膩歪了。
「我都扮成這副形容了,他還能認出我來,真是人才啊!」這會兒,元辰的心里也是喜憂參半,難以言述。喜得是自己在這雲嵐城還是頗受門中弟子的愛戴,連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外門弟子都可以從茫茫人海中把他輕易撿出,實在是件讓人大感受用的事情。憂的,卻是這種見面的場合不對,而且是很不對!
「唷,那真的是凌霄宮的元辰道人嗎?」
「可不是麼,怎麼扮成那副邋遢樣兒了?是得罪什麼仇家了吧?」
「你們看他身邊的那些人是誰?一個個細皮女敕肉的,不會是元辰道人變了口味,開始……」
「……」
在胡沖這一驚一乍下,場間立刻就混亂了起來。凌霄宮的大佬級人物親自光臨天下第一法寶大會,而且,還是藏頭露尾,一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模樣,這多少會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
更多的人,則是希望能夠借機親近一下雲嵐城的最高領導人,看看有無機會攀上凌霄宮這棵大樹。到時,避暑乘涼自是不必多說,仗勢欺人便成了最實惠的享受。
「娘的,別擠啊,我是第一個發現的!」胡沖的慘嚎聲剛剛響起,就被迅速淹沒在了紛至沓來的人潮之中,就好像那些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英雄人物一般,顯出了英雄末路時的淒涼狀態。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元辰道人眼見此景,哪兒還敢再多留半刻?萬一趙小柔在這個時候出點兒意外,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女乃女乃的,真是晦氣,早就叫你不要跟來了,一身的猥瑣味道,被人認出來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夾雜著趙小柔忿忿不平的抱怨聲,凌霄宮眾人總算是撤離了現場,將舞台又毫無羈絆地還給了林笑。
「看哪兒呢?現在可不是你瞧熱鬧的時候!」擂台上,眼瞅著自己已經把林笑逼入了死角,接下來的這招便能決出勝負,賀翔不由面露得色道。
「人才啊!這也能被他辦到,看來,我是做了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對遠處的胡沖表達完自己的敬仰之情後,林笑終于轉過了腦袋,向賀翔露出了最為殘忍的笑容……
「啊……啊……啊……」賀翔的慘叫聲雖然沒有蓋過眾人的混亂雜音,卻仍是給密切關注戰況的忠心觀眾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事後,賠了大筆錢財的賭徒們也沒有再對導致他們破產的賀翔爆粗口,因為,他的慘狀眾人都已經看到了。如果說人頭與豬頭在結構特征上還是有明顯區別的話,到賀翔這兒就已經完美合一,再難分出彼此了。
那可真是好一頓毒打啊!
「解氣了?」看著龍精虎猛,一臉滿意狀的林笑從擂台上緩緩走下,從人群中好不容易月兌身出來的胡沖迎上去道。
「舒坦!好久沒有打人打得這麼爽了,看來,這事兒也很講究前戲嘛!」林笑調笑了一句,又關切地問道︰「瞧你鼻青臉腫的樣子,需要幫你請個大夫瞧瞧麼?」
「這點兒傷算什麼?為了錢,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在所不……行!算了,仔細想想,還是性命比較寶貴一些。」胡沖一臉坦然道,好像剛才拐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急轉彎人根本就不是他。
「放心吧,我遲早會替你討個公道回來的,凌霄宮?哼哼,只要咱們把西北連環十二城這邊的局勢一定,看他還能蹦多久!」林笑充滿自信道。可惜,鬼知道這邊的局勢要猴年馬月才能盡入己手,徹底穩定下來呢?
兩人正在這邊對遠大的目標和理想憧憬不已,另外三個擂台上的比賽也已經分出了勝負。這樣,包括這輪輪空的酒肉道人在內,九人名單總算是新鮮出爐,只等最後一場加賽來確定最後的八強席位。
九人之中,有林笑、蕭楠、酒肉道人以及兩名甲天下的選手和一名競勝選手,剩下三人則是其他門派的弟子。按照規則,最後一場加賽需要抽簽決定上場的人選,而這一切都得等下半區的比賽結束後才能進行,所以,在這之前便有了一段難得的休息時間。
趁著這點兒功夫,林笑和胡沖趕忙來到了街上,偷偷模模地鑽進一家武器鋪,打算對黑棘槍好好美容一下,來個深層次的偽裝。只不過,此店的老板顯然沒有林笑那樣的火候,別說是大修了,能把那些琉璃草的光芒暫時掩飾住都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林笑實在不忍心,也沒有耐心再要求他做得更多了。
「這樣就行了麼?」模了模黑棘槍身上那層毫不起眼的深灰色涂料,胡沖忍不住皺眉道。這玩意兒效果如何尚且不提,就光憑賣相來分析,怎麼看都覺得是不堪大用啊!
「嗯,差不多吧,這里的材料實在太少,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極致了。」林笑搖搖頭,一臉無奈道。
「我看你這是多此一舉,凌霄宮的人被大家這麼一鬧,現在肯定不敢再拋頭露面,你大可盡情地發揮實力。」胡沖不以為然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那個女土匪既然已經懷疑到了我的身上,我自然要做好完全準備才行。反正,只要捱過了這最後一輪,進入會館之後我就不怕她了。」林笑沉聲說道。有了這種東西替他遮蓋光芒,林笑估模著自己應該能夠勉強使出五成左右的功力,算是有了充足的底氣跟任何人叫板。
「哈哈,你只有九分之二的機會被抽中打加賽,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這麼背吧?」胡沖擺擺手,一臉輕松道。
等到二人打點好了裝備,剛剛走出武器鋪門口時,卻又遇上了個熟人,不,應該說是「聞」到了這個家伙!沒錯,他就是臭出風格,臭出水平的凌霄宮奇葩,酒肉道人!
「小伙子,很面熟啊,你好像跟我是一個區的吧?」酒肉道人的眼神倒是不錯,一眼就認出林笑來。
「呵呵,大師果然好眼力,我是林大粗,青山城來的。」林笑一拱手,迅速與之拉開距離道。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林笑雖然很想將這顆臭氣彈從自己面前一腳踢開,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意道。
「小伙子,我覺得你很厲害啊,靠著一把沒有命紋的法寶就能一路過關斬將,殺進咱們區的八強,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酒肉道人似乎和林笑和投緣,打開腰間的葫蘆,往嘴巴里灌了一口酒,悠哉地扯皮道。
「哪里哪里,還是大師厲害,同樣沒有使出命紋來,卻贏得比我輕松許多,這才是高人本色啊!」林笑由衷地恭維道。
「誒,小兄弟這是哪里話,我也不過是仗著自己還有幾分蠻力,再加上一些‘天賦’之能相助罷了,怎比得你年紀輕輕,便功底扎實,一身的大將之風呀!」酒肉道人模著自己的肚皮謙虛道。
「您老那不是天賦,絕對是後天‘勤學苦練’而來啊!」林笑心中月復誹一句,嘴上卻說道︰「大師客氣了,想要達到你這樣揮灑自如的境界,我還差得遠呢。哎呀,剛才那場太過激烈,這會兒肚子竟是有些餓了,大師,我先走一步,咱們改日再聊吧!」
「哈哈……真是巧了,我正打算過來拿了東西,就先找個地方狠吃一頓,補補身子,咱們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呢!得,相請不如偶遇,這頓我做東,咱們走!」酒肉道人豪爽地說道,絲毫沒有察覺林笑和胡沖兩人的臉都綠了。
「我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林笑自怨自艾著,難以推卻酒肉道人的熱情,只得不情不願地跟他去了附近的館子。唯一能夠讓林笑稍感安慰的,大概就是身旁還有胡沖相伴,讓他覺得即便是暴斃上路,估計也不會獨行吧。
「大師一身功力高深莫測,不知在凌霄宮身居何職?」既來之則安之,待得三人坐定,林笑便忍不住開口問道。此時,小店里除了他們這桌外,其他人都已經識趣地結賬走人,故而,倒成了個聊天扯皮的好地方。
「我?哈哈,一介散人而已,談何身具要職?只不過是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便接著吃,獨自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酒肉道人笑著答道。
「可據我所知,凌霄宮御下極嚴,像大師這樣恣意瀟灑的人物,似乎不多啊?」林笑夾了一顆花生米在嘴里慢慢嚼著,繼續試探道。與酒肉道人的豪爽動作相比,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女人,還是沒開過苞的那種!
「那些都是面子工程,做給人家看的,實際上,凌霄宮內部可是腐朽的很,充滿了奢婬之氣,不提也罷。」酒肉道人一副很熟悉內情的模樣,接著說道︰「倒是你,既然是從青山城來的,可曾听說林笑這個人?」
「林笑?確是略有耳聞,听說他最近混得不錯,在青山城很吃得開,連三大門派的人都不敢輕易得罪他。」林笑毫不臉紅地往自己臉上貼金道。
「咳,我也听說了。不過,人們一般都只會關注英雄人物的光輝面,對他們的落魄處卻充耳不聞,視若不見,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一旁的胡沖突然接口道,那意思是想說︰別吹牛了,這麼犀利的人物,現在還不是被凌霄宮一個黃毛丫頭追得東躲**,不敢露面?
「又沒問你,你跟這兒瞎摻和啥?」林笑瞪了他一眼,知道胡沖是怪自己非要把他拉來吃這頓食不下咽的飯呢。
「這位兄弟是?」酒肉道人似乎現在才發現胡沖這麼一號人物,忙不迭地張嘴問道。
「哦,他是雲嵐城的南街三把刀,專管菜刀、牛刀、殺豬刀的,你要是想弄點兒新鮮吃食兒,找他準沒錯!」林笑搶先介紹道。
「听你這麼一說,他應該就是菜市場管理員咯?」酒肉道人恍然大悟道,這的確是跟他非常合拍的一項職業啊。
「好吧,差不多就這樣,基本上,菜市場那塊兒都歸我管。」胡沖想分辨幾句,卻發現林笑說的還真沒啥漏洞,自己這惡霸不就是干這些的麼?
「得,買菜割肉的事兒我稍後再跟你細談,咱們言歸正傳,先說說這林笑的事兒。」酒肉道人又將話題拉回正軌道︰「我從凌霄宮出來的時候,一個好朋友曾跟我說,讓我幫他留意一下林笑這個人,看看這廝有無特別出奇之處。對于這點,你們有什麼信息能夠分享的嗎?」
「普通人一個,沒什麼特別的。」胡沖的反擊果然很快,而且,這還不算完。
「我遠遠地看過他一眼,五短身材,扁平腦袋還有點兒小禿,臉上最多的就是痣,所以,青山城的人都喜歡叫他‘有痣青年’!」等胡沖一口氣把這些話 完,林笑的臉已經沉得快滴出墨來了。
「你呢林兄弟?作為青山城的人,應該更有想法一些吧?」酒肉道人繼續問道。
「我只能說,他……有點兒神秘!」林笑想了想,準備先將自己包裝一番,再拿到貨架上慢慢兒地賣。
「原來如此……好吧,我們喝酒,反正總有見著他的一天,也不用急于一時嘛!」不料,酒肉道人卻大手一揮,讓林笑把一肚子的贊美之言都咽回了肚子,憋的很受傷啊。
三人酒足飯飽,便踩著點兒的趕到了武天校場,進行最後一輪的加賽抽簽。結果,林笑竟然不幸又被抽中,而他的對手則是一位甲天下的人。
「胡沖,我覺得你這張嘴……非常不靠譜啊!」驚聞這一噩耗,林笑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胡沖反水,把自己轉手又給賣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是烏鴉嘴,不過,以你的實力,對付這種人物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才對,根本不必擔心啦!」胡沖毫不緊張道。
「呃……這種話,怎麼感覺應該是我說出來安慰你的才對?」林笑兩眼一瞪,都有點懷疑待會兒上場的究竟是誰了。
其實,倒不是林笑怕了甲天下的人,而是覺得同室操戈未免讓親者疼,仇者快,太傷感情了些。當然,他這種超前的代入感听起來似乎有些滑稽,可如果不是有強大的信心作為支撐,林笑又豈會如此入戲?
「幸好,沒抽中那個酒肉道人,否則,我干脆投降認輸好了。」不斷地自我安慰著,林笑抖擻精神,今天第三次爬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