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看著從門外進來的胡沖面帶憂色,林笑和白無雙連忙止住了話頭。
「情況有點兒復雜,對方竟然主動要求封閉擂台進行比賽,這不,讓我過來詢問你的意見呢。」胡沖如實稟報道。
「我靠,這豈不是正中我下懷?好,你回去告訴他們,我完全同意,簡直是舉雙手雙腳同意啊!」林笑迫不及待地說道。
「和這個女土匪干嘛也要封閉擂台打?萬一,她在里面使出些陰招來對付你,你就找地兒哭去吧!」白無雙一臉疑惑道。
「放心,論到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她跟我還差得遠呢。」林笑胸有成竹道︰「封閉擂台後,我就不怕會引起甲天下和競勝雙方的注意,即便是獲勝了,他們肯定也會以為是趙小柔故意放水,或是我們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這對我們之後的‘計劃’,可是大有好處啊!」
「嗯,說得有理,只不過,前提是你得能贏。」白無雙點頭道。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瞧好吧你!」林笑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道。隨後,就摟著雲山霧罩,不明所以的胡沖輕松出戰,解決自己的個人恩怨去也。
隨著比賽的正式開始,馮志和彭龍成毫無意外地被鄭天元和姚行之輕松解決,從還沒坐熱的十六強之位中掉了下來。緊接著,就輪到了林笑和趙小柔,俱是信心滿滿地登上了擂台,準備展開一番「生死對決」。
「轟……」隨著一聲巨響,二人所處的擂台終于被完全封閉。場外觀眾們雖然對此大為不滿,但幸好仍有另一塊擂台的表演節目奉上,讓他們不致無聊難耐,將怒火撒到組織者的身上來。
「林大粗?」
「趙不哭?」
林笑和趙小柔在各自站定後,同時開口道,顯得默契十足。
「請問您老人家到底是哪兒粗啊?非得起這麼個俗不可耐的名字?」趙小柔愣了愣,便率先發難道。
「不好意思,全身上下哪兒都不粗,除了男人特有的那個玩意兒外。」林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頗有種以此為榮的意味。
「哼,大話誰都會講,有本事拿出來亮亮!」不料,趙小柔卻比林笑還生猛,一點兒都沒有被他的黃腔嚇倒。
「好吧,趙小柔,我承認嘴仗干不過你了,咱們還是趕緊比劃比劃,分個勝負出來就閃人吧。」林笑一翻白眼,主動將臉上的面罩除去,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果然是你……」眼見林大組就是自己要找的林笑,趙小柔不由喜怒交加,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不是我,還能是誰呢?」林笑尷尬一笑,接著說道:「趙大小姐,你一路追我而來,不就是想再分個勝負麼?現在,總該如願了吧?」
「哼,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我只是順路而已好伐?」趙小柔一臉不屑道:「就你這樣的猥瑣男,臭流氓,倒貼我我也懶得追你!」
「好吧,我說趙小柔,咱們就糾纏到這兒為止,打完這場,我們便互不相欠,你可不能撒潑耍賴哦!」林笑一本正經道。
「那敢情好,我還怕你今天輸給我,會心里不自在呢,這下,就沒有後顧之憂啦!」趙小柔也是眉開眼笑道。
「心里不自在?多謝您老牽掛,這點兒小事,我想我還是能夠承受住的。」林笑話鋒一轉,接著道:「當然,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尤其是輸給你這樣的女人。」
「臭小子,你倒是挺有自信,可惜,忒盲目了一些。告訴你吧,為了對付你,我特意從宗門中將自己的本命法寶偷……帶了出來,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趙小柔難掩臉上得色道。
「哈哈哈,本命法寶?不要笑掉我的大牙才好,你一個姑娘家家,不要鬧了好伐?」林笑大笑三聲,似乎一點兒都沒把趙小柔的威脅之語放在心上。
「你……給我等著!」趙小柔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後掏出一把比自己腦袋還大的金色巨扇,作勢便要展開進攻。
「慢著!」突然,林笑一舉雙手,阻止了趙小柔的不冷靜行為。
「干嘛?討饒麼?」趙小柔眯起一對小眼,面露鄙色道。
「做你的春秋大夢!」林笑撇嘴道:「我只是想在開戰前再跟你溝通一下,彼此交換些有用的情報。」
「交換情報?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趙小柔的反擊很快、很犀利。
「要不怎麼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呢?即便我們現在有不共戴天之仇,下一個瞬間也可以因為共同的利益一起合作的嘛。我就不信了,你巴巴地從凌霄宮遠道而來,就只為了在這兒露個臉,秀秀你的無敵法器?」林笑循循善誘道。
「我懂,你是想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對吧?可惜,我實在想不到跟你這個臭流氓有什麼共同利益可言……」趙小柔無奈地攤手道。
「屁 ,鳥的想不到,是你自己不願意吧?」林笑月復誹了一句,嘴上卻說道:「你想不到,我可以幫你想嘛,譬如說……天下第一劍和天下第一刀?」
「那是什麼玩意兒?」果然,林笑一提到這些神秘東西,立馬就勾起了趙小柔的好奇心。只不過,瞧她那滿臉疑惑的模樣,好像和之前的林笑一樣孤陋寡聞。
「咳,好吧,反正現在沒有外人觀戰,大家也不會嫌咱們不務正業,我就把這事兒好好跟你交個底兒!」林笑難得逮著給人上課的機會,自是不會輕易放過。
如此,隨著林笑的娓娓道來,趙小柔的眼楮也變得越來越亮,像是找到了獵物般的惡狼般,露出一股掩飾不住的貪婪之色,直看得林笑是毛骨悚然。
「好啊!這個消息交換得還真值!」听完整個事件的始末,趙小柔開心地大叫道。
「喂,剛才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說,你可是連半點兒有價值的消息都沒透露啊!」林笑連忙糾正道。
「呃……我不是不說,是真沒有哇!」趙小柔瞪大了眼楮,好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靠,你誆我?!」林笑面色一沉,眼瞅著便要發作了。
「等會兒,我剛才什麼也沒答應你呀,都是你自己主動開口的……」趙小柔滿月復委屈道。
「算了,誰讓我們這麼投緣呢,我就暫且原諒你吧。」林笑故作大方道,心里卻在暗自慶幸著與趙大小姐暫時擱置了仇隙,開始走上了合作的軌道。
「林笑,你有什麼打算,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發覺眼前這個臭流氓似乎沒有之前那般不順眼了,趙小柔很自然地問出聲道。
「那還用說?這種寶貝自然要搶而奪之,別說甲天下和競勝這幫人本就不是什麼好鳥,萬一要是落在不懂貨的人手里,那不是暴殄天物麼?」林笑毫不猶豫道。
「是啊,這種有機會成為靈器的超級寶物,怎麼能讓它明珠蒙塵呢?」趙小柔也是一臉痛心道。
「所以嘛,我們必須要阻止這種悲劇發生!」林笑義憤填膺道:「只有將之親自握在自己手里,我才能真正放心啊!」
「等會兒,你好像搞錯了吧?我可沒有跟你分享寶貝的意思,最多只能允許你從旁協助,到時候再分些好處給你。」趙小柔連忙擺明立場道。
「想的倒挺美,可惜,在過河拆橋方面,我才是專家呀!」林笑心中暗道,嘴上卻說著:「好,我們先合作把刀劍拿下,之後,再各憑本事,你覺得怎麼樣?」
「嗯,很好,我很喜歡各憑本事這個詞!」趙小柔點點頭,總算是同意了。
「好了,正事談完了,咱們走吧。」林笑一說完,扭頭就要往外溜。
「等等,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吧?」趙小柔雖然被狂魔刀和仙絕劍晃得有點兒神志不清,但關鍵時刻,卻仍是「幸運地」醒了過來。
當然,她的幸運便是林笑的不幸了。
「啊?你在叫我嗎?」林笑還在繼續裝傻,希望能夠蒙混過關。
「廢話,我一路追殺過來,咱們倆這場當然不能半途而廢,必須堅決完成!」可惜,趙小柔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一扇手中的巨扇,整個人竟然就這麼直挺挺地飛了起來。
「我靠,女人翻臉果然比翻書還快,真是說打就打啊!」林笑哀嚎一聲,只得硬著頭皮頂了上去。
「哼,在我的’風雲變’面前,你以為靠著一把連命紋都沒有的法器,會有取勝之機嗎?」空中的趙小柔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便輕松從身後的巨扇中引出一道風龍,熱情地招呼著林笑。
「女乃女乃的,這是什麼法寶異能?」林笑原以為這道風龍也像之前的風型攻擊般,會被自己的強力一擊絞碎,誰知,這風龍卻像是道粘稠的水流,緊緊地附著在了黑棘槍上,難以甩月兌。
「嘿嘿,風雲變的能力又豈是你可以想象的?既然有風,自然也離不開雲,風主剛烈,雲化輕柔,剛柔並濟,無堅不摧!」趙小柔大喝一聲,身後的巨扇中又射出幾道風龍,鋪天蓋地的朝著林笑殺去。
「六成功力,破!」眼見自己身處劣勢,林笑終于再次將力量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和數道風龍纏斗在一起。
「哼,果然,這種程度還不足以擊敗你,為了雪恥,只能犧牲這枚九轉金丹了。」看著林笑愈戰愈勇的身影,趙小柔一點兒都不意外,畢竟,他們倆已經不是初次交手了。
雖然,封閉擂台的比賽不允許選手帶額外的法寶和丹藥進場,但趙小柔早有準備,那顆九轉金丹,她是含在嘴巴里帶進來的……
「嗯?什麼情況?」正當林笑修煉把握到了風龍的弱點,開始逐個擊破之際,空中的趙小柔突然渾身一震,散發出一股強烈到令人窒息的威壓來。
緊接著,一波接一波的震蕩開始從風雲變身上傳出。作為一件法器級的法寶,當然不會還有環繞紋這種東西,一共七道命紋從中顯現,毫不停留地附著在了趙小柔的體表,努力糾結在一起,爆發出無法形容的威力。
「娘的,不是這麼夸張吧?吃了敗仗後就突破到了人念之境?!」林笑兩眼一瞪,總算體會到了趙小柔那股超強自信是從何而來的了。
原本,他以為這丫頭只不過從凌霄宮的長輩那兒,討來了一件自己使喚不動的法器,嚇唬嚇唬他就完了。沒料到,趙小柔連九轉金丹這種牛掰寶丹都已準備妥當,只等自己一頭撞上去呢。
「不對,氣息還不夠穩定,你丫的嗑藥了吧!」雖然九轉金丹已經足夠強大,林笑還是看出了其中不完美的地方,一下子便揭穿了趙小柔的底細。
事實上,趙小柔這種勉強突破至人念之境的情況,倒有點兒像是在「借勢」,只不過她是借助丹藥來溝通天地之氣,兩者雖略顯不同,卻仍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說,一般的借勢高手,是穩扎穩打,一步步邁向人念之境的話,趙小柔現在的狀態則有點兒像是暴發戶式的跳躍晉級,直接忽略了與天地之氣感悟的過程,強行貫通體內竅穴與外界相連。這種做法雖能暫時獲得比借勢高手更強的威力,卻又不如真正的人念高手那般渾厚穩固,況且,藥力若在體內積累過多,必然會後患無窮。
「只要能打贏你,嗑藥又如何?」趙小柔毫不在意道,雙手一揮,便開始展開了凌厲無比的進攻。
這是完全不同于之前那種強度的能量,舉手投足間,天地之氣四溢,仿佛趙小柔是帶著一堆幫手來一起群毆林笑,讓他左沖右撞,找不到出路。
雖然,林笑也曾與殷羽揚這樣的獵師級高手打過架,但趙小柔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各自法寶不同的原因,殷羽揚有一種決絕、犀利,甚至是趨于毀滅的味道,而趙小柔,則是柔和中帶著幾分致命的硬朗,能夠殺人于無形……
「七成功力!」無路可退下,林笑只得選擇再次提升實力。這一次,暴虐的氣流甚至將已經逼到近處的趙小柔都強硬迫開,讓她懊惱不已。
「這家伙,怎麼像個無底洞般,能夠無限提升?」趙小柔心里生著悶氣,手底下卻毫不放松,身後的巨扇飛卷而出,不斷射出銳利無比的風刃,沖擊著林笑的防線。
「來的好!」這會兒,力量充沛的林笑正愁沒處使勁呢,眼見風刃如雨,手中的黑棘槍似慢實快地沖刺而出,瞬間便化成一道槍幕,與風刃激烈地撞在一起。
「風起雲涌,動!」與此同時,趙小柔繼續催動著風雲變,再度噴灑出大片霧氣,變幻成朵朵浮雲,朝林笑涌去。
「又是什麼花樣?」林笑眼觀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趙小柔的異動,一挺手中長槍,刺向距離身旁最近的雲團。
「我靠!這玩意兒也太重了吧?」誰知,林笑的黑棘槍一捅進雲團,就覺手上一沉,仿佛扎進了一塊巨石般,讓他深感壓力山大。
而更讓林笑郁悶的,是後面的雲團還在前僕後繼地沖來,如同從山頂掉落的滾石,一塊快疊加起來,充滿了無可抗拒的龐大力量,將他撞得一步步向後退去。
幸好,催動了七成功力的林笑在純粹力道的比拼上,並沒有被趙小柔壓倒,雲團和風刃雖然一時間讓他手忙腳亂,卻無法對林笑造成致命的傷害,更遑論以此來擊敗他了。因此,趙小柔在猶豫一番後,終于又連續打出第三式殺招。
「風卷殘雲,疾!」隨著這聲大吼,巨扇突然發出一陣陣「嗚嗚」的風聲,開始自行扇動起來,就像是擺月兌了趙小柔的控制,風雲變成了會自主攻擊的靈性之物般,圍繞著林笑的身形不斷旋轉,噴涌出陣陣夾雜著霧氣的狂風。
「這是要吹死我麼?」林笑一邊被身後甩之不掉的雲團糾纏得腦袋發懵,一邊還得忍受著突如其來的颶風侵襲,一下子就變成了喝高酒的醉漢,跌跌撞撞,步履蹣跚著在風中掙扎。
只是,林笑的噩夢卻遠未結束,那些吹出來的狂風與雲團一經接觸,就爆出巨大的轟隆響聲,仿佛是出現了什麼難以預料的異變,產生了一股極大的吸力,緊緊拉扯著林笑往雲團中心而去。
「哈哈,等你被吸入‘毀滅風暴’中時,便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人神俱滅,還不快快向我求饒麼?」趙小柔眼見林笑已經無法月兌身,不由高興地大笑起來。
「我呸,想憑這些棉花堆把我給堆死?你還是趁早醒醒吧!」林笑仍是嘴硬道。
「你不服氣也沒用,只要被我的柳絮雲纏上,根本就掙月兌不開的,你越用力,它產生的吸力反而會越大,明白嗎?」看著林笑還在心有不甘地上下突圍,卻像是只無頭蒼蠅似的白費力氣,趙小柔心里頭別提有多解氣了。
「想讓我認輸?告訴你三個字,不可能!」林笑梗著脖子大叫道,瞧這模樣,是要跟趙小柔卯上了啊!其實,林笑還真不怎麼害怕,反正趙大小姐還得指望自己幫她出主意,搶那狂魔刀和仙絕劍呢,又怎麼舍得現在就結果了他?所謂有恃無恐,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哼,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趙小柔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小手一揮,風雲變就劇烈顫抖起來,連帶著吹出的氣流也跟著愈發狂暴、紊亂,把林笑折騰地一塌糊涂。
一時間,場內陷入了狂風肆虐,霧氣彌漫的狀態,若不是兩人都生得一副好眼力,現在,恐怕連對方的身形都看不清楚在哪兒了。
「你、你還不認輸嗎?」可能是方才全力催動之下,消耗有些大,趙小柔喊話的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響亮了,反倒是出現了一絲萎靡不振的兆頭。
「說不投降,就不投降!你再浪費口舌也是白搭,有什麼本事,盡管都使出來吧!」林笑的回答听上去卻仍是中氣十足,似乎沒有被雲團消耗太多力氣。
「這個混蛋,擺明了是仗著我還要借助他的消息渠道來做‘買賣’,才會如此鎮定自若,我若不殺殺他的囂張氣焰,豈不是枉費了這一番辛苦手腳?」趙小柔心里嘀咕著,想來想去也咽不下這口氣,干脆就鋌而走險,打算把林笑拉進毀滅風暴,先嚇唬嚇唬他再作計較。
事實上,毀滅風暴的爆炸威力是可以隨意控制的,所以,趙小柔此舉倒也不算是太過魯莽。只可惜,她卻忘了,自己的實力是通過九轉金丹來強行提升的,因此,對于風雲變的掌控,可就沒那麼隨心所欲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