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是時候了,走吧!」眼見戰況膠著,凌霄宮的人馬似乎已經逼近城下,飛鷹王大手一揮,便率領著自己的飛鷹小隊騰空而起,往青山城的方向一路趕去。
目送著眾人離開,一直耐心隱藏在暗處的林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施施然地從藏身之處走出。沒了飛鷹王和他屬下精銳的威脅,剩下的這些看守人員,對林笑來說還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
雖然,林笑很想跟在飛鷹王等人的後面,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們忙著四處搗亂的時候給予迎頭痛擊,但考慮到趙小柔等人的重要性,他還是忍了下來,躡手躡腳地朝著竹屋模去。
「啪」,一位正看守在屋前的戰士突然脖子一歪,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沒等他的同伴來得及上前查看,便覺自己的後腦一痛,也隨即步上後塵。
「什麼人?!」不料,飛鷹王麾下的這些子弟兵還挺難耐的,連屋內都有人埋伏其中,一發覺外面的動靜不對,便連忙殺了出來。
「你家大爺!」林笑低喝一聲,幾記追風拳接連打出,頓時,地上便又多了幾條躺臥其間的綠色身影。
「出拳如奔雷閃電,果然是好身手!」不過,還沒等林笑高興起來,從屋內又轉出了一個人,瞧其面貌,竟是當日在十萬大山中曾一起布陣圍攻林笑的黑臉漢子!
當然,林笑並沒有見過三人的樣子,因此,這會兒也不認得這黑臉漢子是凌霄宮的人,只是對他一身道服的打扮,頗有些不解罷了。
至于這黑臉漢子嘛,事實上也沒認出林笑來。因為,在十萬大山的時候,他們師兄妹布下的光影陷空陣本就有隔絕眼目,混淆視听的作用,所以,這會兒也只覺得林笑有些面熟而已。
「你是誰?」林笑雖能感覺到黑臉漢子的不簡單,卻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我?哼,你沒有知道的必要,你只需明白,我是你一個惹不起的人物便行了。」黑臉漢子一臉驕橫道。
「這蛋扯得,相當之有趣嘛!」林笑咧嘴一笑,下一個瞬間便已經殺到了黑臉漢子的身側,一拳朝他的小肚子打去。
「小輩好膽!」黑臉漢子眼見林笑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不由開始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在街頭廝混的古惑仔,連一點兒高手間過招的禮節都不講。
「 」的一聲,倉皇下伸出手掌與林笑的拳頭硬踫了一記,黑臉漢子整張臉瞬間就憋得通紅,配上原有膚色,那簡直是白里透著紅啊,紅里透著黑……
「唔?!」踉踉蹌蹌的連退數步,從沒吃過如此大虧的黑臉漢子雙目圓睜,似乎要把面前的林笑一口吞下去才能消得心頭之恨。
可惜,還沒等他把怒氣從臉上釋放出來,林笑那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便已經急速靠近,嚇得黑臉漢子連忙往屋外的院子閃去,好讓林笑的速度在開闊地帶被盡量限制下來。
「你到底是誰?青山城里有你這樣身手的人物應該不多吧?」黑臉漢子面露警惕之色道。雖然,剛剛只不過是短暫的接觸了一下,但他卻已經意識到林笑絕非等閑之輩,如果青山城里都是這種人的話,凌霄宮能否得手還真是值得商榷一番。
「廢話,你都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我告訴你?」林笑轉過身來,不急不緩地回答道,他這個時候似乎也沒那麼心急了,轉而對黑臉漢子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其實,倒不是他不擔心青山城的兄弟們,而是方才在屋門口往里一看,竟然發現了里面囚禁著很多穿著類似道袍的凌霄宮弟子,不由讓他頓生疑竇。
「哼,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再過一會兒你就會變成一具尸體,想泄露也不可能了。」黑臉漢子沉吟片刻,便出聲說道︰「我乃凌霄宮的元覺真人,從千劍城而來。小子,你若是青山城的人,我還是勸你趁早投靠于我,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元覺真人?千劍城?」听完這話,林笑愣了愣,隨即便一臉淡定道︰「投靠你有什麼好處?還不是隨時要提防著被你變成一具死尸?」
「只要你誠心歸順,我自然不會再對你起歹意。況且,凌霄宮與青山城的這番爭斗,結局已是一目了然,你現在不盡快做出選擇,再遲恐怕便要後悔莫及了!」元覺真人一字一頓道,臉上顯出一副難得的真誠表情。
「要是就這樣被你騙了,我才真要後悔莫及呢!」已經混成人精一般的林笑又哪會如此輕易中招,眼珠一轉,便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可是,你說你是凌霄宮的人,但里面那些凌霄宮的弟子卻為何個個都昏迷不醒,只有你能活動自如?」
「這個……我應該沒有向你交待的必要吧?」元覺真人面色一沉,不耐煩地擺手道。
「不,我覺得很有必要,畢竟,吸引我的是凌霄宮這方勢力,而不是你這個人。更何況,如果我合作的對象是一個凌霄宮的叛徒,下場未必就能好到哪兒去吧?」林笑突然語出驚人道。
「叛徒?哈哈……」听了林笑這話,元覺真人竟出乎預料地仰天長笑,笑聲漸止後,便一臉正色地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又不是瞎子,若連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瞧不出來,那才怪了。」林笑撇撇嘴道︰「我只是好奇,連凌霄宮這棵大樹都不能入你法眼,這些人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實力?」
「哼,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元覺真人冷笑道︰「言盡于此,你還是趕快報上名來,再決定自己的去留吧。」
「我叫林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在十萬大山里見過我才對。」林笑好整以暇地說道,卻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得元覺真人是外焦里女敕,暈眩不已。
「你、你說什麼?你是林笑?!」元覺真人聲音顫抖著再次確認道。
「當然,怎麼?是不是對我還沒有死這件事感到很驚訝?」林笑似乎料到了元覺真人會有這種反應,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道。
「不可能!在那種等級的空間爆裂下,你怎麼還能活著?」元覺真人仍是無法相信這一事實。
「萬事皆有可能,就好像你不會平白無故地背叛凌霄宮,幫助這些神秘人擄走趙小柔一樣,我也有我活下去的理由。」林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或者,你能給我一個比較容易接受的借口?」
「我不需要借口,因為我從來都不會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元覺真人眯著眼楮恨聲道︰「不管你是否真的是林笑,既然在這里踫上了我,便要讓你再次回歸塵土,死得不能再死!」
「光說不練是假把式,盡管放馬過來吧!」林笑毫不猶豫地說道,手中的黑棘槍已經躍躍欲試,要把這個曾經伙同凌霄宮人馬欺負過自己的元覺真人一舉拿下。
「哼,正要讓你瞧瞧我的厲害!」元覺真人話音剛落,便喚出了一把通體黑亮的長劍,呼嘯著朝林笑砍去。
因為凌霄宮最為出名一項修煉法門,便是凌霄劍法,所以,凌霄宮的人大都喜歡用劍型法寶,期待著自己能早日到達真人級中的「凌霄境」,好施展出凌霄劍法的精髓。
眾所周知,凌霄宮的真人級高手,細分為三個境界,即凌風境、雲霄境和凌霄境。像之前的酒肉真人、赤火真人,還有玉妙真人、乾龍真人以及面前的元覺真人等,都屬于凌風境,所以,他們還稱不上是凌霄宮的真正高手。
正因如此,他們幾乎都沒有施展過真正的凌霄劍法,大多只是依靠著各自的法寶異能在戰斗。好像現在的元覺真人一樣,所持的「黑晶劍」從林笑身前一轉,便噴灑出大量的黑色晶箭,密密麻麻地射去,一下子就把他給淹沒其中。
「看樣子威力還不錯,只可惜,這些對我是沒用的。」林笑一邊說著,一邊將黑棘槍舞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防護網,將那些黑色晶箭一枝不剩地打落在地。
「哼,讓你知道人念之境的真正恐怖之處吧!」眼見此景,元覺真人並沒有氣餒,體內的大量念力噴涌而出,立刻就讓黑晶劍爆出一團詭異的黑芒,一分為三地朝著林笑刺去。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面對元覺真人的放手一搏,林笑嘴上雖然說得輕松,可手底下卻絲毫不敢怠慢,七成丹念之力灌注全身,幻影神功一經施展出來,便是一化萬千,根本不是元覺真人這種小家子十足的招式能夠相提並論的。
「幻術?看我破你真身!」不料,元覺真人卻以為林笑這只是普通的障眼法,自己的黑晶劍本就具備自動鎖定目標的能力,林笑這一下還不是送上門來給他虐嗎?
可惜,他卻是大錯特錯,指揮著三道黑晶劍影朝著林笑狠射而去,元覺真人才猛然發現三道劍影竟然分別認準了三個林笑,自己都鬧起了內訌來。
「哈哈,每一個都是真我,你倒是破一個給我看看啊!」林笑大笑一聲,手中的黑棘槍倏然捅出,在元覺真人大驚失色的瞬間,萬千人影合而為一,再度凝結成了唯一的真身。
「怎麼可能?!」眼看著那一點模糊的槍尖,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元覺真人大叫一聲,連忙往一旁閃去。
「噗」的一聲,饒是他動作夠快,仍是比不上林笑這七成功力下的搏命一擊,肩膀被一槍洞穿,血流如注。
「不好,快發警報,有敵人入侵啦!」
「別慌,只有一個人,我們應該能收拾得了!」
「真人莫怕,我們現在就過來幫你!」
「……」
正當林笑想再接再厲,補上一槍取了元覺真人的小命時,四周的飛鷹戰士們總算是听到動靜趕來增援了。只是,眾人就沒好好想想,連元覺真人都掛了彩,他們這些毫無實力可言的二線部隊,又怎能阻擋林笑的步伐?
但是,對某些人來講,他們還真是再可愛不過的及時雨了。被這些小嘍們略一打擾,林笑那原本打算補上去的一槍便慢了下來,讓元覺真人趁此機會連忙召回黑晶劍,喚出一件速度類的法寶,頭也不回地逃命而去。
「女乃女乃的,逃命功夫真是誰都不用教,越是強人便學得越扎實啊!」林笑感慨一句,這才轉過身來,開始收拾起那些自尋死路的倒霉蛋了。
事實上,他和元覺真人這一戰,說來復雜,實際上卻只不過是三兩招間便分出了勝負。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結束,一方面是由于林笑對自身實力的把握程度越來越高,丹念之力的流轉越來越順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元覺真人始終托大了一些,沒有將林笑提升到與自己相應的高度來對待。
要知道,林笑在雲嵐城的時候,不僅和酒肉真人交過手,還和姚行之、鄭天元他們這些人念之境的強者有過「深入交流」,早已習慣了跟這種級別的人過招。因此,元覺真人這個虧吃得那是一點兒都不冤枉。
「原以為這廝在十萬大山的時候有什麼厲害法寶護體,才能撐過光影陷空陣的轟擊,沒想到,他卻是實力強悍如斯,比酒肉真人那個老混蛋形容地還要更強三分!」從林笑手下逃過一劫,還在叢林中亡命穿梭的元覺真人止住傷口後,不由感慨良深。
想想自己在凌霄宮,甚至在整個西北地區都是有頭有臉,排的上號的人物,這次卻栽在林笑這樣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手里,元覺真人感覺自尊心受到的傷害可比**的外傷要厲害得多。
這個時候,他又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的師兄乾龍真人和師妹玉妙真人來。如果有他們倆幫忙的話,別說是一個林笑了,就是來上十個、八個的,元辰道人也一樣無所畏懼。只可惜,當他走上背叛師門這條路後,便已沒了回頭的可能……
「喂、喂,快醒醒!」拍了拍趙小柔那張睡得有些浮腫的臉,林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鞋子月兌了,踹她一腳。人家拼死拼活地在外頭奮戰,她卻在里頭沒心沒肺地做著美夢,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點兒吧?
「唔……別、別打我,我……這是……在哪兒呢?」不知道趙小柔他們這些人到底是被喂下去了什麼藥,林笑往她嘴里塞了好幾顆解毒丸,才總算將之喚醒,顯出一副顛三倒四的糊涂模樣來。
「是我,看清楚咯,是我!」林笑又在趙小柔的臉蛋上模了一把,這才心滿意足地大聲道。
「你……你是鬼嗎?!」好不容易等到雙眼聚焦成功,趙小柔卻在看清林笑的樣子後驚叫一聲,「噌」的一下便彈身而起,迅速與之拉開距離。
「干嘛?是我救了你誒!」林笑雙手叉腰,忿忿不平地說道︰「你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嗎?」
「你、你怎麼還沒死?」趙小柔偷偷了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感覺到鑽心的疼痛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靠,你這是咒我呢吧?」林笑兩眼一瞪,差點兒沒當場翻臉。
「好、好,沒死就好,你怎麼就沒死呢你!」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林笑被趙小柔一把撲到,兩人在地上來回滾了幾圈,直到林笑開始求饒了方才作罷。
「我的姑女乃女乃誒,你這情緒起伏也太大了一點兒吧……?」林笑將趙小柔從地上扶起,看她兩眼通紅的模樣,愣是沒敢再多說什麼。
「我以為他們三個已經把你宰了,誰知道你像只蟑螂一樣又突然跑了出來,我的情緒能不起伏麼?」趙小柔好不容易恢復些理智,仍是梨花帶雨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是還沒死嘛!再說了,咱們的關系有好到這種程度麼?」林笑嘀咕了一句,旋即又眉開眼笑道︰「怎麼樣,劫後余生的感覺還不錯吧?老天爺還真是待你不薄啊,每次踫到什麼困難的時候都能遇上我,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重新冷靜下來後的趙小柔很快便露出了悍匪本色,迫不及待地繼續問道︰「這是哪兒?元覺真人那個叛徒呢?敢暗算老娘,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塊熬湯喝不可!」
「他已經跑了,被我扎了一槍,簡直是落荒而逃啊。」林笑立馬上前邀功道。
「啥?才扎了一槍?你的水平不會退步到了這種程度吧?」誰知,趙小柔卻連一點兒夸他兩句的心思都沒有,火急火燎地催促道︰「快,把他們幾個都給我弄醒,我一定要追上去好好教訓這個家伙,還有跟他同流合污的那些綠毛龜!」
「不對,應該叫綠毛鷹才是!」林笑笑著糾正道,隨後,兩人便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把凌霄宮弟子們喚醒,準備展開凌厲的逆襲……
「嗯?你們看,天上飛過來一大群的是什麼東西?」站在青山城的城樓上,方玉竹正指揮著青山軍們嚴密布防,一旁的李傲行便驚叫出聲道,嚇得他趕忙抬頭看去。
「不會吧,凌霄宮還來了空軍嗎?」李傲行身旁的石敢當也露出一絲苦笑,似乎沒想到今天晚上會這麼「熱鬧」。作為留守青山城的後勤總管,他不僅要負責城防部署,器械調度等事宜,針對敵人的各種打擊手段,他也必須及時做出應對。
「看起來不像是凌霄宮的人,否則,城牆底下那些人也不會這般大驚小怪了。」程依依指了指同樣像他們一樣正抬頭望天,對著那些飛鷹戳戳點點的攻城部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是凌霄宮的人?呃……那就更麻煩了!」听了他們幾個的話,中間的楊萬里不由露出一臉愁容。這個時候出現第三方勢力,顯然,他們不是過來打醬油的,也不會是來支援青山城的,因為,青山城沒有這麼闊綽大氣,如此講究排場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