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文清這一聲吼出現的。是十幾名高大衛士。除了一雙眼眸暴露在外。全身都裹著厚重的金甲。看上去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好厲害。那就是傳說中的’金甲破陣兵’啊。」
「金甲破陣兵。那不是掌門才能調遣的直屬衛隊嗎。」
「是啊。城主好大的本事。竟將他們都弄來了。」
「嘿嘿。這下林笑可是在劫難逃。絕無活路咯。」
「……」
听著耳邊響起的這些議論。林笑眉頭微皺。似乎也知道這些金甲戰士並非等閑之輩。
「林笑。納命來吧。」大喝一聲。文清和十幾名金甲破陣兵幾乎同時發動了進攻。從四面八方一齊殺到。
「果然有點兒門道……」此時。讓林笑最為上心的不是實力強悍的文清。反倒是那些動作略顯生硬。卻迅猛有力。渾不畏死的金甲戰士。
這不僅是因為他們的攻擊毫無退路。全是以命搏命的狠招。更重要。乃是林笑從這些人的身上感覺不到哪怕一絲「生氣」。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因為對方隱藏氣息的本領太高。甚至把邱凌波這樣的高手都甩出了幾條街。要麼就是他們已經死了。壓根就呼不出活氣。
顯然。從邏輯上推理。這兩種可能幾乎都沒有可能。但是。它還真就這樣確實地出現了。也難怪林笑會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把文清拉過來問個清楚。
「怎麼。在這種時候你還有空發呆嗎。」眼見林笑躲閃之間。仍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文清忍不住怒道。
「我只是在想。你我的角色是不是應該換一下才比較合適。」林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
原本。這是他要來刺殺文清的行動。不料。才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形勢逆轉。成了文清圍剿自己的局面。世事難料處。又豈能不教人大跌眼鏡。
「哼。你還是乖乖受死吧。」不願再浪費時間。文清手中青光一閃。便出現了一長一短兩把彎刀。刀芒吞吐間竟引得周遭天地之氣也跟著微微震動。煞是驚人。
「哦。極品寶器。」一看到這種能量波動。林笑便已心中有數。身形一動。趕忙與之拉開距離。
雖然。文清的實力與林笑還有明顯的差距。但極品寶器的威力卻不是那麼好受的。就算林笑也要暫避鋒芒。盡量避免正面對抗。
「殺。」見林笑知機而退。文清並沒有跟他客氣。念力引動著天地之氣瘋狂涌入雙刀之中。「唰」的一聲。便劈出兩道月牙形刀芒。朝他狠狠砍去。
與此同時。那十幾名金甲破陣兵似乎也得到了某種命令。速度倏然加快。出手之間更顯狠辣決絕。
「嘿。幻影分身。」對此。林笑自不會坐以待斃。屢試不爽的分身之術再發神威。一瞬間便爆出十余條身影與眾人戰在一處。
「嗯。莫非是幻術。」眼瞅著自己的刀芒被其中一個林笑一拳打爆。未能傷到他半分。文清的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可惜。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猜測錯了。林笑這些分身根本不是什麼「障眼法」。否則。那些金甲破陣兵也不會被壓迫地節節敗退。狼狽不堪。
「太牛了。這便是西北第一年輕高手的真正實力啊。」
「年輕一輩。別傻了。年輕一輩里早已容不下他這號人物咯……」
「是啊。連城主都制他不住。可見此人戰力之強。當真是深不可測。絕非你我能夠想象的。」
「那又如何。據我所知。還從來沒有什麼人能從金甲破陣兵的手下逃出生天。你們以為他會是例外嗎。」
「這還真不好說。」
「……」
正當眾人震驚于林笑的實力。又開始忍不住討論起來時。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金甲破陣兵終于施展出了最後殺招。要將眼前這位強敵徹底埋葬。
「爆。」隨著文清的這一聲大吼。十幾名金甲破陣兵身上的甲冑瞬間解體。飛射而出。將包括林笑十幾道分身在內的所有人都圍在了一個封閉空間。不停旋轉拼接。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驚人陣圖。
「嗡」的一聲。待得陣圖剛剛組合完畢。一道耀眼的黃芒便如晨光普照大地。伴隨著陣陣「 啪」微響。照射在身體表面。讓人產生一種灼熱的刺痛。
「什麼情況……」緊接著。沒等林笑從這種突變中反應過來。所有的金甲破陣兵便毫無畏懼地撲向各自身前的目標。口鼻中黃光隱現。體內似乎也有一個太陽要爆體而出。看上去詭異非常。
「轟……」終于。在這個封閉的法陣內。一場無法阻止的大爆炸驟然出現。那股連法陣都無法抑制的能量亂流。只不過從缺口中擠出那麼一星半點。便像熾熱的岩漿流過青草地般。將來不及躲閃的決絕嶺守軍悄無聲息地徹底抹去。
「哼。金甲破陣兵的這種自爆威力。即便是師父也直言難以抵擋。你又怎麼可能撐得過去呢。」此時。早早退出陣外的文清已經開始準備慶祝勝利了。畢竟。他是最了解這件「大殺器」實力的人。
終于。法陣的震蕩漸漸平息。那些肉眼可見的空間裂縫很快就將陣圖吞噬一空。又恢復了原有的樣貌。煙塵彌漫中。除了偶爾傳來的傷者申吟聲。便再也听不到一絲能令文清動容的聲響。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縱橫西北多年。統一了西北連環十二城。且數次擊敗決絕嶺的林笑總算是死了。當初。文清為了準備這次的霸天城會戰。真是將所有細節都考慮了進去。這才通過他師父的關系借到了這些金甲破陣兵。
如今看來。那時候的堅持都是正確的。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當你對上林笑這樣的敵人時。任何事寧可要「小題大做」。也不能心存哪怕一絲的僥幸。
「接下來。就是城外的青山軍了。失去了頭顱的豹子。還能再支撐多久呢。」看了看即將破曉的天色。文清突然有種萬事皆在我手的滿足感。
「原來。他們真的都是死人……」不料。正當決絕嶺眾人也像文清一樣。開始品嘗起成功的喜悅時。煙霧之中。一把略顯沙啞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如一記晨鐘暮鼓。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
「你、你竟然還沒死……」親眼目睹著林笑再度緩緩走出。文清心里的震驚簡直是無以言表。
即便林笑此刻衣衫襤褸。滿臉疲憊。甚至在嘴角處還能見到一絲清晰的血跡。文清卻仍是難以相信他活下來了的事實。
「不死也已經去了半條命咯。」林笑這話還真沒瞎扯。只瞧他那步履蹣跚。一步一挨的模樣。便可知曉金甲破陣兵對他造成的傷害究竟是有多大。
「這不可能。你到底是人是鬼……」面對這樣的林笑。文清第一次有了無力的感覺。
「當然是人咯。不過。即便是鬼。你不是一樣能讓我再變成人嗎。」林笑意有所指道︰「就像那些金甲破陣兵一樣。明明已經是死人一個。卻還能供你們驅使。這等有損陰德的行徑實在是讓我汗顏啊……」
「好、好。我倒是真的小看了你。只可惜。即便你能活著出來。這會兒必定也是油盡燈枯。一樣要任人宰割。我沒說錯吧。」嘴上雖然這麼說。文清卻一直與林笑保持著足夠安全的距離。顯出了他心虛的一面。
「對錯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我不是很關心這一點。」林笑模了模下巴。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這種驅趕死人作戰的方式。似乎並非你們決絕嶺的本事。我沒說錯吧。」
「哼。這件事好像才真的跟你沒什麼關系。」見林笑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又問了回來。文清冷笑一聲。接著說道︰「讓死人復活。的確不是我們決絕嶺擅長的勾當。就是不知林公子听沒听過‘復活教’的名頭。」
其實。文清此時最想干的。是叫大家一擁而上。把林笑快刀剁成肉泥。免得夜長夢多。但周遭眾人大多還沒從失神中恢復過來。不堪大用。再加上他又怕林笑會趁著一片混亂的空當。尋隙逃跑。這才不得不繼續扯開話題。仔細查探對方的虛實。
「復活教……如果我記得沒錯。他們應該在幾十年前就被一品堂給剿滅了吧。」林笑眉頭一皺。沉聲說道。
「哦。你既然知道這幕後黑手是一品堂。想必定然是從白家人口中獲悉這一消息的咯。」文清略顯意外道︰「想來也是。憑你與白家老八的關系。這些事本就沒什麼隱瞞的必要。更何況。他現在是風語團的掌舵人。你們的合作想必會更加深入才對。」
「我和小白掌櫃的事情不需要你這麼操心。」一想到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兩年多的時間也不記得回來看他們一眼。林笑便沒好氣道︰「倒是復活教。什麼時候與你們又扯上了關系。」
「嘿嘿。這件事你自然不知。因為。當年一品堂之所以下定決心對付復活教。除了白如冰的原因外。最主要的。乃是一本記載著驅使死人之術的無上功法。」文清語出驚人道︰「而巧合的是。我們決絕嶺也正好看上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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