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銘幽夢 第三百三十八章 赴約

作者 ︰ 瓷銘

「哦,原來你就是徐銘,你快讓他們把我給放下來,不然我家主人定然要你好看。」木偶轉動著半圓形的腦袋,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縫隙發出。

嗖的一聲!戒尺反手一揮,直直的插在了木偶的月復腔部位,看著他驚慌的模樣我不禁想笑,敢和我談條件,不過是覺得我面善好說話麼,呵呵。

「我,我說,真是搶到個好活啊,見到的茬子一個比一個狠……」木偶嘟囔一句,見眾人眼光陰冷,硬生生將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轉而將其背後主人的原話傳達出來。

眾人在一旁默默聆听,五分鐘之後,客廳內靜的可怕,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直愣愣的盯著木偶。木偶驚慌不已,恐怕我們之中誰突下狠手,定然讓他活不過今日,「我可說的都是實話啊,我家主人就是讓我這樣傳達的,兩軍陣前不殺信使,你們一看就是深明大義的人類,定會饒我的性命的。」

劉熙默默走到我的身邊,小聲說道,「師兄,殺,還是不殺?」

木偶听到這話一陣激動,身體又流出一大片污血出來,原本就是以黑蛇的魂魄寄宿在木偶體內,先是被花長老的釘子給穿破外殼,現在又被戒尺穿破內里魂魄,即便我們不下殺手,這種狀態下他也難以活過今日。

但是,他說的對,兩軍陣前還不殺信使,更何況是我們。看著木偶驚慌失措的神情,我淡淡的說道。「這封信我已然收到了,現在只要你告訴我你家主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我便放你離開,絕對不為難你。」

「這……」木偶有些猶豫。但轉而看到花長老那陰狠的目光,不禁噤聲,隨即開口道,「我家主人是龍門門主……啊!」木偶就要將話說出來,突然一道玄光從他的頭頂炸開,木偶瞬間化作飛灰。

眾人急忙跳開免得被飛屑劃到,遙看中堂之上,山河圖已經變得破碎不堪。其上只留著四根鐵釘,還有一把白玉戒尺。木偶雖然沒有將其主人的身份完全說出,但是我卻是清楚的听到龍門兩字,龍門門主。玄王,他不就是陳瓷的師父麼。

心中突然一陣煩悶,這件事情只有我知曉,在場的眾人均還不知道這條消息。玄王傳來的消息說,張叔和紫凌、小小現在在他們手中。已然九死一生,讓我在七日之內到達青龍山,以降魔金鞭來交換他們的性命。

玄王,既然他這麼說。他的目的很是明顯,就是為了四大神器而來。御風神劍在紫凌身上,想必他已經得到了。蕩妖錘在龍門弟子陳瓷的手中,想到這里,背後不禁冒出一股寒意,若是玄王便是那個人……那麼紫衣上人定然和他有著扯不清的關系,李蕭翎的臥雲傘也可以直接歸類于他。

這樣計算下來,當年四位神將留下的神器只有我這邊的降魔金鞭,還未被他搞到手,呵呵,定然是紫衣上人發現了什麼,現在急迫想要將這四件神器收刮過去,這樣他心中便沒有了忌憚之物了。

可是,木偶的信息中只提到了張叔他們三人,那麼其他人呢?眾人都在猜測,突然間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我一看,是老爸打來的電話,急忙按下接听鍵,這時才知道,原來張叔和紫凌他們離開之前,將張嬸、鯤兒他們送到了我家的老房子居住,而且叮囑父親這件事情暫且不要對他人說。

但是這幾日張嬸他們都覺得有點不對勁,因而打電話過來與我講了實話,听到這里,我知道繼續圓下去,說是紅石還有些問題沒有處理,再過三四天我和張叔會一起回來,得到這樣的允若,老爸那邊便也就不再過分擔憂。

掛斷電話,心中的疑惑一層層盤旋而起,我不禁自語道,「既然不是玄王主動來找張叔他們的麻煩,也就是說他們是自動外出的,他們究竟想要去什麼地方,為什麼會被玄王給遇上?」

「看來是那個妖物按耐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你在其門下這麼些年都忍住了,為何現在卻急著要將降魔金鞭歸為己有。」孫叔模著山羊胡子一邊查看木偶炸開產生的碎片,一邊沉聲說道。

「你們人類就是磨嘰,管他那些作甚,他竟然將我孫兒掠去,這事就算沒完,你們想要知道什麼到時候親自將那個老東西抓住,再好好拷打就是了。」流長老恨恨的說道,看來老頭對于小小關愛的很,這些年自己的孫兒在外漂泊心中本就很是心疼,現在剛剛尋找到便被玄王掠去,他怎麼會不生氣。

「就是,我看咱們多想無益,就去那青龍山走一遭,只是不知道這青龍山該如何去?」水長老擺動著白絨絨的尾巴,疑惑道。

「我知道此地,三位前輩同我們一齊去罷。」青龍山,許久未去這個地方,說起來這可是我大學第一年印象最為深刻的記憶,青龍山游鳳凰台,這是陳瓷祖先陵墓所在,也是在這個地方,陳瓷一家子偶遇玄王,被玄王點為真傳弟子。

也是在這青龍山,我第一次了解到陳瓷並非常人,也是在鳳凰台我遇見了景仙,降魔金鞭被其拿走解封,這其中種種自不必說,單說這降魔金鞭若不是依靠景仙族內的陣法壓制,恐怕紫衣上人今日不會放縱不管,他既然想要將四大神器聚齊,肯定也在降魔金鞭上下了一定功夫,只可惜未能如他願而已。

罷了,沒想到與之相見的日子來的這麼快,既然玄王出面,紫衣上人也不會在太遠的地方,我們之間的爭斗此次恐怕難以避免了。

當下六人坐下商談前往青龍山事宜,在去此地之前一方面要讓劉熙師弟將信息傳遞給紅牛老祖。這樣凌雲老祖、師娘那邊便知道了消息,希望他們能夠盡快取得妖骨,而我則要動用一切手段將剩余的兩件降魔神器弄到手,這是我最大的籌碼。若是各位前輩不能及紫衣上人之力,我便要依靠此手段。

另外一方面便是將降魔金鞭取回,商量再三,還是由水長老前去,狸貓一族與景仙一族屬于妖門,他們之間溝通應該不會出現問題,另外兩位貓長老一個是思念心切,另外一個手段陰狠。還是先行與我們一起離開吧。

此地離青龍山其實並不遙遠,中間便是我們學校所在的位置,當晚眾人休息,第二日一大早均依照昨日商定行事。水長老已經先行離開,我們五人便出發前往青龍山,不過兩個小時已經越過了學校所在的位置。

多年不見,也不知綠衣仙現在如何,想了一想還是不去打擾。免得給綠衣仙再惹來麻煩。路上行進,我突然想到了更為關鍵的一位,王悅,他那福德正神的小廟不就在青龍山的一座小山腳下麼。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想了一想,我跟眾人交代一下。即便真的動手切莫要將戰場拉開,將王悅也給扯進來。他從陰靈之身走到這一步很是不容易,千萬不能因為我與紫衣上人千百年來的仇怨而連累了他。

他作為朋友為我做的已經太多了,多少次都是他救我出水火,哪一次不是他用命來拼,現在絕對不能夠再讓他遭受這份罪。

臨近中午時分,一行人來到了青龍山的主峰山腳下,本就是寒冬時節,此時更是寂靜的可怕,從之前行進時就見到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並沒有什麼人在街上游蕩,而來到了山腳下,則是連個鳥叫都听不到。

「這便是青龍山?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找點野味都沒有。」花長老直立起身,遙望著四周,沒有看到一點生靈的氣息,不禁皺眉嘆道。

「大家小心,據我所知這里乃是一片福地,現在這種情況定然是玄王暗中動的手腳,我們一定要保護好自身。」看著山頂隱隱可見的鳳凰台,我緩緩開口道。

我們身處之地已經是青龍山的範圍之內,玄王也應該有所動靜了,思考再三,決定在原地等候,化被動為主動,他們是奔著降魔金鞭而使出手段,見我們前來必然要有所行動。水長老最是緊張,據他說小小是他唯一的孫子,他本有三個兒子,皆為了族群領地之爭身死,只留下這麼一個孫兒,結果也在一場意外中走散,現在他全身心都付諸在小小身上,怎能不緊張。

叮!眾人正值等候之際,遠處山腰突然傳來一陣清脆鈴聲,遠遠望去,只見一道黑影正在緩緩地降落,隱約看到一個人手臂上掛著一串鈴鐺,隨著他的走動,那鈴鐺聲響便四處擴散開來。

眾人戒備,法器已然祭出,待我看清來人面容,全身剎那間怔在了原地。是他,怎麼會是他,陳瓷!他怎麼會在這里,若是他以玄王真傳弟子的身份出現,我倒可以接受,可是現在他左右臂上都掛著鈴鐺,頭發散亂不堪,渾身衣服看似鮮亮,但是難以掩蓋其下肉身的傷口和透出的鮮紅血跡。

「陳瓷,你,為什麼會這樣?!」我飛步向陳瓷跑去,孫叔他們緊緊跟隨上來。听到我的呼喊聲,陳瓷先是一怔,等到看我時臉面上一陣發紅,隨即變成慘白顏色,等到我來到了他身前,他竟直接扭過頭去。

我本來張開的雙臂停在半空中,但我還是笑笑,伸手模向那鈴鐺,「老陳,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你身上會有這玩意。」手一不小心踫到了他的皮肉,惹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見他不吭聲,我一把將他的衣袖扯開,一大片裂開的皮肉呈現在眼前,我先是大驚,隨即怒喝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敢這樣對待你?!」

陳瓷听到這里臉上明顯一陣動容,但隨即將我的手甩下,淡淡的說道,「你怎麼那麼傻,我將你害的那麼慘,難道你現在還不知道麼。」

「你害了我?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是我兄弟啊,即便你真的對不起我。我也不容許別人這樣對待你,這是咱們兄弟間的事情,外人沒有資格插手!」一把將陳瓷轉過來,眼看著面前的人已然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哪里還是當年那個傻小子,那個我眼中的貴公子,那個龍門弟子中的佼佼者,那個社會中的上層人物,俯視眾人。

就在這時,鈴鐺突然出來一陣哈哈大小聲音,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其中傳來,「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我的好徒兒竟然交到你這樣的朋友,足矣,我這徒弟福分不薄了。」

我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鈴鐺原是監視我們的,而這鈴鐺內說話者便是陳瓷的師父玄王。「難道是你將我的兄弟傷成這個樣子麼……」眉頭緊皺,靜靜的注視著一側的鈴鐺。

「呵呵,你還真是幼稚,到現在還將他當做兄弟麼?以前他在你身邊隱藏自己身份那麼久。分明已經是不把你當做朋友,後來其父故意刁難,你以為紅石在中期止步不前因為什麼?都是他的父親暗中做手腳,想要將紅石掐死在搖籃中。後來我更是多次在他的身上得到關于你的信息,要不然怎麼能夠將你身邊人的信息了解的那麼清楚。」玄王的聲音猶如一片悶雷炸起。孫叔他們這才知道了眼前人的來歷。

「然後呢?」我平靜無波的問道。

暗中的玄王明顯一愣,隨即陰笑一聲。「呵呵,然後,難道他做這些還不夠麼?他可以稱得上是你身邊的一顆定時**啊。」

「這一切都是真的又有何妨,終究是我們兄弟間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將他傷成這樣?」看著鈴鐺沉聲說道,轉而向孫叔、劉熙他們使眼色,他們當即明白過來繞過鈴鐺的死角,轉到了陳瓷的身後。

「呵呵,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那件法器本就是本尊贈與他的,現在要與他索回,他竟然敢反抗,必然要好好教訓他一番,這是本尊的權力。」玄王說著猛然咳嗽兩聲,也不知道是得意,或是其他。

「狗屁權力,敢傷我兄弟,今日必取你性命!動手!」我一聲暴喝,陳瓷瞬間慌亂,而此時暗暗潛伏在陳瓷身後的孫叔、劉熙,分別將小鼎和錘子祭出,砰地一聲!只一下,兩邊的鈴鐺瞬間破碎,天空出留下一道玄王憤恨不甘的殘音。

陳瓷已經愣在了原地,顯然他沒有想到發生的這一切,而另一邊,孫叔和劉熙撿起剩余的鈴鐺和另外兩位貓族長老一起研究起來。

「你們剛才使用的是什麼法器,好生厲害啊,剛才听到玄王的法力波動,看來是重傷了他。」

「那是,這鈴鐺雖是寶貝,但是要探識我們所有人,就必須要將己身神識寄存,他們兩個直接將鈴鐺打爆,那玄王老頭肯定受傷。」

「師佷啊,我看你那錘子好像比我的小鼎還好啊,要不然借師叔玩兩天?」

「師叔玩笑了,還是您的小鼎威力強橫……」……自不去理他們,轉過身來看著老陳,「剛才沒有傷著你吧,你從此處直走離開,我們的車子停在那里,你好生等著,等這邊的事情一完,咱兄弟好好喝幾杯啊。」我輕輕拍下老陳的肩膀,就要喊孫叔他們一起進山。

「徐銘……」剛走兩步,身後傳來老陳的喊聲,我轉過頭去,只見老陳已是淚流滿面,「你真的原諒我了,還把我當做兄弟麼……」

我一怔,隨即嘿嘿笑道,「你有什麼擔得起我一個原諒呢?」

陳瓷一怔,隨即恍然明白過來,一把擦干淚痕,站在原地傻笑。

我轉過身朝他擺擺手,和孫叔他們一起朝青龍山內走去,陳瓷的身影在身後越來越遙遠。

傻小子,終于回來了,兄弟之間怎會有原諒二字呢,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過是讓你那個黑心的師父當做棋子給利用了,更有那不成器的父親,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其實不需解釋太多,曾幾何時,老陳在萬千陰魂之下救我性命,更是在鬼母面前仗錘拼命足矣說明一切。

你所做過的一切,不論是千年前的醉帝,還是如今的徐銘都看在眼中,只是,兄弟這次恐怕要對不起你一次,陳伯父既然當年便將你當做誘餌,想必和這玄王必是有著深層的聯系,若是真的將他牽扯出來,你別怪兄弟我保他不住。轉過頭來默默注視著漸行漸遠的身影。

眾人剛入青龍山,周圍瞬間陰風大起,地面隆隆作響,仰頭一看,只見原先來時的路已經被一條條山石擋住,在其上有血紅色的天幕遮擋下來,將整座青龍山團團包圍,布下這麼大的陣勢,青龍山主峰的生靈肯定早已經逃走了,側目一望,只見王悅所在的小山並未被包裹進來,當即放下心來。

嗖嗖嗖嗖!四道身影突然從主峰之上飛落而至,正落在眾人的四方位置,與此同時,西南方向一道光幕慢慢顯化出來,一個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漸漸清晰出現,心中的怒火此刻再也忍耐不住燃燒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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