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從晚會出來後腳步匆匆,偶爾回頭謹慎的觀察有沒有人跟蹤,走到一個弄堂口一個轉身走入弄堂,此時此刻的天下起了小雨,他抬頭入眼是滿目的漆黑,除了他頭頂那昏暗的黃色路燈,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塞進嘴里,幾次打火都沒有著,他有些疲憊的把身體靠在濕漉漉的牆壁上,豎起風衣,家就在手邊,他卻沒有進去的**。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有一個女人撐著傘出來尋他,他在走入女人的傘里,進了不遠處的破舊飯店。月兌掉濕了的風衣,他鑽進浴室,听到里面傳來水聲,尤優替他那好替換的衣服︰「怎麼去了那麼久,出了什麼事?」
里面的男人沒有回答她,她咬著嘴唇,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穆林哥,我們離開這里吧,去國外,這樣教官就找不到我們了,好不好。」
尤優攥著手里的衣服,始終得不到回應,就在她幾乎要把嘴唇咬破的時候,門「唰」的打開,穆林拉過她手上的衣服套上,然後坐在她身邊擦拭著潮濕的頭發︰「我不會離開這里,要走你走。」
尤優一把撲過去抱住穆林,委屈的眼淚再也藏不住了︰「你還是想著卿狐姐是不是,她已經死了,她是被你親手殺死的,即使你留在這里她也不會活過來,教官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留在這里又有什麼意義呢。」
原本安靜的穆林突然站起身,尤優的人就這麼順勢跌坐在地上,她望向穆林的眼,因為他眼底的寒意而不自覺的顫抖著身體,穆林冷冷的盯著她︰「不用你來提醒我曾經犯過多麼愚蠢的錯誤,你出去。」
尤優搖著頭,眼淚像斷了線似地往下流,她站起身拉住穆林的手︰「不,我就是要提醒你,你當初不是為了和我離開才殺了她的嗎,你是為了我,所以你是愛我的是不是,穆林哥…我愛你啊,我一直都愛你,卿狐姐呢,她愛過你嗎,她沒有!你為什麼情願為一個從來沒有愛過你的女人這樣傷心,也不願意看看我!」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出去!」穆林甩掉她的手,握著拳頭努力讓自己平靜。
穆林如此冷靜的聲音讓尤優猶如當頭淋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放低聲音後,她再次上前拉住他︰「對不起穆林哥,我只是太愛你了,我嫉妒卿狐姐才會說出那樣的話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先出去了。」
尤優離開後,穆林合眼躺在床上,又想起今天晚上看到的那雙眼楮,卿狐,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眼角邊慢慢滑落的淚,訴說著他刻骨銘心的痛。
司思駕著車一路上嘰嘰喳喳說著她這些日子收集到的八卦,不過身邊的女人一句話都沒有回她,她把車停穩後,推了推身邊心情不太好的女人︰「喂,你今天怎麼了?」
劉卿狐確實是心情不好,她也不想的,今天封雲來叫她起床的時候她罵了他一頓,原本昨天見到穆林後心情就很糟糕,今天沒有胃口的她根本不想起床,後來封雲沒有說話直接去上班了,她的心情就變得更糟了,後來她以為封雲會給她打電話,可是等了很久電話都沒響,所以司思叫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她也只是心情煩躁的想出來走走。
「你的手機都被你盯破了,怎麼?在等封雲給你打電話?我要是封雲也不給你打,就不慣著你的臭脾氣!」自從知道他們領證後,她就特崇拜封雲,覺得那才是霸氣的男人。
「你嫉妒我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說我脾氣不好。」劉卿狐把手機放進口袋,算了晚上好好道個歉好了。
司思笑了笑︰「好啦,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姐姐偶爾發現的飯店,東西很好吃,就是生意不太好,估計是地方偏僻,在加上一個不太好听的名字。」
「什麼名字?」劉卿狐順著往上看,盤絲洞三個字赫然掛在自己頭上。
曾經有一天,她只記得那天天氣非常好,她靠在穆林腿上,他問︰「要是有一天不干了,你最想做什麼?」
「開個飯店,名字嘛…就叫盤絲洞。然後你做廚子,我就負責吃。」
「好,就開個飯店。」
那天他們說的都很快樂,可是他們心里明白,不會有那麼一天,組織是不會允許人逃離的,除了死。
司思拉著她坐到了窗邊,飯店里面不大,一共也就能容納三四桌那個樣子,就像司思說的正是中午竟然也沒有一個客人,生意應該是不太好。
「想吃點什麼?」
雖然早有心里準備,可是看到尤優她還是驚訝的,尤優依然是那個樣子,清秀白皙的臉,干干淨淨的樣子,只是腫脹的眼楮一看就是昨夜哭過的。
「來個紅燒肉,清蒸白魚,宮保雞丁…。」司思看著菜單,尤優溫柔的笑著︰「要不要來兩個蔬菜。」
「不用了,我這朋友就愛吃肉。」司思掃了一下,「那就再來個肉末茄子。」
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尤優拿著菜單笑著遞過去︰「來了桌客人。」
穆林淡漠的接過,直接進了廚房,尤優嘴角扯了扯,屏住不哭,司思八卦的盯著那兩個人,小心的湊過去咬耳朵︰「我跟你說,這兒的老板好帥的,不輸你們家封大人,而且人家年輕,不過兩人一看就是一對,估計是昨天招架了,你看那女的眼楮還腫著呢。」
劉卿狐笑了聲︰「你八卦的能力還不是普通的大。」
「我說你也不跟你們家封大人打個電話,你就不怕他一生氣就出去找女人?」
劉卿狐端起杯子,瞪了她一眼︰「你才找女人,你全家都找女人。」
司思挑眉︰「我要是找女人,最該倒霉的就是你。」
「兩位,紅燒肉。」
司思順著手看上去︰「老板,你女朋友呢,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女朋友那麼乖,你哄哄她不就沒事了。」
穆林認出了司思,來的客人並不多,來第二次的更少,他應付的笑了笑︰「慢吃。」
「卿狐,這紅燒肉味道超好的,可以和你們家封大人做的媲美,你嘗嘗。」
穆林原本踏出去的腳瞬間轉了回來,轉身看向劉卿狐,後者始終微微笑著,夾起一塊肉放進嘴里,她當然知道味道很好,這是她一遍遍否認後最終完成的味道。
「卿狐?」穆林看向她的眼楮,在那雙淡然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激動過後他突然搖頭,「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