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古墓大殿門前,重達千斤的石門被眾人一點點慢慢拉開,大殿里邊長寬約為三十米左右,兩邊石壁均為青磚契合而成,嚴絲合縫,光滑平整,具有極強的耐磨性,可達萬年不腐。
石壁上繪有大量的精美圖畫與文字石刻,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剛勁有力,圖形大多以赭紅色加散花圖案裝飾襯底,用筆流暢,造型夸張生動,人物感情強烈,以細線條勾勒並極度注重暈染方法,極具北魏時期風格。
墓室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石棺。石棺下方由一塊平整的花崗石作為基底,略微比上邊的石棺寬一些,而石棺四周刻有精細的祥雲托日浮雕,棺蓋上則是一幅騰龍升天圖。
古代墓室以龍做為石棺圖案的大多都是皇權霸者,見到此圖,幾人紛紛露出興奮的表情。
婁義是一個盜墓者,一個資深的年輕盜墓者,打記事的那天起就被養父老孫頭強行輸入大量的盜墓知識,十二歲後就跟著孫老頭四處盜墓,如今才剛過二十,就有了八年的盜墓經驗,按照行規,先入為尊,隨行眾人都管他叫一聲婁哥。
這次盜開的墓穴從風格來看應該屬于北魏時期,可是隨著石棺蓋板緩緩放下,石棺被完全打開,看著里邊的物件,眾人頓時都傻了眼。
一個身著銀質鎖甲的男人躺在里邊,面容莊重而安詳,歷經千百年竟然不腐,只有些許干瘦的痕跡。穿在他身上的鎖甲從前胸到背後都是一片成型,上邊印有很特殊的卷紋圖案,而雙肩部份用銀環扣綴聯接,在邊緣處還刻意鍍成了金色。腰間束有革帶卻遮掩于鎖甲之下,而褲子上寬下窄,雙足為皮制筒靴,倒是有點北魏時期的樣子。
除此之外神秘男人雙手合十,平放于胸,手中還握著一把長劍,外形酷似北歐時期的騎士闊劍,又具有明顯的北歐風格。可是幾樣全部拼湊到一塊簡直就是不倫不類,完全與這座中國古墓格格不入。
「婁哥,你確定這是北魏時期的墓嗎?」身邊的楞頭青歪著腦袋問婁義,雖然知道這樣問很不禮貌,可是石棺內的人物裝束大大超出了眾人的認知想像。
婁義的盜墓資歷雖高,畢竟是剛滿二十歲的年青人,心性仍有些浮躁,玩世不恭。端詳了一會,玩笑道︰「這家伙的裝束竟然與北歐將領頗為相似,又具一定的北魏鮮卑族風格,我可以大膽的假設,早在1600多年前就有人橫跨亞歐再返回中國。」
二十出頭的年青人,正是愛國情緒最濃的時候,听多了韓國棒子的世界祖宗論,婁義覺得國人也應該來一場全球華夏論,不管怎麼說華夏歷史擺在那,悠悠五千年可不是蓋的。
眾人七嘴八舌,爭論不休都拿不出個定論。婁義最終決定還是把這類難題留給專業的考古學家們,當然這要等他們把墓穴內的寶物搬空後再說。
盜墓多年,到了婁義這個地位,很多事情都無須他親自動手,查看了下石棺內的寶物,裝作學者模樣仔細的端詳起兩旁的石壁字畫。
「這是什麼?」
借著電筒微弱的光線,婁義發現墓穴正中的石壁上刻著一段文字,雖然不像北魏的平城磚瓦文,卻不知為何自己大致能看得懂上邊寫著些什麼。
上邊是一段敘述,似乎是某件事情的起始經過,字數不長卻引起了婁義的極大興趣。
「葛蘭聖騎士無意中發現的傳送陣,原來是通往魔界的入口,當我們發現時為時已晚,大量的魔族從中跑出……。為了制止族魔危害泰爾德林大陸,葛蘭聖騎士不惜催動斗氣引發自爆將傳送陣炸毀,爆炸所引起的強大時空亂流把我卷入了異世界……。」
只看了這一句話,婁義微微的吸了一口冷氣,刻字的這家伙不是在開玩笑吧,玄幻小說中的騎士、魔族和傳送陣都跑出來了,難不成這家伙是個作家……,一千多年前的人有如此想像力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懷著強烈的好奇,婁義又繼續往下讀︰「為了保命在時空亂流中我耗盡了最後一絲斗氣,所幸仍有一身武藝,最終成為了異界里的一名二流武士……,在短短的幾十年里隨著大王東爭西伐,攻略無數城池,到老時才換來屬于自己的小小封地,回首一生真是可笑之極……,提亞.德尼絕筆!
「怎麼沒了,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匪夷所思的石棺刻文到這里突然斷開,然後是一片空白,沒有了下文直接跳到落款。顯然刻字的人不想對自己的一生多做評價。婁義覺得自己是在看一本古代版的玄幻小說,可惜這本小說沒有交代清楚就太監了。
泰爾德林大陸在那里,傳送陣是什麼,提亞.德尼不像是中國人的名字,還有異界空間和魔族…….,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難不成真的是死者在和後人開玩笑。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銀光從壁畫上緩緩浮出,在昏暗的墓穴中散爍著詭異的光芒,緊緊圍繞在婁義身旁不緊不慢的跳躍著,身前的石壁看起來就像是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婁義大為震驚,這是什麼,時空之門,魔法傳送陣,天堂入口,惡魔的嘴巴?
轉望四周,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好像都看不到這片忽然冒出的詭異光暈,唯有婁義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
幻覺嗎……
對,老孫頭說過,上千年的古墓都會殘留有對人體有害的氣體,吸多了對身體不好,現在只要憋住氣,慢慢走出去,休息半天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但是強烈的好奇心暫時戰勝了理智,尤其是一位資深的盜墓者,好奇心絕不會比一只剛出生的小貓低。婁義深吞了下口水,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顫顫悠悠的伸出手,輕輕踫了下閃爍著光暈的石壁。
奇怪的是明明堅硬無比的石頭模起來卻是那麼的柔順,感覺就像是一灘清水,輕輕一點在上邊泛起漂亮的漣漪。水的冰涼清爽瞬間滲入婁義的心房,微微一驚,本能的想把手收回,可是冰涼如水的石面竟像附著了強大的粘合力一樣,讓婁義收不回手。
這一下讓婁義徹底驚醒過來,與神秘的事物相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驚慌失措間加大了身上的力氣,可是從石壁上傳出的吸力越來越大,恍若一片噬人的流沙地,不斷絞動,剝離著婁義的軀體與靈魂。等婁義再次反應過來想叫人的時候,經不住腦中傳來的巨痛,「啊」的一聲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