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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考完試,便算正式放假。
周奕翡知道春意的暑假安排,真心祈禱胡暢言能夠多接待春樂三個幾天,這樣春意就能跟他多相處一些時間,可以去他工作的地方看望他,然後回到他住的宿舍,等他歸來,過傳說中的雙宿一起飛生活。
易婉婉行動很迅速,一天之內就在校外找到房子,考試一結束,拎著自己的東西就走了,招呼都沒跟春意打一聲。春意暗想,莫非那天的談話又傷害到她的驕傲了?
春意現在糾結,等春樂他們來了,是在外面住呢,還是帶回宿舍?現在床位都是空的啊!班上也有男生留校,到時把肖喜來和小滿也扔到男生宿舍去,多省錢啊!
肖喜來一直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的,之前听說她家人要來找她時,便把自己的時間推後。現在听說只有春樂幾個到了,她又要求他一起過來,就只能把手頭的兼職先放一放。春樂幾個一上車,春意打電話告訴他,他收拾一下,就早早坐車到車站等著了。
胡暢言剛入職場,還在試用期里,不好請假,原本也沒打算多留春樂幾個。見到肖喜來,正好,在火車站附近請他們吃了晚飯,商量著是把火車票改簽成晚上的那趟車,馬上走,還是在省城住一夜,明天再走。
春樂不滿地說︰「小表哥,你也太小氣了!連舅媽都知道盡地主之誼之個詞,說到了這邊,讓你好好帶我們玩幾天,虧了你還讀那麼多書。我姐也說多留幾天,也不宰你,你才出校門肯定是個窮光蛋,還讓我們補貼你呢!誰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趕我們走!」
春雨也是一個有主見的小姑娘了,「二姐,打電話告訴舅舅!」
胡暢言無力望天,蕭春意,你都把好好的小孩子教成什麼樣了!
春滿更絕地支招︰「打電話給大表哥嘛!小表哥最怕大表哥了!」大表哥胡智言可是他們這一輩的榜樣,軍隊里的上尉啊,能管好多兵!去年回來探親時,穿軍裝的大表哥好帥啊!他最崇拜了!
胡暢言哀號︰「好!算你們狠!你們愛留就留!走,給你們找住的地方去!」
春樂淡淡說︰「切!我們不稀罕!我們要早點去見姐姐,才不跟你這個沒到過長城的孬漢一般見識。」
噗……胡暢言氣得要吐血!
學生票難買,但臥鋪還是能補上的。春樂很豪氣的自己掏錢改簽了臥鋪票,肖喜來也忍痛買了全價的臥鋪票,心里有些小擔心,自己攢的那點錢夠用嗎?
3號上午九點多,春意正在猶豫怎麼度過,是去圖書館里看書呢,還是應周奕翡的要求,去找他,陪他吃午飯?听到手機響,疑惑地接起來,春樂歡快的聲音︰「姐姐!我們馬上就要下火車了哦!」
「什麼?!」不是還在省城嗎?胡暢言不是答應帶他們好好轉轉嗎?這麼神速?
春意火速趕往火車站,在出站口三個半大孩子正興奮的四處張望,肖喜來則安靜地站在陰影里,守著行李。
春意剛走近,春滿就大叫著跑過來︰「姐姐!我們在這!」京城的火車站比省城的大多了,人也好多,出站口放著錄音,提醒旅客注意個人行李物品,以免被偷被盜。這個信息听起來,真是有損首都形象。
春滿撇撇嘴,在那條錄音里走過行色匆匆的各色人等,首都似乎用一種拒絕的態度來迎接外來人員。他現在可是小學畢業生,九月就要上初中了,平時他就很關注首都的各種新聞,每次姐姐打電話回來,他都要問各種問題。他對首都的了解,可比姐姐了解的還要多。
他還一直有種感覺,姐姐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城市,雖然她在這里求學。爸爸媽媽每次說到她將來的工作,要怎樣在京城立足時,她都並不熱切。大城市多好啊,有那麼高的立交橋,那麼多的車輛人群,還可以見到各種名人,剛出站時,在地下通道里,他就看到了某位明星八月中旬要來開演唱會的海報,多好啊!那種只能在電視里見到的人,能出現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花那麼幾百塊錢,就可以進現場見到真人……
春滿小腦袋里飛快轉過各種念頭。
小胖墩春滿瘦了很多啊!春意打量著他們,捏捏春滿依舊肉肉的臉頰,「在學校受虐待了?瘦了這麼多?」春季開學的時候,春滿也住校了。
春滿退後一步,不滿地說︰「姐!文明一點!不要每次見到第一件事就是捏人家的臉頰!年紀小胖胖的惹人愛,我現在長大了,再胖下去就不帥了!」
春意哈哈大笑,小家伙也知道帥的概念了。看看還站在台階上望著她們笑的肖喜來,走過去,「嗨,喜來!好久不見。」
肖喜來靦腆一笑,「春意,你來了。」在她面前,他越來越自慚形穢了。來到這個他思念向往了很久的繁華城市,他很不安,他感覺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
現在是暑假,來來往往有很多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生女生們都打扮得時尚漂亮。他的生活里沒有打扮這一個詞的存在。他現在穿的是去年在專賣店里大甩賣的為碼T恤,同樣不合身的牛仔褲,上個月在學校商店買的打折帆布鞋,可是鞋頭就開膠了。頭發亂糟糟的,還沒到剪的時候,早知道他應該去剪個板寸……
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卑。特別是在她的面前。
他原來是很憧憬的,大城市機遇多。特殊教育算是比較新興的專業,在不發達的城市,人們根本還沒有那種觀念,對于有殘缺的孩子,父母們都是放任自流,以為供給他們吃飽穿暖就算是盡到了責任。也有父母在知道孩子殘缺之後,就把孩子丟棄的。小城市也沒有福利院、孤兒院這樣的機構。
相比在大城市里機會就會多很多,老師在課堂上提過,前兩屆的畢業生就業情況很理想,在大城市里的特殊教育學校很吃香。他們是第三屆,目前學校正積極與用人單位聯系。他的專業成績很優秀,為人處世憨厚樸實,老師們對他一直很關照,私下曾問他將來想到哪個城市工作。可是現在,他有點想退縮了。
十六歲的春樂身高也到一米六多了,眉清目秀,估計疲勞過度,臉頰上長了一顆痘。很瘦,留了好幾年的黑長發剪短了,下半年也要讀高二了,成績勉強算優秀。
十四歲的春雨也是微胖型,在兩個姐姐面前矮了一截,郁悶地說︰「姐!我也要減肥!你和二姐都是大美女,我也要變美女!」
春樂撇嘴,提著自己的行李,說︰「少拍馬屁!快拿東西走了,曬死人了。」
春意笑著去拿行李,肖喜來一個人就全拿完了,背上一個他自己的,兩手提著春雨和春滿的,明明是一個大好青年,明明是來消費游玩的,怎麼就很像民工進城的氣味?
春意看向春雨,小妮子悶悶不樂地提過自己的袋子。肖喜來忙著阻止,這些袋子又不重。
春意說︰「讓他們提自己東西。」這是她要求的,她們家的傳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家的時候,家務活都是分配到各人頭上的,如果當天誰的事由誰幫忙做好的,第二天的誰就要為幫忙的做兩天活。三個小家伙在她面前一向表現得很到位。
春滿去拿自己的袋子,說︰「剛才誰說得減肥的?光吃不做怎麼能減得了肥?」
春雨惡聲惡氣地說︰「不要你管!」
「咳咳……」听到春意假咳兩聲,兩人立即安靜了。
春樂問︰「坐幾路公交車可以到你學校?」
春意問︰「累了嗎?要不直接就這樣逛回去?先去買故宮的票,然後帶你們去吃中飯,飯後去地壇轉一圈。然後可以去蠟像館里參觀一下,之後有時間就隨便轉,解決晚飯之後,再回宿舍休整。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去我們班上男生宿舍住,我已經聯系好了。」
年輕人精力都過剩,怎麼可能會累,直嚷嚷很好。于是四姐弟外加土包子肖喜來的京城七日游正式開始……
晚上周奕翡要來湊熱鬧,聲稱要盡快搏得她家人的好感,爭取後援軍。春意反駁無效,在學校與他工作地點的中間地帶等他來晉見。
春意掛斷電話,一臉無奈的表情。春滿笑嘻嘻地問︰「姐姐,你交男朋友了吧?還是用鳳遠話說的,我們那的人?」
春意指頭戳過去,「去!小孩子家家,你知道什麼叫男朋友?」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都有人送情書給他了!」春雨爆料。
「你還不是一樣!你說你們班上那誰誰,長得又高又帥,打籃球很厲害,如果成績也很好的話,你說自己也會喜歡他……」春滿惱羞成怒,大揭老底。
「只能你說別的女孩長得漂亮,就不準我說男生長得好看嗎?我都十四歲了,你還不到十二歲好不好!考那麼一丁點分,腦袋里不知道成天在想什麼……」
「我不到十二歲就不能知道什麼叫男朋友嗎?我又沒有**男朋友……」
呃……小滿弟弟,你都口不擇言了!春意石化,90後誒!果然彪悍!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春意趕緊拉架︰「好了!小滿看的書多,知道的事情多,沒有錯,你們不準再爭了,這是在大街上,請注意形象!」
兩人互瞪一眼,氣呼呼的誰也不理誰。
春樂還在一邊涼涼地說︰「在大學里該談戀愛的不談,上小學、初中的發育還沒完就胡思亂想……」
矮油!樂樂,你能夠少發表點犀利言詞嗎?
春意帶著三個犀利孩子和一路上都在扮木頭人的肖喜來,選了一家老北京小吃店,坐等周公子。
從春滿嘴里說出「男朋友」這個詞匯時,肖喜來的心里就一個咯 ,眼神不由自主緊張地看著春意,多希望能從她嘴里听到否認的話語,可是她什麼都沒說。
一身精英裝扮的周奕翡到店內時,在門口觀望了一下,春意一招手,他便笑著朝他們走來。蕭春樂!蕭春樂她竟然勾起手指,吹了一個響亮地口哨!驚得春意差點倒地不起!娘誒!你們這群86後過的到底是多少彪悍的生活!
周奕翡也一個趔趄,妹妹們可比蕭春意更彪悍啊!
春樂笑嘻嘻地說︰「哇哦!不錯哦!周公子成功上位!我還以為會是那個張無忌呢!」
春滿疑惑地問︰「張無忌是誰?這個哥哥好眼熟……」不能怪他,他見周奕翡的次數少,印象中只記得那個叫賈辰光的。
春樂笑得很詭異地跟周奕翡打招呼,「我就說我很看好你嘛!你什麼時候追到手的?蕭春意在家從來沒宣布你的存在。」
周奕翡模模鼻子,在春意身邊坐下來,很自然的就想去牽她的手。春意躲了一下,他笑著跟弟弟妹妹們打過招呼,看肖喜來笑得一臉勉強,也禮貌地跟問好,然後一臉可憐相地說︰「謝謝樂樂這麼看好我啊!早知道就找你幫忙了,苦追三年,受苦無數啊!就半個月前才得到首肯……點菜了嗎?隨便吃,今晚我給你們接風。」
席間周奕翡極盡搞笑之能,把春樂幾個逗得捧月復大笑,期間報春意的糗料無數。
春意恨得牙癢癢,周奕翡更是笑得開心。怕壁虎、怕蛇,各種軟骨類動物;初中有次借同學的自行車回家,沖到水渠里去了;不會游泳,小時候掉河里被淹過一次,之後看到水渦就發暈……
周奕翡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以後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水邊的,我會游泳,我會救你的……」然後春意就想到那個非常有名的選擇題,然後囧了,她這是把自己代入了何種角色?潛移默化的作用太可怕了!
吃完飯出來天還沒黑,周奕翡提議,不如去看看電影之類的,春樂伸伸懶腰說︰「好啦!知道你嫌棄我們佔用你女朋友和你的美好時光,坐了兩天的車,又玩了一天,先送我們回去睡覺,沒有我們這些超級電燈泡在,隨便你帶她去哪里玩都好。」
春意無語,樂樂!胳膊肘不帶這麼往外拐的!可恨春樂此時還跟周奕翡兩個「哥們好」,連春滿都看不下去了︰「二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家親生的啊?姐姐說明天早上五點就起來去天安門廣場看升旗呢!周奕翡,有我在,你枉想霸佔我姐姐!」
春意不得不跳出來吼︰「你們有完沒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