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進來!」見風絕痕臉色突變,南宮彤玥勾起壞壞的笑,揮手示意管家把人帶來。
不明狀況的幾人,紛紛一頭霧水的望著兩人。一個笑靨如花,另一個臉色鐵青。登時迷惘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游離!
倚靠在軟塌上的北印泉無聊的翻翻白眼,心知那事兒南宮彤玥未告訴風絕痕。但看眼前的情況,心下明白南宮彤玥有一肚子壞水要整人了。于是打著哈欠碾轉身子,望著窗外,免得引火上身。
「呵呵!你們小兩口這是怎麼了?」反而是虛弱的楚琦雅開口說話,打破沉靜的氣氛。
听到楚琦雅的問話,風絕痕抬頭看著她,見她面色蒼白,有些心疼。先前事先回府,就是怕她剛剛清醒,身子受不住。但是母妃卻拒絕修養,想多瞧瞧自己。彌補二十年來的空缺!
「無事,母妃不用擔心。」風絕痕輕輕的開口回答楚琦雅的話,隨即,抿直了薄唇一瞬不順的盯著偷笑的南宮彤玥。
「是呀,母妃,只是以往對玄王有些過節,如今見他來拜訪,夫君怕他沒安好心!」南宮彤玥附和著說道,只是不經意間,順道拆穿風絕痕心底的擔憂。
哼!小樣,叫你以前戲耍本姑娘,若是今兒個不好生交代,有你好果子吃!一想起以前在溫泉里的調戲,南宮彤玥不由得恨恨的咬緊牙關,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著不明所以的風絕痕。
「這樣就好,雖然有過節,但是人家上門來了,也不好拒之門外,只得見機行事了!」楚琦雅心里也有些緊張,為了避免大家擔心,于是面色溫和的勸慰著兒子,畢竟不希望他因為這點小事,和媳婦鬧不快。
若是風絕痕知道楚琦雅心里所想,定會大呼冤枉。他面色陰沉,並不是與南宮彤玥置氣,而是在猜想玄王此行的目的。再一個就是,一听到他的名號,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彤兒在玄王府受的罪。原本想要等事情平息了,在找他算賬,沒想到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嗯,母妃兒臣知曉!您累了麼,要不要兒臣送您回後院歇息?」風絕痕見楚琦雅依舊一臉慈愛,但是幽深的金眸窺探出楚琦雅眼底深深的憂慮與疲倦,方才出聲詢問。
「不用了,你們等下有事,就叫個丫鬟送就行了!」楚琦雅擺擺手,拒絕了風絕痕的提議。素手撐住越加沉重的腦袋,緩緩的說道。
原本還想看看玄王究竟是何許人,但是自己虛弱的身體不允許,只得強撐著直直坐在桌邊。突然,眼角睨到門外一位湖綠色衣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隨著管家一道進來。
不消片刻,人兒便喜笑顏開的蹦到南宮彤玥身邊,大聲叫著撲過來,道︰「表嫂,依一好想你呀!好久都未看到你了。」
南宮彤玥失笑的接著楚依一,柔和的拍著她的腦袋瓜,輕斥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如此莽撞。再過不久,都可以嫁人了!」
聞言,楚依一不樂意了,噘著小嘴兒,撒嬌道︰「表嫂是不是嫌棄人家拉,怕人家纏著你,你就沒時間陪表哥了,所以就想讓依一嫁人?」隨後,撇了一眼得瑟的風絕痕,話音一轉道︰「依一才不要嫁呢!到時候等黔哥哥登基了,我就搬到戰王府來,陪表嫂玩兒,可好!」
才不要讓面癱表哥得逞,誰叫那次他不幫著自個。不好好在表嫂面前告狀,難消那日的怨氣!
一听她要搬進府里,到時候經她一鬧騰,彤兒鐵定幫著丫頭片子,何況自己還是戴罪之身呢!那到時候可有罪受了。隨即,神色嚴肅的呵斥道︰「好了,別胡鬧!」
楚依一不屑理他,如今有表嫂撐腰,等于拿了免死金牌。故此撇了撇嘴問道︰「咦,表嫂,不是說皇姑姑在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大廳滴溜溜的轉動,瞥到靜坐一邊的女子時,歡快的上前抱住女子︰「皇姑姑,您是皇姑姑吧!真好,記得小時候依一經常跟您要糖葫蘆吃!」
憶起小時候皇姑姑總是慈愛的對待自己,比母妃都要關愛。不由得更加抱緊了!自己在宮殿里听著侍女的匯報,弄清楚了皇姑姑這些年受的罪,心里很疼很疼,這麼好的皇姑姑,為什麼會受到如此對待!
單純如楚依一,雖然平日性子囂張,但那也是她自我的保護色!在深宮里,皇帝對她保護的太好,未接觸過太多算計,所以只分得清誰真心對她好,誰有目的的接近她。但是再深一步的陰謀詭計,她就無法理清。她心底的真理是,好人就該有好報!如今,楚琦雅這般溫柔慈愛的女子,受到那麼多苦難,如何讓她不心疼?
「好孩子,虧你還記得皇姑姑,真是有心了!」楚琦雅回抱住楚依一,心底生出感慨。
自己被囚禁時,這丫頭還未出生,待遭遇毒手時,她也只是個二三歲的丫頭片子。困在宮闈里有五六年的光景,唯有這小丫頭常常一個人偷偷跑來,替自己解悶。那時候因為想念分離的女兒,就把所有的思念寄托在她身上。這般說來,自己對她也像是自己的女兒。
「皇姑姑,您臉色好差,要不要依一扶您進去休息。」楚依一細心的發現楚琦雅精神不好。隨即憶起皇姑姑剛剛才從冰池里出來,肯定很累了。
「好,依一你就先陪皇姑姑進去。」楚琦雅微微笑道。伸手放在楚依一伸出的手,緩緩的站起來。
一旁望著窗外的北印泉,從楚依一進來開始,目光就一直注視著她,看著她單純的笑容,心情也不由得豁朗。听聞她要送長公主回後院,不痛大腦的月兌口而出︰「小爺陪你一道送公主回後院吧!」
楚依一听到熟悉的聲音,背影一僵,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隨後,沖沖的開口︰「不用麻煩,本公主一個人可以送皇姑姑。」話完,便不做停留,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楚琦雅走出門口。
一直觀察著北印泉的虛涯子,笑眯眯的捋著胡須,心底卻很是陰險的盤算著。哼!叫你坑老頭,現在受挫了吧!
南宮彤玥听到北印泉的話,一愣。目光掃向斜倚在軟塌的師兄,心頭疑惑。隨後飛快的思索著,瞧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對依一有意思嘛!只是不知道兩人發生什麼事情了,那丫頭對他有芥蒂呢!
不過這樣也好,讓這一向在女人堆里打滾的師兄吃閉門羹也不錯!免得成天風流,見著女人就發情!
「師兄,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興致怏然的,不會是被依一拒絕才如此吧,難道真的栽在女人手里了!」心里冷哼,叫你以前取笑姑女乃女乃,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你,能放過大好的機會?沒門,就算是門縫,也不行!
本姑娘最大的優點就是——記仇!
「怎麼可能,小爺就是看事情才剛剛平息,怕有余黨會對她們不利。對!就是這樣。」北印泉臉色一僵,登時瞪大一雙桃花眼,搖著折扇辯駁,生怕南宮彤玥看穿小心思。
南宮彤玥挑挑眉,是笑非笑的說道︰「哦,是這樣啊!可是本王妃怎麼看你都不想如此好心的人。」
看到北印泉急的跳腳,南宮彤玥就心里舒暢。見他漲的臉色通紅,似被噎著,登時憋笑的厲害。
「誰說的?黃臉婆你以前不是說小爺是女人的解語花麼?若不是如此,怎麼會搞定漣漪呢!」說著還不忘瀟灑的擺著姿勢,得意的說著。下一刻,含著笑意的桃花眼,睜圓的望著門口,心里閃過一絲慌亂。
門口,來為楚琦雅拿東西的楚依一,匆忙的一進門,就听到北印泉大言不慚的表彰著他的‘戰利品’,心口一滯,便若無其事的笑笑道︰「我來幫皇姑姑拿藥!」
腳步飛快的走進大廳,接過南宮彤玥遞來的瓷瓶,便掉頭奔了出去,遠遠的傳來一句︰「皇姑姑在等我!」
南宮彤玥這下看出點門道,原來彼此都有意思呀,這就好辦了。只要解開心結,兩人就會有戲了!
眼睫半遮,掩去眼底的戲謔,淡淡的開口道︰「絕,听說元帝在退位前,擬了一道聖旨,听敬德說,元帝怕翼王委屈依一,便為依一擇了駙馬,明日登基時宣布!」
風絕痕眼底滑過笑意,心知這傻丫頭在刺激北印泉,于是配合的說道︰「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見他們倆說的有板有眼的,北印泉心里有一瞬的揪痛!帶笑意的臉色垮了下來,想也不想的拔腿跑了出去。
見此,眾人哈哈大笑,特別要數里頭的虛涯子,他嘆息的說道︰「泉兒從小就跟著老頭我長大,感情也親厚。但他在成家這一塊,很讓人揪心。從學成下山開始,便在外面風流成性,難免擔憂他會娶個風塵女子,如今遇上伊娜公主這麼單純的妙人兒,老頭也就放心了!」
說完,仰頭飲下酒水,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是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兩個得意門生,皆遇上能攜手與共,一同面對未來的人。已經足以啊!只是——玥兒,命中還有一道劫難。原本的笑容,轉化為苦澀。上次算出她有劫難,本想叫她回谷避免,但是終究遲了一步。看來人力不能逆改天命,只能祈求他們能平安無事!
「師傅,您什麼時候也變得多愁善感了,何時去鬼靈谷?」南宮彤玥柳眉輕蹙,徑自替虛涯子斟滿酒水,清冷的嗓音問道。
發生了這麼多事,都沒有去鬼靈谷了,不知鬼面他們這些時日可好。旋即憶起什麼似的,臉色凝重的問道︰「師傅,夕兒在谷里可好?」
「啊?夕兒丫頭不是出谷尋你了麼?一直未回谷!」虛涯子放下酒杯,疑惑的看著南宮彤玥說道︰「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徒兒只是問問,估計是在路上出了什麼岔子。」南宮彤玥立馬回答,淺笑的點點頭,但心里卻起了波瀾。夕兒,果真是你麼?如果是的話,那我就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
風絕痕憶起在‘醉花樓’的事,嗅出了此事不平常,正欲開口,卻被耳邊傳來的話,給制止了,臉色也隨之轉變!
「玄王這邊請!」老管家微微彎身,站立在右邊,伸直左手對著門口,恭敬的請楚翼宣入內。
看著玄王的背影,管家松了口氣。幸好是他一人,應該使不出ど蛾子!挺直了身子,跟隨著進去。
雖然老管家對玄王有忌諱,但是身為戰王府的下人,對待客人,特別是有身份地位的,都應該恭敬的笑臉相迎!不可為王爺添加麻煩,給別人抓到小辮子。
而玄王緊繃著臉入內,在看到南宮彤玥時,深深舒了口氣。只要她在,自己就不會受到戰王的攻擊了。
接著,玄王做出了一個讓眾人大跌眼鏡的事。只見他四處張望了下,走到門邊把門扉關上,恭敬的對南宮彤玥單膝跪地,道︰「主子,屬下幸不辱命,玄王手下兵馬,全數歸納在戰王名下!」
嚇!
這是什麼狀況?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南宮彤玥,希望她能解開心底的疑問。
南宮彤玥勾唇,嫵媚一笑,好不忸怩的說道︰「很好,你上書給新帝,請命回封地,然後安排門里的人,制造出劫殺,然後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接著對眾人又道︰「就是你們看到的,他是我的手下。而真正的玄王在我大婚時,被小狸咬死了。」
「所以呢?」
「沒有所以,就這麼簡單!」南宮彤玥聳聳肩,一副你們懂的表情,笑吟吟的說道︰「師傅,已經為你們安排好客房,我們就先下去了!」
「咳咳…好!」虛涯子清清喉嚨,捏著嗓子咳嗽幾聲應道。
得到回復,南宮彤玥挽著風絕痕的手,微微點頭,吩咐翠兒招待虛涯子,便快步走出大廳。南宮彤玥欣賞著小徑邊的風景,絲毫不予理會身旁的男子。
而風絕痕見她如此,心知這會兒說些什麼,南宮彤玥都不會搭理。看來得好好的交代了,否則就麻煩大了!就這樣,兩人面色迥然的一路走到‘傾玥閣’。南宮彤玥撇撇嘴,冷哼一聲,率先踏進院落,悠閑地坐在軟塌,細細嚼著糕點,正眼也沒瞧一下坐在面前的男子。
風絕痕無奈的嘆聲道︰「彤兒,那時候我們第一次相見,覺得你很有趣,又不忸怩造作,所以才起了逗弄你的心思。」想起以前的種種,如今成了罪證,現在好了吧!秋後算賬。心下感嘆︰往事不堪回首!
南宮彤玥丟下糕點,拍拍手,看著掉落的殘屑,悶聲說道︰「哦?你的意思是,若是你遇上其他的女子,性格也如此豪放,是不是也會勾搭人家?」
見他噎住,不知如何接話。南宮彤玥心里偷笑,叫你取笑本姑娘,現在焉了吧!原本只是故意唬他,現在瞧他這模樣,也心生戲弄之意。
「彤兒,怎麼會呢!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命定之人,你生來就是與我糾纏在一起,永遠也別想逃開。」風絕痕握著南宮彤玥女敕白的手,認真的說道。
風絕痕是誰?他那銳利的金眸,睨到南宮彤玥眼底的笑意,若她真的生氣,便不會安靜的坐在這兒了,早早的變成渾身帶刺的刺蝟!
南宮彤玥鳳眼一挑,無趣的戳著面前的糕點,看著散成細小的一坨,方才作罷。把玩著玉環說道︰「這麼說來,原來是有內幕,不然你就不會調查姑女乃女乃的行蹤咯,相信那次在溫泉,也不會是偶然吧!」
「我承認,剛開始遇見你是偶然,第二次是故意策劃的,後來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吸引,繼而愛上你。」風絕痕一臉悲壯的說道。南宮彤玥的脾性他模了個通透,生平最是痛恨有目的接近她的。而自己卻犯了大忌,就怕她一氣之下又給跑了。
想到此,不由得緊緊的把南宮彤玥抱進懷里,上次的事情仿若在昨天,歷歷在目。每每想起,仍舊心有余悸,這次不管如何,都不會放她離開。哪怕…恨他也無妨!
「我要知道所有的起因,不許有隱瞞或是偏差!」南宮彤玥瞪大眼珠看著風絕痕,嚴厲的語氣警告道。
以他的性子,若不是大事,定不會親自接觸自己。直覺覺得此事不簡單,于是表情嚴肅的盯著他,表達出她不是開玩笑的。
「還記得那日我從你身上拿走的‘黑石頭’麼?他就是我主要接近你的原因。只有它與它的有緣人,才能化解我的厄運,生命才能延續。不然,最多撐到明年!」溫柔的抬手撫平南宮彤玥蹙緊的眉頭,接著道︰「可是因為你中毒的緣故,它發揮不了功效,所以至今我都一直藏在身上。本來打算等事情平息後,我在把緣由通通向你坦白!可惜,計劃跟不上變化,提前被你發現了。」
南宮彤玥沉默不語的依偎在他懷里,感受到他的不安。良久,才喃喃的說道︰「就是醫治你體內的寒氣麼?相信還另有法子,等楚翼黔登基後,我們在問他話里的含義。說不定,他那句未央殿,並不單單是暗示我們去未央殿,恐怕還另有玄機!」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解藥!
「嗯,只好如此了!」微微頷首,輕輕的在南宮彤玥額角上印有一吻。
哪怕…沒有希望,我也要好好的珍惜與彤兒的每分每秒!這樣,在生命畫上句號時,至少人生也圓滿了,不會有任何缺憾!
兩人似乎極有默契,紛紛閉口不語,室內縈繞著微妙的氣氛。風絕痕始終溫柔的注視著懷中的人兒,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一般,伸手細細的描繪著她完美的輪廓。
南宮彤玥感受到臉上癢癢的,睜開閉上的雙眸,眼底流轉著流光,灼灼的盯著風絕痕。此刻,似乎心靈相通了般,緊緊的把他的大掌握住,貼在臉頰上,細聲說道︰「不會的,既然師傅說過我是你命定之人,我們被命運的安排相遇了,你就不會有危險,一定會好的。」
緊緊抱著風絕痕的腰身,突然胸口一痛,心跳失去秩序般狂跳,連忙運氣試圖驅散心底突如其來的恐慌!
看著女子眼底流轉的不安,風絕痕有一絲懊惱,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杞人憂天了?望著窗外漆黑的天色,緩緩的說道︰「餓了沒有?要傳晚膳麼?」
此刻,什麼語言也無法安撫南宮彤玥心底的不安,唯有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于是風絕痕想到這一出,卻久久得不到南宮彤玥的回答,心下也開始焦急,輕輕的拍打著臉頰…等等一系列動作,都喚不回南宮彤玥的思緒。
不禁想到那時候他自己陷入魔障時,南宮彤玥便是用灼熱的吻喚醒。也不管不顧的死馬當活馬醫的,一把吻住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南宮彤玥捂住胸口,慢慢的感受到心髒處傳出的疼痛,不一會兒便越來越慌。受不住的陷入思緒,運用靈力壓制跳動的幾乎失控的心髒。自然就察覺不了,風絕痕對她的所作所為。突然,感到有異物進入嘴里,不自覺的伸出舌頭抵觸,沒想到那異物居然在嘴里糾纏,弄得沒法靜心,于是便收回靈力,撤掉阻止五官觸覺的屏障。
緩緩的睜開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呼’臉色羞紅。沒成想這片刻功夫,風絕痕居然乘機佔便宜。剛想用力咬他的舌根時,一股熱流涌出,腦子一陣眩暈,登時身子一僵,懵住了。
風絕痕察覺到她細微的變化,見她睜開眼眸,目光沒有焦距,傻傻的直視前方,不待風絕痕問話,推開風絕痕‘嗖’的快速跑進內室。留下風絕痕不解的坐在原處,當轉頭看著軟塌處時,如玉的俊臉‘唰’的通紅,尷尬的起身收拾。
南宮彤玥臉色漲紅的換掉衣裙,看著下擺的血漬,臉色有些不自然。心里非常清楚,軟塌上肯定染上了污漬。轉念一想,風絕痕看到那東東會有什麼想法,一想到等下要見他,不由的有些羞憤。暗自咒罵︰該死的,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這時候來問候,真想不顧形象的爆粗口。
這頭南宮彤玥像個小姑娘的在內室糾結,而外邊收拾好一切的風絕痕,從廚房端來一碗糖水,見外室無人,心知她定是嬌羞了。失笑的搖搖頭,放下瓷碗。便漫步走近內室道︰「彤兒,好了沒有,我從廚房端了湯水。」
一番話更是讓蒙在被窩里的南宮彤玥恨不得挖坑埋了自己。听著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緊緊的卷住被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不用想,此刻,南宮彤玥白皙的臉蛋,鐵定紅的似猴子般。
風絕痕難得瞧見南宮彤玥這模樣,優雅的坐在床頭,拉扯著被子說道︰「乖,听話,悶著不好呼吸!」
南宮彤玥那肯听,于是和他爭搶起來,風絕痕不敢用力,怕傷著她,扯了幾下,便松手了,隨知南宮彤玥看不見外面的狀況,耍賴的用力一滾,壓根想不到風絕痕放手了。在風絕痕訝異的注視下,華麗麗的摔倒地上。
‘ ’有彈性的彈跳一下,滾落至珠簾處。
這一摔,痛的南宮彤玥齜牙咧嘴,揉搓著快開花的小屁屁。完蛋了,估計把給摔平了!呃…真的難以跟上南宮彤玥短路導致混亂的思維!此刻不是想這個問題,而是如何解決面對風絕痕的窘境。
「彤兒,你沒事吧!」風絕痕回過神來,急切的走近鼓成一團的被子。經過剛才的事情,風絕痕謹慎的問道,不敢輕易踫觸。
听到低沉好听的嗓音,南宮彤玥囧了。暗嘆,果真是糗大了!估計今天沒有看年歷,事事不順,此後每逢今日,定要坐著哪也不去!
「奧,沒事沒事!就摔痛了。」南宮彤玥動也不敢動,輕輕一扯,上就傳來鑽心的痛。‘ ’剛一說話,就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听著她悶悶的聲音,知道傷口肯定沒說的輕巧,便按住被子,說道︰「你別動,我揭開被子,等下上點藥,不然傷口會嚴重的。」
此時的南宮彤玥委屈的扁扁嘴,她倒是想動,可也得看她動不動的了啊!只能僵著身子任他‘胡作非為’,終于忍無可忍的在心底罵道︰靠,這是借機佔便宜嘛!掀被子那用的著打出亂模,他還能再無恥一點麼?
仿佛為了應征她心中所想,下一刻,風絕痕為了怕扯到傷口,便穿過被子底下,抱住她。誰知好死不死的抓住她的柔軟,兩人都尷尬的手足無措。
風絕痕憋紅著臉,不敢亂動,只得生生忍住,慢慢的扯出被她壓著的錦被,隨即抱著她趴放在床上。
南宮彤玥偷偷睜開一只眼,偷瞄著風絕痕,見他俊臉緋紅,像發現新大陸般,大叫道︰「哇,瞧瞧我看見什麼了?」絲毫忘了自己的尷尬處境。
「哦,這下子有勁了?好好趴著,免得扯動傷口。」風絕痕故作正經的呵斥道,這邊卻擔憂的按住她的肩膀。
緩緩地從懷里掏出瓷瓶,金眸幽暗的盯著南宮彤玥的,緊張的說道︰「你別動,我替你擦藥!」
啥?擦藥?
難道不是赤果果的耍流氓?不行,堅決不行,就算要,也得等好了再說,難道把青紫一片的露在外面,那多有失美感!真想淚流滿面,這娃子腦子忒秀逗了。平時多精明,好好的擦藥,被她硬給弄歪了去。扯什麼美感?真特麼扯淡…
最後南宮彤玥屈服在風絕痕強勢的手段下,咬牙忍住他的爪子,在上面游走。清涼的藥膏涂在火辣辣的傷口上,頓時一陣涼爽,疼痛感消減,慢慢的睡著了!
天空破曉,黑暗散去,當天空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照明整個京都,百姓們皆收拾好圍堵在宮門口,紛紛伸長了脖子往里瞧。
「嘿,听說是翼王登基,不知道為人如何?」路人甲嘴里叼著小木棍說道。
「切,這你有所不知了吧!我可是瞧見過翼王,他的仙姿可比戰王遜色不了多少,看著就听順眼的。」一位穿著一件暗紅色衣袍,上面繡滿了銅錢,露著大黃牙說道。
「吹吧!你家圈養的牛又少了吧!那都是被你吹破了。人家那是新帝,要你看順眼?人家一襲月白色衣袍,氣質溫潤親和,一看就有帝王相。」一臉精明的少年,鄙夷的望著一身銅臭,且俗氣的男子。
「來了來了……」人群里傳來歡呼聲,人潮朝前涌進,卻被前方的禁衛軍攔住。
南宮彤玥與風絕痕站在城牆上,俯視著下方人頭攢動,滿臉興奮的百姓。微笑的點點頭,看來楚翼黔的聲望還不錯!沒有抗議的喧嘩聲。
「傷口還疼麼?」風絕痕看著微笑的南宮彤玥,第一百零三遍的問候。
見他不厭其煩的問著同一個問題,內心羞憤交加,狠狠的瞪了一眼道︰「好了好了,多虧戰王您的良藥,小女子感激不盡。」
「那就以身相許吧!」風絕痕攬過她的細腰,熱氣噴灑在白女敕的脖頸處,泛起點點疙瘩。
南宮彤玥捶著他的胸膛,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不知被耳力極佳的風絕痕盡收耳里,登時大笑出聲。南宮彤玥怒吼道︰「閉嘴,再笑姑女乃女乃讓你變猴子!」
太可恨了,幾天不收拾,皮癢了!看來男人寵不得,真是欠教!此刻,南宮彤玥恨不得咬斷小白牙,握緊拳頭,氣勢十足的在風絕痕眼前揮動!
「呵呵!其實你現在的臉色,能與蒼狼山上的猴子相比擬。」風絕痕附耳說道,瞥到她眼底閃過的郁悶,笑意越發的深邃。
‘ ’南宮彤玥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他的俊臉上,一溜煙的朝後宮奔去。
望著她輕盈跳躍的身影,模了模疼痛的眼角,並沒有發現南宮彤玥把他砸成熊貓眼,醬紫色。這一圈雖然未盡全力,但也打的很刁鑽,所以才會變成,新帝登基,文武百官憋紅了臉,還是新帝暢懷大笑,才導致本該嚴謹的大殿,歡笑聲一片!
南宮彤玥見風絕痕並未跟來,便松了口氣,調轉方向,朝‘醉花樓’奔去!
「姬娘,吩咐他們把南宮逸懸掛在城門口。每隔一個時辰,鞭笞一次!」躍進三樓雅間,便開口吩咐等候多時的姬娘。
水眸幽深的望著澄藍明亮的天空,這會本王妃要放長線,釣大魚!
「是,主子!」姬娘恭敬的說道,知道主子是要收網。旋即,轉念想到一件事說道︰「主子,上次我們派暗衛送夕兒姑娘回谷,可是到如今都未見暗衛復命!後來派青煙追查,在西晉發現夕兒姑娘的蹤跡。」
看著青煙調查的資料,並不像被擄走的。估計主子早就看出什麼,便叮囑送夕兒回谷。唉!倒是想不到,一句稍稍露骨的話,便會臉紅心跳的丫頭,居然是間諜!
西晉?南宮彤玥略微思索,便揮手道︰「此時本王妃定有分寸,你且先下去傳令!」一定要趕在風絕痕下朝時,清理好,不然,又要挨罰了!
李婉兒也認祖歸宗了,授了封號,名為‘楚依翎’,封號為‘護國長公主’,呵呵!倒真是‘護國’呢,若是沒有她的犧牲,元帝若何扳倒前四皇子‘恆王’,登上帝位。真是夠諷刺的!
只是听說她向元帝請旨,要嫁給西晉蒼太子,滄溟鏡!而元帝因著心底的愧疚,同意了,不知與滄溟鏡飛書密談了什麼條件,居然答應了!真真是怪事。
如今只有把馮小荷抓捕,誘出兮夫人兮芷茹的底細!到時候就可以與風絕痕解毒,隨後浪跡天涯了!殊不知,一切只不過是剛開始而已!
鳳眼望著窗外,突然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在人群里穿梭。水眸半眯放出危險的信號,便躍下窗戶,徑自跟著黑影彎彎繞繞的走到死巷里。
「呵呵!倒是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跟上本夫人!」
南宮彤玥落在巷口,便听到陰狠夾雜恨意的嗓音。平凡的面容冷若冰霜的盯著黑衣女子,譏諷的說道︰「別來無恙啊,姨娘!彤玥倒覺得姨娘深藏不露,能委屈的呆在將軍府數十載!」
听到這話,黑衣女子揭開面紗,半邊臉頰被毀。猙獰的望著南宮彤玥,心靈徹底被毒蛇注入的毒液給侵蝕,慢慢腐爛、丑陋!
只要一看到這個小賤人,心底的恐懼就會被挑起,那日的場景便回蕩在腦海。對她的恨也日益加深,若是再不找她報仇,那心底被漲滿的怨恨會爆破,無法宣泄!
咬緊牙關的說道︰「都是你這賤人,不是你,本夫人不會變成這模樣!不是你,我女兒就不會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就讓本夫人今日來做個了斷吧!」
話落,便急速的閃身上前,手做爪狀,直直揮向南宮彤玥的面門,見她悠哉的躲過,絲毫不把自己放進眼底,紫唇滑過陰險的笑,錯步傾身向前,見她與之前一般,待自己靠近才閃躲。于是乘南宮彤玥彎身時,噴射出嘴里的梅花針。
南宮彤玥見她上前,輕巧的側身躲過。看她緊追不守,于是好心的站在原地等她,當看著她嘴里一閃而過的銀光時,心知不妙,原來是留有後招。看著朝自己射來的細針,算計著如何將傷害降到最小,眼見近在咫尺了,仰身做下腰狀,朝前面滑去,攻向馮氏的下盤。手臂不慎中了一根梅花針,瞬間麻痹!
心中一沉,看來不能輕敵,特別是馮氏這般心狠的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下得了手,還有什麼陰損的招,使不出來。
抬頭看她一臉的挫敗與憤恨,知道她誤以為自己沒中招。右手稱她不注意,拔掉左手的細針,捏在掌心。眼角瞥到她身後的圍牆,角落里堆滿雜物。水眸轉動,眼底滑過精光。
足尖掂地,蹬上圍牆,足下生風的踩著牆壁掠至她身後,操起一根半截的木棍上前戳向馮氏的肋骨。見她迅速的掠上矮牆頂上站立,右手運起靈力吸起角落的雜物朝馮氏飛去,見她揮袖掃落時,看準時機射出掌心的梅花針,正中馮氏肩胛!
馮氏手臂一麻,暗嘆不妙,于是趕緊從懷里掏出解藥,絲毫沒有顧及南宮彤玥。直到掌心的解藥一空,就瞬間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中計了。小賤人的目的是為了解藥,可此刻已經明白晚了,只能暗恨在心。
南宮彤玥從她手上奪過解藥,一把咽下去,一股熱流沖向左臂,麻麻的宛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強忍著痛苦與馮氏對決起來。看著馮氏強勁的掌力,顯然高出丞相。心頭疑惑,不知道她的修為何時變得如此高。
「噗疵——」南宮彤玥吐出一口黑血,手臂已經恢復知覺,但是胸口的疼痛比之前更疼。于是一邊抵擋馮氏的攻擊,一邊逼出體內殘留的毒氣,估計剛才自己運功時,把毒氣逼進了體內!
馮氏眼尖的看出南宮彤玥的不適,臉色蒼白,心想定是解毒的後遺癥!便用盡全身的功力朝南宮彤玥擊去,見掌力擊在她胸口,馮氏得意的大笑起來,看著痛苦的縮卷在地上的南宮彤玥,暗忖道︰跟本夫人斗,簡直是自尋死路!剛想收回掌力,卻發現有什麼吸住一般,一股強大的力量附住,馮氏這才發現不對,看著南宮彤玥身上金光大盛,自己體內的力量漸漸流失,不由得大驚,面色灰白!
南宮彤玥眼見馮氏的掌力逼近,想要退開,腳下猶如生根一般,動也動不了。原以為死定了,卻發現掌力擊在身上,似乎蕩進了體內,與自己的力量融合。但一時接收外來力量,身體承受不住疼痛縮卷在一起。不一會兒,身上便覺得暖暖的熱流,流淌全身。似母親慈愛的雙手,柔和的撫模著自己。
良久,金光退卻,腰間的蓮花慢慢隱去。南宮彤玥歸納好收集的雄厚力量,緩緩的睜開雙眸,便看著臉色蒼白的馮氏癱坐在地!南宮彤玥心下了然,估計剛才吸收的是馮氏的力量。正要上前查看,卻看到空中發出的信號。臉色一變,該死的,絕情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