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廚?先生,還是我來吧。」張媽一臉錯愕和驚慌,
「不不,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小姐的生日。」
「張媽,您還記得。」
「呵呵,我看著小姐長大的,怎麼不記得。很快啊,小姐今年也二十一歲了!」張媽望著牆上的擺鐘,心里一陣唏噓。
「先生,您這樣行麼?」
「我想親手做一次給她吃。」
「要不我在旁邊看著?」
「恩,也好。來!微寶,從爸爸身上下去。爸爸要忙了!」
微寶挺著大肚子,跳了下去。嘴里還‘喵喵’地叫了兩聲。
雷少霆開始笨手笨腳地擺弄。張媽倒是很耐心地教他。
「先生,做魚要放點生姜。」
「哦哦…。」他將整個生姜丟進鍋里。
「先生,生姜要切成片或者絲。」
「哦,這樣啊…。」雷少霆手忙腳亂地切姜絲,鍋里嘶嘶的聲響。
「先生,趕緊翻過來,都糊鍋了…。」
……。
「張媽,是先放孜然粉還是先放鹽啊?」
「先放鹽啊。」
「哦哦。放多少……。」雷少霆天真地轉過頭,孩子氣地問。
「呵呵,大概一勺。還需要放點料酒……。」
「在哪?」
「那兒……」
……。一個多小時的奮斗,三個菜終于出鍋了。
「張媽,您先嘗嘗。」
「恩,好……」看著黑乎乎的孜然牛肉,張媽的臉色有些不好。她勉強地夾了一筷子,細細地嚼起來。很咸,咬不動…。「先生,挺不錯的。呵呵……。」
「是麼?」雷少霆臉上帶著不可確定的笑,那牛肉感到嘴邊他就吐出來,「怎麼這麼咸!根本就咬不動……」
「喵喵……。」
「怎麼?微寶,你想吃麼?」
「喵喵……」雷少霆丟給它一塊糖醋魚。「貓咪還是吃魚的好!來!吃爸爸做的魚啦!」
微寶很興奮地湊過去,轉瞬,飛速地離開了美食。
「喂!小胖子,你是不是吃的太多了,要不怎麼連魚都不吃了!」
雷少霆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這次他沒有叫張媽嘗嘗。那魚還沒有放到嘴邊,他就望而卻步了。
「神啊!怎麼這麼算啊!」
「先生,醋放太多了。」
「哎,忙乎了半天卻一個都不行!」雷少霆垂頭喪氣,卻盡是天真。張媽從來沒有見他那麼和藹的樣子,完全是一個孩子的模樣。
她抿嘴笑笑。心里在想,愛是一種多麼偉大的力量,它可以完完全全地改變一個人。
「先生,這是你第一次嘗試,已經很不錯了。」
「恩,好吧!張媽,我買了蛋糕,我們一起給晴微慶生吧!」
一個慈祥的老人,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一直肥胖的白貓,一個閃閃發光的蛋糕。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美好。
「晴微,不管你身在何方,不管你現在過得如何,我希望你能夠感覺得到,我們對你的牽念!你一定堅強。祝你生日快樂!也祝你平安!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大廳里面放著溫馨洋溢的生日歌,一直肥肥貓在雷少霆身邊上躥下跳。那個生日,他替郁晴微許了一個願。
而遠在重洋的郁晴微,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我這是怎麼了?感冒了?」郁晴微自言自語。她定了定心思,撫模著自己突兀出來的肚子。
她突然覺得那個肚子是一個罪孽。可,孩子是無辜的。內心有個聲音提醒她。
她腦袋中突然飄閃出一個人影,可那人的臉是迷糊的,她只記得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難道就是那個男人?
郁晴微望著窗外,有人送進來了飯菜,詢問幾聲,便出去了。
郁晴微望了望門口清一色的保鏢,響起了那個叫做’杰克‘的男人。他讓她迷糊。他們認識很久,可是她的記憶卻全部沒有了。關于那場災難,關于杰克,關于父母,關于肚子里這個孩子的爸爸。
一切變得蒼白。
她回憶起自己與杰克的對白。
「杰克,其實你不用那麼多保鏢陪著我的。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懂得照顧自己!」郁晴微的言外之意是需要自由。可那個叫杰克的男人呢卻近乎是偏執的,「那不行?你現在懷孕了。而且我擔心雷少霆的人隨時會找到你,那恐怕對你不利!」
面對杰克的關心,郁晴微也盛情難卻。
她百無聊奈,打開電腦。
奇怪的事情是,她記得自己的msn賬號和密碼,記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關于那些關鍵的回憶,卻變得一片空白。
她翻看了自己的聊天記錄,想要找出一些東西。電子郵件里面,有一個跟自己聯系很頻繁的人,叫做cherry。而自己的名字叫做arish。
郁晴微一篇篇看下去。里面講到了自己要結婚,沒有講起那個人的名字。講起了cherry和自己想要創辦網站,談到了一些構想……。
郁晴微看著一行行的字,覺得那些經歷似曾相識,卻有那麼的陌生。她試圖回想起更多,可是頭又開始痛,仿佛每次只要觸及到那些回憶,就會痛,痛得如同腦袋里面有一個馬蜂窩,千瓦根針扎在腦袋里面,鑽心的疼。
她忍著痛給cherry發了一封郵件。
劇烈的痛感。讓她不得不將電腦放在一邊,然後躺下來休息一會,狀況才稍微緩和。
……。她經常去msn上,卻一直沒有收到來自cherry的郵件。郁晴微想要找到一些關于失憶前的蛛絲馬跡。卻惱火自己的msn上面,出了這個叫做cherry的人,沒有一個熟絡的朋友。次年的四月,花事了之際,郁晴微在醫院產下了一名男嬰。
在這段時間里,雷少霆的母親答應幫助他。雷少霆勉強應付她的提交,正式跟林嫣琛交往。
林如海和連映軒也竭盡全力,進行了全方位的搜索。
但是,依然是石沉大海,一星半點消息都沒有。
就在次年的三月之際,連成杰突然回到中國一趟。但是,他的行蹤沒有人知道。
連成杰接到在中國的下屬通知,今日有一批軍火將要交接。因為迫于上次綁架了連映軒的事情,他的臥底身份已經被拆穿,一時間他無法具體地了解警方的動向。為了謹慎起見,他決心回國一趟。
只是,對警方來說這麼好的機會,他們也得到了通知,並且暗中部署。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風起雲涌,準備來個一網打盡!
當然,連成杰是聰明人,早已經料到。他又豈會讓他們如意?
「老大,這批軍火將在三月五號左右交接。」
「知道,我盡量趕回來。你們一定要謹慎!」
「明白!」
「好吧!那就這樣,有什麼情況通知我!」連成杰語氣疲憊,最近因為集團內部出了奸細,居然將他們收了錢殺了某個政界重要人物的消息出賣。對峙一方收買殺手,準備和他們大干一場。
此時的連成杰,焦頭爛耳。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連成杰重重地掛上電話。久久地佇立,從肺腑之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這一次,他必須先平靜了一方騷亂,得最了意大利的那個政界人物。他以後還怎麼在黑道上面混?如果抓破了臉,恐怕他就只能吃不了兜著走了!
連成杰一拳垂在室內的沙包上。額角滲透出豆粒大的汗珠,面部表情猙獰。
「想輕易打到我?沒門。」收尾的二字,他咬牙切齒,仿佛從幽怨陰慘的森林處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然後,他在空蕩蕩的室內運動場,不經意地訕笑。那笑,仿佛啐了寒冰,冷得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