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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拉得她的肌膚微微刺癢,讓劉錦華幾乎立刻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強自按捺住才沒有把他的手打掉,只是呆呆的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李茂林好像上了癮似的,在她臉側摩挲了一圈又一圈。那肌膚滑膩的不可思議,眼楮又直勾勾的盯上她粉紅色的嘴唇,眸色漸深,忽然低低喘息了一聲,猛地就把頭湊了過來。
錦華趕緊一抬手,就把他的嘴唇擋在了自己臉前一寸之處,「等等,大表叔,現在還不行!」
她一害怕,一著急,月兌口便又喊起大表叔來。
李茂林愣了一下,轉眼就在她滑膩的掌心親了一口,便又迅速坐了回去,一邊皺著眉吸了口氣,好像忍耐了一下,終于在牙縫里擠出一句,「好吧,你說太早,咱們就再等等。反正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語氣是篤定的,仿佛他一定會請到王御醫,並且那王御醫一定會把二爺的病給治好似的。
他人雖然退了回去,卻又順手把她的手給撈住了。
錦華見他如此肯定,急躁的心也踏實了一些,多日來的沉重仿佛卸去了一點點,「你真的認識那位老御醫?你有把握能請到他?」
看到她眼楮里的焦灼,李茂林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就放心好了,我李茂林什麼時候說過大話?我說可以,自然是有法子!」
他灼灼的盯著她看個不停,讓她有些窘迫,不禁低下頭,躲避他炙熱的眼神。
其實,她很想問的再仔細一些,卻又不敢繼續追問,生怕他煩了或者動怒,更怕這一切只是一個幻影,只要她問得多了,這個泡沫就會砰的一聲破掉,連一點希望都不給她剩下。
她低下頭,心里亂亂的,亦喜亦憂。
她想把手拽回來,可她那二兩勁卻根本就不夠看的,根本就抽不動,只好低著頭以一個奇怪的向前傾的姿勢坐著,手被人拉著,身子卻盡量往後坐,離那人遠些。
他握著她的手,拇指還在她手心里畫著圈,癢癢的,搞得她更加渾身難受,心里頭只有一個沖動,那就是反手狠狠抽他一個大嘴巴!
然而,卻不能。
人世間的事就是如此,事與願違,人每每都必須去做那些自己並不願做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到底她維持這個姿勢十分辛苦,後背都要麻掉了,終于忍不住小聲的垂著頭提出建議,「我該回家了。」
撫模她手的動作停下了,片刻後,那人才不太情願的道,「好吧。你且放寬心,在家等我的消息。」
錦華趕緊乖巧的點了頭,那人終于撒開了手,卻又坐著不動,但是,他明明正好堵在了車門上。
錦華終于耐心告罄,抬起頭抿著嘴直直的望向他,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才訕笑了一聲,無奈的搖頭,「好好好,我這就走。」
人往下跳,卻仍不甘心,順手又把錦華裙上系的一個荷包給搶在了手,並迅速的塞到了自己懷里。
「唉,你這人……」錦華的下半句話就咽在了喉嚨里。
有求于人,哪能不付出點什麼呢?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呢?
即使這人在使詐,在撒謊騙人,自己卻也別無選擇,只能信他。至于這種貼身的小物件所可能引起的麻煩,劉錦華也只好破罐子破摔,將它選擇性的無視了。
桃子很快就鑽進了車廂,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錦華如月兌了力一般靠在了車壁上,朝她勉強笑了一下,「我沒事。讓趙叔趕車回家吧。」
等騾車快到家時,錦華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囑咐桃子,「今天的事……」
桃子馬上就接口,「奴婢是不會說出去的,小姐您放心,我誰也不告訴。」
錦華有點驚訝于她的敏銳,不過才十二歲而已呢,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笑了,又道,「你再去囑咐一下趙叔,再讓他多拿幾個錢賞了那車夫,叫他嘴巴緊一些。」
這車夫是平常用慣了的,人很老實,倒不是那種多嘴多舌的人。
錦華回了家便等著,一天又一天,從天明盼到天黑,再從天黑盼到天亮,她每天都在盼著李茂林忽然從天而降,可是,事實令她失望了。
如此又過了十來天,錦華甚至開始確定,那人果然是空手套白狼,自己果然是做了一個白日夢。此時,錦鳳卻帶著錦龍忽然登了門,說是來探望二叔來了。
曾氏母女對大房的人向來不喜歡,何況如今也沒心思接待他們。
然而,人家既然登了門,是來示好來了,面子上總得過得去,不能讓人挑出理來。
再說了,這可是一個絕好的信號,證明劉家二房終于憑自己的本事立住了足,獲得了大房的認可和承認。這一點簡直太重要了!
是以,曾氏和錦華心里再不耐煩,倒也很有些雀躍,面子上也算彬彬有禮。
最激動不安的自然是二爺了。他熱情的招呼著自己的佷女和佷子喝茶吃點心,噓寒問暖的,又問起老爺子的身體,激動的滿面紅光,竟然連那嚴重的咳嗽都暫時抑住了不少。
二爺自從知道分家的真相之後好長時間才接受現實,如今大房居然上門探病來了,他又如何不激動呢!
錦鳳和錦龍跟二爺聊得倒是很熱絡,氣氛好的不得了。
這也不奇怪。大房的人歷來最厭惡的是曾氏,現在則換成了錦華,對親近他們的二爺和錦年,他們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差的。
據說,錦秀、錦龍他們小時候,二爺沒少抱過他們呢。
這件事,早就被曾氏無數次的拿來打擊二爺,說他不分遠近親疏,自己的孩子不抱,整天稀罕別人的孩子。錦華早已經耳熟能詳了。
「我娘本也想來的,可是她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爹便也走不開了。」錦鳳如此解釋她爹娘沒來的原因。
錦華忍不住笑起來。她大伯和李氏大概這輩子也不會踏進二房一步了,他們恨不得咬自己兩口才解恨呢。就說這次錦鳳和錦龍上門吧,也絕不會是那兩位的主意,應該是這倆小的自己的想法。
錦華見爺三個聊得開心,錦鳳和錦龍也是滿面的關切之意,心里卻在冷笑,你們如果真的對爹好的話,以前二房日子過得那樣艱難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搭過一把手?!別說搭把手了,就是連一句仗義的話也沒見說過啊!
都是見錢眼開、自私自利的人,這時候還窮裝什麼啊!
倒是錦龍好似變化不少,人瘦了,個子也躥高了不少,看起來不像以前那樣瞎胡鬧、混不吝了,在那里規規矩矩的坐著,跟二爺說著場面話,倒好像忽然長大了似的。
錦華並不耐煩看這叔佷三個互訴衷腸,叔佷情深,便借口拿點心出了屋子。不料錦鳳也跟著她出來,還親熱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好久不見你了,我還想去你屋里坐坐呢!」
錦華只好引著她到了自己屋,錦鳳四處打量了又打量,嘴里嘖嘖有聲,話里不免酸溜溜的,「我老早就想著來城里買一所宅子住著了,城里哪哪都好,什麼都有,想買什麼都買得到,可比那偏僻的鄉下強多了!可惜祖父不許,爹也不願意。唉,沒想到……」
她自打一進來看了這宅子,就眼紅的很,心里頭的酸水就一直冒。
酸完了卻又一撇嘴,「瞧你這屋里布置的,也太簡素了些,連個像樣的擺件都沒有,哪像個閨房啊!」很是輕視的樣子,似乎一下子又找到了心理平衡。
錦華對她的小心思並不計較,卻抓住她這句話皺著眉頭抱怨起來,「二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不想把屋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難道你不知道分家時我們得了多少東西麼?那些銀子光給爹看病就剩不下多少,那些地又都是坡地,一年忙到頭,除去一家人的吃穿嚼用,連個零花錢也落不下呢!」
你們大房記恨我們,我們還有一肚子的不如意呢,也得讓你們知道知道,否則你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錦鳳也沒想到錦華這麼敢說,居然就赤luo果的說破了,臉上就有些訕訕的,不免有幾分心虛,啞口無言的,低頭佯裝看起錦華繡的活計來。
可她對這個卻又沒興趣,不一會兒就丟開去,想了想,道,「錦華,你如今也不小了,二嬸就沒給你相看一門好親事?」
錦鳳笑吟吟的盯著她,仿佛要看到錦華的心里去。
這才是錦鳳來的真正目的吧?這是著急她自己的親事,專門來打听和試探來了。
曾表哥原來就以應考為由拖著親事不辦,如今他試也考完了,卻依然遲遲不松口,錦鳳這是著急了,或許還想東想西的開始疑神疑鬼了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錦華並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別人記恨上了,那可真是太冤枉了,便故意裝羞澀,低了頭聲若蚊蚋哼哼唧唧的道,「倒是看了一家。」
錦鳳果然眼楮一亮,湊過來急聲追問,「是麼?是怎樣的人家?」
錦華又扭捏了一下,才道,「只听說家里是行商的。」放心吧,反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一個。
錦鳳果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轉眼臉上卻又不好看了,「行商的?地位雖低些,手里銀錢倒是極活泛的。」難道比自己的親事還要好?
唉,這樣的女人真是不好伺候,處處都得掐尖要強。
「手里銀錢再活泛,也比不上某人將來可是要做官太太的!」錦華故意大聲嘆道。
寧惹君子,勿惹小人。
錦鳳愣了一下,隨即領悟了過來,一下羞得滿面通紅,笑著作勢打她一下,「你個牙尖嘴利的死丫頭!」
眼楮一掃,卻又看到錦華茜色羅裙下露出的穿著羊皮短靴的腳,心里便更有數了。就憑著這一雙大腳,她也只會嫁到商戶去,哪里比得上自己呢。
此後,錦鳳果然重新高興起來了,那嘴唇一直彎著,怎麼也合不攏。
時至午時,他們二人到底還算識趣,知道不打擾二爺養病,也沒用飯就匆匆告辭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