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在朱如平身後,听得如五雷轟頂︰「小王爺跟這丫頭干了強盜,自己回去如何向兩位王爺交差?」
他「撲通」一聲,跪在朱如平身後,聲淚俱下,「小王爺,您金身貴駕,萬不能留在荒野山間,做……做那些……」
龍恬知道他要說什麼,在椅子上一蹦,向朱如平發狠,「你要入伙可以,但必須要留下他,他也不許回去,否則你們現在就滾。」
這里的形勢,就這樣,變得十分的不明朗。龍恬的反客為主荒唐已極。
「梁三你再不許哭,我與姑娘一同打家劫舍,是天下之幸,是萬眾之福,你在一旁哭哭涕涕的,像什麼樣子?龍姑娘說得是,你也留下來吧。」
梁三,不敢忤逆朱如平的意思,只得擦了兩把淚花,不再出聲,臉上仍是憤憤難平之色。
朱如平立刻錯過身,將梁三擋在了身後,以防他礙眼。
哪知,龍恬歪著身子,用目光緊緊追住了梁三,向他上下一打量。心想,剛剛正是他,帶著一伙子人,假裝逃走,騙我上當,又從門外將我劫了回來,現在我就要讓他後悔劫我回來。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跟著小爺,歡喜歡喜。
她想到此處,目光正落在梁三身上的一把鐵傘,心想,這人的兵器竟然是一把遮雨的傘,爹爹說過,江湖上若有人兵器古怪,就必然有些怪異的絕活,又說人在兵器在,兵器不在人亡。哼瞧這小子這副橫樣,當真是讓人看了不舒服,不如借他這個傻公子的手,整整他。
龍恬走出椅子,圍著梁三小轉了一圈,裝傻,「朱兄弟,你這惡僕,身上防雨的家伙有些看頭,借了我怎樣啊?」
梁三,听這姑娘向公子要他的兵器,心中一凜,眼光轉向朱如平,里面全是哀求,只盼著小王爺能夠出言相拒。
朱如平也知,習武之人對兵器的看中,龍恬這一要求當屬不情之請。只是,一看到龍恬滿臉的天真,當即心軟成觴,便是她有一萬個要求,也要即刻從應如流。
他轉回身,向著梁三溫言勸道︰「龍姑娘要看看你的兵器。」接著又低聲說道︰「我估計,她多半會嫌你那家伙式沉重,不消一刻,便會還給你。」
「這個……「梁三還在猶豫,腰間的鐵傘,已被朱如平一把摘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呈給了龍恬。龍恬初時,不知這傘的沉重,乍接之時,雙手一沉,險些就要撒手扔在地上。朱如平知道她接不住,便一直未敢松手。
龍恬嘗到這家伙的沉重,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沒想到這破傘,還有些分量,要我帶在身上,那我是活不成了,可就這麼還給他,可是便宜了他。遂笑,「這個傘的名頭好,人言保護傘嗎,我看這個家伙可以用作咱們的山旗,就撐在我身後吧。」
朱如平听出,龍恬要據傘為己有的意思,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便只是愣愣地瞧著龍恬。
龍恬變色,「怎麼?你替他心疼了?」
朱如平連忙堅定地回答︰「沒有,沒有,姑娘看著若合適,便拿去用吧。」
梁三急得咬牙跺腳,只是不得不應,退後幾步,暗自埋怨,小王爺怎地,中了這臭丫頭的邪,一味地兒女情長起來,心中哪還有什麼軍國大業?自己若也如這丫頭所說的,留在他們身邊,可怎麼向兩位王爺交待?如今竟連自己的兵器也奪了去,卻又不敢乘性發作。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也只得壓下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