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發現了地面上，一滴一滴的血跡直通前方，不得多想，迎著獵獵的山風，順著血跡奔了下去。一直跑出十余里山路，前面突然出現了柔軟的沙地，開陽不得不一步一陷間吃力前行。
猛然抬頭間，前面的沙土中，一根高桿拔地而立，上面一個紅色人影正是那個姑娘。
現在她高吊在那根桿子上，一蕩一蕩的儼然也已經死了。只是這凶手，未免太過凶狠，怎能對一個稚女敕的小女孩下此毒手。他心中一時驚憤叫囂；一時又是悲傷難過；
但見碩碩山風中，似在山崖的盡頭轉過了幾個人影，人影一出陰鷙的笑聲隨起，在這山坳空崖上反復激蕩，將一種不可說的陰霾逼迫入體。
開陽四肢百骸寒意登起，頭皮轉即發麻。又見這幾人所到之處，頭頂上自成雲氣，行動也是奔走間杳杳然如飛。幾人與開陽之距甚遠，行動虛無生幻，奇怪的是他們的談語歡聲，開陽卻是一直听得很清楚，只听其中一個雷聲人說道︰「我從不曾喝過如此美味的人血，其味甘冽勝過世間美酒，只是這小丫頭身上的血卻是不多，我尚不能盡興，前面這個小子可是我的了。」
又听一人匆忙接道︰「那可是不成，我餓了三天，只分到一杯血，你還是不是我親師兄？怎地一點也不讓我。」
「哈，我們如今來到中原，你就要學一點中原的文化，他們與我們大大的不同，他們講究的是三歲讓梨，你小我三歲，自當讓梨。這血還得是師兄我來喝。」
「三歲讓梨，誰說的，他說的是梨又不是血。」這人邊說，手中邊燃起一把鏤空的火把，那火在其中的空隙中熊熊而作，倏明倏暗。
這些聲音響如擊鼓，聲聲錘在開陽心上一般，陣陣發痛。他從小學醫，只知道濟人解苦，而今陡然听了、見了這人間的血腥殘忍，心中的豪情憤怒一觸即發，只覺得胸中燥熱難當，一股恨意火上澆油一般鼓鼓而作。
他迎著這群人疾跑上去，動作之快，步步未及陷入沙中，已然跑開了第二步，如此在這沙地上也是行動如飛一般迅捷。至此，再也听不清他們說什麼、笑什麼。開陽出拳打了過去，只是他這一拳出得太早，跑了這麼多路後，拳力經風擦去了大半的力量，良久觸到一種來力，柔軟綿膩又隱夾陣陣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