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抬眼,未幾無數風流駘蕩飄轉我面上,傳說中有「看殺衛王介」,今天他這一眼便是勝卻平常無數眼。
就在我將被看殺未殺之際,一指流朱我手中的祭紅釉酒桅被人取出,那個誰,眉凝日光,唇含朱玉真是不應該。
「啊!哈,你要干什麼?」我狼嚎的時候,用的還算中庸之道,但是他動作倏畢,我轉眼無憑無據。
他眸波輕流慢轉,輕搖幾扇,忘憂道,「姑娘要去,此杯卻不願去。」
看來我是漏了馬腳,果真是當局者迷,而他狀如旁觀並未全然沉浸。而我從來寧願抱殘守缺,所以我修繕前言,「世子不見杯弓既已蛇影,不好,不好。」一翻不在窠臼里的語出無忌,又惹他一翻笑,想他是不常笑的,一向哀婉衷腸不戀笑的。但此時笑出,風和月晴,油雲不染,清肌傲骨惹人遐思。
我鎮鎮心脈,尋了一方堂而皇之的理由,準備說而有理無可駁斥,「小女與小蘇一定在找我。」
他目光頗為光怪陸離。
我一刻渙然,他一定是貴人多忘事,根本就忘了什麼小女與小蘇。我又一次甘為彼師,給他講小女將要成長成一屆壞老頭,小蘇則正與兔子作為背道相馳。雖說他們一個不是什麼好人,一個不是什麼好兔,但是缺了我,他們恐怕怕會是人不人、兔不兔。
他不置不一詞。臉上只是栩栩閑色。他當慣了世子,思維慣與常人不同,即別人說話時他瞎想,他說話時別人瞎蒙。
這樣我也淡定下來,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我的計劃,那一天我沒有逃出去,也就注定了我的出逃之路行路即末路,但又想我一向辦法濟濟,比如這個可以延期。
當我有良心時,我決定棄子攻殺如壯士斷腕,「你還在等霎那?那可以直接去找季小女。」
那個誰搖了搖頭,真沒想到他搖頭的樣子也如此風月,「他們已經走了。」
我心潮一時澎湃不已,「他們去找我了。」
那個誰一臉的諱莫如深。
我一向見微知著,我想這一人一兔還算夠意思。
一個姑娘的聲音飄入,我心中早有暗示是心芙,但很遺憾不是,而是一個嶄新的姑娘,姑娘還是新的好,眸如星綻一漾一漾的淺見笑意,但已經覺得滿是多情。
她人飄進,揚裾而揖,如行雲流水一般,「二世子,褐卜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