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黛玉的話,皇後嘆了一口氣,道︰「玉兒,不管怎麼說,這一段時間澈兒也是很高興的,現在有些事情你也是明白的,有道是妻賢夫禍少,有些事情就要看你如何去做了。溶兒現在,唉,有些個頹廢,雖然大病一場後,有些個好了,卻也是打不起精神來,玉兒,這些還要你好好勸勸她。」黛玉道︰「兒臣听母後教誨,會好好的勸勸王爺的,還請母後放寬心才是。就是二哥,他也是個好的,每日里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也沒有什麼不好,只要不太過分,母後寬容些也就是了。」
皇後看看太後,笑道︰「母後,你看玉兒反倒勸起我來了。」太後道︰「玉兒是個好孩子,也讓人放心,看看都什麼時辰了,也該讓他們回去了,若是耽誤的時間長了,以後溶小子不帶玉兒來可就糟了。」一听太後這話,黛玉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仿佛抹了胭脂一樣。太後吩咐道︰「去太上皇皇上那里,就說天不早了,該讓溶小子回去了。」太監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果然不一會的功夫,太上皇皇上還有水溶都走了進來,彼此見了禮。太後道︰「清兒和澈兒呢?」皇上道︰「哦,他們已經出宮了,溶兒是來接媳婦的。」太後笑道︰「好了,你們抓住人家就一個勁的玩鬧,怪不得孩子們都不願意進宮,溶小子,你們兩個也回去吧。三日回門,就去護國公主那里。」
水溶和黛玉答應一聲,太後想了想道︰「玉兒父母的墳墓在南邊呢,九天的時候,再去廟里給林大人夫妻上個香磕個頭,別讓人家有女孩兒的寒心。」水溶點頭稱是。皇上道︰「林愛卿乃是忠臣,效力兩朝,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倒是可惜了。現在我們成了親家,倒是要好好的祭拜一下。你們成親九天的時候,朕給你們一些賞賜,你們再去祭拜林如海。」
水溶和黛玉謝過太上皇和皇上。黛玉想了想道︰「皇祖母,母後,兒臣回王府後,時辰還早,兒臣就去拜祭一下北靜王妃,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靈犀的娘親,還是父皇重臣的女兒,總不能讓老臣傷心。只是要去拜望他們,還是要父皇同意才是。」這就是黛玉的謹慎之處,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大臣之家,為了免除兩位聖人的疑慮,還是說一聲的好。
太上皇看看皇上,皇上也看看太上皇,兩個人點頭道︰「你們能這樣當然是好的,到時候有些禮貌也就是了,不要讓他們更加的難過。」水溶黛玉一起點頭稱是。太上皇看看水溶,道︰「溶小子,看到沒有,有些事情是需要圓滑的,一味的冷硬是不行的,以前你是過于的善良軟弱了,這一段時間又有些過于冷漠了,切忌不要矯枉過正。」水溶急忙答應。
皇上道︰「溶兒,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樣,有的事情也不是表面的那樣簡單,凡事自己多想一想,玩不能粗心大意的。你們府里的事情,父皇母後都不管,你自己也要倍加小心,有些個人還是踫不得的。尤其是你的那些朋友,比如賈府的那個賈寶玉。哼,祖母熱孝之中竟然讓妻妾都有了身孕,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太後道︰「哼,哀家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這樣的人還不懲罰,反而讓他們逍遙,在那里作威作福,真是豈有此理。」皇上臉一紅,道︰「母後,這一段時間兒臣太忙了,這些都沒有顧過來,更何況,不過是紈褲子弟,也沒有什麼意思。」太後沉下臉,道︰「對了,剛剛小太監的話可都傳了過去?」皇上道︰「已經傳過來了,兒臣知道了。」太後又哼了一下,就要說話。
這時候黛玉道︰「皇祖父皇祖母,父皇母後,臣媳告退。」水溶也道︰「皇祖父皇祖母,孫兒告辭了。父皇母後,兒臣告退。」太後一看就知道黛玉是要避嫌,就道︰「好吧,你們小夫妻回去吧,我們再說一會話也就歇息了。」水溶黛玉退了出去。
出了雲秀宮,黛玉被宮娥扶上馬車,水溶什麼都沒說,也上了馬車,黛玉嚇了一跳,道︰「咦,王爺不是應該騎馬嗎?怎麼也上了馬車?」水溶一笑道︰「這有什麼,外面很黑也有些冷,這車很是寬大,我坐上來也擠不到你。」看著水溶賴皮的樣子,黛玉有些無語了,道︰「真沒想到,人前一本正經的北靜王爺,竟是這樣的無禮。」水溶一笑,道︰「黛兒,我們已經成親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生疏,一定要喊我王爺嗎?」
黛玉一愣,道︰「不喊王爺喊什麼呢?」水溶故意沉吟,道︰「你說呢?我看就喊我夫君吧。」黛玉臉一紅,道︰「這成什麼體統?」水溶道︰「這有什麼不行,這可是正常的,在那小戶人家里面,可都是這樣喊的,黛兒,你就喊我一聲如何?」黛玉臉紅紅的,說什麼都喊不出。
水溶想了想,又道︰「既然你不喊夫君,那麼就喊溶哥哥如何?」黛玉道︰「這也不好吧,我們本是夫妻,這哥哥喊的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呢。」水溶道︰「那依黛兒,喊什麼才名正言順?」黛玉沒有一點猶豫,道︰「當然是王爺呀。」水溶故意生氣道︰「哼,就不許你喊王爺。」黛玉奇怪的道︰「為什麼?一般的家都是這樣的,這是規矩呀。」
水溶道︰「什麼規矩?」黛玉道︰「就像是爹爹和娘親,他們兩個的感情卻是很好,可是每日里,娘親喊爹爹都是老爺。就是在榮國府……哦,就是現在的賈府里面,大太太喊大舅舅,二太太喊二舅舅,也都是老爺太太的,二太太說了,只有這樣,才能顯出大家的規矩來。」
听黛玉這樣說,水溶不禁冷哼一聲道︰「哼,黛兒快不要說賈府的事情,說起來可是髒了耳朵了呢。」黛玉道︰「這是為何?」水溶看了看黛玉,道︰「黛兒,你知道父皇為何將賈嬪接回宮里來嗎?」
黛玉搖搖頭,道︰「這個詳細的我倒是不知道,不就是為了賈嬪好好的安胎嗎?難不成還有別的事情?」水溶道︰「這也是父皇最生氣的地方。你可知道那賈嬪在賈府住的什麼地方?」黛玉想了想道︰「應該是怡紅院或者瀟湘館吧。就是蘅蕪苑也是賈嬪喜歡的,怎麼了?」
水溶冷笑道︰「黛兒,你那個表兄你也是知道的,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嗎?」黛玉皺眉想了一會,道︰「在宮里听皇祖母和母後說了,乃是寶二女乃女乃孝期有孕,還有一個姨娘也有了身孕,難不成還有別的?」
水溶點點頭,道︰「唉,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父皇的臉也就丟大了。賈嬪回賈府後,真的就像你說的,她住在了怡紅院和瀟湘館。蘅蕪苑給了榮貴人和鄂貴人。」黛玉道︰「這也是不錯的。」水溶道︰「寶玉也糊涂了,每日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天天的就粘在賈嬪那里。姐弟兩個倒也親厚,每日里不是作詩就是寫字。」
黛玉一笑,道︰「這可是寶二哥哥最喜歡的日子了。」水溶道︰「若是單純這樣,父皇也不會生氣了。你要知道大觀園中現在住的人已經很少了,幾乎就沒有了。」黛玉想了想道︰「這話倒是對的,珠大嫂子沒了,賈蘭也跟著鳳姐姐他們走了。二姐姐當然和大房一起搬了出去。听人說四丫頭也回了寧國府。更何況娘娘住在大觀園,所有的這些人都要搬出來,現在算起來,那大觀園中倒真是沒有什麼人了。」
水溶道︰「可不是,賈寶玉也搬了出去,不過他每日都要進大觀園,到賈嬪那里,榮貴人鄂貴人本來年紀都不大,榮貴人也不過十九歲,鄂答應更小,才十七歲,正是愛玩好鬧的時候,他們也就玩到了一起。」
水溶的話讓黛玉大吃一驚,道︰「這如何使得,不管怎麼說,那兩個人都是皇上的人,寶玉這樣的沒有規矩,二老爺難道就不說他嗎?」水溶正要說話,就听外面的車夫道︰「王爺,王妃,我們到了。」水溶也就住了話題。對黛玉道︰「黛兒,到家了,今兒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才是。」
黛玉道︰「這可不行,昨晚上都說好的了,今兒是要拜祭王妃姐姐的,萬不能食言了。」水溶也不言語,自己下了馬車,然後回身扶住了黛玉,道︰「黛兒,別著急,我扶著你就是了。」黛玉雖然有些害羞,不過這是在北靜王府自己家里,黛玉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就把手遞給了水溶,水溶看黛玉站穩了,這才道︰「好了,我們屋子吧,我看你還是有些冷,屋子里我早就吩咐好了,一定要將地龍燒的熱熱的。」
黛玉一笑道︰「你乃是一個王爺,難不成碩大的王府,還要你一個王爺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你也太閑了吧。」一听黛玉這話,水溶臉一紅,還好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別人也看不到。水溶就借著別的話岔了過去,總不能說是害怕鴛鴦帳中讓兩個人感染風寒吧。水溶想了想道︰「黛兒,你放心,很快的這就都不是我的活計了,我也不會圍繞這些轉了,到時候我就要把這些事情都給了別人了。」
黛玉不解道︰「你要將這些事情給誰?」水溶看著黛玉的樣子,故意道︰「就不告訴你。」黛玉不依道︰「為什麼?」水溶在黛玉耳邊悄悄的道︰「嗯,不是時候,一會再告訴你。」黛玉也不知道水溶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水溶不願意和自己說,也沒當回事,就道︰「嗯,不說就不說吧,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去給王妃上柱香吧。」
水溶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黛兒,其實對于王妃,我是對不起她的。」黛玉不解,道︰「這話是怎麼說?」水溶嘆口氣道︰「黛兒,我娶她的時候,正是最風光的時候,我是當朝太子,又是父皇最寵幸的人,她也是堂堂的太子妃,我們成親兩年,她就有了身孕……」水溶說到這里嘆了口氣。
黛玉看水溶陷入以前的回憶中,也就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走在水溶的身邊,听水溶說話。水溶苦笑道︰「當時的我真的是很放蕩,不管是什麼樣的美人,在我這里都是應有盡有,真的是環肥燕瘦,黛兒,你懂嗎?」
听著水溶的話,雖然黛玉知道水溶是在向他解釋,心中還是酸酸的。不過還是不說話,水溶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和人說過這麼多話了,也就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黛兒,那個時候,我的後院中的女人真的是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一直到……」
說到這里水溶不說了,拉著黛玉的手默默的向前走。過了好半天,水溶站住了腳,指著前面的一個緊閉房門的物資到︰「黛兒,這就是供奉她牌位的地方。」黛玉點點頭。這時候水溶吩咐守著屋子的人道︰「把門打開吧。」
守門人將門打開,一邊開門一邊道︰「王爺王妃,這里我們是每日里都打掃的,現在真的沒有什麼灰塵的。」水溶點點頭道︰「嗯,你們好好的呆在這里,我不會虧待你們的。」水溶拉著黛玉的手進了屋子。屋子里陳設很是簡單,桌子上擺著一個靈位,只是上面沒有名字。黛玉不解的看著水溶。
水溶道︰「這是她的意思。」黛玉不解道︰「為什麼?」水溶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在臨去的時候和我說,不要我在王府中供奉于她,我沒有答應,她就提出了這個要求,當我問她為什麼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話就閉上了眼楮再也沒有醒過來。」
黛玉奇怪的道︰「一句什麼樣的話?」水溶想了想道︰「她只說了兩個字,女兒……」黛玉道︰「這是什麼意思?」水溶搖頭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黛玉輕嘆一口氣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拜祭與她的。」水溶道︰「嗯,我知道這是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這是為了我,也是為了靈犀,黛兒,我謝謝你!」
黛玉道︰「你我本是一體,我所做的是為了你,你做的不也同樣是為了我嗎?」听了黛玉的話,水溶一窒,看著那空空的靈牌,再看看跪在那里默默禱祝的黛玉,眼楮突然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