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水溶抓住黛玉的天足,道︰「黛兒,你怎麼沒有纏足呀。我可是听說了,賈府的姑娘都是纏足的。」黛玉眼神一暗,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榮國府中的男子雖然哥哥都是不喜詩書,不把規矩放在心上,姑娘們到都是按照規矩來教養的。不管是二姐姐還是三姑娘四姑娘都要纏足的。不要說這些主子姑娘,就是幾個大丫鬟,襲人,金釧,司棋,侍書都纏足的,只是後來因為做事不方便才又放開的。」水溶點點頭。
道︰「那你怎麼就逃了那一劫呢?」黛玉嘆口氣道︰「娘親本來也是要給我纏足的,只是那個時候我還小,等到六歲的時候,娘親的病越來越重了,就顧不上我的事情了,我的女乃嬤嬤也是不管事的,我也就這樣了。後來母親過世,我有三年的孝,又到了榮國府中。外祖母嘴上說心疼我,教養我,一切為我所想,可是她還是有私心的。其他的人事不關己,當然就沒有人給我張羅了。」
水溶道︰「你外祖母對你有什麼心思?」黛玉道︰「不過就是教我些琴棋書畫,女紅什麼的,管家的事情,從來沒有教過。我想也許是老太太想著,到時候我的閨譽不好,又是天足,到時候對親恐怕都是男的。到那個時候,老太太就可以悲天憫人的讓我嫁給寶玉了。」
水溶一愣,道︰「怎麼?賈史氏想讓你嫁給賈寶玉?賈寶玉要娶的不是薛寶釵嗎?而且那個賈王氏,還有宮里的賈嬪不都是希望娶到薛寶釵嗎?」黛玉冷冷一笑道︰「你以為老太太會讓我給賈寶玉做正妻嗎?」水溶疑惑道︰「難道不是?」黛玉道︰「當然不是,老太太從一開始就沒有讓我做正妻的打算,不過就是做那賈寶玉的二房而已。」
听黛玉這樣說,水溶一怒,驀地摟緊了黛玉。黛玉嬌嗔的看了水溶一眼嗎,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要把我勒死不成?」水溶這才發現自己的力氣用的大了,急忙放松了一點勁道,滿懷歉意的看著黛玉。
黛玉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再不睡,天就亮了,我們還是好好的歇息吧。靈兒的事情,還是要靈兒自己拿主意才是。」水溶點點頭。看看黛玉終于有了些倦意,自己也覺得有些累了,就摟著黛玉道︰「好,我們乖乖的睡覺吧。」兩個人一會也就睡著了。
等到黛玉醒來的時候,一伸手,才發現自己的身邊是空的。黛玉一愣,奇怪,這水溶哪里去了。黛玉低低的聲音喚道︰「來個人呀。」就見雪雁雪鳶挑起幔帳,道︰「姑娘有什麼吩咐的?」黛玉道︰「王爺去哪里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雪鳶搖頭道︰「不是,姑娘放心,王爺只是早晨醒來,要出去練練拳腳,這也是習慣了。」黛玉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雪雁道︰「姑娘,現在是寅時二刻。」黛玉坐起身子,道︰「給我梳洗吧。」雪鳶道︰「姑娘,外面的天色還不是很亮,昨晚上姑娘睡的也晚,要不再睡一會。」
黛玉道︰「這成什麼體統,早起是規矩。」雪鳶道︰「姑娘多慮了。這北靜王府現在姑娘最大,也沒有個長輩什麼的,需要請安,姑娘就是睡到日上中天也沒有人說什麼。」黛玉撲哧一笑,道︰「你說的倒也簡單,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養成習慣才好。別廢話了,給我梳洗吧。」雪雁雪鳶扶著黛玉下了床,穿好了衣裳。這才坐在梳妝台前。
早有小丫鬟端過來溫水。雪雁急忙上前,將黛玉的袖子挽起來,又將黛玉的翡翠玲瓏鐲摘下來,用帕子包好,放到一邊。這才幫著黛玉淨面洗漱。等到黛玉洗完臉,坐到梳妝台前的時候,雪鶴就站在了黛玉的身後,手中拿一把小巧的玉梳來。
黛玉想了想道︰「今兒不出門,就梳個簡單的吧。」雪鶴恭敬的說了聲是。然後一下一下的給黛玉梳起頭來。雪鶴一邊梳一邊說︰「姑娘的頭發可真好,烏黑油亮,一梳子下去,竟然沒有一點的阻礙,真是順滑的很。」
黛玉向著鏡子里做了個鬼臉,道︰「哼,我的頭發是最好的。」雪鶴心靈手巧,一會的功夫就將黛玉滿頭青絲梳成了一個蘭花髻。這時候雪雁將黛玉的首飾匣子里面放在梳妝台上打開。只見里面真的是珠光寶氣,都是一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只見里面有光華燦爛的金鳳步搖,金珠,瑪瑙有紅珊瑚的釵釧,碧翡翠的耳環手鐲。真是樣樣俱全。
還有那粒粒成串的夜明珠,鴿卵大的南珠東珠。更不要說拇指肚大小的珍珠了,都是大小均勻的好東西。一般人家只要有一顆就夠吃上一輩子的,這個小小的匣子里,卻是有這麼多的好東西。有那赤金鏈、紫瑛簪、白玉環、雙鳳釵、八寶釵釧一個個寶蘊光含。
雪雁笑道︰「這些個東西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若是讓那些眼皮子淺的看到了,豈不是又要有麻煩,姑娘,你看戴哪一個?」
黛玉微微一笑,道︰「你呀,多少年的事情了,你還記得清楚,我哪里管那些,這些東西都是不錯的,你們就找出一套衣裙,和我哪一件首飾相配給我戴上也就是了,哪里有那麼多話呢。」雪雁道︰「我I也不過是看姑娘沒事嗎,我們就說說笑笑又能如何。」黛玉也不理她看著雪鶴給自己打扮。
雪鶴真的算上是心靈手巧了,一邊給黛玉梳頭,選擇合適的首飾,一邊听雪雁嘮叨。突然雪鶴听出了話中的漏洞,就道︰「雪雁,你說什麼眼皮子淺的人,難不成還有人敢偷姑娘的東西?」
雪雁氣憤的道︰「何止是要呀,分明就是搶。」雪雁的話,不但是雪鶴,就是雪鳶等人也都奇怪的看著雪雁。雪雁遲疑了一會,笑道︰「唉,這也是我們姑娘孤苦伶仃的,即使受了欺負也沒有人去給討回公道,我們姑娘可不就是吃虧嗎?」雪鳶道︰「雪雁,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快把以前的事情說給我們听听。」
雪雁道︰「唉,真是的,當年在榮國府中,姑娘的東西真的是很多,可惜呀,最後姑娘都給收起來大半。不然只要讓他們打上眼,就沒有個好。」大家一听這話。都嘆口氣。雪雁道︰「你這個小蹄子胡說什麼呢,今兒是姑娘的好日子,你們不說逗姑娘開心,竟說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這可算什麼呢?」
雪鶴一邊給黛玉梳頭,一邊道︰「對了,姑娘可知道那賈探春的情形?」黛玉笑笑,搖了搖頭。雪鶴道︰「姑娘不知道,現在那賈探春真的是出名的很呢。」黛玉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三姑娘不是被安樂侯夫人給帶回自家的府第了嗎?難道還有人欺負她不成?」
雪鶴道︰「姑娘,有些事情還真的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那個安樂侯夫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卻真的是蛇蠍心腸,她們府里出來的姑娘,不管是家生子,還是買來的,都是一樣。這安樂侯夫人別的事情沒有,就想著每日如何懲罰這些人呢。」
黛玉道︰「那三姑娘可吃虧受苦沒有?」雪鶴道︰「可是吃了很多苦頭的。侯夫人每日里不管是繡花還是看書寫字,每天晚上都要弄到戌時二刻。開始的時候還好,可是這三姑娘,唉,說起來也是可憐的。」黛玉道︰「怎麼就可憐了?」
雪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侯夫人真是了得。三姑娘去的第一晚上,就被侯夫人弄了個下馬威。」黛玉不解。道︰「難不成還動用私刑嗎?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雪鶴道︰「姑娘,這您就不用杞人憂天了。侯夫人在糊涂,也不敢隨便那麼做。要說起來也是小事。」
黛玉道︰「那個侯夫人要三姑娘做什麼?」雪鶴道︰「早晨的時候是做水盆架子,中午的時候,她要站在一邊給侯夫人扇扇子,等到晚上就要做燭台了。這一天下來,听說那賈探春連站都站不住了。」黛玉不懂道︰「做什麼燭台?怎麼做燭台?」雪鶴道︰「就是晚上侯夫人看書或者繡花的時候,賈探春手捧蠟燭給侯夫人照明呢。」
黛玉道︰「那也不算什麼呀。」雪鳶一邊道︰「姑娘,你別听雪鶴的,這丫頭嘴碎的很,半天都不會說到正題上。其實就是讓三姑娘捧著蠟燭,一動都不能動,就是蠟油子滴到手上都不能動的。」黛玉道︰「哦?那三姑娘也不是個善茬,怎麼就那麼听她的擺布嗎?據我所知,那賈探春可不是隨便就能制服的人呢。」
雪鳶道︰「姑娘真是知道她,她真的是不服氣,每每的想著算計侯夫人,結果呀……唉……真是慘。」黛玉道︰「知道三姑娘是怎麼算計侯夫人的?」雪鳶道︰「每天早晨侯夫人起的很早,起來就要如廁。這侯夫人可是講究的很,每天早晨用的必須是干淨的。侯夫人就讓探春每天做這些活。每天天不亮,那位三姑娘就要起床,將王妃的恭桶刷淨。那一天也不知道賈探春想什麼了,竟然將恭桶的弄掉了,等到回來的時候,侯夫人正要如廁,一坐上恭桶,竟然一下子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