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賊人居然敢擄劫朝廷命官?」司馬宣一听這話,胡子都氣得立起來了。看了旁邊的青青一眼,那股氣又立刻消了下去。
門外一個求見,「參見副統領。」
「何事?」
「皇上听說司馬神捕來了京城,想請他進宮敘舊。」
千莫立刻轉頭看著司馬宣,而司馬宣的臉上毫無表情,「去跟皇上說,司馬青青的傷勢加重,司馬神捕心痛難當,今日實在不宜進宮面聖,等到司馬捕快傷情好轉,司馬神捕自當親自進宮去見皇上一面。」
「是,卑職告退。」
等人走了之後,千莫看著司馬宣,「其實這麼多年來皇上都從未忘記過恩公你。」
「那又如何?我拼盡半生,就為了那個神捕之名,結果,害得我青青一出生就沒了娘。」司馬宣看著青青,「丫頭,你和性格跟你老爹我一樣的倔脾氣,不撞個頭破血流,是肯定不會罷休的。你放心吧,有老爹在,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千莫立刻說道,「恩公,你可有听過大還丹?太醫都說現在只有找到大還丹,才可救回青青。」
司馬宣立刻揚眉笑了,「丫頭,你看,天無絕人之路,只要還有希望,老爹一定不會放棄的,大還丹我听過,快馬加鞭的話,至少也要十天時間……」
「恩公,這點你大可放心,白府白小姐之前受到青青的保護,逃過了采花賊的迫害,與青青之間情同姐妹,她親自送來了很多西域聖藥,足可保青青十日。這里有我在,一定不會讓青青有事的。」千莫指了一下白風華,白風華立刻淡淡一笑,輕聲喚道,「伯父。」
司馬宣點了點頭,「多謝白小姐。千莫,這里交給你我很放心,我一定會在十日之內盡量趕回來的。」
司馬宣快人快語,說完之後立刻轉身要走,剛走了兩步轉頭看著白風華與千莫,「千莫,以後莫再叫我恩公,我們情同父子,你大可叫我義父,我們都是江湖中人,等到青青好了,再擺一桌酒收了你這個義子。還有,白小姐跟你很配,能有這樣的兒媳婦,我求之不得。」
說完人就沒影了,只留下白風華與千莫二人面面相覷,千莫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白小姐,恩公……義父他這人快人快語,向來不會拐彎抹角,如果他說的話讓你難堪了,我替義父向你賠個不是。」
白風華也只不過是淡淡一笑,「司馬捕快觀人于微,他說的,句句屬實,我為何要怪他?」她輕輕的坐在青青的床邊,「青青,其實你爹真的很疼你,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你的性格可以如此率真,可以如此善良,我真的很羨慕你,現在,我只想你快些醒來,你一定可以的。」
*
司馬宣趕到時,那人的練丹房早就已經是一片狼藉,這人如果還活著的話,怎麼算也應該有一百多歲了,應該早就已經不在人世,這里看起來殘桓斷瓦,雜草從生,應該早就已經沒人住了。他圍在這里走了兩圈,突然眸子一縮,從草地上拾起一樣東西,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看了看地上草的印記,便跟著跑了上去。
河邊上,一團黑影蜷縮在那里,司馬宣快步跑上去,手緊緊的握著腰間的劍,小心的走近黑影,黑影是個男人,看樣子應該還有些氣息,只不過暫時沒了知覺。
……
夜里,司馬宣仍在那間廢棄的練丹房外不停的打尋可以進去的入口,其實這間練丹房世上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只是之前調查過的一個案子中與這里有過接觸,他才記得起的,可是看現在這種情況,能找到藥的可能性太小了。
心里痛得揪成一團,他一向都不個喜歡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情緒的人,青青就是他的命,看她傷成那個樣子,他這個當爹的,真的是痛得生不如死。司馬宣重重的坐在地上,其實能不能找到大還丹,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只是,他不想他什麼也不做,就那樣看著自己的女兒受痛,最後再離開自己。
司馬宣將頭埋于兩手之間,低低抽泣著,一聲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司馬宣擦干淨眼淚,起身,與來人直視,這個人,正是他剛才在河邊救回的男子,這人中了劇毒,他不是大夫,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做。這附近方圓五里也沒有人,司馬宣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真的是什麼也做不到。
他那樣靜靜的看著男子,男子痛苦的皺著眉頭,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司馬宣,「這……這是可以救青青的大還丹,你快些拿回去,救人要緊。」
司馬宣一征,「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說來話來,司馬神捕,能不能救回青青,就算你的了。」
「可是你現在身中劇毒,如果我扔下你一個人在這,後果不堪設想。」
「你不要管我,快去吧。」男子交解藥交給司馬宣之後,便再次暈了過去。
司馬宣趕緊將男子扶起,手心里緊緊握著那顆可以救命的大還丹,也不過是猶豫了半晌,便將大還丹放入男子的嘴里,大還丹除了可以續經脈之外,還可解百毒,增長十年功力,所以這些年來,大還丹盡管只是一個傳說,但仍然有很多人沒放棄過尋找。
天亮,男子睜開眼,而司馬宣背對他而坐,他翻身而起,在自己身上四處模了模,急道,「司馬神捕,你該不會是……」
司馬宣轉過頭淡淡一笑,「就算天底下真的只有這一顆大還丹了,我相信,女兒也會跟我的選擇一樣,現在你醒了,我也安心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冒死救青青,但是你的大恩大德,我司馬宣永記于心。時間不多了,我還要再去找找看。」司馬宣起身便大步離開。男子趕緊追上,「司馬神捕,那個地方根本就不可能還有大還丹了,你見多識廣,不如你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