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的心里狠狠一痛,但臉上未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九公主教訓得是,風華自當自我檢討。」
白岩生听了白風華的話,老臉氣得有些扭曲,立刻一巴掌扇了過去,白風華一時不查,歪身倒在地上,小臉立刻腫得老高,嘴角流下一絲血紅。
九公主起身,「好了,你要教訓人等到本宮走了再說,不過,本宮在此也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論怎麼說,現在的白風華仍然是太子妃候選人,她的身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你白岩生不過是一介草民,打了他,若是本宮向父皇參上一本,你的小命也難保。今日本宮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回宮。」
白岩生隨著九公主的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嘴角一陣猛抽,最後,狠狠的瞪了一眼白風華,「我把你養這麼大,為的是什麼,你應該有自知之明,萬一你做的丑事傳到皇上的耳朵里,縱然是賠上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恐怕也難逃厄運,你好自為之。來人,將小姐帶回房去,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她出房門一步。」
「爹……」白風華低喚了聲,盡管她知道自己的掙扎很薄弱,卻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行了,現在什麼也別說了,就算你是未來的國母,不過,也要等到那天再說,現在,你還是我白岩生的女兒,就應該听從我的安排。把她給我帶下去。」白岩生不帶感情的聲音听在白風華的耳朵里,透著刺股的寒涼,其實早就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沒有意外,只有心更冷。
*
「小姐,小姐……」白風華的貼身丫鬟名叫蘭香,她趁著夜深人靜,所有的人都睡了,才敢偷偷的跑到白風華的門邊,這里已經被白老爺命人全都封死了,只余了一個可以送飯進去的窗口,蘭香趴在窗口一聲聲的輕喚,白風華听見,立刻走了過來。
蘭香一見白風華,立刻哭出聲來,「小姐,你怎麼樣?」
白風華有些稍顯虛弱的輕輕笑了笑,「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嘛?小姐,只要你答應老爺以後不再見千莫大人,老爺就會放你出來,你干嘛要這麼固執的折磨自己?」
「你認為是折磨嗎?」白風華笑得無限哀傷,卻隱隱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憧憬。「也許,正如黎明之前的黑暗,只要再痛一陣子,就會迎來美好的明天。」
「小姐,不如我去求千莫大人,求求他來救救你,千莫大人怎麼說也是一個官,老爺應該不敢逆他的意。」蘭香的聲音里已經充滿了哭泣的調調。
「千萬不要。」白風華立刻出聲阻止,「如今采花賊四下作亂,而且現在更是威脅到皇室威嚴,皇上那里肯定是龍顏大怒,千莫現在自顧不瑕,我既然不能夠幫他分擔公務上的煩擾,就不要再以這些小事去給他添堵,不過是關在這里不能出去而已,反正我之前也經常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這里,無關緊要的。」
「什麼叫無關緊要?小姐,你總是這樣,總是只知道為他人著想,你被老爺關在這里已經三天了,千莫大人可有來看你一眼?況且,你不去跟他說,他也不知道你現在出了事,小姐,既然千莫大人對你也有心,他應該也不舍得讓人在這里受苦的。就讓我去告訴千莫大人好不好?再不然的話,我去找司馬捕快,小姐你與司馬捕快情同姐妹,她一定會幫你向皇上求情的。現在司馬捕快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天下人皆知啊,由她出面,皇上可能真的會將你從名單上除名,那樣的話,誰也不能再阻止你與千莫大人在一起。」平時笨頭笨腦的蘭香今天居然這麼開竅,想的倒還是些有用的辦法。
「千萬不要,真的,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蘭香,你有沒有想過,千莫大人如果和九公主成親的話,真的可以平步青雲,這是天下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事,如果我再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蘭香,只不過,她的眼神越發顯得空洞,「蘭香,就讓我在這里靜一靜,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連我自己都忘了一些事的真實存在,你先走吧。」
蘭香從小跟著白風華長大,自然知道如果她再說下去也沒用,小姐做的決定,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改變得了,包括老爺在內。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好擔心小姐會做出什麼傻事。
蘭香每走兩步就一回頭看著那被封死了的房間,心里又是一陣暗痛,不由得對千莫恨得咬牙切齒,既然不能給小姐最好的照顧,他就不應該來打擾小姐平靜的生活。她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當然知道小姐無意去當太子妃,因為小姐恬靜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後宮的明爭暗斗,但是,在千莫大人沒有出現之前,她學會了認命,既然是老爺的堅持,她始終是做著自己應盡的本份,身為人女的本份。
可是現在,那份平靜被人打碎了。
蘭香擦了擦眼淚,一路狂奔,跑出了白府,她走到千莫的門口,使勁的敲著,里面的人一路狂奔跑來給她開了門,守門的人自然認出蘭香是白風華的貼身丫環,還以為是白小姐出了事,立刻領著蘭香進去通傳。千莫穿戴好出來,蘭香不行禮,只是滿頭大汗恨恨的看著千莫。
千莫一驚,忙問道︰「蘭香,是不是你家小姐了出了什麼事?」
「千莫大人你日理萬機,還會理我家小姐的死活麼?」
蘭香的質問讓千莫更是征愣,莫非是因為最近陪風華的時間少了,她有些怨懟,特地派蘭香來質問他?不過,以他對風華的了解,應該不太可能,這樣一想,千莫更是急了,「蘭香,你先別著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清楚。」
蘭香的眼淚猛的掉了出來,更是將千莫嚇得不行,重重的皺了皺眉頭,看她這個樣子,好像也問不出來個什麼,他立刻說道,「備馬,我要立刻去一趟白府。」他現在必須要親眼見到白風華完好無缺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