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島只有這麼點大地方,舒冬夜那種性子肯定不會往人多的地方鑽,段立小心的抱著湯罐,使用風之力在各處尋覓了一番,不多久便在海邊一處礁石上找到了臨海而立的舒冬夜。醉Ω露Ω網
段立刻意加重了腳步,舒冬夜側過頭,看著慢慢走近的段立,也不言語,就這麼直直的看著。
「這是我娘親自做的蓮子粥,喝了吧。」段立將湯罐遞了過去,臉上的表情非常之真誠,沒有半絲做作。
舒冬夜沒有伸手,看向段立的目光比以往多了些迷茫。
「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街上沒人,特意找了個師傅做的。」段立變戲法一般,又從背後拿出一根冰糖葫蘆,上面的糖漿尚未凝固。
「為什麼?」看到冰糖葫蘆,舒冬夜的手與上次一般,下意識的動了動,但依舊沒有去接。問了一個與昨晚相同的問題。
見舒冬夜不接,段立也不強求,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將湯罐放到一旁,輕聲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听嗎?」
舒冬夜不置可否,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從前有個非常好的人,但也就是因為他的好,所以他受到了刻骨銘心的傷害。從此以後,他強迫自己變壞,他殺了不少人,做錯了不少事,然而他現做了這些,並不能讓自己好過,反而感覺很累。」段立輕聲的說著,語調非常平靜,頓了頓,接著又道︰「那個人便是我。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是真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同一類人,何必強迫自己,加深自己的痛苦呢?難道不累嗎?反正我覺得,那樣挺累的。」
听到段立的話,舒冬夜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兩行晶瑩的熱淚滾滾而下。
「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段立抬起頭望著舒冬夜,再次將手中的冰糖葫蘆遞了過去。
舒冬夜伸手接過,一顆眼淚滴在了上面,突然痛哭失聲。半晌過後,咬住顫抖的嘴唇,仔細的看了看冰糖葫蘆,突然使勁朝海中甩了過去,眨眼間便被波濤所吞噬。
「改扔的,就扔了吧。」段立拿起放在一旁的湯罐,說道︰「這個是我娘特意為你盛的,你一直沒吃飯吧,吃一點。」
舒冬夜淚眼朦朧的凝視了段立許久,試圖在他眼里找到點什麼,但段立眼中不帶絲毫雜質。
「如果你依然恨我,那你再給我兩刀好了。」段立迎向舒冬夜的目光,輕聲說道。
听段立這麼一說,舒冬夜猛的從衣袖中掏出了那把還沾有血跡的匕。
段立輕輕閉上了眼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之後,听得 當一響,手中的湯罐被奪了過去,這才又重新睜開了雙眼。
匕已經扔在了礁石上,舒冬夜抱著湯罐往嘴里猛倒,眼淚混合著蓮子粥,蒼白的臉嗆得通紅。
段立靜靜看著舒冬夜,心里感覺有些心疼,說道︰「去我家吧,等我六哥好了,再一起回大陸,到時候你去哪里,都隨你,行嗎?」
舒冬夜沒有吱聲,但相處了這麼久,段立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見舒冬夜同意了,段立輕松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回到段府,段鵬、十三娘、老爺子均在大廳等著他。段立已經十七歲了,在烏蘭島來說,這個年紀應該是早已成婚。他這個獨苗香火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這可是大事一件。
「爹,娘,爺爺,這是舒冬夜。這是我爹,這是我娘,這是我爺爺。」剛走進大廳,段立便給雙方相互介紹了一番。
舒冬夜低著頭,站在廳外沒有進來。
老爺子與段鵬打量了舒冬夜一番,眼里盡是滿意的神色。也不計較什麼,只當她是害羞。
「舒姑娘,來,來,進來坐,不用客氣的。」十三娘笑眯眯的站了起來,款款走到廳門口,親熱的拉起舒冬夜的手朝廳內走。
段立清晰的看到,在十三娘拉起舒冬夜手的時候,舒冬夜身子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很不習慣,但卻是沒有抗拒。
「瞧,多好的姑娘家啊。」十三娘拉著舒冬夜坐在她身邊,左右看了看,開口便稱贊起來。
段立感覺額頭上冒虛汗,這哪里能看出好了?
「舒姑娘,今年多大了啊。」十三娘依舊拉著舒冬夜的手不放,簡直已經將舒冬夜當成了兒媳看待。
段立又暗汗了一把,正準備開口打斷十三娘的話,舒冬夜低著頭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回答到︰「二十。」
「舒姑娘,我們進內堂去說話,呵呵。」十三娘見舒冬夜害羞,站了起來,拉著舒冬夜朝內堂行去。
「哎,娘……」段立忙站了起來,以舒冬夜的性子,能回答個年齡已經是非常意外了,天知道呆會會生什麼事情。
「立兒,放心吧,娘不會霸佔舒姑娘太久的,瞧你這緊張的樣。」十三娘嗔了段立一眼,拉著舒冬夜便朝屋內走去。
段立不由自主的想跟上去,老爺子話了︰「立兒,女人家說話,你去干什麼?」
立老臉一紅,不得已坐了下來,心里祈禱呆會千萬不要搞出什麼不可開交的事情出來才好。
「立兒,拓跋家丫頭,你打算怎麼辦?」段鵬端起茶喝了一口,問道。說起這個話題,老爺子也是看著段立。
「爹,爺爺,我正準備與你們商量這事情,我打算解除這個婚事。」段立答應過拓跋荊荊解除婚事,他本來對她也沒什麼好感。見老爺子問起,忙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立兒,拓跋家丫頭是不懂事,但拓跋雄對我段家卻是情深意重,你不能意氣用事啊。那丫頭雖然與趙修文有來往,但你娘看過了,她依舊是完璧之身,這事情,你也就別計較了,我們的意思是,選個日子,你將她們兩一並娶進來。」段鵬雖是問詢的語氣,但意思卻是不容反駁。
噗——!听到段鵬的話,段立將剛喝到嘴中的茶水全噴了出來!這也能看出來?段立老臉一紅,那不是她連舒冬夜也看出來了?難怪那麼親熱。
「立兒,怎麼了?」段鵬看段立表情有異,忙問道。
「爹,我沒事,與拓跋荊荊的事情,你看她自己的意思吧,我去看看六哥去。」段立站了起來,走出廳外模了一把額頭的虛汗,暗道事情麻煩了。
羅成偉已經醒來,看到段立第一句話就是︰「七弟,我們把腰牌換一換吧!」
田雨翔站在一旁嘿嘿直笑。
「……」段立無語,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羅成偉,居然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只能將自己的六樓主的腰牌接下,換了羅成偉那個七樓主的腰牌。
「哈哈,六弟,以後有弟弟听你吩咐了,這感覺爽吧!」田雨翔看著羅成偉,哈哈笑道。
「嘿嘿。」羅成偉躺在床上嘿嘿笑了笑,看上去他感覺應該是相當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