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氣息滲入到每寸肌膚,葉晨的臉又是一陣滾燙,狠狠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垂下頭,大步朝前走去。
凌漠並沒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笑意盎然的看著不遠處那抹縴細的身影,「老婆,晚上記得早點回家,我等你哈。」
大概是覺得她臉皮不如他那麼厚實,又或者是覺得終究是在大庭廣眾,有些話,說出來,不大合適,他選擇了暗示。
別人或許不懂,葉晨卻懂他話里的意思,渾身泛起一層粟粒,腳下步伐更是飛快,有種落落生風的感覺。
葉晨走的飛快,直到有人在背後叫她,「晨晨。」
葉晨微微頓了下腳步,只兩秒鐘猶豫,抬起腳繼續朝前走著。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步履急促,光听聲音,就知道,她在努力追葉晨。
葉晨不是體育萬能,所以,感覺那人快追上她時,索性剎下腳步,倏地下轉過身去。
猝不及防,身後追趕她的人,差點和她撞上。
「晨晨。」陳如玉一路小跑,臉色通紅,粗重的喘著氣,「你走的還真是快,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競走的潛力。」
對于她這番調侃的話,葉晨並沒任何反應,換做是以前,她只怕早點著她的鼻子來句死丫頭,就你貧。
看葉晨不說話,陳如玉也有些窘迫。
抬起頭,仔細的凝望葉晨一會兒,然後鼓起勇氣似的走到她身邊,「晨晨,我們聊聊。」
葉晨回看著她,曾經視為好友的人,直直的看著她的眼楮,不疾不徐地開口,「聊什麼?聊人生,還是理想?」
陳如玉愣住。
……
「凌哥,你這就放嫂子走了啊?」坐在車里,隨時待命的何亦朗看凌漠始終站在原地,忍不住走過來,滿臉的好奇。
「依你之見呢?」凌漠淡去始終掛在嘴角的邪笑,欣長挺拔的身材,無形當中,也給人相當大的壓迫感。
何亦朗貌似考慮了下,然後不怕死的湊到凌漠耳邊,「凌哥,有時對付女人,話說的再多,不如直接拉到床上去。」
凌漠眯起眼楮,本就狹長的丹鳳眼,此刻看起來更是狹長迷人,「看不出,你倒是挺懂女人。」
意識到什麼,何亦朗忙擺手,「凌哥,你說笑了,關于女人,我哪有你懂啊?」
話音落地,搶在凌漠變臉前,他倏地下,再次坐回到車上
拍著胸脯,心里一陣發毛啊,無意中,他好像把恢復成原來心性的凌哥給惹毛了。
……
雖然心里因為難受,本能的不想再看到陳如玉,但是,這七年來,彼此間的熟悉,曾經的吃住同行,讓葉晨還是想和她聊聊。
或許,她改名出現在自己身邊,真的有說不出的苦衷。
談話的地方,是陳如玉選的,只是家很普通的茶室。
和裝修輝煌奪目的西洋畫咖啡廳相比,這樣以中國傳統茶文化為主打的茶室,顯得簡約樸實多了。
當陳如玉還是錢麗芳時,她就喜歡喝茶,所以,對她選這個地方,葉晨並沒過多的驚訝。
「晨晨,知道我為什麼愛喝茶嗎?」陳如玉端起斟滿茶的紫砂杯,放到鼻下,輕輕嗅了下,滿臉愜意享受的模樣。
葉晨面無表情,「不知道。」
事實上,她除了愛喝茉莉花茶,對其他的茶一概提不起興趣,尤其是陳如玉手里端的碧螺春。
「因為他喜歡喝茶,所以我才喜歡。」陳如玉嘴角蔓延起苦澀的輕笑,「晨晨,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
葉晨沒搭話,端起眼前的茉莉花茶喝了口,舌尖第一次品出的不是花香,而是澀然。
陳如玉放下茶杯,「晨晨,我在你身邊,真的沒任何目的,事實上,如果不是有次大哥偶然提起你在睡夢里提到過熙哥哥,我壓根本不知道你原來就是二哥曾經提到過的那個女孩。」
葉晨端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下,「都過去了,再說這些也沒任何意義。」
「不,當然有意義。」看葉晨打開包,準備從里面拿錢包,一副打算付錢走人的樣子,陳如玉一把按住她的手,「晨晨,你能不能听我說完再走?」
口氣不再如以前那般沒心沒肺,而是帶著絲絲哀求。
葉晨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按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上,「我不走,你說吧。」
陳如玉再次看了葉晨一眼,確定,她的手已經從包里拿出,暫時真的不會走,舒了口氣,良久,等調整好思緒,才再次開口,「晨晨,有件事,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再瞞你,凌漠,陳熙和我的確是三兄妹。」
葉晨笑了一下沒說話。
陳如玉琢磨了下葉晨的笑,生怕她再次起身離開,斟酌了片刻,才又說道︰「凌漠是我五歲那年來到我家的,我印象中他雖然看著冷冰冰,一副不能靠近的樣子,但是,等真正接觸了,我知道那些只是假象,我的那個大哥,其實很好。」
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不大全面,她又補充道︰「他對我和二哥都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陳如玉對凌漠的一個「好」字的評價,腦海里忽然浮起這段時間來,他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更讓她訝異的是,自己居然記得的都是他的好。
那三年,形同路人,涼薄而無情的夫妻生涯,越來越模糊,好像壓根本沒存在過,她和凌漠仿佛剛認識,一起才剛開始。
陳如玉再次端起茶杯,「晨晨,三年前,當知道你要嫁的人是大哥,我很高興,但是,前幾天,當你告訴我,你和大哥離婚了我很難過,所以……」
話到這里,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接下來的事,葉晨都已經知道,她只好奇一件事,「沈偉真的是你男朋友嗎?」
陳如玉怔了下,緩過神,笑著搖搖頭,「不是,他只是我花錢雇來演戲的。」
「陳如玉!」葉晨感覺渾身血液倒流,氣得渾身直哆嗦,「你早早的設好這個局,難道就是怕有一天我和凌漠離婚?」
「大嫂!」看葉晨情緒越來越激動,陳如玉忽然改了稱呼。
葉晨止住話,驀然瞪大眼楮。
陳如玉乘機抓上她的手,「二哥雖然和我是一個母親所生,其實,我的關系和大哥反更好,媽媽對二哥,自小就寄托了過多的希望,尤其當大哥出現後,他基本是按照我媽想的方式在活著,他其實比大哥沉悶幸苦許多。」
葉晨依舊沒說話,手指一下下的,輕輕的,沿著茶杯壁檐上的花紋勾勒著,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的,以她不了解的認知,在她面前提到凌漠和陳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