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感覺肯定在哪里看到過你,而且不止看到過,還說過話。」葉晨皺著眉固執起來,腦海里開始飛快搜索。
「那個……」何亦朗朝邊上人飛快瞅了眼,看他臉色越來越陰沉,心里打了個咯 ,驚慌中,他馬上做緊了嗓子,「嫂子,大概是我的臉太大眾化了,所以你看著眼熟。」
明知這個借口很牽強,情急之下,何亦朗還是套用了。
「不對……」葉晨定定看了他幾秒,還想開口時,凌漠插上話,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裴姨,等會就去把李叔接過來。」
裴紅芬感動的直點頭,「你看看,我們來了,照顧你說不上,還一個勁的給你添麻煩。」
「什麼添麻煩!」凌漠不高興地擰了擰眉,心情跟著煩躁,「如果沒有你和李叔,哪里還有我!」
被他們這番對話一打斷,葉晨也沒再和副駕駛位置上那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在認不認識上糾結。
她從凌漠和裴紅芬的簡單那對話中,很敏銳的撲捉到一個信息,裴紅芬跟她提到的車禍,會不會當時凌漠也在車上。
事後,她問過凌漠,當然了,這個男人,一門心思的就是想怎麼再騙回前妻,對她的任何問題,基本都是知無不言,至于幾分真幾分假,那也要靠自己去掂量。
車廂里安靜了下來,唯有前排的兩個男人在用眼神交流。
何亦朗忐忑不安的看向凌漠,「老大,不是我那天的妝化的不好,實在是嫂子太敏銳了。」
凌漠輕輕的敲了方向盤的邊沿,「別說這些沒用的,快想怎麼將功補過。」
何亦朗眼前垂下無數條黑線,「……」
他心里苦啊,他才不過二十幾歲,是個連婚都沒結的光棍,非得讓他裝個高中生的家長,還要胡謅很多關心孩子的話,做出一副望女成鳳的樣子,本來就為難他了,現在倒好,真是出力不討好。
何亦朗雖然面上一副很沮喪的樣子,心里還是很清楚,什麼將功補過,凌漠只是說說的。
他以前雖然浪蕩不羈,但是絕對是個把手下當兄弟的好大哥,不然他們這幫人也不會服他。
甚至于,當三年前,他說要遣散「狂世」時,他們一干兄弟,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偌大的幫派蟄伏了三年,終于有雄風再現的一天了。
只是有一點,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凌漠讓他裝成家長故意在指定的咖啡廳和葉晨見面,然後讓她親眼撞見自己丈夫出軌,從而離婚,不是他的本意嗎?
為什麼現在又大費周章的想把才設計離掉的前妻追回來。
不管了,何亦朗搖搖頭,不讓自己簡單的頭腦再去想那麼復雜的東西。
……
把葉晨送回到別墅後,凌漠就帶著裴紅芬馬不停蹄的趕去接那個叫李叔的人,如葉晨所願的是,那個叫何亦朗的黑衣男子被凌漠趕下了車。
她還真納悶了,怎麼會越看他越眼熟。
而何亦朗也被葉晨盯的越來越心慌,到最後,眼看把裴紅芬的行李送進房後,再也沒有活干,索性,拿起掃把掃地。
「哦……」葉晨定定看著他的側面,忽然想起他是誰,「我想起在哪里見過你了!」
眼前這個人,給他戴上個頭發發白的發套,再弄上副眼鏡,儼然就是她撞見凌漠和董漫「JIAN—情」那天,在咖啡館和她暢談女兒學習情況的家長。
葉晨這聲驚呼,無異于在平靜的湖面投擲了一塊巨石,何亦朗驚慌之下,丟下掃把,一溜煙的朝門外跑去。
凌漠已經放出話,葉晨是他們的嫂子,必須尊重。
這個尊重有兩層意思,一是,虛浮在表面的客套尊重,說白點就是說一套,做一套;相比起來,另外一層意思,就真實多了,發自肺腑的,真心相待的尊重。
凌漠說那句話時,何亦朗琢磨了下他的臉色,很肯定的告訴自己,凌漠說的尊重,肯定是第二層意思。
既然實話說不得,又不能欺騙,他當然選擇遁地開溜。
葉晨看著何亦朗敏捷的身手,咬住下唇,陷入沉思中,她忽然真的很想把凌漠拉到眼前,好好問清楚,他和自己結婚,以及離婚的原因。
……
「媽……」這頭凌漠已經攬著葉晨步履悠然的走了,那頭葉家後花園的涼亭里,阮心潔剛找到顧碧麗。
「何必和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多計較?」她喘了兩口氣,走到顧碧麗身邊。
顧碧麗抬頭看向她,聲音听不出喜怒,「坐。」
身後是郁郁蔥蔥的青竹,顧碧麗一張靠化妝品維持出精致樣的臉,顯得格外憔悴蒼老。
一路小跑,阮心潔早累的不行,坐到顧碧麗身邊,揣測了下顧碧麗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媽,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問。」
「想問什麼就問吧。」顧碧麗滿臉倦怠。
「如玉……」阮心潔遲疑了一下,「她真的是陳熙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