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收後,端木宇很滿意的抱著身邊的女人,有些話,他很想問出口,卻又怕得到的答案,心里脆弱的他,沒辦法承受。
被朱大貴「軟禁」了這麼多天,朱鳳鳳在自己對待端木宇的手段上也反省了很多,尤其當看了某個專家撰寫的「擒住男人八十招」後,已經徹底認清自己的不足。
被男人緊緊攬在胸口的她,雙頰還渲染著紅暈,眼楮迷離,整個人仿佛一只慵懶的波斯貓。
朱鳳鳳就是朱鳳鳳,她怎麼可能真的會那麼快就改掉自己的彪悍,和其他那啥啥後的女人不一樣,她的手,始終游走在男人的胸前。
被女人手指游走過的地方,激起一陣酥麻,端木宇差點再次失控,不過,在關鍵時刻,他還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不繼續這樣調戲下去。
帶著點壓抑郁悶,又有點失措的聲音,在朱鳳鳳頭頂響起,「你不告而別就是為了他嗎?」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為了找她,已經在X市「游走」三天了。
「什麼?不告而別是為了他?」朱鳳鳳仰起頭,滿目不解的看著努力在隱忍什麼的男人。
看端木宇不說話,她支起手臂,又問︰「你把話說說清楚。」
這副模樣的端木宇,讓朱鳳鳳心口涌起一股無名火,「你還是不是男人,說個話都吞吞吐吐的!」
她一把掀開被子,正想下床,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上,手臂被人一把抓住,她下意識的轉過頭,于是對視上一雙難得陰沉冷鷙的眼楮。
那雙黝黑的眸子,仿佛在瞬間涌起怒火,活生生的要把她燒成灰燼。
看的出來,她剛才最後一句話,把只會對她一個人溫和到像只綿羊一樣的端木宇,給惹火了。
男人的力氣,自然不是女人所能抗衡的,只稍微提力,朱鳳鳳已經再次跌落到他懷里。
她仰頭,他低頭。
四目相對,朱鳳鳳怦然心動的同時,忘了已經涌到嘴邊的咆哮。
端木宇探出手,輕輕的替她攏了攏凌亂的劉海,「剛才那個阻止我帶走你的男人是誰?」
朱鳳鳳愣住了好一會兒,看著端木宇的神情,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你說裴楓啊?」
「裴楓!」端木宇臉上閃過慍怒,「叫的還真親熱!」
他渾然沒察覺到自己話里酸溜溜的味道。
「端木宇。」忽然間,笑的前俯後仰的女人,止住笑,怔怔地看著把自己摟在懷里的男人。
端木宇眼底閃過一絲窘迫,口氣很不好,「什麼事?」
「你吃醋了?」女人狡黠地眨了眨眼。
「我沒有。」端木宇梗著脖子回道,那張俊臉卻是連帶著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小宇宇,其實你誤會了,他只是我爸爸的保鏢,那天……」朱鳳鳳嘆了口氣,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端木宇。
隨著事情的水落石出,端木宇心情大好,他把下頜抵觸在女人的發絲上,輕輕的摩挲著,隱藏很久的愛意,在這刻,毫無任何顧忌的釋放了出來。
許多話,一旦攤開說清後,本就不是什麼誤會的誤會也很快煙消雲散。
從朱鳳鳳嘴里得知凌漠出事的消息後,端木宇也很著急,這段時間再怎麼被凌漠「戲弄」,他終究還是救過他。
于是,他們很快退了房,飛快朝A市趕去。
路上,明珠拿出手機撥下葉晨的號碼,提醒關機,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側過頭問開車的端木宇,「你能弄到周維可的手機號碼嗎?」
端木宇皺了皺眉,本想問誰誰周維可,話涌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先叫聲好听的。」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短短的時間,他已經把凌漠戲弄他的一招,學的活靈活現不說,還靈活運用了起來。
朱鳳鳳咬住下唇,貌似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最親愛的老公,最最親愛的心肝寶貝,請問你……」
「咳咳……」不等朱鳳鳳親熱完,手握方向盤的男人愣是不淡定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老公,你沒事吧?」朱鳳鳳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的同時,臉上也露出無比明亮的笑容。這聲「老公」她可是想叫了很久的,一招如願,當然心情很好。
端木宇接過手,送到嘴邊,很不淡定的呷了口,「鳳鳳啊……」
「怎麼了?」朱鳳鳳嘴角的笑意,已經藏不住,偏偏還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的模樣,「是不是嫌我剛才叫的還不好听?」
「不是的。」端木宇徹底輸給這個女人了,打斷她後,趕快轉移話題,「誰是周維可?」
朱鳳鳳這才想起,忘了把明珠陷害葉晨出軌的事告訴端木宇了。
她以最快的語速,把這段重要的插曲補上後,就等著端木宇給她答復。
端木宇只是安安靜靜的听著,內心翻騰起巨大的波浪,面上還算能保持著淡定。
他拿出手機很快撥通自己助理電話,聲音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這就是外人眼里的端木宇,「馬上幫我找一下人民醫院,一個叫周維可醫生的電話。」
掛完電話後,似乎是剛才談論的話題太過于沉重了,車廂里一片安靜。
端木宇助理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只不過是幾分鐘,他就回了電話過來。
在手機上按下一串號碼後,端木宇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朱鳳鳳。
朱鳳鳳接過手機,直接點下撥通鍵。
電話響起時,周維可剛把目光由遠處收回,他抬起腳,正打算也朝出口走去,和進來時不一樣,現在的他,胳膊上多出了一條白皙縴秀的手臂。
「菲兒,我接個電話。」他說著,就撥開柳菲兒的手,從口袋里模出手機。
他知道這個電話肯定不會是那個小女人打來的,心里卻隱隱帶著一絲期翼。
屏幕上跳躍的是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听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不算溫柔的女人聲,「喂,是周主任嗎?」
周維可以為是某個病人家屬,應了聲,打算敷衍幾句就掛了電話,誰料,他才「嗯」了聲,電話那頭的女人就是一聲驚喜的尖叫,「周主任,真的是你啊,你和葉晨在一起嗎?」
認識他的人,的確不少,但是,知道他和葉晨關系的,也就那麼幾個,「你是誰?」
他皺著眉頭,開始滿腦子的搜索關于這個聲音的記憶。
「周主任,我是朱鳳鳳啊。」能一下子就打通他的電話,朱鳳鳳的口氣很雀躍,這讓身邊開車的男人不滿的蹙了蹙眉。
自報家門後,依然听不到電話那頭人的聲音,朱鳳鳳又補充道︰「我就是上次和葉晨一起到你辦公室的……」
她的彪悍,貌似的確只會在端木宇面前展示,隔著遙遠的空間,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愣是沒好意思說出「那個女人」四個字。
周維可頓時了然,馬上一改剛才的淡薄,笑道︰「原來是朱小姐啊,我記得。」
「葉晨和你在一起嗎?」朱鳳鳳又問。
周維可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看去,眼楮蘊上一層痛楚,「不在。」
朱鳳鳳怔了下,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她新的手機號碼?」
周維可嘴巴張開,本想直接把自己上次給她辦的那個手機號碼告訴她,但當感覺到再次掛到手臂上的外力,只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很顯然的,朱鳳鳳不大相信他說的話。
「朱小姐,我還有點事,先掛了。」周維可說到這里,直接掛了電話。
柳菲兒湊到周維可耳邊,心情仿佛絲毫沒被剛才這個電話影響,她踮起腳,不顧游樂場里人來人往,對著男人白皙的臉頰就是親了口。
周維可臉上一熱,嘴角翕動,想呵斥點什麼,卻當看到柳菲兒和博士生導師如出一轍的那雙眼楮時,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嘆息。
……
車廂就那麼大點的地方,而且車窗都緊閉,周維可的聲音,同樣是一字不落的落到端木宇耳膜上,雖然他對這個素昧謀面的男人沒什麼好感,還是問道︰「他真的不知道嗎?」
朱鳳鳳把手機放到儀表盤上,「我感覺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說,又或者是不方便說而已。」端木宇側過頭,飛快瞥了她一眼,笑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朱鳳鳳啃著指甲說︰「女人的直覺。」
端木宇沒再說話,只是專心的開著車,心里卻盤算起另外一件事。
……
「明珠啊,你們‘狂世’除了你和凌漠真的沒有人幸存下來嗎?」吃飯時,葉震山忽然這麼問明珠。
明珠其實是不大想搭理他的,不過想到凌漠還在昏迷,不得不敷衍他,「這怎麼可能,我們可是連美國政府都忌憚三分的‘狂世’,存世已經上百年,當真以為我們這麼容易就被消滅,我和漠,不過是借‘記山’除掉一些異己。」
「呵呵!」坐在她對面的葉嘉怡冷笑著插上話,「看不出來,明小姐會有這麼多異己。」
話里諷刺味十足,換了平常,明珠即便不抽她巴掌,也早把手里的飯碗朝她砸去,今時不同往日,她咬牙強忍住了。
調整好情緒後,她沒理會葉嘉怡,而是再次看向葉震山,「葉部長,不知道我和漠的事,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你和凌漠的什麼事?」沒等葉震山開口,葉嘉怡已經再次截上話,她很著急,凌漠就在眼前,她可不想再讓他給別的女人搶了去。
葉震山朝顧碧華看了一眼,顧碧華馬上心領神會,放下筷子,去拉葉嘉怡,「寶貝,吃好了,就陪媽媽去樓上看看最新買的夏裝。」
葉嘉怡不是笨蛋,自然看的出來,這是葉震山和明珠有話要談,在支開她。
涂著紫羅蘭色唇彩的嘴,很不屑地撅起,「我不想看。」
顧碧華朝葉震山看去,眼底無奈乍現。
葉震山嘆了口氣,忽然間,就把手里的筷子,用力的朝餐桌上摔去,「你這孩子,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目無尊長了,你媽媽讓你去看衣服都叫不動你了!」
葉嘉怡被嚇了跳,下意識地就抓住顧碧華的手臂,顧碧華乘機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朝樓上走了去。
顧碧華和葉嘉怡走後,葉震山把站在一邊伺候的佣人也給遣走了。
當偌大的餐廳里只剩下自己和明珠,葉震山壓的很低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他看著明珠帶著期盼的眼楮,搖搖頭,「現在風頭很緊,你們又是兩個人,這件事,真的有點難辦。」
明珠眼底剛剛燃起的希望,隨著葉震山的話,一點點的散去,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滿是濃濃的涼意,「葉部長,明人不做暗事,我們也不要拐彎抹角了,說說你的條件吧?你要怎麼樣才能把我和漠送出國?」
「這個……」葉震山故意皺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真不是條件的問題。」
明珠看著他的神情,一聲冷笑,在唇邊慢慢綻開,「葉部長,當年你能把我父親那麼輕松的就送出國,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相信隨著葉部長的高升,送兩個人出國而已,更是不再話下。」
葉震山回看明珠,老謀深算的眼楮,微微眯起,神色陰冷,「明珠,你果然比你父親要聰明,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實話實說了。」
明珠收回目光,筷子朝最近的一盤菜伸去,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我想要那塊玉佩。」葉震山沉著神色,並沒放過明珠的一舉一動,包括臉色間的一絲變化。
「如果我說那塊玉佩早不在我身上了,你相信嗎?」明珠把一朵香菇送進嘴里,濃郁的滋味在口腔里跳動,她卻食之無味。
葉震山收回目光,淡淡開口,「我相信你肯定知道它的下落。」
話到這里,他雙手支撐到餐桌邊沿,一副吃飽了,要離席的樣子。
「葉部長,請留步。」明珠喊住他。
葉震山再次朝她看去,卻沒開口說話,從明珠開口喊住他這一刻,就注定,他已經勝出。
明珠的聲音有些澀啞,仿佛是這些天都沒休息好累的,又像是在強壓抑著什麼,「再在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我一定給你答復。」
葉震山眼底掠過笑意,「好的,就兩天。」
明珠放下筷子,也從餐桌前站了起來,抬頭朝樓梯上的某個房間看去,「葉部長,我離開這兩天,還麻煩你好好照顧他。」
她雖然不知道葉震山為什麼那麼痛恨凌漠的父親,卻知道,他一直都想除了凌漠,她絕對不能讓凌漠再有半分危險。
葉震山輕笑,「明小姐大可放心,他現在這樣,即便是你讓我對付他,我也不屑下手。」明珠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你要記住自己說的話,如果兩天後,我回來,漠哪怕是少一根頭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女兒!」
她把手伸進去自己口袋里,不出一會兒,一只手機已經躺在她手心里,她對著手機點了點,一段讓人臉紅心跳的視頻,馬上出現在葉震山的眼楮里。
當看清里面的女主角,葉震山震驚了,老臉漲的通紅,就要去搶手機,被明珠一個偏身躲開了。
她關上手機,看著葉震山的眼楮,口氣冰涼,「葉震山,不要和我耍什麼詭計,論手段和心腸,我估計比我父親要狠上一百倍。」
……
二樓的主臥里,顧碧華正拉著葉嘉怡做在床頭聊天。
葉嘉怡自被顧碧華強拉到樓上後,就心不在焉,滿臉的不高興,看到唯一的寶貝,始終沉著張臉,顧碧華心疼不已,正全力哄她開心。
葉嘉怡的臉色好不容易稍微好看了那麼一點,這時緊閉的房門卻被推開了,看的出來,推門的人,很生氣,淺褐色的房門被震的一晃一晃的。
顧碧華以為是哪個不知道輕重的佣人,松開女兒的手,從床邊站起來,正要發火,當看到來人,滿臉的怒氣,在瞬間化成驚訝,「震山,你怎麼了?」
葉震山只瞄了她一眼,沒理會她,直接朝她身邊的葉嘉怡走去。
這樣滿臉冷氣的葉震山,讓葉嘉怡心生怯意,本能地就朝顧碧華身後躲去,她飛快想了想這兩天的事,貌似除了時不時諷刺明珠,還有死賴在凌漠床邊不走,她並沒干過其他壞事。
那為什麼向來連說話都不會對她大聲的葉震山,看她的臉色這麼肅然。
「你給我出來!」葉震山額頭上青筋暴起,抓住葉嘉怡的手臂後,就把她從顧碧華背後拖出。
「媽媽,救我!」葉嘉怡向顧碧華求救。
顧碧華被丈夫突如其來的這個動作驚呆住了,一緩過神,立刻就去搶葉嘉怡。
當把葉嘉怡再次護到身後,她瞪大眼楮,怒斥丈夫,「你發什麼神經,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都怪你,慈母多敗兒,你自己問她,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麼事!」葉震山氣的連氣都快喘不過來,邊用力捶著胸,邊嚷嚷。
明珠手機里的那段視頻,真是讓他丟臉丟到家了!
顧碧華只以為葉嘉怡又是在外面干什麼欺負人的事了,滿臉的不以為然,「我們家嘉怡是正宗的千金大小姐,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
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
葉嘉怡跟著理直氣壯起來,把頭從顧碧華背後伸出來那麼一點,「爸,是不是明珠那個死女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你也真是的,不相信自己女兒,卻去相信一個外人!」
「你……」葉震山被氣的手直哆嗦,氣結了好半天,才勉強提起氣來,「明珠手機里的視頻,難道也是編出來陷害你的,你……你……真的氣死我了!」
葉嘉怡心虛的把頭縮了回去,不敢再去看父親。
顧碧華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對,轉過身問自己的女兒,「嘉怡,你到底做什麼了,還讓那個女人拍下來了!」
「我……」想到和小黃毛YIN—亂的一夜,還有小黃毛腦袋上那個黑兮兮的槍洞,濃稠的鮮血,她打了個寒顫,驚恐的瞪大眼楮,結巴在那里,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顧碧華著急了,抓上葉嘉怡的胳膊,用力搖她,「你說話,到底做什麼了,看把你爸氣成什麼樣了!」
葉嘉怡卻不再說話,只是哭。
看女兒哭這麼傷心,顧碧華沒忍住,眼淚跟著簌簌的流下,母女兩抱頭痛哭,到最後葉震山被她們的哭聲弄的頭都大了。
他扶額,眉頭攢成一個大大的「川」字,沒忍住,終于一聲怒吼,「你們哭夠了沒有,留點眼淚,等我死的那天再哭!」
兩個女人當真不再哭了,顧碧華走到丈夫身邊,擔心地看著他,「震山,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一絲復雜從葉震山的眼楮里,一掠而過。
「嘉怡。」他朝女兒揮揮手,「你來爸爸這里。」
葉嘉怡朝他看了眼,再朝顧碧華看了眼,眼楮里露出怯意,就是不肯朝父親走去半步。
葉震山無奈的一聲嘆息,「傻孩子,你是爸爸的親生女兒,爸爸發再大的火也是為了你好,爸爸怎麼可能真的怪你呢。」
「爸爸。」葉嘉怡哽咽著撲進葉震山的懷抱,「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抬起含著水霧霧的眼楮,朝父親看去,「爸爸,那天晚上,我只是心情不好,就想去酒吧喝兩杯,卻沒想到……」
和小黃毛月兌光衣服,YIN—亂糾纏的一幕,她早在明珠那里親眼看到過,想到葉震山也看到了,臉上一陣滾燙。
她還是知廉恥的。
「爸爸,知道了。」葉震山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眼楮里迸出嗜血的殺意,「以後不要再和明珠有任何正面沖突,那個女人真的比她老子還陰險上幾百倍!」
明道遠雖然醫術和身手都世界一流,但是腦子很簡單,這才會被他利于了那麼多次,明珠,絕對不像明道遠那麼好對付。
他還真要好好從長計議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兩天後,明珠真的會把玉佩給到他,到時,他怎麼分辨真假呢?
這個問題,儼然已經成了眼前他最頭痛的事。
……
不管是別墅餐廳還是主臥里發生的事,都一字不落的落到另外一個房間,某個男人的耳朵里。
明珠暫時會離開兩天,這多多少少,讓他能輕松一點。
明珠和葉嘉怡不一樣,葉嘉怡雖然也不是什麼好心腸的女人,畢竟嬌生慣養,耍的手段也起不了什麼大風浪,自小在「狂世」長大的明珠就不一樣了。
殺個人,對她來說,和踩死只螞蟻沒什麼區別。
他忽然擔心起葉晨,明珠早在去「記山」前,就懷疑玉佩已經在他身上,這兩天,乘他「昏迷」也已經在他身上找了好幾遍。
在自己身上尋不得,她會不會把目標轉移到葉晨身上,他倏地下睜開眼楮,對著手腕上的表,就輸入一串數字。
宋毅剛把葉晨放到床上,還沒來得及拉過薄被子,手腕上的表頂部的綠燈就亮了,他忙收回去拉被子的手,直接朝手表按去。
把那一串字符刪除後,宋毅向來放蕩不羈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凝重肅然。
他的凌老板說,明珠有可能會來找葉晨的麻煩,讓他多注意點。
站在床邊,對著床上還在昏睡的女人嘆了口氣,拉過薄被替她蓋上好後,就退出房間。
據他打探來的,而且是絕對準的消息,明珠身邊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叫丁鋒的男人。
他真的想不出,一個男人,外加一個女人,即便身手很好,怎麼潛到這看著普通,其實固若金湯的公寓里來,何況,他還就住在對門。
不,有凌老板這條命令在,他決定從今天起,會睡到這里。
看著客廳里兩張不算大的單人沙發,宋毅的嘴角是抽了又抽,他這凌老板啊……沒辦法,只能打地鋪了。
等他回到對門拿好被子,洗漱用品再次走進來,房間里也傳來了聲音,仔細一听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他神色一肅,來不及多想,把手里的被褥朝地上一扔後,就沖進房間里。
葉晨正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冒著一層冷汗,頭發凌亂,眼神迷茫,看樣子是做惡夢了。
宋毅長長的吁了口氣,沒朝床邊走去,隔著三四步的距離,對她說道︰「嫂子,是不是做惡夢了?」
葉晨一直沒反應,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某個地方,雙手緊緊拽這被子,力氣很大,在可見她發白的指關節的同時,也讓宋毅很擔心,下一秒,被子被她撕爛了。
當然了,以他凌老板的實力,哪怕是在看著破產,尸骨全無的今天,不要說買床被子,就是把整個金鷹買下也不成問題。
他是怕她再這樣下去,真出了什麼事,然後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沒法和凌老板交代。
葉晨就像呆傻了一下,就這樣坐在床上,直到宋毅不放心,走過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才一下子緩過神來。
「宋毅……」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雙手的主人,第一次沒有挖苦似的喊他宋先生,她淡薄而疏離的喊著他的名字。
宋毅微微驚了驚。
葉晨的聲音有些暗啞,「他真的沒事吧?」
宋毅愣了下,然後笑著點點頭,只回了一個字,「嗯。」
雖沒提到那人半個字,卻也沒否認。
葉晨繃的仿佛一張拉滿弓的後背,隨著這句話,一下子松懈下來,巨大的恐懼過後,是壓抑不住的喜極而泣。
宋毅伸出去的手,在半空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到她肩頭,安慰似的拍了拍,「嫂子,你要相信他,我們都要相信他。」
「嗯。」葉晨抬起蒙著一層水霧的眼楮,望向宋毅的眼楮,然後用力點點頭。
等葉晨情緒徹底平穩好後,宋毅搭上她的脈搏,替她好好診斷了一番。
看著他雙眼緊閉,念念有詞的樣子,葉晨忍不住笑出了聲。
宋毅睜開眼楮,收回診木的同時,也很不解的問她,「嫂子,你笑什麼?」
「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卻會中醫把脈。」葉晨撂下衣袖,精神比剛才好了很多。
宋毅訝然,這話,看著是夸他,可他怎麼听了這麼別扭呢。
葉晨這次昏迷,並沒什麼大礙,只是因為血氣不旺,于是,晚上餐桌上就出現了鴨血湯,還有形形色色的動物內髒。
「這……」雖然看著賣相還不錯,飄出來的味道也很香,葉晨想到都是動物的內髒,就全然沒了食欲。
「這個可不是給你吃的,而是給你肚子里的小凌老板吃的。」宋毅才不管葉晨眉頭蹙的有多緊,夾起一塊金黃色的東西,就放到葉晨碗里。
葉晨雖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吃,而是盡量的避開它。
宋毅撇撇嘴,對葉晨的不領情,似乎有些氣餒。
眼珠一轉,他很快有了主意,他在夾起一塊鵝肝的同時,也故意發出哎呀一聲。
果然,隨著他這聲哎呀,葉晨的目光還真被他吸引了過去。
于是,在葉晨的注視下,他故意把嘴巴長的很大,然後把碩大的鵝肝,整塊就放了進去,再接著,不顧嘴巴鼓的都快合不上,硬是邊艱難的咀嚼著,邊發出嘖嘖的贊嘆聲,「真不愧是坐飛機來的圖盧茲鵝的鵝肝,果然細膩潤滑,實在是太好……」
「吃」字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很不幸的,他被稱贊不已的圖盧茲鵝的鵝肝給噎到了,端起一邊的水,用里喝了兩口後,才勉強喘過氣。
葉晨再也沒忍住,哈哈的就笑出了聲。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會逗人。
「嫂子。」宋毅看向葉晨碗里,被她撥到一邊,冷落好久的鵝肝,口氣有點哀求,「看在我剛才被噎死的份上,你就吃一點吧。」
葉晨再次朝嘴里送米飯時,順帶著輕輕咬了口被「打落冷宮」的鵝肝。
鵝肝據說是法國菜里很著名的一道菜,或許是宋毅手藝不精,反正她是沒吃出任何異樣的感覺。
勉強自己吃下去小半塊後,葉晨就放下了筷子。
宋毅眼尖的盛了碗湯送上,葉晨接過來,看沒看就喝了一大口。
這湯酸中帶點辣,還真的很和她胃口,整整一大碗,葉晨喝的是滴水不剩。
宋毅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乘葉晨不注意,他又對著手表輸入一行字符。
那頭的人,當得知葉晨今天胃口還不錯,穿的什麼衣服,不由心情大好。
……
這是自凌漠被「救」到葉家在北京的別墅後,葉震山第一次到凌漠所在的房間。
明珠不在,葉嘉怡除了解決生理問題,基本都陪在凌漠床邊。
如果她真的是凌漠的妻子,或者是女朋友,那絕對可以在前面加上「二十四孝」四個字。
可惜啊,隨著知道葉晨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事實,她和床上的男人什麼關系都不是了。
她這樣一分一秒的不離開,絕大部分原因是謝醫生說凌漠醒來後,肯定不會記得以前的事,而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對他印象最為深刻。
這麼絕好,讓凌漠記住她,還有可能從此就愛上她的機會,怎麼都不能白白的錯過。
看到葉震山走進來,葉嘉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生怕吵醒床上的人,壓低聲音道︰「爸爸,你怎麼來了?」
她同樣知道葉震山不喜歡凌漠的事,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他還沒醒?」葉震山朝床上人看去,即便已經昏迷了這麼多天,依然眉目俊朗,容貌無雙,難怪這麼多女人會喜歡他。
葉嘉怡有些泄氣的嘆了口氣,順著他的目光朝床上人看去,「是啊。」
葉震山沒再說話,而是走到床邊,定定看著床上年輕的男子好一會兒,沒說話,卻忽然伸出手。
「爸爸,你要干什麼?」葉嘉怡眼尖的抓住他即將踫到凌漠脖子上的手,一聲驚呼。
葉震山抽回手,看著滿臉驚恐的女兒,輕聲笑了,「傻丫頭,你以為爸爸要掐死他啊?」
心事被人看穿,葉嘉怡撅起嘴,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不過,這次她卻是調整了坐姿,不算大的身軀橫在中間,生生的阻斷了葉震山再次看到凌漠。
葉震山又在房間里站了一會兒,看葉嘉怡坐在凌漠床邊,就像一只護小雞的老母雞,只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就退了出去。
房門聲傳來,葉嘉怡才長長松了口氣,抬起衣袖剛要擦自己額上冒出的冷汗,衣角卻是被人輕輕拉了拉。
她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只一眼,當她對視上床上人已經睜開的那雙晶亮的仿佛如黑瞿石般的眼眸,頓時驚呆了。
「凌漠,你醒了!」在心里已經排練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話,顫抖著月兌口而出,可想,她有多麼的激動。
「噓……」床上的人,仿佛是虛弱到了極點,只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就不再開口說其他的。
葉嘉怡從凳子上蹦起來,是跪倒床邊的,兩只手,顫抖的不能自抑般朝男人如玉的臉龐模去。
然,那張好看的臉,卻在她即將要踫到時,別到了一遍。
「凌漠,你怎麼了?」葉嘉怡驚訝,謝醫生不是說他百分之九十九點會失憶嗎?
難不成,這百分之零點一,給凌漠遇上了。
正當她東猜西測,胡思亂想時,本把頭別到一邊的男人,收回頭,朝她看來,「你是誰?」
沒等葉嘉怡回答他,他又皺了皺眉,「凌漠是誰?」
凌漠接連著的兩個問題,差點讓她興奮的昏過去。
她努力讓自己笑的很溫和,不至于讓這個男人起疑,「凌漠是你啊,我嘛……」頓了頓,她恬不知恥地說︰「我是你未過門的未婚妻。」
「真的?」男人手肘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葉嘉怡的眼楮卻掠過質疑,「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葉嘉怡堆在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那是因為你腦袋受傷了,不是連自己都記不住了嗎?」
話里有話,你現在是連自己是誰都記不住的人,不記得我這個未婚妻,也很正常。
面容傾城的男人,沒再懷疑她的話,而是坐在床上,定定看著不遠處的液晶電視發呆。
葉嘉怡有些心虛,「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男人依然沒說話,葉嘉怡艱難的收回,放在他臉上,類似貪婪的目光,這才戀戀不舍朝門外走去。
葉嘉怡在反手帶上房門時,再次朝房間里看了眼,發現男人依然這番發呆的模樣,緊了緊眉後,才關上門。
……
「明小姐,我們去哪里找玉佩?」車開上高速,直奔A市去後,丁鋒忍不住問明珠。
身份尊卑之別,讓他不敢說,到此為止,安安穩穩過日子,這句話。
明珠看向窗外,留給丁鋒晦暗不明的側臉,她不答反問,「有何亦朗和蘇默杰的消息嗎?」
凌漠有難,身為他的左右保鏢,卻沒出現,這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丁鋒想了想,「JIA並沒有死在山洞里,看手法,有點像是何亦朗把他救了;至于蘇默杰,他是在尤珺抱著阮川寒那天,就失蹤了。」
「這當中可能有陰謀。」半響,明珠才咬牙道,她感覺有人在很早以前就布下了一個局,最近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在朝著布局人既定的方向發展。
丁鋒朝反光鏡看了一眼,嘴角動了又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礙于明珠前兩天對他的警告,讓他不敢再擅自開口。
「想說什麼就說吧?」明珠冷冷開口,搖下一點車窗,任呼嘯的風,把臉頰吹的生疼。
「明小姐,既然‘狂世’氣數已盡,我們何必要要執著……」瞥到明珠驟然又泠然幾分的臉,丁鋒嚇的沒敢再開口。
「繼續說下去。」明珠卻在深深吸了口氣後,沒動怒,示意他繼續。
「其實,想得到那筆寶藏的人,還有那麼多,我們坐山觀虎斗,不是更好?」丁鋒鼓起勇氣,把自己想說的一口氣說完。
似乎已經做好明珠朝他扇來巴掌的準備,車速明顯降了下來。
車廂里除了刺耳的風聲,再無其他,丁鋒不安的側臉看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明珠已經靠在車椅後背上睡著了。
丁鋒關上車窗,余光再次朝熟睡中的女人瞥去,神色一片復雜,還有絲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