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魏好文話里的意思,怎麼另一個人像是林慕白?他把林慕白怎麼著了?這小子不會犯傻吧?林慕白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以紀雲的听力也是听不到了,只有魏好文的大嗓門大聲吵吵著。
「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老子不缺那幾百兩銀子,哼!就算你搬座金山來,老子也不稀罕!」
……
「你他娘的還想耍賴?裝死?這招對老子沒用!今天要是紀兄不來便罷,要是來了,哼哼!有你小子好看的!」
這兩個,鐵定是魏好文和林慕白了!怎麼幾天不見,魏好文這小子說話這麼粗魯了?這個可不是我教的,估計都是從那些俠義小說里學的吧?紀雲唯恐魏好文不知輕重,惹出禍來,正要出門喝止他,便听到‘咚’地一聲響動。教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跟著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跌了進來。
隨後跟進來的,可不就是魏好文那小子?先前那人也站直了身子,正是林慕白。魏好文眼光一掃,驚喜地說道︰「紀兄,你真的來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哈哈,太好了!這下三面對證,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林慕白看到紀雲,卻是臉色一片煞白,用求肯的眼神看向紀雲。紀雲走上前來,心內急轉︰林慕白不過是小肚雞腸、心胸狹窄,為人卻沒什麼大惡,和自己的那點子事,還構不成敵對關系。平白讓他給我磕三個響頭,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了,彼此還是同年,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點用處呢?
紀雲呵呵笑著迎了上去,對兩人說道︰「吆,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演戲呢?林公子,你可是還欠我一頓酒宴哦!魏兄到時候可要一起去啊!」
魏好文氣哼哼地說道︰「紀兄,當時他可是和我打的賭,也是和我擊的掌,這事你別管!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輕狂模樣。」
紀雲對他使了個眼色,說道︰「這算什麼話?你們兩個打賭,也沒問我同不同意,便連我也繞進去了,怎麼也得听我說幾句吧?」
魏好文臉色有點難看,正要說話,便見對面的林慕白恭恭敬敬地對著紀雲一揖到底,說道︰「紀先生,慕白今晚在醉仙樓設宴為先生道喜,請先生切勿推辭。」
又轉過身子,對魏好文拱手道︰「魏兄,以前小弟多有得罪,今晚便請魏兄隨紀先生一同前往醉仙樓,小弟親為魏兄捧酒謝罪可好?」
魏好文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貨,听林慕白態度恭敬,服了軟。雖然沒有磕頭,倒也沒有再為難他的意思,大刺刺地說道︰「好吧,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林慕白喜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今晚慕白在醉仙樓恭候兩位大駕!如此,慕白便先行告退了!」
看著林慕白遠去的身影,紀雲眼里多出了幾分玩味地神情。能屈能伸,這小子還有點不簡單啊,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等林慕白走後,學堂里頓時炸開了鍋,很多學童都圍到了魏好文身邊,七嘴八舌地問魏好文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好文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吹噓一番,忽然听到紀雲咳嗽了兩聲,便開口說道︰「這小子有個把柄在我手里,所以有些怕我!呵呵!夫子可是馬上就要到了,還不趕緊回自己的座位去?」
中學童听了魏好文的話,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魏好文和紀雲一同向後走去,紀雲小聲問道︰「魏兄,你今天怎麼遇上的林慕白?」
魏好文一咧歪嘴說道︰「遇上?我逮這小子逮了好幾天了!這小子輸了賭約,肯定不敢到教室來了,不過肯定是要拜會夫子的。這兩天我天天都在夫子家門口轉悠,今天終于給我逮到他了。這小子最可惡了,依我說,當時就不該這麼放過他。」
紀雲笑道︰「魏兄,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麼做,對你我有什麼好處?如果是真的敵人,我們就要一著讓他永無翻身之地。象這樣的手段,除了顯擺之外,實在沒多大的用處。」
魏好文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道︰「紀兄,好想你說的也對,不過我就是覺得不夠過癮!」
紀雲笑了笑,沒有搭理他,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過了一會,李夫子來了。
李夫子一進教室,紀雲連忙站起身來行禮。李夫子笑眯眯地說道︰「紀雲過來了?考了個榜首,不錯不錯,很給我爭面子!」
紀雲連忙說道︰「紀雲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拜夫子所賜,夫子對紀雲的教導之恩,紀雲沒齒難忘!夫子,這是紀雲這兩天趕出來的稿子,尚請夫子斧正。嗯,這本書馬上就要完稿了,到時候,還請先生一並指點。」
李夫子從紀雲手里接過書稿,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吧,你跟我到我的書房來。你們先自行溫習功課。」
到了書房,分主客坐下,李夫子笑道︰「說起來,我要叫你一聲紀秀才了。既然中了秀才,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了,況且,你的文章已經青出于藍,遠勝于我了!」
紀雲連忙站起身來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這個道理紀雲還是懂的。夫子到什麼時候,都是紀雲的老師。」
夫子擺擺手,示意紀雲坐下,點頭說道︰「你這孩子很不錯。不過我剛才的話,也是實話。中了秀才,便不用在這里讀書了,我也教不了你們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去省城範陽繼續讀書,哪里的先生水準比我高得多,可以繼續你的學業。第二個選擇,便是去省城範陽的聚英院。
聚英院是專門為參加鄉試的秀才提供的,里面環境優雅,很適合讀書。並且分天地人三種客房,貧富都可入住。里面還提供秀才們交流的場所,可以和全省的秀才們切磋學問。在聚英院里面,不但可以提前熟悉一下鄉試的考點,更可以和全省的秀才交流,增長學問的同時,也可以建立一個廣泛的人脈。」
自己進白馬書院,也不過是為了取得一個推薦名額。讀書?貌似上輩子就讀夠了!既然如此,還是去聚英院去看看吧。交流學問大可不必,到省城轉轉還是不錯的。
「那我還是去聚英院吧!」
李夫子點了點頭,然後又把自己當年參加鄉試的一些經驗分享給了紀雲。談了小半個時辰,紀雲便告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