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貨每次都是用這招解圍的?用這樣的下三濫招數,也忒掉價了吧?紀雲並沒有上前扶韓邦友,而是轉身看向不遠處的金河,原來沈園便建在了金河邊上。拉牛牛此處河床變得狹窄起來,金河之水流淌至此,河水翻騰奔涌,滾滾而下。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這兩句,紀雲是暗暗運起無極心法念出來的,全場每個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這兩句詞慷慨悲壯,一股如山岳般的氣勢逼人而來。一時間,眾人只覺得透不過氣來,全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這幾句,是接著上兩句的氣勢一氣下來的。令人听之不由升起無限感慨,悲壯中卻又透露出淡薄,豪放中還有含蓄,高亢中又有深沉!
竟然能在此處听到這種好詞!不虛此行,當真是不虛此行啊!很多人都是眼巴巴地看著紀雲,都是急切地盼望他趕緊念出下半闕來。
卻見紀雲緩慢地邁了幾步,仍是怔怔地看著金河之水,似乎正在苦苦思索!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震驚住了!難道這首詞竟然是他現場發揮隨口吟出來的?不少人差點連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靠!這也忒刺激人了吧?隨便吟兩句便是這等足以流芳千古的名句?剛才似乎還有人要把他攆出去來著?
韓邦友早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和陳輝一起傻傻地看著紀雲。那情景,簡直比當初看到的時候更加的震驚!
幾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唯恐驚擾了這個年輕書生的思路。自己竟然親歷了這等絕妙好詞問世的過程,想想都讓人激動!說不定指著這個,還能因此文壇留名呢!要是萬一呼吸聲大了,打亂了他的思路,做不出好詞來,豈不悲夫?當然,也有人巴不得這小子做不出來,那個包懷仁便是其中之一。
「靠,這小子又在裝13了!」
「丫的真能裝,你說當初你怎麼不選擇去當演員呢?你要當演員,絕對是影帝的料!」
「老大,求求你了,趕緊地念出來吧?你說你沒事對著一條破河瞎照什麼勁?趕緊地回頭拍美女是正經!」
沒搭理那幫家伙,又踱了幾步,紀雲才開始吟道︰「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吟到此處,卻又是停頓了下來。
現場不由發出了一片輕微的嘆息聲。可惜啊!太可惜了!上半闕起的太高太絕了,下半闕終于難以為續了!狗尾續貂啊,虎頭蛇尾啊!可惜了這首絕妙好詞了!你說你好好的沒事扯到漁樵身上干什麼?上半闕明明是在說英雄的,這變換起伏也太大了吧?!
當然,包懷仁等少數幾人是極度高興的,簡直差點就笑破了肚皮!小樣的,沒那才氣就別當眾丟人現眼!剛才幾乎就被你唬住了!原來也不過如此!只有秋水瑤還滿是期待地看向紀雲。秋水瑤或許做不出好詩詞,或許彈不出好曲子,或許也畫不出好畫寫不出好字來,但是她的鑒賞能力,絕對是超一流的!鑒賞能力,是每一個素心閣弟子的必修課!
這位公子所吟之詞,雖然上下半闕差異極大,但未必就翻不回來。一切就看最後兩句怎麼收了!秋水瑤卻是比眾人更加的激動,決定整首詞成敗的最後兩句啊,這位公子到底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啪!tmd,痛快,真痛快!終于憋出來了,不容易啊!你再憋不出來,老子差點就要憋岔氣了!老子,額,老夫可是很久都沒說髒話了!」
「翻得好啊!好力氣啊!最後兩句竟然力挽狂瀾,硬生生把上下兩闕巧妙地結合成了一體!唉!真是難得!」
「快!拿酒來,如此佳作怎能無酒?來,來,來,這等好詞,最起碼也要喝他三大壇酒!」
「絕妙好詞啊,這等好詞,完全有收錄入滄海集的資格了吧?這個少年是什麼人,怎麼以前從未听說過?」
「我也不認識啊,不過剛才好像听到個西北三大公子?你們听說過嗎?」
「沒有,沒有……」
現場完全瘋狂了,瘋狂程度簡直可媲美足球流氓聚會,那還有半點讀書人的斯文?包懷仁也是滿臉虛假笑容的隨聲附和,卻是恨得牙根發癢。韓邦友和陳輝完全就是一副看的神態在看紀雲,連垂涎都流了下來。
紀雲終于轉過身來,然後便驚愕地發現,原來現場最瘋狂的,竟然是秋水瑤!這位平時淡雅出塵的仙子,此刻正處于極度興奮狀態。先是大喝了一聲︰「拿筆來!」那小丫頭還沒反應過來,秋水瑤早已劈手奪了過來,然後筆走龍蛇,一揮而就。寫完之後,兩眼放光地看了許久,這才開口說道︰
「此作,當可收錄入漱玉集。水瑤尚未走遍整個大順,現在還不敢斷言這位公子乃大順第一才子,但西北第一才子之名,是當之無愧的!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呵呵,秋仙子過獎了!小生不過適逢其會,無意中吟哦了一首小詞,怎當得起秋仙子如此稱贊?小生乃蓉城紀雲。」
不少人都是听的直撇嘴,這小子到底是謙虛啊,還是在損人?你無意中吟哦了一首小詞,便可收錄入漱玉集?還要不要我們這幫老家伙活了?蓉城紀雲,怎麼以前從來沒听說過?按說有如此艷才,早該名聲遠播了才對啊?說不定是人家埋頭苦讀,從未參與過文人之間的集會也未可知。
就憑借這一首詞,就成了西北第一才子了?在座的,無一不是一方名士,听了秋水瑤的話,心里都覺得不痛快。包懷仁掃視了眾人一眼,頓時計上心頭,起身呵呵笑道︰「原來紀公子竟有此大才!剛才懷仁出口不遜,在此向紀公子賠禮了!懷仁這里有一上聯,多年來一直對不出來,不知添為西北第一才子的紀公子可否為在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