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三藏大師從八皇子府飄然而出。綠色小說無數在八皇子府苦等三藏大師的信徒都跟在三藏大師身後,只見三藏大師僧衣飄飄,宛如神仙,一路走出皇城,並不回頭。
三藏大師身後跟了無數信徒,很多人並不知道要干什麼,只是懵懵懂懂地跟在眾人身後一路跟了過來。
守城門的衛兵都看呆了,守城門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場面。一時間竟然連盤查的事情都給忘了。
皇城南門外斜對著金河,三藏大師出了皇城,徑自往金河方向走去。
然後,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三藏大師縱身跳進了金河。
那一刻,三藏大師飛舞的僧衣,飄搖的僧帶,那種空靈的神韻,在無數信徒心中已經成為永恆。
然後,無數人驚愕地發現,三藏大師並沒有掉進河里,而是踩著水,飄然向對岸駛去。
這種情況,完全顛覆了眾人的認知。
要知道,三藏大師只踩了一層薄薄的水,連僧鞋都未淹沒,身體更是紋絲不動。可是整個人卻橫穿河流,不疾不徐地向對岸飄去。
就算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傳說也需要跳躍,或者是揮舞衣袖才能飛度河流的吧?
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跪倒在地上,高呼‘聖僧’。
經過短短的一刻,河邊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上,高呼‘聖僧’。
聲浪之高,幾乎傳播了大半個皇城。
良久良久,直到聖僧的身影猶如鴻歸冥冥,完全消失在河對岸,河這邊的眾人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于是就有人重返聖僧布道的大槐樹下,想再景仰一次聖僧留下來的神跡,然後愕然發現,青石板上光滑如鏡,上面的四個字竟然消失不見了。
神僧前腳剛走,後腳青石板上的字就消失不見了,聖僧難道是在暗示什麼?
可是聖僧什麼話都沒留下,哪怕是一個最細微的暗示都沒有,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聖僧的故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城,各種猜測應運而生,無數人陷入恐慌之中。
很快有人想起了一個細節。聖僧曾經去過八皇子府,聖僧說八皇子是有緣人!謎底就在八皇子身上。
當事者八皇子,此時卻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張國基身後,看張國基寫字。
張世昌看著張國基剛剛寫完的一幅字,忍不住贊嘆道︰「父皇這字大氣磅礡,單論氣勢,尚在紀大學士之上。」
張國基哈哈大笑道︰「論神韻,朕還差得遠。不過論氣勢嘛,朕一生戎馬,豈是他能比的上的?皇兒一大早就跑到朕的御書房來,是有什麼事想對朕說吧?」
張世昌笑道︰「孩兒一來是給父皇請安,二來是想請父皇鑒定一組壁畫,乃三藏法師所作。」
張國基眼楮里迸發出精光,不動聲色地說道︰「是這幾天傳播的沸沸揚揚的三藏法師?朕听人說過,听說他還去過你府上?還說你是有緣人?」
張世昌含笑說道︰「三藏法師的確這麼說過,不過孩兒愚鈍,三藏法師只怕是沒看上眼,止在孩兒藏經閣內留下一組壁畫,然後飄然而去。孩兒知道父皇喜歡壁畫,便前來請父皇移駕一觀。」
張國基哈哈大笑道︰「還是朕的皇子最了解朕,被你這麼一說,朕還真來了興致。走,朕和你一道去瞧瞧。」
皇上出宮,儀仗搞的不小。一隊侍衛又是清街又是戒嚴,只弄的雞飛狗跳。皇上駕臨八皇子府的消息也飛速傳播開來。
並且皇上一大清早就去了八皇子府,直到傍晚才離開。一天時間,不知道在八皇子府里都做了什麼。
三皇子書房內,三皇子張建成,手下兩大謀士谷若虛包懷仁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張建成冷笑道︰「老八這次搞的動靜不小啊,不知在哪里弄來一個野和尚,搞這麼一出。今天竟然把父皇都請動了。哼!有緣人?不知到底是什麼緣分,難不成還是和皇位有緣?」
谷若虛凝思說道︰「屬下敢斷定,這個計謀必然是紀雲想出來的。這個紀雲慣會裝神弄鬼,不知在哪里找來個野和尚,再整個神跡出來,正投了皇上信佛的緣分。
這一著厲害啊!皇上若是信了那個三藏和尚的話,真把八殿下當成有緣人,恐怕事情不好辦啊!」
張建成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對包懷仁冷冷地說道︰「事情都被你搞砸了,要是早些除掉紀雲,哪會有現在的麻煩?你平常不是最喜歡說話的嗎?怎麼今天又一言不發了?」
包懷仁連忙說道︰「以屬下愚見,那個三藏和尚弄出來的神跡,必然是個障眼法。咱們只要戳破他的障眼法,有緣人的說法不攻自破。屬下建議去查一查古槐之下的青石板,看看下面到底弄的什麼玄虛。」
谷若虛微微搖頭說道︰「就算是個障眼法,此時去查,只怕已經晚了。他們豈會想不到這一點,等到咱們去查?大相國寺外冒出了個聖僧,這麼大的事,怎麼咱們的情報上只字未提?哼!這些人是干什麼吃的!」
包懷仁眼角狠狠地跳了幾下,哪敢說是自己把情報給摁了下去,還把發情報的人給整治了一番?包懷仁連忙岔開話題說道︰
「皇上英明天縱,斷不會因為一個和尚的話就信以為真。這件事,充其量也就是給八殿下增加了一點籌碼。
以屬下愚見,這件事情暫時置之不理,不過這個紀雲務必除掉。嗯,既然用栽贓陷害之法無法除掉他,何不用簡單明了的辦法,刺殺?」
谷若虛嘆道︰「也只有如此了,以我之見,這個紀大學士的手段恐怕不會這麼簡單,接下來的手段將會更加可怕。
可惜咱們不能事先知道他們的手段。懷仁說的不錯,為今之計,莫若釜底抽薪。只要紀雲一除,什麼陰謀詭計都將失去作用。」
張建成獰笑道︰「好,既然你們兩人一致同意,那就把咱們的血衣殺手調到皇城來,伺機刺殺紀雲。嗯,為了防止暴漏,就先把他們安排進那棟閑置的宅子里面吧。!」
蒔花館內,張世昌、紀雲和李文軒三人聚在毗鄰百合大家的房間里,正在開慶祝宴。
李文軒執杯說道︰「紀大學士,李某再敬你一杯!這等妙計,在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不知三藏聖僧是紀大學士從哪里找來的?紀大學士能請得動這等高僧,實在令在下佩服。」
紀雲微笑道︰「我哪里認識什麼聖僧,這個聖僧根本就是個假的。」
張世昌瞪大眼楮說道︰「怎麼可能?紀雲你事先可是告訴我說聖僧是你請來的,怎麼就成了假的了?再說聖僧的種種大神通,可是有無數人親眼目睹的,難道也是假的不成?」
紀雲嘿嘿笑道︰「世昌,我若事先向你說明聖僧是假的,你去請皇上的時候底氣還會那麼足嗎?神跡什麼的,看上去玄乎,說穿了一文不值。
他座下的蓮花台,用的是一種特殊的礦石,這種礦石只要曬足了太陽,自己就會發光。至于青石板自己從地里長出來,其實是青石板下面事先就放上了豆子。
三藏聖僧每天用水澆青石板,其實就是為了澆豆子。豆子遇水膨脹發芽,就把青石板頂出來了。顯字也是差不多的道理,用的是見水顯字的藥水。
至于凌空虛度,則更是無稽之談。我早在金河里面安排下了人。這些人穿著水靠,在水里拖著一根竹竿。只要是稍微懂點功夫的人,都能做到。」
張世昌和李文軒相視愕然,片刻之後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文軒哈哈笑道︰「好一個紀大學士,這一著瞞過了天下人!你要是不說,打死我都想不出來!不過那個三藏和尚還是有點真本事的,如若不然,他怎麼和志西法師斗法獲勝了呢?」
紀雲嘿嘿笑道︰「那個三藏和尚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你就是問他最簡單的佛家經文他都說不上來。但是志西法師一上來就和他打啞謎,那個三藏和尚亂指一通,估計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是志西法師想歪了。」
張世昌和李文軒再次哈哈大笑。
李文軒忽然放下酒杯問道︰「紀大學士,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紀大學士賜教。在紀大學士的布局中,只是隱約提及有緣人。所畫的壁畫中,在下雖然不懂畫,也大概看出沒有什麼寓意。
紀大學士為何不設計一個比較明顯的暗示,借此提醒皇上,八殿下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李文軒這麼一問,連張世昌也不知不覺地放下了酒杯,滿臉疑問地看著紀雲。
紀雲哈哈大笑道︰「文軒兄,你們想的太過簡單了。皇上豈是這麼好糊弄的?皇城里忽然冒出個聖僧,然後聖僧就找上了八殿下,然後說殿下是真龍天子。
換成你,你會不會懷疑?我這次設的局,不是讓皇上相信八殿下是真龍天子,而是做給張建成看的。
聖僧說八殿下是有緣人,皇上駕臨八殿下府上,足足呆了一天的功夫。張建成哪里,豈有不知道的道理?一旦他知道了,必然會慌亂,害怕自己失寵。
只要他一慌亂,咱們就有機可趁。只要等到一定的時機,就可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