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濁界 第六十二章 惡語相對

作者 ︰ 曉容

此言一出,包括葉逸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陣驚訝,金玉雙手掩嘴,瞪圓了眼楮,不可置信。金逍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金玉,沒有否認這個可能。小棠是驚訝于金鱗壺的可怕,而葉逸則是對這對兄妹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情。

這時,金玉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訝然的動作——她沖上去抓住金鱗壺,向天瀾這邊用力一擲,然後拉起金逍頭也不回地跑了。

金鱗壺得外力幫了一把,試圖突破暗黑控術的制約,壺身黑光滾滾而出。

天瀾輕笑一聲,他的暗黑控術那麼好破嗎?為了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黑暗秘寶,他花了很長時間鑽研這個暗黑控術。他本身並非黑暗術士,想要操控黑暗秘寶艱難異常,但是他的悟性極高,學習了暗黑控術後,一般的操縱不在話下,連他人的黑暗秘寶也能制約。

金鱗壺旋轉快,白色法陣旋轉得更快。這場無聲的比拼很快結束,金鱗壺最終力竭,掉在地上發出「 啷」一聲,而白色法陣化成白色盒子,將金鱗壺困入其中。

「追!」天瀾冷聲道,看都沒看金鱗壺一眼,向兩兄妹逃竄的方向追去。

「等等我!」葉逸大叫道。可是天瀾的速度比他快上很多,等他喊出聲天瀾已經離開好遠了,他只得趕緊追上去。小棠也是,不過她的速度比葉逸還不如,一時間自然趕不上。

金逍金玉偷襲很在行,可是逃跑實在不行!他們兩個半路出家,術法都是半吊子,腳力也就比普通人強上一點,鬼影移又不能接連使用,而天瀾最擅長速度的風術士,追他們兩個沒懸念。

「玉妹,算了,我們逃不掉的。」金逍有些絕望地說。他看著自己的妹妹,此刻才有點後悔,不該拖累她。她本應該是青春年少,正享受著美好歲月,可修煉黑暗術法修煉得渾身陰森森的,生人勿近。也許……也許黑暗秘寶什麼的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結果只是災禍罷了……

「逍哥,我們去找那位大人!他一定有辦法!」金玉不死心,拉著金逍繼續跑。

「我們兩個在那位大人眼中就跟螻蟻沒兩樣,他連金鱗壺都看不上眼,更別提我們兩條賤命了。他只顧著他的研究,不拿我們做實驗就很好了。」金逍苦笑著,一股無力感彌漫心間。他們兩個畢竟只是無依無靠的小人物,憑什麼要那位大人出面?

「作繭自縛,你們還想逃嗎?」一抹白色身影突兀地出現在眼前,金玉驚訝地停下腳步,臉上也露出絕望的神色。

金逍上前一步,將金玉擋在身後,低著頭,不敢直視天瀾的眼楮。當金玉以為他要和天瀾拼命時,他「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五體投地,顫抖地說道︰「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我只是被金鱗壺蠱惑,饒了我們!請你饒了我們吧!我們會洗心革面的!」

「逍哥?」金玉很是不解,就算是打不過也不能這樣屈服啊!就算他們是被金鱗壺蠱惑的可憐蟲,可是他們還是人,怎能向敵人求饒?

天瀾眼神沒有一絲變化,冷聲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當你們為己私欲暢快橫行之時,可有顧慮過他人的痛苦?」

「我……我們……」金逍跪在地上,低著頭,當確信天瀾看不到他的神情時,他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絕望過後是瘋狂!你不放過我,那我也決不讓你好受!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這就是亡命徒的想法!

「天瀾!小心————!!」葉逸在後面清楚地看到金逍模出了身上的匕首,離天瀾不過一尺之遙!他要偷襲的話天瀾根本沒有閃躲的時間!可恨他自己離那三人還有十幾丈的距離,小棠更是遠遠被甩在後面。

在葉逸示警的一瞬間,金逍已經出手了!他暴起發難,匕首瞄準天瀾的喉嚨,打算一擊必殺!

天瀾眼神冰冷,甩手就是兩道風刃!一道風刃在金逍靠近前就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而另一道風刃則是順帶將金玉的喉嚨刺穿!兩人雙雙斃命!甚至到死前還保持著詭計得逞的笑容。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等葉逸趕到之時這兩人已經完全沒氣了,喉嚨上留下一個血洞,十分可怕。天瀾看都沒看這兩個尸體,在他看來這兩個人早就該死,死在他們手上的生命不計其數,現在就該是他們還債的時候!從他們殺害秦鐘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們必須死在天瀾手上,最後的求饒把戲天瀾根本不會相信。

「天瀾,你……你殺了他們?」葉逸驚訝地問道。

天瀾靜靜閉上了眼楮,張口道︰「……莫非你還想放過他們?」

「這、這、當然不是!」葉逸著急道,「他們如此混賬,我早就想了八百種方法教訓他們!只不過……只不過……」

天瀾此刻異常沉默,他能猜到葉逸打算說些什麼,以前滅青山寨的時候他就表示過不願,此刻這個問題重新出現。

葉逸躊躇了一會兒,沒找到很好的語言形容,只得說道︰「你這樣殺了他們,實在、實在不是很妥啊!哎呀!總之,我不希望你和他們一樣輕賤生命!」

「輕賤生命?」天瀾睜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是,被他們襲擊的人亦不該反抗,不該復仇嗎?我方才是不是也不該回手還擊呢?還是你比較希望見到死的是我,而不是他們?」

「這……這……當然不是這樣!!」葉逸為他冰冷的話語而心驚不止,極力辯解道,「方才就算你不動手,他們若真要傷你,我也會打扁他們!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冤冤相報?」天瀾身上的殺意起伏不定,眼神冷到了極點,「這世上哪里有平等?有的不過是爾虞我詐,你爭我奪。不殺就是被殺,不搶就是被搶,婦人之仁只能枉送性命。」

葉逸听著他一字一句滿含著殺意與仇恨,很是擔心,道︰「天瀾,你這是怎麼了?快點變回平時的樣子啊!」

「公子……」小棠早已經趕到,默默地站在他身後。可能……這個世上唯有她才能稍稍懂他的心,才明白隱藏在他溫和的外表下是怎樣一顆鮮血淋灕的心……平時他能很好地偽裝起自己,而現在,大概因為殺意作祟,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些負面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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