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怕她的腿落下病根。忍著疼給自己下了針,知春看著二女乃女乃膝部排滿的針,疑惑地問道︰
「這針管用嗎?二女乃女乃什麼時候學得,奴婢竟然不知」
「管用,是前些天在書上學的」
二女乃女乃這些日子倒是天天看書,已經不用知秋在一邊幫著認字了,二人听了,也就信了。
過了一會,知春又喏喏地說︰
「其實,二爺雖然罰了二女乃女乃,但禁足總比罰跪強多了,二女乃女乃能少遭些罪,又不用去請安了,正可以好好養一養,奴婢覺得,二爺興許是好意,畢竟二爺也不敢忤逆大太太,二爺不是還送了藥過來嗎?」。
知秋听了,狠狠地瞪了知春一眼︰
「二爺又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開始幫他說話了,他好心送藥!說不定就是毒藥呢。二女乃女乃真用了,指不定就下不了床了」
原來,二爺今天的作為,讓知秋徹底寒了心。回來後,一邊幫二女乃女乃敷腿一邊罵,說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自己的妻子還跪在地上,他看都沒看,一門心思地給他那個表妹送什麼豬花狗花的,果然一听大太太的話,不分清紅皂白就罰了二女乃女乃,連讓二女乃女乃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哪有一點夫妻情份。知秋此時也覺得蕭府真不是好人呆的地方,從此一門心思幫二女乃女乃做著離府的打算。
那知春見果然應了知秋的話,二爺首先罰了二女乃女乃,嚇得哪敢告訴她們,下午她去求二爺的事,決定把這事堅決爛在肚子里。
但她還是暗自猜想二爺能去養心園,一定是听了她的話才去的,決不是為了看表妹,至于那豬花狗花的,興許就是個借口,雖然罰了禁足,但畢竟把二女乃女乃給「救」回來了,否則,由著大太太折騰,還不知二女乃女乃會跪到什麼時辰呢。也暗暗後悔怎麼不早點去找二爺,興許二女乃女乃能少受些罪。
再說禁足也不是壞事,正好讓二女乃女乃養著,有什麼不好,想起下午二爺听了她的話,跑得比兔子還快,似乎二爺沒有知秋說得那麼壞,對二女乃女乃還是有些情份的,又見剛剛紅珠送來了藥,這才不死心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被知秋一頓搶白,哪敢再說什麼,嘴閉得緊緊的,用一雙殺人的眼楮瞪著知秋,知秋當然沒看到了。
……
夢溪正睡得香甜,硬被知秋叫醒︰
「二女乃女乃,二女乃女乃,快醒醒,二爺傳話讓您去上房」
夢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好半天,才回過神。看著知秋不解地問道︰
「二爺不是把我禁足了嗎,怎麼又傳話去上房?」
「奴婢哪知道二爺又出什麼妖蛾子,一準沒好事,二女乃女乃還是快些吧,晚了怕是又要吃苦」
這時知春已打進了洗臉水,知秋強行將二女乃女乃從被窩里拽出,一坐起來,夢溪才感到兩個膝蓋疼得厲害,有點打不過彎來,哪里還走得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說出去求了二爺,不去上房的話。
知春把水端到床邊,伺候著二女乃女乃洗漱了,夢溪沒下床,知秋在床邊替她梳了頭,又伺候著穿戴了,兩人這才扶著二女乃女乃下了床,向正房走去。
蕭俊臉色陰沉地坐在廳堂上,翠平和紅珠在一邊立著,她們也不知道,二爺禁了二女乃女乃的足,一大早又傳她來做什麼?
但見二爺臉色不好,都閉了嘴,蕭俊等了半天,還不見夢溪進來,又看向紅珠,紅珠忙說道︰
「奴婢已傳了話。這就吩咐人再去催一下」
紅珠說著,就要轉身找人傳話,被二爺抬手制止,蕭俊看著那碗湯藥說︰
「不用了,就在這等,看她幾時能來!」
立在一邊的翠平听了二爺不善的語氣,露出了一臉的笑意。
漸漸地,蕭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什麼時候等過女人,而且還等的這樣辛苦,但這個夢溪就是創造了奇跡,這些日子以來,只要他找到一點點借口,把溪兒傳到上房讓他看,夢溪就會讓他等上半天,直到他耐心沒了,夢溪才會扶著知秋姍姍走來,好象他坐在那等她是天經地儀的事,結果可想而知,當然是火山噴發了。
可夢溪呢,無論面對如何暴怒的他,都是一樣的謙恭有禮,一樣的雲淡風輕。一樣的桀驁不訓,面對這樣的夢溪,讓他無力,讓他挫敗,更讓他極度地渴望,他常告戒自已,她只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征服她而已,一旦她順了他,他對她也會象其他姨娘一樣,不會在意的。可為什麼那份渴望越來越濃,為什麼昨天看到她慘白的臉,心會那麼疼?
溪兒怎麼還不過來,起不來了嗎?再不來,這藥涼了,會更苦的,她會更不願意喝,對身體也不好。想起她剛受了罰,蕭俊第一次沒有因為等待而暴怒,心里充滿了焦急。
正想著,屏風外終于出現了那比烏龜還慢的身影,蕭俊暗暗舒了一口氣,但看到她走路吃力的樣子,臉黑得不能再黑。
紅珠見二爺如此,不覺替二女乃女乃擔心起來,翠平倒是一臉的喜慶。
夢溪終于在知秋和知春的攙扶下,來到二爺面前,輕輕一福,給他請安。翠平和紅珠也忙上前給二女乃女乃請了安。
蕭俊示意讓夢溪坐下,見知秋扶二女乃女乃在二爺旁邊坐了,翠平心中有些不解,听二爺的語氣是要罰二女乃女乃的,怎麼竟讓她坐了?
蕭俊待夢溪坐好後,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還是那一臉的淡然,只是蒼白了些,不覺心里來氣,都這樣了,就不能軟一些嗎?臉一沉問道︰
「听說二女乃女乃最怕苦,竟說苦的湯藥能苦死人?」
夢溪不解地看象二爺,這冰山又要做什麼?這事他怎麼知道的?
又看向紅珠,只見紅珠正低頭盯著地面,好象地上有朵花似的。
蕭俊見夢溪不說話,又指著那碗黑糊糊的湯藥說︰
「這碗湯可是加了料的,苦得很,二女乃女乃敢無視母親好意,摔碎了母親的賞賜。摔一罰百,爺就罰你喝一百碗苦湯,每天上午一碗,下午一碗,二女乃女乃膽敢不喝,爺會加倍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