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送藥
二爺受了家法,知秋打探後回來說。二爺沒經大老爺就把安總管送了官,才挨了罰,知春等人听了拍手直跳,這兩年,有大太太撐腰,她們是真被蕭安欺負慘了,知春一邊拍手一邊說︰
「太好了,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再教安總管作威作福,二女乃女乃,我們總算出了口惡氣,不知貪墨府銀會被治什麼罪,最好罰重些,打他幾百大板,讓他開花,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才解氣,看他以後還欺負人不!」
「听蕭夏說,貪墨二萬多兩,按大齊律當誅。听說大老爺已去了官府,想將安總管保出來。」
幾人听說大老爺要去保安總管,都嘆了一口氣,安總管在蕭府樹大根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動的,這次也幸虧二爺這個愣頭青,不知死活,換了別人,怕是早被大老爺給滅了。
見眾人不說了,夢溪說道︰
「這兩年,蕭安把你們的賣身契攥的緊緊,我用盡了方法,都要不出來,也許換了總管,就有望了」
「二女乃女乃,您不用這麼為奴婢著想的……」
知秋听了二女乃女乃的話,眼圈一紅。
「你們四個一進府就跟了我,我要出府,你們四個我是一定要帶走的,知夏知冬還好,知秋知春這兩年為護我沒少得罪大太太,我唯一擔心的是,大太太不會放過你們兩個。」
「二女乃女乃……」
「不管怎樣,換了總管,對我們總有好處,好了,不說了。也該去上房瞧瞧了。」
夢溪扶著知秋來到上房,轉過屏風,只見紅杏眼楮紅紅的正領著幾個小鬟在廳里忙碌,想是主子受了罰,奴才心里也不好過,一個個都躡手躡腳的,廳里顯得靜悄悄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抬頭見二女乃女乃進來,紅杏忙停了手里的活,過來請安,小丫鬟們見了,也紛紛過來請安,夢溪示意免了,看著紅杏說道︰
「听說二爺受了家法,我過來伺候,紅杏進去傳一下」
紅杏遲疑了一下,剛剛二爺連秀姑娘和四個姨娘都給打發了,怕是也不會見二女乃女乃,想了想開口說道︰
「二女乃女乃,二爺剛受了罰,許是心情不好。誰也不見,剛剛秀姑娘跟著進來,硬是讓二爺給遣了回去,三個姨娘和紅玉都過來了,在東屋外跪了半天,說是要伺候二爺,都被二爺給打發了,連面都沒讓見,奴婢想……」
能不能看到二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走這個過場,也算是盡了掛名妻子的義務,不過挨了幾板子,二爺皮糙肉厚的,想也不會有什麼事兒,只是平日里嬌生慣養慣了,沒受過這麼大的苦是真,這二爺早該挨些板子,改改他那一身壞脾氣了。
听了紅杏的話,夢溪倒也不介意,想了想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紅杏想著給二爺說一聲,我來過了。」
夢溪說完,扶著知秋轉身向外走去,剛走幾步,紅珠推門出來,從後面叫住了她︰
「奴婢給二女乃女乃請安,二女乃女乃過來了」
听紅珠叫她,夢溪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開口說道︰
「紅珠起來吧,二爺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了,紅珠跟二爺說一聲,我來過了」
紅珠這些日子,也看出了二爺心事,今天受家法的事一傳到蕭湘院,紅珠心驚肉跳之余,恍然間覺得二爺這是在為二女乃女乃出頭。
畢竟,這兩年來,蕭安對二女乃女乃的苛待在蕭府里是人所共知的,要說不知道的,大概只有二爺一人吧,誰閑著沒事去找不痛快,告訴二爺這事兒,就算二爺再討厭二女乃女乃,那面子總還是要的吧。
此時見二女乃女乃要走,哪能讓她走了,眼見二爺一下午趴在床上,一個勁地盯著門口,說不定就是昐二女乃女乃過來。
剛剛她可看的清楚,二爺听到有動靜。眼楮就是一亮,忙打發她出來瞧,這二女乃女乃也是個勁,別人一听二爺受了罰,腦袋削個尖也要第一個露面,要在二爺面前留個好念想,她可倒好,非等到天都要擦黑了,人都走干淨了,才過來。
但紅珠此時的心情大概也和二爺一樣,能過來就好。別再乎她是第幾個了。想到這,紅珠開口說道︰
「二女乃女乃請稍候,奴婢這就去回二爺」
見紅珠這樣說,夢溪只得轉身走了回來。
受傷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愛人的安慰了,蕭俊也一樣,他很渴望夢溪能過來看他,至少那代表夢溪在乎他,等了半個時辰,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可都來了。
正郁悶間,隱約听到外面有聲音,像是夢溪的,忙吩咐紅珠出去瞧瞧,紅珠出去了,蕭俊豎起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一听夢溪要回去,心一急,猛一咕嚕想爬起來,這一動,才想起剛挨了板子,和腿上都是傷,兩個膝蓋跪了大半天也是又紅又腫,饒是蕭俊,也忍不住悶哼一聲,後面中衣上又滲鮮血。
听紅珠讓二女乃女乃稍候,蕭俊這才穩住了心神,他這樣子見人,有些太不雅觀,這樣想著,咬著牙挪到床邊,伸手去夠搭在軟塌上的外衫,正夠著,紅珠推門走了進來,一見二爺如此,忙上前一把扶住︰
「二爺,您這是要做什麼。老太君叫您別動,好好養著,您就是不听,您看看,這一動,傷口又裂了,奴婢這就找人給您重新包扎」
把二爺扶回床里,紅珠邊說邊要去找蕭夏給二爺換藥,被二爺開口叫住︰
「不礙事的,外面是誰?」
「回二爺,是二女乃女乃,听說您受了家法,特意過來伺候,二爺,您的傷已滲出了血,奴婢這就去找蕭夏來,給你再上些藥,重新包一下,二爺千萬別再亂動了」
「把衣服給我,扶我起來」
紅珠見二爺堅持,只得扶了二爺,伺候著穿了外衫,扶著他側倚在床上,蕭俊用一只手支撐著身子,又挪了挪,找了個好一點的姿勢,這樣溪兒就不會笑他了,更不會看到他身後的血了。這才對紅珠說道︰
「傳二女乃女乃進來」
紅珠見二爺咬著牙忍著痛折騰著,她不知二爺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都知道他剛挨了板子,他就那樣趴在床上見外客,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何況只是見二女乃女乃。搖搖頭,暗嘆一聲,推門出去請二女乃女乃。
夢溪一進屋,見二爺側著身子,狀似悠閑地坐在床上,也是一愣,據說這古代的家法一般都打,二爺受的家法,打哪去了,難到不是,竟還能坐著?
雖是不解,但還是上前輕輕一福︰
「二爺安,婢妾听說二爺受了家法,這時可好些了,二爺如果坐著不舒服,不如……」
夢溪進了屋,才看清二爺正用一只手撐著身子坐著,看得她也覺得二爺這樣實在辛苦,想勸他不如趴著舒服些,但一想二爺真在她面前趴著,也實在不雅,話說了一半就咽了下去。臉上瞬間泛起了一層紅暈。索性立在那不再言語。
蕭俊听夢溪話說了一半就住了口,抬眼望去,卻見夢溪面色微紅地立在那,別有一番嬌羞。他幾時見過這樣的夢溪,頓時身上那如刀剜斧砍般的痛早丟的九宵雲外去了,如能常常見到溪兒這樣的女兒態,再多挨幾次打也值。
「二爺」
紅珠見二爺只看著二女乃女乃不語,忙出口提醒。听紅珠叫,二爺才回過神來。為自己剛剛的失態,臉上也微微有些發熱,咳了咳,輕聲說道︰
「不過就挨了幾板子,不礙事的,溪兒坐吧,紅珠上茶」
听了二爺的話,知秋才扶了二女乃女乃在椅子上坐了,不一會兒,紅珠送上了茶水。
夢溪坐下來後,抬頭看向二爺,見二爺也正看著她,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錯開了眼神,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一股別樣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蕩來蕩去,夢溪的心也不覺砰砰跳了起來。
良久,還是夢溪打破了沉默︰
「妾听說二爺是因為安總管的事情,被大老爺責罰的」
提到安總管,蕭俊眼中不覺現出一股恨意,開口說道︰
「大膽的蕭安,竟敢,竟敢貪墨府銀!」
蕭俊一時口急,差點說出竟敢苛待溪兒的話,猛想起她就在身邊,這事告訴她,倒讓她會因此自責,才改了口,但想到她受的委屈,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
夢溪見蕭俊如此,心中大是疑惑,看二爺的眼神,哪像貪墨了二萬兩銀子,倒象是蕭安偷了他的女人、殺了他的父母似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二爺不會是為她出氣吧?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搖搖頭,還是別那麼自作多情的好。
不管怎樣,她也恨蕭安入骨,此時見二爺如此,心情大好,想起東廂里還有上好的療傷藥,念在這二爺也為自己出了口惡氣的份上,不如免費送給他好了。想到這開口說道︰
「二爺受了家法,婢妾倒想起,上次知春不小心割了手,怕留下疤痕,特意派人去頤春堂買藥,趕巧頤春堂正配了一批新藥,其中就有種市面少見的療傷聖藥,據頤春堂的人說,這種藥不僅能使傷口愈合快,而且傷好後不會留下疤痕,當時買了很多,回來確實好用,現在還剩了些,婢妾一會兒命人送過來,二爺用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