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清理傷口
知冬見二爺身體僵直。渾身發熱地被抬回來,想起早已去世的爹爹,擔心二爺可能得了七日風,忍不住說了出來,夢溪听了心一動,二爺手上的傷是她用剪刀穿的,如果傷口深得話,也真難說,想到這兒,看著因提到父親,眼圈有些發紅的知冬說道︰
「你把二爺的癥狀再仔細說一遍」
听了二女乃女乃的話,知冬把二爺的癥狀又仔細地描述了一遍,說完後,又接著說道︰
「二女乃女乃,不說大夫沒有個把時辰來不了,單說就算來了,也未必能治,哪有您的醫術高明,二女乃女乃還是過去看一眼吧,不是七日風也就罷了,奴婢擔心萬一……」
還真像破傷風前期的癥狀。听了知冬的話,夢溪的心也是一揪,低頭沉思起來。
見二女乃女乃不語,知夏在一邊勸道︰
「二女乃女乃,二爺再不好,也總不至于因此而死,念在二爺是因為您才受傷的份上,二女乃女乃還是趁大夫沒來,過去瞧一瞧吧,真等大夫來了又治不了,您想插手也難。」
就是現在,她想插手也不容易啊,眾目睽睽之下,她怎麼能做到即給二爺治了病,又不暴露自己藥神的身份?
「二女乃女乃」
見二女乃女乃低頭不語,知冬又叫了一聲,想了好半天,夢溪果斷地說了一聲︰
「好,我們先過去看看」
準備好了藥,放在一個小盒里,讓知夏拎著,剛出了北屋的門,知冬從後面跟了上來,開口說道︰
「二女乃女乃,左右後院的藥房都撤了,這也沒什麼怕人的東西了,奴婢也陪您一起過去吧。想起昨日您在壽禧堂的遭遇,奴婢的心到現在還揪著。」
听了知冬的話,夢溪靈機一動,停住腳,想了想說道︰
「您就在這守著吧,派個小丫鬟去上房盯著,老太君她們一會兒就該過來了,老太君若是對我動家法,就是再沒回旋的余地了,你馬上用鴿子傳信,要李度直接來蕭府接我們。」
「二女乃女乃……」
知冬听了這話,臉瞬時變的煞白,嘴唇都有些發抖。
「二女乃女乃說的對,我們三個人都在一處,萬一出了什麼事兒,連個傳信的人都沒有」
知夏見了,忙出口勸了一句,見知冬咬著嘴唇點點頭,這才扶著二女乃女乃向上房走去。
二爺被折騰成這樣,還是破天荒地第一次,一見之下。紅珠也是六神無主,老太君和大夫都沒來,她也不知該做什麼?
讓人準備了熱水、衣物,立在那猶豫著要不要找二女乃女乃,想到二女乃女乃身份尷尬,終是沒敢擅作主張,暗想還是等老太君過來再說,正想著,听小丫鬟報二女乃女乃來了,紅珠一听,像見了救星般,忙迎了出來。
夢溪一進大廳,只見丫鬟婆子們擠了一屋,都挓挲著兩只手不知該做什麼,嘰嘰喳喳的亂成一鍋粥,不覺皺了皺眉,直接將眾人都趕了出去。
和紅珠聊了幾句,見她已準備了熱水、衣物,又讓人準備燒酒、小刀等物品,接著拿出一個方子,吩咐紅珠找人配了,煮水給二爺敷腿,畢竟二爺跪了近一天一夜,又是在潮濕陰涼的家祠里,不趕緊驅除寒氣,很容易得風濕,最後吩咐人找來蕭夏,蕭言。
安排好一切,夢溪這才走進內屋。只見二爺雙目緊閉,躺在床上,右臂的肌肉強直,並有陣發性痙攣,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還好,不是破傷風,只是昨天剪刀扎的傷口化膿感染了,但如不及時救治,怕是這條胳膊就廢了,用手試了試額頭,滾燙滾燙的,暗呼一聲,好險,不是自己好心過來,這麼個燒法,等大夫來了,大概二爺也變白痴了。
來古代這麼久,夢溪深知找大夫的效率,古代沒有轎車,連自行車都沒有,只靠馬車,轎子。沒個把時辰,別想找過來,這還是蕭家這樣有勢力的人家,大夫隨叫隨到,要是小戶,等大夫忙完了手里的活兒,大概沒有半天時間別想找來。
檢查完了,從盒子里取出一枚丸藥,遞給知夏,沖紅珠說道︰
「這是二爺前些日子送的,大夫沒來。也不能干耗著,都是治傷的藥,先把這給二爺服了,說不準能頂點事」
知夏接了藥,心虛的看了紅珠一眼,轉頭見她家二女乃女乃一臉的淡定,又想起昨天二女乃女乃在壽禧堂說的那一番話,暗嘆這二女乃女乃真夠膽,說謊從來都是臉不變色心不跳,硬是不怕被揭穿。
夢溪怕啥,二爺前些日子送的藥也是出自她的頤春堂,左右她配的藥長得都差不多,何況這藥,只讓紅珠看著,她特意遞給知夏,就不信紅珠這小丫頭片子遠遠地看著,就能瞧出門道。
看著知夏手里的藥,紅珠猶豫了片刻,出口勸道︰
「二女乃女乃,這藥可不能亂吃,依奴婢的之見,還是等大夫過來再說吧」
這藥還是二爺讓她送去的,是女人養血的藥,但二爺叮囑她只說是因大太太罰了跪,送去活血化於的藥。想是二女乃女乃真當成療傷的藥了,她哪知這藥已被二女乃女乃掉了包,心道,二女乃女乃是好心,可這藥是女人用的,二爺一個大男人,吃這藥有啥用!
再說,這可是位爺,沒大夫的囑咐,誰敢給亂用藥,不要命了。
听了紅珠的話,知夏心虛的看著二女乃女乃,只見二女乃女乃沖紅珠說道︰
「等大夫來。還不知什麼時辰,都是活血的藥,吃了總有些用,快些,你看二爺燒成那樣,還能挺到大夫來嗎?」。
挺不到大夫來也不能亂用藥啊!
听了二女乃女乃的話,紅珠心里暗叫,不說這藥二爺吃了不管用,單說二爺是老太君的心頭肉,大夫都不敢亂用藥,生怕有個好歹,得罪了世家,丟了吃飯的家伙。
二女乃女乃進門兩年了,難道連這規矩都不懂,開口想說這藥沒用,再勸勸,一想到二女乃女乃平日說一不二的作風,硬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見知夏早已把藥研開,和了水,也忙上前幫著撬開二爺的牙齒,一點一點地灌了下去。
喂完了藥,夢溪才傳蕭夏和蕭言進來,為二爺清洗更衣,兩人進來後,眾人全部退了出來,在外面候著,三個姨娘和紅玉也早過來了,被擋在門外,見二女乃女乃出來,忙上前見了禮,小心翼翼地立在了兩邊。
昨天夢溪的庶女身份被揭開,二爺發誓不做家主被罰了跪的消息傳來,二爺的後院有如發生了一場八級地震。這幾個把一生的富貴榮辱全部寄托在二爺身上的姨娘,更是人人自危,感覺前途一片黯淡,二爺當真不作家主了,她們今後再也別想抬起頭來。
懷著一顆焦慮不安的心立在那,眼見這個罪魁禍首像沒事人似的,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張姨娘和翠姨娘恨得直咬牙,打死她們也不信二爺會對一個這麼冷情的女人上了心,更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這個女人不離開蕭府,真勾引著二爺離經叛道,那她們的日子可想而知。
自二爺從南方回來,她們用盡了手段,也沒能讓二爺走進她們的屋,原本猜測二爺得了什麼難以啟齒的病,近不了女人的身,今天才恍然明白,是二女乃女乃奪了她們所有人的寵!
想起曾經的美好時光,想起二爺曾經的溫情,張姨娘此刻竟控制不住自己,生出一種想除去二女乃女乃的心,連她自己都被這突然冒出的心思嚇了一跳,暗暗捂著胸口,還好,這個二女乃女乃有著一個庶女的身份,不用她動手,老太君就會除了她,想說點什麼來掩蓋這顆狂跳不止的心,抬頭對上二女乃女乃那平靜如水的目光,竟什麼也說不出。
大姨娘一臉的憂慮看著二女乃女乃,紅玉更是小心翼翼地立在那,生怕天上掉下來個東西砸到自己,一股怪異的氣氛在這五個女人之間蕩漾開來。使大廳里顯得異常的沉悶,壓的人們透不過氣來。
正沉默間,蕭夏、蕭言推門走了出來,給二女乃女乃見了禮,回稟說已為二爺清洗完,換好了衣服,夢溪示意二人退到廳門外候著,剛站起身來,只見翠姨娘和張姨娘帶著哭腔叫了聲二爺,便要進去,剛走了一步,覺得氣氛不對,轉頭看去,二女乃女乃正立在那,冷冷的看著她們倆兒,兩人忙閃到一邊,讓二女乃女乃先進。
見二人閃開了,夢溪才開口說道︰
「二爺還沒醒,人多了太鬧,眾姨娘都先在外面候著」
說完,不理翠姨娘和張姨娘一臉的嫉恨,帶著知夏、紅珠進了內屋。
進屋後,夢溪一面讓紅珠用冷水為二爺敷額頭,降體溫,一面坐在床邊的繡墩上,打開了二爺纏著藥布的手,一看之下,觸目驚心,繞是夢溪冷靜,心也不由得抽動起來。
只見二爺手心的傷口早已潰爛,流出了膿水,紅腫不堪,連帶著整條胳膊都腫了起來,肌肉繃得緊緊地,伴著陣陣抽搐。
夢溪試了試,斜斜的傷口竟有近一寸長,半寸深,不覺暗暗心驚,她昨天沒覺得用力,更沒想到傷口會這麼深。
現在想來一定是二爺昨天奪剪刀時的沖力太大了,想是二爺用力壓住了傷口,不讓血流出來,當時又太亂,眾人都忽視了,大老爺才忘了讓他處理傷口就直接罰了跪,十指連心,手心上這麼深的傷口也一定鑽心的疼吧。
二爺是對她有情的,以前只是麻痹自己,不願意抽繭剝絲去看二爺的心。二爺昨天的話逼的她不得不面對這些,看著昏迷中二爺那紅彤彤的臉,想起這些日子二爺對她的縱容,夢溪的心不由一陣抽痛,有情又如何,她和他注定沒有未來,她的心是交不出的。
用燒酒徹底的清了洗傷口,古代沒有手術刀,夢溪早吩咐人找了一把小刀,用滾水煮了,開始清理二爺手心的爛肉,知夏和紅珠等人都轉過了臉,不敢看下去。
正處理著,丫鬟來傳,老太君、大老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