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雪 第五十章 ︰中原大商 (四)

作者 ︰ 添花過客

~日期:~11月12日~

戰國雪第五十章︰中原大商(四)

「殿下需知,一國興盛,離不開一個商字!」智正色道︰「若無商人往來通商,引貨販物,便少州城繁華,強兵富國,這富國一說也與商字大有關系,皇上在位時,對遼國大商一直禮敬有加,對開闢商路,大批買賣貨物的商人還屢有賞賜,而且皇上也始終密切關注中原商家,我三哥就曾數次前往中原,招募商人入遼,可以說,能在遼國立足的大商都有皇上在明里暗中支持,而這玄遠能在幽州經營十幾年,還能從戰火不斷的中原亂地販來軍輜,可見他在遼國的根扎得很深,但我們從不曾听聞過這玄遠的名字,所以他背後肯定有另一股勢力在暗中扶植他,否則他根本無法在遼國立足,因為商道間爭雄奪利的凶險並不亞于沙場,殿下,這個玄遠的來歷和背景,絕不簡單。」

「你是說…」耶律明凰沉吟道︰「玄遠背後另有一股勢力,那會是誰…」她目光一閃,低聲道︰「除了父皇,遼國還有誰能有這勢力,除非是…拓拔戰?」

智慢慢點頭,「玄遠和拓拔戰一定有關連,也只有拓拔戰會有這心計暗中扶植一名商人,又避過皇上和我們的耳目。」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耶律明凰和秦璃異口同聲的問,秦璃听說來者和拓拔戰有關連,急道︰「我立即帶人去衛延居抓他。」

「先不用急。」智一擺手,「事情還有可疑,拓拔戰不會在這個時候派人給我們送上這許多軍輜,或許,這玄遠另有來意…」他忽然一笑,「與其在這里疑神疑鬼,不如我們主動去衛延居會會玄遠,看看他究竟在弄什麼玄虛。」

「好!」耶律明凰立即贊同,「我們這就去衛延居。」

「公主您也要去?」秦璃吃了一驚︰「萬一玄遠想要對您不利…」

「有你們護著,有什麼好怕的?」耶律明凰道︰「就算玄遠是拓拔戰派來的刺客,可這里是幽州,該畏首畏尾的人也是他。」

秦璃不敢造次,還待再勸,智卻在一旁點了點頭,「也好,殿下同去,正可見識人心壑域 璃,你再去選幾名護衛,我們這就去衛延居。」

見智已點頭,秦璃不再勸阻,趕緊又入府叫了十幾名精干勇武的軍士出來,耶律明凰欣喜的坐上馬車,趕車的蕭成和智早上選出的幾十名護衛依舊隨行,刀郎亦如往常般形影不離的緊隨智左右。呼延年也想同去,但智見這老總管已跟著公主奔波了大半日,精神有些不濟,便勸他回府歇息。

有智護著耶律明凰,呼延年倒也不的,叮囑了幾句便徑自回府。只是這一來智便不肯再與耶律明凰同坐一車,他向護衛要過一匹馬,隨于馬車一側。

蕭成一揮馬鞭,驅車而行。車簾挑起一角,耶律明凰幽幽看著回避與她獨處的智,想說什麼,終于還是慢慢放下了簾子。

那衛延居也處于城中,與開在城內最繁華處的酒樓燕雲樓相距並不太遠,但這家客棧的位子甚是巧妙,恰好是在街道背面僻靜之處,客棧前寬敞的官道兩旁各栽了一排大樹,繁密連蔭的樹木尤如兩片屏風,隔開了集市的喧囂,把客棧隱于鬧中取靜之地。

從街上望去,這衛延居的門面並不大,看去只是一座小院落,在這條大街的連排屋宇中甚不起眼,青灰色的院牆內蔥郁翠綠,似乎客棧內也栽了不少樹木,兩扇舊紅色木門半掩半閉,一點都不象敞門迎客的客棧,反倒象是一座正等著游子歸來的居家小院 近鬧集,位于寧靜處,恰恰能使遠來客商一到此地便能生出休憩之意。

耶律明凰一行車馬穿過幾條繁忙吵鬧的大街,才駛入此地,耳中方才充溢的叫賣喧鬧聲頓時安靜下來,感受著此處叛若兩地的寧靜,看著路旁兩排參天碧綠,駕車的蕭成和護衛們頓覺耳目清靜,似是怕破壞了此地的寧靜,眾人不由自主的緩緩勒住韁繩。

「好地方,想不到幽州城中還有這樣一處安靜地面。」蕭成抖了抖馬鞭,笑著道︰「若我是個販貨商賈,走過那幾條吵鬧不堪的大街來到此地,只怕也會想到這家客棧去投宿,看得出來,這客棧的店家是個有心思的人。」

「所以才要來看看,這店家究竟藏著多少心思。」智跨下坐騎,看了看半掩的大門,刀郎早走上幾步,默然無聲的擋在客棧大門與馬車之間,若客棧里有人突然沖出,第一個便要迎上他這柄無鞘利刃。

同是衛龍軍中人的秦璃對刀郎不論何時何地都全心護智的忠誠最是佩服,他向刀郎笑笑,又示意護衛們守住馬車,便向客棧走去。

走到客棧門前,秦璃剛要敲門,半掩著的兩扇大門忽然敞開,一名中年布衣男子已立于門內,看打扮似是客棧里的伙計,他看著門外的一行人,既不驚訝也沒有立即陪笑攬客的殷勤,平靜的一躬身,做了個請客入內的手勢,態度恭敬,卻無尋常店伙的謙卑。

智走上幾步,「你家主人知道我們要來?」

「是。」那名男子點頭道︰「我家主人正在後院恭候,請貴客隨我入內。」

「好,請帶路。」智似是笑了笑,又道︰「你家主人有心了,卻不知是守株待兔還是掃榻侯客?」

那男子似未听到智暗含諷喻的話,又一躬身,退後幾步,候在門內。

「智,我們進去。」耶律明凰大大方方的走下馬車,捋了捋被風吹浮的雲鬢,順勢看了那男子一眼,她的目光忽然一滯,一邊走近智身邊,一邊悄聲道︰「我見過這男子,他就是今日在酒樓里數次向我問話的男子。」

「原來他就是那個忠源,夏侯戰對我說起過,有名無姓,言多試探,果然,還能再見一面。」智陰沉沉的一笑,忽然提高了聲音,高喝道︰「刀郎,秦璃,你二人隨殿下與我進去,蕭成,你和其余兄弟守在門外,在我們四人出來之前,不許任何人出入這家客棧。」

「是!」蕭成和眾護衛大聲回應,幾十人立即一字排開,象道人牆般立在衛延居外,蕭成更干脆,直接把馬車趕到了門口,還一甩馬鞭道︰「好在這地界安靜,就算弟兄們粗魯點,也不怕被人看見。」

智笑了笑,當先踏入客棧,刀郎和秦璃一左一右護在耶律明凰身側,一起入內,門內的忠源似乎沒听見也沒看見這一切,步履平靜的往內走去。

「店伙好鎮定。」智看著他的背影,冷冷道︰「這里既然是幽州最大的客棧,生意想必不差,可你好象一點都不在意我限制此地之人進出,是因為這里的客人都愛白日安居,還是今日你衛延居只有你家店東一人在此。」

忠源仿佛仍未听見智的問話,依然在前慢慢引路。

智卻似成心要引他說話,腳步一快,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行,卻沒有轉頭看他,口中道︰「店伙,若你以後再要于人前裝得平庸,記得改改走路的樣子,你的步伐邁得太穩,行走時雙手垂伸,雙肩不動,靜如岳峙,行如豹移,若有變故,立即便能縱躍應變,這種步伐,應是久經沙場的軍甲所習慣的豹步吧?我不記得,如今的中原還有這樣一支老練精銳的軍士。」

耶律明凰和秦璃听智說話,相視一笑,智的性子深沉冷漠,此時和忠源說話的語氣卻帶著試探的挑釁,似是故意對這忠源和來歷神秘的玄遠顯露了敵意,卻用這看似逼人的言語表明了不會把對方的任何異動放在眼里。

秦璃知這家客棧絕不簡單,面上在笑,心里暗暗戒備,又偷眼去看刀郎,只見刀郎的右手已毫不避忌的握住鋸齒刀柄,只要忠源稍有異常,他就會立即一刀砍下。

忠源步履不停,但他終于側過臉來看向智,眼里似乎還含著一絲笑意,這隱約的笑意使他平凡如市井小民的面容忽變得高深,只听他平靜的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護龍智王的眼力,旁人看我是否平庸,我不在意。」他又回頭看了眼刀郎,刀郎從不會回避任何人的目光,立即冷冰冰的回視過去,忠源卻毫無脾氣的向他笑笑,「很忠心的年輕人,你這份不隱藏殺氣的直接很凌厲,我很欣賞。」

見這忠源不再裝得碌碌平庸,刀郎依舊不語,智也不再言語試探,慢慢前行,審視著客棧內的每一處。

走入衛延居的大門,才發現這家看似不大的客棧內中甚是寬廣,大門內的廳堂後是一座供住客食宿的前院,一條回廊環繞著幾十間整潔的客房,回廊穿過前院,延伸入內,走過彎曲回廊,盡頭處一排矮樹後,半隱著一道小門。

「那里就是後院?」智一指那道小門,問道︰「這後院建得如此隱秘,難道從不接待住客?」

忠源答道︰「是,後院並不待客,是我家主人的居所,主人常年往來各處經商,因居無定處,所以他在許多地方都開設客棧,每間客棧里都留有專供他休憩的居所。」

智笑了笑,「只是隨口一問,你倒是答得翔實。」

忠源,「主人吩咐,若智王有問,定要知無不言。」

「噢?」智似笑非笑的問,「那我若問你,你家主人此次無緣無故送上這份厚禮,究竟有何意圖,你可能回答?」

忠源一笑,卻不再答,輕輕推開小門,「請公主與智王入內。」小門半開,一道幽幽馨香隨風送出,香氣濃而不燻,沁人心脾。

聞到這股清香,智神色竟然微微一變,先看了眼忠源,又招手叫過秦璃,當著忠源的面對秦璃低聲說了幾句,令他立即離開,這才踱入門內。忠源看著智的舉動,微笑如常。

耶律明凰見秦璃忽然離去,知道智必有安排,也不多問,她也聞到了這陣幽香,初時還不在意,只覺香氣怡人,聞之舒適,待走出幾步,忽然「噫!」的一聲,「這是桂花香,如今才是六月盛夏,這里怎會有這八月桂花香?」

一步入後院,就見十幾株桂樹抽枝展葉,迎客而立,女敕黃的花蕊芬芳吐香,果然是八月才有的桂花芳香。

桂花樹旁,幾座假山玲瓏疊壘,假山之間,竟有一道小小的清泉潺潺而淌,另有一座亭子傍于一側,亭中一對古樸渾然的山石,形如天然桌凳,亭子之後,另有一間草蓬茅屋,茅屋簡陋,可安于這山石亭旁,竟是意味相彰。耶律明凰陡然置身于這後院,幾乎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所在的並非一處小院,而是山間林內,小小的院落內竟是別有一番洞天。

耶律明凰環顧小院,輕贊道︰「隨意一處居所,都有別致意韻,這玄遠倒有本事。」

「今日能得遼室公主一言褒贊,衛延居可算蓬壁生輝。」茅屋門豁然而開,一名中年男子慢步走出茅屋,拱手笑道︰「中原商賈玄遠,有幸拜見公主。」

「玄遠?」耶律明凰上下打量著這男子,這玄遠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身材高大,穿著一身並不華貴的布衣長衫,面容清朗,眉寬目亮,望去頗象一位笑容可掬,和氣生財的尋程賈,似乎並無出眾之處,男子笑容滿面的臉上光潔無須,只在頜下留有一部短鬢胡須,看去添了幾分威嚴,卻又無做作之態,待得多看他幾眼,又忽然覺出此人看似尋常的笑容中透著一股爽朗豪邁氣質,但又不是那些粗獷之人,仿佛曾遍走天涯,歷滿滄桑,眉眼之間,鬢須掩處,盡隱著一段段耐人尋味的往事。

耶律明凰雖長居深宮,但也見識過不少出塵出眾之人,可一見此人,也覺他氣度儼然,與眾不同,竟不能一眼看透此人,微笑著一頷首,「玄遠先生,幸會了,初來幽州便贈我一份厚禮,手筆之大,令我欣喜之余平添深思。」

玄遠長聲一笑,對耶律明凰的話中深意似乎甚是滿意,「公主聰慧,在下只是送上些許心意,令公主為之費心,卻是在下的不是了。」

「若真的只是一片坦然心意,我倒也不介意多費幾次心了。」耶律明凰怡然而笑,仍是語帶雙關,又微微側首看向智,她知道智的眼力遠比自己深透,便想瞧瞧智能不能看穿此人虛實。

智也正在注視著玄遠,看著他與耶律明凰談笑時神態謙和而無諂媚,應對自如,似乎慣經廟堂高處,心知此人閱歷極深,想著秦璃曾說這人身上似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智又仔細看著玄遠的舉止,忽覺出此人身上似乎是有股熟識之感,這玄遠隨意而立,溫和的笑容中卻收斂著一種難以意會的鋒芒,正如智身上那股含而不露,觸及則發的鋒銳。

「難怪秦璃說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覺,此人一定入過軍伍,經歷過鐵血沙場,是個在生死大劫中活下來的人。」智心中暗思,望著玄遠的眼神愈發深邃。

玄遠似也察覺到智在注視自己,轉過頭來向智一拱手,「這位必定就是智王吧?早聞遼國有幾位後起少年,今日一入幽州便听聞城南韓氏一家之事,在下深感嘆服±人都道傳言常常夸大其詞,但在智王身上,這區區傳言卻也難訴智王手段于萬一。」

智並不奇怪他能知道城南之事,但听他竟然猜到援手韓氏一事是自己暗中操持,心中也不禁微異,但智也不願多做解釋,徒增掩飾之意,只是淡淡道︰「玄遠先生客氣了,我只是為殿下行事而已。」

「盡心王事,智王這份忠誠令人敬佩。」玄遠笑道︰「護龍七王,出眾之處不單是過人本領,這份忠心才是亂世難得之處。」

「亂世紛擾,人心萍聚,能有明主得付忠心才是值得欣慰之處。」智迎著玄遠的目光,問道︰「只是不知,玄遠先生又曾為誰忠心,還是我該問,玄遠先生如今正在對誰忠心?」

玄遠哈哈一笑︰「在下一介商賈,哪有這資格為人效忠,說起忠心,生意之人,大概惟有對錢財這阿堵俗物盡忠了。」

「一介商賈,也能行此大手筆,以千里眼觀遼國風雲,順風耳聞幽州民事?」智也微笑道︰「若商賈都有此能耐,我也要組支商隊,游走中原各處了。」

「若智王有心游歷中原,在下一定盡地主之誼。」玄遠大笑,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智暗諷般的試探。

「玄遠先生好大口氣,原來諾大中原,你都可一盡地主之誼。」智言詞緊逼,「這可不是一介商賈可以有的能耐,若玄遠此來不止是送殿下一份心意,那我定當好好領教你的地主之誼。」

「智王肯來中原,當然是在下榮幸,不過遼國風雲,幽州事繁,智王還有余暇在此時抽身遠游中原嗎?」玄遠笑吟吟的問。

「若玄遠先生真的只是一介商賈,那應付商賈的區區余裕,我自問還能抽出。」智淡然而道。

听著兩人含刀藏劍,卻又不露鋒芒的對答,耶律明凰頗覺有趣,雖一時插不上嘴,但見智一問一答不落絲毫下風,心中得意,便顧自悠然欣賞著院中景致,聞著桂花馨香,忽然問︰「玄遠先生,如今未到桂花盛開之時,此地卻桂香飄溢,我倒要向你請教一下,如何能讓這桂花逆季而綻?」她這一問卻也不是成心打斷兩人你來我往的對答,只是她知道智無甚嗜好,卻最喜聞桂花芬香,而她讓人在自己居住的太守府別院里移來幾株桂樹,為的就是能令智偶爾留連,為了心上人的喜好,她也算用盡心思,只可惜那些桂樹卻無情趣,只肯應時節而開,此時見到這里桂樹早開,不由抨然心動,想從玄遠處問得方法回去試用,若能令太守府別院中的桂樹也四季而開,說不定就能因此引來智駐足。

「原來公主也愛聞這桂花香氣?」玄遠微笑道︰「在下方才已說,商賈之人常對錢財忠心,手中既有閑錢,便要想些享受,所以雇些花匠,在此地設一暖房,營造些八月節氣,才伺候得桂樹如我所願,逆季而綻。」

「原來如此,都說錢能通神,想不到玄遠先生還能買通桂樹听命。」耶律明凰問得了訣竅,大為高興,打定主意一回府便立即去雇些花匠來照做,想到得意處,她心里忽然一動,智的喜好少有人知,可這玄遠恰好在今日做這布置,若他是事先打探到智的喜好,那此人的耳目著實令人驚異,遂看著玄遠道︰「玄遠先生,難道你也喜環聞這桂花香?還是特意安排,在今日令這桂花為客而香?」

「桂香芬芳清遠,如君子之德,象在下這等對錢忠心之人雖然俗不可耐,卻也嗜聞這桂香。」玄遠看了眼智,又大有深意的看著耶律明凰,「其實桂香不但怡人,而且香味寧靜致遠,聞之頗能助人深思,沉浸香意之中,也能使人心神豁然開朗,所以才思聰敏之人多愛聞這桂香,智王心思玲瓏,想必也對這君子之香別有獨鐘,卻不知公主也愛這芬芳,看來在下的一時所好,竟然真使這桂花為貴客而香,幸甚幸甚!」他這話雖是在問智,目光卻停在耶律明凰身上,臉上笑容滿溢。

耶律明凰被他這若有深意的笑容看得玉頰緋紅,知他在打趣自己對智的愛慕,心中羞澀,低聲道︰「原來玄遠先生也是位雅人,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俗不可耐,真是言不由衷。」

見耶律明凰面露少女羞澀之態,卻不忘言語上反駁,玄遠也不禁長聲而笑,「今日得見公主妙語妍態,在下這俗人當然也要多幾分風雅了。」

「玄遠先生太謙了。」半晌不語的智忽然道︰「觀此地景致,早知玄遠先生是位雅人,你我一番對答,也知玄遠先生是位聰明人,既是雅人又是聰明人,那你我說話就不必遮來繞去,還是坦然直言為好。」智一邊說,一邊向著玄遠長施一禮,「我先替殿下謝過玄遠先生的大筆贈禮,得此批軍輜當可為幽州軍壯勢。」

「智王客氣。」玄遠忙拱手回禮,卻听智又問︰「我還想知道,今日惠贈軍輜,使我領略你商人本色,究竟是何用意?玄遠先生,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我的意思,就如我也知道,你在遼國的根基,必離不開拓拔戰的扶助,是麼?」

智拱手施禮,神態溫和,似是彬彬禮敬,言語之間卻毫無征兆的說出了拓拔戰這三字,突然咄咄而問,「拓拔戰與遼國的深沉,世人皆知,你今日不期而至,我幽州也願開門而迎,可若你不能說出你此行的商人本色是受人指使還是別有用心,那麼,玄遠先生,你今日是否能安然出城,你潛伏在幽州的耳目是否會被連根拔起,其中關鍵,想必就不需要護龍智為你這聰明人多費唇舌了。」不等玄遠開口,智又冷冷的說了一句︰「燕雲樓的掌櫃,我已派人拜訪,你設在城中的另幾處耳目,今日之內,存亡盡在你此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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