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獅子折騰的有些煩了,女孩轉過身,撅著嘴有些生氣的盯著獅子,一雙烏黑的眼楮瞪得溜圓,「木頭,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搭帳篷的時候不幫忙就算了,不要在我身後幫倒忙,難道你就真的那麼想讓我因為沒地方住而露宿野外麼?」
女孩叫蘇晴,從中國來到非洲已經四年了,獅子叫木頭,是四年前蘇晴從一頭雄獅嘴中救下的小流浪獅。
見主人生氣了,木頭躲到了大樹後,可憐巴巴從樹縫中看著蘇晴,發出嗚嗚的叫聲。
「死木頭,就知道裝可憐。」蘇晴拾起塊小石頭朝樹後的木頭砸去,嚇的木頭又跑出老遠,「看我搭完帳篷怎麼收拾你。」蘇晴哼了一聲,轉身繼續搭帳篷。
少了木頭在身後幫倒忙,帳篷很快搭好了,蘇晴剛把日用品搬進帳篷,不遠處突然傳來了鳴笛聲,她跑出帳篷,發現一輛越野車已經停在了自己身前。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在兩個青年的護送下從車上走了下來。
「爺爺,您怎麼又來了。」看清了老人的模樣,蘇晴笑眯眯的跑過去挽住了老人的胳膊,遠處的木頭見來了客人,連忙跑回來迎接。
「你把這家伙弄走,我看著頭暈。」老人指著剛跑過來的木頭說道,「我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哪能經得起它折騰,這玩意兒萬一把我嚇出個好歹的……」
「爺爺……看您說的,木頭又不咬人,再說了,您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它了。」蘇晴俏皮的吐了下舌頭,轉身朝木頭喊道,「木頭,自己玩兒去,自由活動時間到了,晚上記得回來吃飯。」
「吼!」在听到主人的命令之後,木頭很通人性的吼了一聲,接著一轉身就鑽進了不遠處茂密的草叢中。
在蘇晴和一個年輕人的攙扶之下,老人緩慢的走到了帳篷前,另一個年輕人則跑到越野車上搬出一把折疊椅,並打開讓老人坐下。
「老了,不中用了。」老人坐在椅子上緩了口氣,接著有些自嘲的呵呵一笑說道,「想當初參加市里舉辦的馬拉松比賽我還拿過名次呢,想不到現在走這麼兩步道就喘的厲害。」
「爺爺,你不在家享享清福,大老遠的跑到非洲來干嘛。」蘇晴有些埋怨的一邊說著,一邊用保溫壺里的熱水給老人沏了杯茶。
「想我孫女了唄。」老人哈哈一笑,喝了口茶水說道,「不到這兒來,去哪喝我寶貝孫女給我沏的茶啊。」
「爺爺看您說的,我每年不都回去看您麼。」蘇晴的眼圈紅了,在非洲的這幾年,老人過來看她的次數絲毫不比她回去的次數少。
「呵呵,呆在家里沒意思啊。」老人爽朗的一笑,「整天和那幾個老家伙湊在一起聊聊天下下棋的日子雖然不錯,不過心里總惦記著你們這些小家伙,不踏實啊,總希望能天天看到你們。」
「爺爺……」蘇晴挽著老人的胳膊,將頭靠在老人的肩膀上,心里一陣酸楚,她何嘗听不出老人話中的意思,但來到這里其實就是一種逃避,她很怕回國之後又掀起心中的傷疤,「爺爺,我……我這不是為了工作麼。您……您該不會是又想勸我回國了吧?」
「不不不!」老人搖搖頭,看著蘇晴古怪的一笑說道,「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是來勸你回國的。」老人抿了口茶水潤潤嗓子接著說道,「其實呢,我這一次專程趕來除了看看你之外,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專門來告訴我一件事情?」蘇晴愣了下,搞不清有什麼事情值得爺爺專程來非洲一趟。
「對,也可以說是專門來給你講個故事的?」老人神神秘秘的點點頭。
「講故事?」蘇晴又是一愣,心說還不會又是講那些已經听了八百六十回的老故事吧?不過老人隨後的一句話打消了她的疑慮。
「對,這個事情就發生在前天。」老人眯著眼楮,顫顫巍巍的從衣兜里掏出煙盒,從里面抽搐一根放在嘴中,一個青年上前一步替老人點上。老人吸了口煙這才繼續說道,「這段時間蘇氏旗下的森一集團落戶新成了,就在前天森一集團在新城繁花酒店舉辦了一次宴會,按照慣例邀請了省里以及市里的一些領導和企業家參加了宴會,年輕一輩的也去了不少,其中王海博家的那個小子王欣澤作為森一集團駐新城分公司的總經理也去參加了,你猜猜他在宴會上踫到了誰?」
「誰啊?」蘇晴很是迷茫,她和王欣澤也不過就是認識而已,連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又哪里會猜到對方遇到的人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老人深吸了一口煙說道,「他踫見了楚家那小子!」
「楚家?」蘇晴的身子猛地一顫,接著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老人,「爺爺,您是說他踫到仲哥了?!」
「除了楚仲那臭小子還能有誰。」老人嘆了口氣。
「爺爺,您快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看見仲哥的。」听到楚仲這個名字,蘇晴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你別急。」老人笑了笑,抽著煙說道,「事情這這樣的,前幾天……」老人緩緩的將宴會上他所了解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蘇晴靜靜的听著,任由眼淚在臉頰上流淌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她腦中浮現的是一段永不磨滅的記憶。
時間慢慢的流逝,當老人喝了兩杯茶水抽了五六根煙之後,蘇晴從帶著些苦澀的記憶中掙月兌了出來,她站起身,扶著老人甜甜的一笑說道,「爺爺,我決定了,明天回國!」
「丫頭啊……」老人聞听孫女要回國沒有高興,反而是長長的嘆了口氣,「爺爺之所以來到這里將這件事講出來就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爺爺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不過你真的決定要現在回去麼?我調查過那個姓寧的丫頭,盡管她和那臭小子確實僅僅是在游戲中人是而已,不過那臭小子前天的的確確是陪人家才去的宴會,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寧湘雨和楚小子原來的女朋友長得實在是……」
「那都不重要了。」蘇晴打斷了老人的話,給了老人一個擁抱,「爺爺,我真的很感激您能告訴我這一切。其他的真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在大草原上躲了四年,我以為時間會結束一切,可是我真的辦不到,這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從小我就把仲哥當成了自己未來的男人看待,我付出的感情已經不是用時間可以沖淡的了。」女孩笑了笑,將頭緊緊的靠在老人的肩上,「爺爺,真的沒關系了,當初離開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留在仲哥身邊,可經過了大草原這四年的生活,我真的看淡了許多。」她指著遠處的一個獅群說道,「就像那群獅子一樣,母獅子們圍在公獅子身邊,是是妻子,是情人,還是妹妹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們能天天在一起,每天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必飽受相思之苦這本身不就是一種幸福麼?何必在意是什麼分身呢。」
「唉……」老人重重的嘆了口氣,用滿是褶皺的手掌輕輕的在蘇晴肩膀上拍了拍,「孩子,爺爺尊重你的選擇,但連個名分都沒有會不會太委屈自己了?」
「不會的。」蘇晴搖搖頭說道,「名分對我來說現在真的已經不重要了,我不管他現在的生活如何,我只想天天看到他而已,哪怕是連情人都做不成,那給他當一輩子的妹妹也好啊。」
老人點點頭,默默的點上根煙,抽完之後轉頭對身邊的一個青年說道,「小黃啊,訂四張明天回北京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