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叢林,似乎是因為多雨,空氣悶熱而潮濕,一路上還能踫到幾只野獸,不過都被「野人」們解決了。
江銘和即墨雲帝早就惹得將外袍的上半部分月兌掉掛在腰上,袖子也挽了上去。而沐青絮和亓官希雪紡輕紗的衣料,一沾水汽就貼在身上變成半透明的了。沐青絮是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當然不介意了,可亓官希就滿臉通紅的,走路手腳都不協調了。
「開什麼玩笑!這鬼地方簡直熱死了!」沐青絮煩躁了,將頭發上的發飾全都拆了下來丟在地上,將盤好的長發散開,雙手靈活地一繞一挽,按照現代的盤法盤在了頭頂,一下子就覺得清爽多了。然後也把袖子挽了上去。
「絮!」即墨雲帝皺眉,按住沐青絮的手。
「熱死了!」而且衣服濕漉漉的,難受死了。瞪即墨雲帝一眼,那不友好的神情讓即墨雲帝一愣。
見沐青絮是真的惱了,即墨雲帝微微皺眉,倒也沒再攔著沐青絮。他自己也受不了這悶熱的環境,讓絮忍著的話,總有點于心不忍。
亓官希看了看沐青絮的裝扮,想了想,也動手把自己重新裝扮了一番,果然是涼爽了點。
遮那多看了沐青絮一眼,這個女人,似乎跟外邊的其他女人不太一樣,倒是很適合呆在他們部落里呢,相信稍加訓練,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男人,會跟她一樣呢。遮那不知道的是,沐青絮現在這個樣子就已經比她要強了。
「小妞,還要走多久?」或許是因為心情過于煩躁,沐青絮竟然用上了前世說話的輕佻語氣,著實嚇了其他人一大跳,尤其是即墨雲帝,嘴角不停抽搐。
「……快了,再有一刻鐘吧。」遮那也愣了一下,就連回答問題的時候,表情還是愣愣的。
還要一刻鐘?她身上現在就能擰出水了。沐青絮啐一口,一躍雙手握住一根樹枝,然後迅速化身人猿泰山,在樹林的半空中飄來蕩去的,速度極快。
「喂!絮,等一下!」即墨雲帝一愣,也改走樹林半空的路線,緊跟著沐青絮身後。
「天啊!這兩個人是猴子嗎?速度好快!」百曉生張著嘴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她甚至沒來及反應,只听見樹葉沙沙響了幾聲,那兩個人就沒了?
遮那也看傻了。那兩個人伸手敏捷,那絕對不是一兩天能練出來的,有可能比他們這些長期生活在叢林里的西華族人速度還要快。
這樣的技能確實不是一兩天能練出來的,沐青絮練了兩個月,而即墨雲帝,這個異類純粹只是在模渀沐青絮而已,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即墨雲帝始終跟在沐青絮身後,兩個人過同一處障礙的動作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
「什麼人?」
即墨雲帝和沐青絮連半刻鐘都沒用上,就沖出了叢林,迎接他們的自然不可能是友好的笑容。
沐青絮也不解釋,隨便找了個地方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沐青絮不解釋,即墨雲帝當然也不會解釋,跟著坐在了沐青絮身邊,幫沐青絮摘下沾到身上的樹葉。
兩個人大大咧咧地坐下了,倒是把其他人整傻了。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而且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到這里來?遮那小姐他們不是在叢林邊緣巡邏嗎?怎麼會放人進來?但是無論那些手持簡易長矛的「野人」怎麼問話,即墨雲帝和沐青絮也不回答,兩個人也沒有攻擊的意向,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野人」們不知道要怎麼辦,只能用長矛指著兩個人靜靜地守著。
「你們兩個好快!」又過了半刻鐘左右,遮那他們才走出叢林,再看見即墨雲帝和沐青絮的時候,遮那簡直就是兩眼放光了。
「遮那小姐,我現在非常想洗個澡再換身衣服,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呢?」沐青絮抬頭,冷著臉看著遮那。她被那片叢林搞得非常不爽,很久都沒這麼不爽過了。
「可以,當然可以。你們立刻回去,吩咐人收拾好客房,準備好沐浴用的東西和干淨的衣服。」
「是。」被遮那指到的幾個男人小跑著離開了。
「走吧,等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準備好了。」遮那笑笑,沖沐青絮伸出手。
沐青絮看了看面前突然出現的手,再看看遮那燦爛的笑臉,最終還是握住那只手站了起來,然後回身拉著即墨雲帝起來。
繼續往前走,沐青絮發現這里更像是一個被森林環繞的部落,建築基本都是吊腳樓的樣子,有用木材搭建的,也有用竹子搭建的,十分貼近自然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希希,怎麼了?」
因為這里的建築都是吊腳樓,雖然說是樓,但其實面積很小的,所以五個人被安排進相鄰的三個小樓里。沐浴更衣之後,眾人都走出客房,唯有亓官希一直僵在小樓門前。
「小生不好意思出來。」亓官希攤攤手,表情無奈至極。
「什麼啊?不好意思是什麼意思啊?」江銘撓撓頭,大步踏上樓梯,一把拽開了亓官希,然後整個人僵住了,從沐青絮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呆呆的表情,還有臉頰上可疑的紅暈。
「你、你看什麼看啦!」一聲怒吼之後,江銘的肚子上挨了一腳,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這下沐青絮總算是看清了百曉生,眉梢一挑,眯著眼楮笑了。
「不錯不錯,遮那姑娘準備的衣服很合身嘛。」百曉生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齊胸襦裙,頭發只有一半盤了花樣,剩下的一半披散著,這樣的打扮很適合百曉生較小的身材。再加上緋紅的雙頰,和忸捏地揉搓衣角的雙手,簡直就萌翻了!
「還、還好吧,也就、也就那樣吧。啊!」百曉生紅著臉開始下樓梯,結果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整個人跌了下來。
「喂!」剛站起來的江銘趕緊上前一步,準確地接住百曉生。
「呼!好險好險。」還掛在江銘身上,百曉生卻已經安心了。
「原來外族的女子也會這麼熱情啊。」旁觀的遮那突然點點頭,似有所悟。
「嗯?」百曉生一愣,看了看沐青絮他們三個人,發現三個人都在偷笑。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的位置和形象,趕忙跳了下來,小臉更紅了。她從懂事起就是十分不安分的人,常常女扮男裝四處游蕩,成為家主繼承人之後更是以男子的身份四處奔走,再沒恢復過女兒身,睡過山林,吃過生肉,還常常挨打,要不是遇見了沐青絮,她自己都會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了,突然恢復了,還真是很不習慣啊。
「那麼接下來由我親自帶你們去參觀吧。」遮那似乎是非常高興,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連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村子的四周都是樹林嗎?」逛了一會之後,亓官希提問。
「是的,村子是建在叢林里唯一的一片空地的。」遮那笑著回答。
「為什麼要建在這里?外面不是比這里好多了嗎?」百曉生拉著亓官希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邁出每一步,才逛了一會,就累得滿頭大汗了。看著跟原始部落一樣落後的地方,百曉生十分不解。
「要保持一顆單純的心,生活才能幸福。這是我們族里的祖訓,雖然我是不太明白。」遮那吐吐舌頭。
「你們的族人很幸運,有那樣一個族長。」沐青絮微微一愣,然後笑了。作為一個族長,能看得這麼開,一定是閱歷豐富吧,怕是親身經歷之後的領悟吧。不過經過了這麼多代,西華族的族人依然能遵守這祖訓,還真是不容易啊,果然這樣的地方能養育出最淳樸的人嘛。山村里的人,總是比都市里的多一份淳樸,少一分利益之心,純潔得讓人想親手染黑。啊,她果然是個壞人啊。
「沐姑娘能明白我們祖訓的意思?」遮那歪著頭看著沐青絮。
「等你在外邊的世界生活過,便能體會了,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那樣做。」沐青絮沖遮那擠擠眼。
走在沐青絮身邊的即墨雲帝听到這話表情變了一下,瞄了沐青絮一眼之後又恢復正常。
「沐姑娘明明比我小的。」遮那已經二十歲了,而沐青絮才只有十八而已。
「不要太小看年齡小的人啊。」
「他們在做什麼?」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半果人群,即墨雲帝隱隱有些頭疼。不過這麼忙碌的準備著,似乎是要迎接什麼節日一樣。
「啊,後天就是春之祭典了,所以大家都很忙。對了,你們也參加吧,很有趣的。」遮那一臉期待地看著百曉生。
「好啊……」
「不必了。」
百曉生和沐青絮同時開口,不過一听見沐青絮的聲音,百曉生就閉了嘴。
「誒?」那到底是參加還是不參加啊?遮那盯著百曉生看,因為百曉生是所謂的段干家的人,是這次事情的主角。
「呵呵,還是不用了。突然想起來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百曉生擺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是嘛,那可真遺憾。」遮那撇撇嘴,「對了,前面是海,要去看看嗎?」
「要去!」還是百曉生興奮地開口,不過這次沐青絮沒攔她就是了。
「太好了!」遮那歡呼一聲。
「干嗎這麼興奮?」亓官希挑眉,奇怪地看著遮那。
「嘿嘿,因為去海邊的話要經過叢林,我要跟她比一下。」遮那指著沐青絮,雙眼放光。
「比?比什麼?」江銘也來勁了。跟沐青絮比試?就著女人?嘖嘖,準輸。
「比誰先到啊。」遮那理所當然地說道。
「哦?打賭嗎?有點彩頭比較好吧。」江銘嘿嘿笑著,「而且,我也加入好了,看起來會非常有意思。」
「那我也參加。」亓官希舉手保命。
「誒?那我怎麼辦?」百曉生苦著臉看著興致勃勃的幾個人,欺負她武功不濟啊?
「哈哈,你慢慢走過去吧,笨女人!」江銘大笑,還故意揉亂百曉生的頭發。
「滾開!」百曉生右手成掌,用指尖在江銘的側腰捅了一下。
「唔!」江銘吃痛,捂著被戳的地方蹲在地上。
「呃……真可憐。」遮那揉了揉自己的側腰,同情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江銘。他的情人好粗暴哦。「打賭啊?也不錯。賭什麼?」
「賭什麼?」沐青絮托著下巴思考,「一個條件好了。」沐青絮發現自己很喜歡用條件來做交易,大婚前還向即墨雲皇討了三個條件。
「一個條件?什麼條件?」遮那不解地看著沐青絮。
「不限定,任何條件都可以,可以是向對方索要一樣東西,或者是要求對方辦一件事情,賭約三年內有效,如何?」沐青絮笑笑,補充道,「還有,我是昭日國的絕王妃。」
絕王妃?這遮那倒是沒想到,不過能得到昭日國一個王妃的一個條件,似乎有利無害。
「好,就一個條件,三年有效。」
「遮那小姐就是爽快,可比外面的那些女人有趣多了。」沐青絮笑笑。沒有必勝的把握,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嗎?果然她還是喜歡淳樸的人啊。
「喂,你們不會真的要留我一個人走過去吧?」百曉生可憐兮兮地看著沐青絮。要一個人走過那個樹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太難熬了。
「江銘。」沐青絮微微皺眉,然後笑著看著江銘。
「什、什麼事?」江銘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背著百曉生。」有不好的預感?那又怎樣?
「為什麼?」江銘不滿地大叫。
「怎麼?幫助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做的嗎?還是說大將軍背著個女人一定會輸?怕了?」沐青絮挑釁地看著江銘。
「他也是男人!」江銘指著即墨雲帝。
眾人看向即墨雲帝,卻發現他正在研究旁邊的一棵樹……的樹葉,似乎是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江銘敢肯定,那小子是故意無視他的!
「喂!即墨雲帝,你別裝了!還是不是男人啊!」江銘瞪眼。這人有沒有原則底線?是不是男人啊?
「啊?你說什麼?」即墨雲帝一轉身,正對著江銘來了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仔細看,還能看見眼底閃爍的危險光芒。
江銘下意識地一抖,隨即氣絕。他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眼神的?
「嘖,我干嗎要跟來啊?陪在皇身邊就好了。」翻了個白眼,亓官希率先踏進森林一步,「到底還比不比了?」只有青絮跟雲帝還好說,可是為什麼連江銘和百曉生之間的氣氛都十分曖昧?欺負她孤家寡人是吧?等她贏了比賽,非讓他們全都分開不可!真是氣人!
「當然要比了!」遮那一蹦一跳地跑到亓官希身邊,跟亓官希站在一條直線上,「你們都快點過來!」
「青絮,我們兩個也很久沒有比試過了,要不要另外加點賭注?」亓官希興致勃勃地看著沐青絮。
「隨便。」沐青絮聳肩,「反正每次你都輸。」
「呿!你生孩子的時候我可都有在鍛煉的!」亓官希不滿。
「那就試試吧。」沐青絮不屑地勾勾嘴角。
「都準備好了?」遮那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嘴唇,左看看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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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雖然幾個人都點頭了,但是看他們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遮那微微皺眉。
「那麼,開始!」
由遮那發令,五個人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自己的路徑。
叢林這種地方,障礙太多,沒有多大的空間施展輕功,所以只能借助手腳的靈活性了。
沐青絮和即墨雲帝依然選擇半空中的路線,利用樹枝、藤條,完美地驗證了人類的祖先是猿類的說法,靈巧而迅速。
剩下的三個人自然是在地上奔跑。
亓官希多少受了沐青絮的影響,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樹干、枝條都成為了讓她借力的地方,但還是靠跑的,沒辦法像沐青絮那樣用蕩的。
遮那十分靈活,跳躍、翻滾和跑步之間的轉換沒有一點停頓和不協調,再加上對地形的絕對熟悉,挑選的路徑都是最短、最好走的。
而江銘,充分展現了一個將軍遇神殺神遇佛弒佛的氣魄,利劍在手,可謂勢不可擋。但遇神殺神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太費時間了,而且那破壞範圍也是很費力氣的。
進入叢林沒一會,沐青絮和即墨雲帝就跟其他人拉開了距離。
「好快!」仰頭看著前方半空中身手靈活的兩個人,遮那確實震驚了。她已經是族里穿越叢林速度最快的了,這兩個人竟然比她快出那麼多,「而且,是不是比之前那次的速度還快了?」
「青絮是在教帝。」亓官希咬牙切齒地看著沐青絮的背影。
這該死的女人!生來就是要打擊別人信心的吧?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且都是亓官洪的徒弟,為什麼她跟青絮差距就那麼大呢?話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小時候,她要是有青絮一半努力,說不定還跟青絮能拼一下。那個時候的青絮啊,比現在還無趣呢,整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連玩樂的時間都沒有,現在總算讓她找到感興趣的人了。
「教?」什麼意思?他們是在比試好不?
「嗯,青絮正在教帝在半空中用猴子用的方法穿越叢林的辦法。」亓官希無奈地嘆一口氣。
「什麼?你是說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會?」遮那抬頭驚訝地看著靈活的即墨雲帝。
「是啊,他之前都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啊。」
「……」
遮那、亓官希和江銘幾乎是不分前後穿越了叢林,那里,即墨雲帝還掛在樹枝上練習,沐青絮就在一邊指導。
「……我認輸。」嘴角抽了抽,遮那爽快地認輸。
「很好。」沐青絮笑了笑。
「那麼現在去看海吧。」遮那只是沮喪了一小會,隨即又變得情緒高昂。
「等一下。」
「什麼事?」遮那看向沐青絮,突然發現沐青絮的笑容好像過于燦爛。
「賭注,一個條件。」沐青絮伸出食指晃了晃。
「現在就要兌現?」
「當然。因為我已經想好條件了。」沐青絮笑得更甜了。
「喂,青絮,那樣不好吧?」江銘已經猜到沐青絮的條件了。
「願賭服輸而已。」而且,這個遮那,是個很坦率單純的女孩,只要不傷害他們西華族的利益,應該沒有問題吧。
幾個人的目光不禁全落在遮那的身上。
「你想要我做什麼?」遮那微微皺眉,有些戒備地看著沐青絮。
「準許我們進入啟光巫師的墓。」
「什麼?」遮那大驚,「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進巫祖的墓?」
「我知道這是對死者的褻瀆,但是啟光巫師的墓里有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可以救我朋友的命。」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段干家的人?你們騙了我?」遮那生氣了。
「很抱歉騙了你。」沐青絮倒是很坦率地道歉了,不過有沒有認錯的心就另當別論了,「但是關乎朋友的性命,我們必須要舀到那樣東西。」
「其實有沒有遮那小姐的配合都無所謂。」見遮那沒有反應,即墨雲帝開口,「我們現在打暈遮那小姐再去也可以。」
這是威脅嗎?百曉生嘴角抽了抽。
「不可能的!听說巫祖的墓里有很多機關,曾經也有人來盜巫祖的墓,但全都是有去無回的。族里的人都說,巫祖確實在墓里藏了什麼,而且下了詛咒,闖進去的人都活不了的。」遮那驚慌地搖頭。
「但總會有生機不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朋友送命而什麼都不做。」
沐青絮的眼神多麼誠摯啊,但是亓官希知道,沐青絮之所以救雲皇,是因為她的關系,若非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深得彼此信任,那麼不管她們看起來多合得來,沐青絮也不會幫她的。她不打算為這份人情道謝,因為「謝謝」兩個字根本就不足夠表達她的情感,只能說,若有一天沐青絮需要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若我不允許呢?」思索了一會,遮那才重新抬頭看向沐青絮。
「打暈你,然後闖進去。我覺得,我們幾個還是做得到的,你認為呢?」沐青絮只是笑了笑,笑容十分輕松。
「真的會死。」遮那微微皺眉。
「那就不用遮那小姐操心了,我們會出來的,一個都不少地出來。」沐青絮的臉上除了笑容,還有絕對的自信,然人信服的絕對的自信。
「好,我以族長之女、下任族長之名放你們進去,而且我會幫你們隱瞞。但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吧。」
「要活著出來。」
遮那從來沒佩服過什麼人,尤其是女人。她是族長的女人,她上頭沒有兄長,下面沒有弟弟,所以要想保住家族的榮譽不讓族長之位流落外人,她必須要變得優秀,變得比族里任何一個男人都優秀,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過程當然是十分艱辛的。她成功了,族里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不上她,不論是文才還是武藝,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她,這也就導致了她的孤獨。每個人都很崇拜她,敬仰她,但是沒有人能夠跟她並肩,至少在族里沒有。而外族的女人,她見過幾個,扭扭捏捏的,也沒辦法跟她成為朋友。沐青絮是她見過的最特別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比她還要強的女人,她欣賞她,有種知己難得的感傷。雖然被沐青絮他們欺騙了,但是想到他們是為了朋友冒險,遮那心中又有一種躁動和炙熱,這樣的人,要是就這樣死了,挺可惜的,她可以成就更多奇跡的。
「呵,你還真是個奇怪的人。西華族的下任族長是你,我還真有點蘀他們擔憂。」沐青絮一愣,然後笑了,是她進入西華族之後第一個真誠的笑容。
「少看不起人了!」遮那瞪沐青絮一眼,「你們明天再去吧,今天晚上族長會要見你們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