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死!
……她沒有死,反倒死的人卻是段珞兒!
她石如煙太少看她了,宮碧落,我要你生的走進來,死的抬出去!……石如煙恨恨地在心里忖度。
「如煙,娘都沒事了,這事就此作罷!」
一年了,再次遇見宮碧落,段瑯依然對宮碧落沒有過分的情愫,更沒有愛上她的意思;倒是她身邊的侍婢風伶,只是第一眼而已,他的心好像遺落在她的心上般,讓他沒法不去想她!
「你是教訓了,但教訓的人不是她,只是她的賤婢而已,這怎麼能算?」
「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重打一百下。」段瑯雙眼爆紅,殘佞地說道。
「你……你會武功?」
「二當家,千真萬確,香兒親眼看到的。」
「誰?」
「拿進來。」
「你!」回過神,段瑯皺眉地問道,現在的石如煙讓人待一柱香都覺得難受,這一年來,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你憑什麼要打我家小姐?」風伶不怕死地上前,對石如煙斥道。
那他對石如煙呢?又是什麼樣的情愫?愛她嗎?回想跟石如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段瑯並沒有對她一見鐘情的感覺,吸引他目光的只是那惹火的身段罷了,還有她那高超的技巧而已。
見情況不對,段瑯立刻上前,揪住一臉無辜的宮碧落,這畫面剛好讓進門來的石如煙撞個正著,然後,快步上前,跟段瑯一唱一和地逼問道︰「宮碧落,你這個害人精,娘有什麼對你不起,你為什麼三番四次要置娘于死地?」
段玄冷眯著一雙眼,然後走到床邊,為段老夫人把著脈,眾人見狀,都屏住了所有的呼吸,等待段玄診斷的結果,當然,宮碧落看起來老神在在,但內心里翻起雲涌,她沒法猜測段玄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在幫她還是設謀再次陷害她,總之,遇上段玄,她萬事小心!
面對石如煙那誓言般的挑釁,宮碧落輕勾唇角,然後回身,詢問二次診斷的段玄。「段老夫人的情況如何?」
「且慢!」
……這就是一見鐘情吧!
段玄交待青依留下來服侍暈睡的段老夫人後,一行人都被趕了出去,各自回自己的院落。宮碧落領著風伶要回寢居的時候,石如煙不饒人地阻止她們的去路,道︰「相公,你就這樣放了她嗎?」
一直不坑聲的段玄,終于開了金口,阻止僕人將人拖出去的舉動,「二弟,事情還沒查明,濫用家規不好吧?」
「看好你的瘋婆子,風伶,走!」
「脈象正常,大娘只是睡了而已。」剛才段老夫人吐出來的血汁那是她中毒的毒素,現在吐出來,真正地沒事了,只要休養兩個月,必定生龍活虎,說不定比以前還要好上幾倍!「青依,這里交給你了。」
「小姐,風伶沒有下藥!」被拖出去的風伶,到現在還在淡定著,她知道精明如宮碧落,這一定是石如煙那賤人設下的陷阱。
「石如煙,你是我段二當家的妻主又怎麼樣?我可以把你扶正,但也可以跟你和離!」
一柱香後,段玄收回把脈的手,他回身沖宮碧落一抹詭譎的笑,然後面對眾人說道︰「大娘沒有事……」話語還沒有說完,不醒人事的段老夫人卻突然翻身,吐出一抹血汁,然後又暈了過去。
段瑯不耐煩地說道,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風伶的左頰上,那巴掌他下的手勁頗重,風伶一個弱質女子,必定痛得沒法忍受了,那腫紅的五指印……需要立時冰敷。
「你……」到下玄出。
「你這低賤的賤婢,這里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石如煙斥道,然後上前就是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巴掌,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就讓風伶再次吃了一個五指印,段瑯眯著眼,望著風伶左右臉頰上的紅印,心疼得想把她揉進自己的心里,好好地呵護著。
「大哥,你都看到娘喝了藥後就不醒人事了不是嗎?是藥怎麼可能喝了還會出事?這分明就是宮碧落想要置娘于死地。」
「是啊,大伯,香兒都親眼所見,這事還能有假的嗎?」石如煙見狀,連忙附和!
段瑯瞪大了一雙眼,不可置信地瞧住風伶左頰上的五指紅印。心思細微又歹毒的石如煙知道段瑯被風伶這賤婢給吸引了去,連忙上前阻止段瑯那後悔的目光。
「我是你娘子,為什麼你偏幫她?」
「是,爺!」
當天日落西山,風伶將煎好的藥汁倒進湯盅里,托盤上還放著一個瓦碗,一只勺子,然後端了出去。再次回到段老夫人的院落,一進大廳,內室響起段老夫人那把因過久沒開口的聲音,說話斷斷續續,但不至于讓人听不懂。
段玄目送著那抹妖嬈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視線,直到連人都看不見後,一個輕功,消失了花園里。
「宮碧落,你好大的膽子,你給娘喝了些什麼?」
「如果不是她,那你想的就是她的賤婢,我說段瑯別忘了,你有我這個娘子,段二當家的妻主!」
段瑯望著石如煙那手臂上紫了一塊的肌膚,氣憤讓他瞎了雙眼,一個上前就是甩了宮碧落一巴掌,痛,並沒有傳來,因為幫她擋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對她忠心耿耿的風伶!
「是,小姐!」
「小姐!」風伶上前,想要阻斷段瑯對宮碧落動粗時,香兒卻指著她說︰「二當家,香兒看到她在藥汁里面下藥。」
「如煙,你在干什麼?」
「真有此事?」
「娘!」
「我要你重打她八十板,不,一百板,八十板太便宜她了。」石如煙得意地說道。
宮碧落甩開石如煙,諷刺地說完後,這回毫不受阻地領著風伶回院落;段瑯瞪了一眼石如煙,率先跨出段老夫人的花園,任由她在身後嚷嚷、窮追不舍!
「我不是教訓她了嗎?」
「宮碧落,你這個害人精,娘有什麼對你不起,為什麼要這樣害她?你要報復就報在我身上,娘是無辜的啊。」石如煙沖上前,抓住宮碧落的兩臂,瘋狂地搖晃著她,那十指還深深地陷進宮碧落的肉里,面對這假意的石如煙,宮碧落不可能任由她欺負,微微施力,運起了內力,將石如煙彈出自己三步之遙。
「看到她沒有死,是不是很高興?還是……你愛上她了?」
「風伶,到一邊去。」
「段瑯,你是不是在想她?」
風伶將托盤拿進內室,然後讓宮碧落親自喂喝,段瑯、段玄沒有插手,坐在一旁觀看。段老夫人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宮碧落舀來的藥汁,快見碗底的時候,段老夫人在眾人的眼前倒了下去,然後又一次不醒人事。
「相公,這怎麼可以算?她欺負我!」石如煙眼眶泛紅,可憐兮兮地指控道。
「告訴你,我石如煙不會和你和離,段二當家的妻主之位一輩子都會是我的!」
一回到幽瑯居,石如煙逼著段瑯問,一直對宮碧落沒有感情的他,何來的愛?他們只是一年的夫妻,而且還是沒有洞房的,他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
「我在教訓這賤婢,我要讓她懂得什麼叫尊卑!」說著,手繼續往風伶的臉頰甩去,這回在場的人都有了防備,在石如煙的手落下之時,宮碧落在半空中截住,力度一施,幾乎將她的手腕給折斷。
「……」
「相公,宮碧落欺負我,瞧!」
沒法得逞的石如煙,忿恨地握起了拳頭,而另一只手則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一抹晶瑩的淚滴從眼眶里滑落,熬是惹人憐愛,楚楚可憐!
「那你想怎麼樣?」段瑯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厭惡石如煙的無理取鬧,也突然醒悟對現在的石如煙的憎惡!
「小姐,藥汁煎好了。」風伶走進內室,說道。
石如煙這一舉動讓宮碧落咧開了嘴,一抹算計立刻在腦海里成形,風伶必定為了這一巴掌會配合她的預謀。
「是!」zVXC。
風伶听話地站到一邊去,宮碧落勾著魅惑的笑,用口語告訴石如煙,聰明如石如煙,她看出了宮碧落口語中的譏諷,忿恨的目光如千刀萬剮一樣直往宮碧落的身上射,對于這種不痛不癢的殺人目光,宮碧落依然擺著她那諷刺、悠哉的笑!
「宮碧落!」
「宮碧落,你別瑟著,我石如煙一定會要你好看!」
石如煙被氣得提不上來,她沒想過段瑯是那種翻臉不認帳的人,她一直以為他只是沒用的軟腳蝦,原來,一切都是表面上的偽裝,她石如煙太大意了!
……
段瑯沒有說話,只是用冷眼瞄了她一眼,然後走出寢居,現在的他滿心都是風伶的雙頰,那十指的紅印不知道消腫了沒?想著,段瑯施展輕功,來到另一處院落。
伏在屋頂上,拿掉一塊瓦片子,段瑯清楚地看到寢居里的情形,宮碧落細心地幫風伶冰敷去腫,但兩邊的五指依舊清晰地沒有褪去,讓看著的段瑯揪疼了心髒,此刻的他恨不得將石如煙撕個粉碎。
忿恨讓段瑯忘記了自己身處在屋頂上,瓦片子的聲音頓時驚動寢室里的主僕,凝聚身上的殺氣,宮碧落厲聲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