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多問了,進去就知道了。」林殤澈拍了下我的肩,示意我現在就進去。
「哦。」我點頭,可是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心里忐忑的有些讓人不安。
推開門,林殤澈隨我一同進去。辦公桌旁端坐著一個眉目很是清秀得年輕醫生,看樣子像是實習生,但又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將。
「林少來了啊,這是您要的報告,出來了,您看看吧。」醫生見來者是林殤澈,趕忙起身很禮貌地點頭,把一張白單子交給林殤澈,樣子很是畢恭畢敬。
林殤澈結果單子,淡淡的掃了一眼,嗯了一聲,把單子交給了我溴。
我接過單子,手不由得有些顫抖,深吸一口氣,看下去。最顯眼的一行字是其親子關系的準確度是99.99%。
「這,這是誰的?」我心里雖已經明了了些,卻還是想要找他確認一下,烏龍事件也是時常發生的,有誰能避免的了呢?
「我說你怕什麼啊?你和簡遠晨的。」林殤澈見我反應很大,有些無奈,卻又有些心疼,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看錯了,可是我還是希望是真的禱。
「哦,沒什麼。」我低頭,心里暗喜,還好,還好我沒有多想。要是他知道我剛剛想的是我和他,他會不會笑我傻,笑我笨呢?
「你知道該怎麼做嗎?」林殤澈抬手輕彈了一下那張紙,抬眼問我。
「怎麼做?走一步算一步唄,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也還是可以的。」我聳了聳肩,要是知道怎麼做不就好了嗎?是我哥也好,不是我哥也罷,和陌路人有區別嗎?
「簡遠晨絕無你想的那麼簡單,總之,即使他是你哥,也要提防著點,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懂嗎?」林殤澈見我是這般反應,顯然更是擔心,像是在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孩童般對我說。
「嗯,你和她大概快要訂婚了吧?祝賀你,與其在這里跟我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陪陪她呢。」我點頭,卻口是心非的提著那件我永遠都不想去想的事。
「浪費時間嗎?」林殤澈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我卻听得清清楚楚。
「也許,對你而言,的確是浪費時間。」我也像是不在意的樣子,別過臉看那一面蒼白的沒有生氣的白色牆壁,笑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我走了。」林殤澈顯然是對我的回答更加生氣,蹙眉,卻還是扭頭走了。他的步子很快,沒得也很大,以至于我剛回過頭,就已不見了蹤影,卻使得我周邊的空氣都帶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清淡卻又悠長。
「嗯。」我望著那個空無一人的地方,即使知道他听不見,還是點頭應。
又是這樣,都不知道為了這樣一件事,我們有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也許這就是我永遠都解不開的心結吧。可是不都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嗎?這個結是他親自打上的,沒有他的同意,我又怎麼去打開呢?
只是,這樣的我們,總是被傷得遍體鱗傷。
我拿著那張單子,慢吞吞的走在路上,想著回去怎麼和老媽交代,難不成現在就去找簡遠晨?他許還是那番話吧?我又何必去廢那白功夫呢?
「現在一切都明了了,你總該叫我一聲哥了吧?」聲音不遠不近,就在我的附近,帶著關愛,卻又讓我想到了「惺惺作態」這個詞。
我停下步子,回頭,來不及縷清頭緒,「哥?你覺得這和你有關系嗎?」不管怎麼說,簡遠晨這樣的變化總歸還是有問題的,也許林殤澈說的真的沒錯呢?
「報告都出來了,你還想否認什麼嗎?我是你哥這本就是事實,所以你叫我一聲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吧?」簡遠晨斜睨了一眼我手中的那張已經被捏的有些發皺的紙,微微挑眉。
「我怎麼記得前幾天有些人還跟我說不知情啊?現在就明白了?未免口風轉的快了點吧?」我抬頭看著那張有些偽善的臉,心想到底要怎麼去面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我那時不也是不知道嗎?畢竟沒有真憑實據,我怎麼去證明啊?畢竟簡家也是名門貴族,此等消息怎可輕易承認?那不是敗壞門風嗎?」簡遠晨試圖向我解釋什麼。
敗壞門風?原來承認他的身份就是敗壞門風。
「既然你怕敗壞門風,就沒有必要說這些,你是不是我哥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看清了你這個人,即便你是我哥,你也不配這個稱呼,懂嗎?」說著,我準備走,卻被簡遠晨攔了下來。
「以前的一切是哥哥的不對,還望妹妹原諒,從今天起我一定身先士卒,怎麼樣啊?」簡遠晨,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聲音沉穩了許多,也真誠了許多。
我本是想要拒絕的,可是一想到媽媽那副高興的樣子,就心軟了,她也是想彌補爸爸的前妻吧?那我為何還要去將其最後的機會毀掉呢?
「那,跟我回家。」我點頭,試圖去容納這個我所謂的名義上的哥哥。
「回家?你指的是,哪個家?」簡遠晨下意識的問我。
我一怔,看來他還真是貴公子,俗話說的貴人多忘事想必說的就是他吧?「既然你那麼留戀那個家,你大可現在就回去,沒人攔你。」
簡遠晨見我很是不高興,解釋︰「沒有,我是是太多,太亂了,一時說錯了而已。」
「嗯。」我將信將疑的點頭,跟著他上了車。這是我第一次除林殤澈、顧溟憂以外其他人的車,真的是有些不習慣,不得不承認,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回家之後,老媽還沒回來,最近她總是很晚才回來,大概是真的很忙。
簡遠晨自進門以來一直都在觀察著,每看過一遍,眼底厭棄的意味越是深,這倒是讓我有些反感。「含著金湯勺的貴公子,要是你看不慣現在就走,我絕不多留。」
簡遠晨回過神來,用笑容掩蓋過了眼底所有的情感,「哪有,我只是看看這里的布局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要說你就是太敏感了點。」
敏感?是,我是敏感,就連沫溪有時候都說我敏感的有點讓人心煩,可是要想讓自己變得痴痴傻傻真的好難,但我真的寧願做一個傻子,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林殤澈和別人訂婚。後來等了很久,也沒等老媽回來,簡遠晨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回去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笑了,這就是我的哥哥。
他走後,房子里就留下我一個人,房子雖然不是很大,卻還是顯得異常空曠,透著絲絲縷縷的寂寞。
我這人不怎麼喜歡听歌,卻又由衷的愛著那些個歌詞,比起或宛轉或悲涼的音樂,我更愛歌詞里滲透的淒美的感覺,總是能讓我的心跟著一起觸動。
我拿過MP5,打開不怎麼長的歌單,來回看了幾遍,還是選中了A-Lin的那首《我很忙》,黃麗玲的聲音總是透著那麼一股子的滄桑,總是讓我听著就像偷偷的哭。
不需要假期我沒地方可去不需要狂歡
人群只是空虛多數的關心
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真正懂我的人
是自己我的眼楮
一作夢就看到你一閉上就想哭泣笑容忽然間變成奢侈品我的生活
充滿了和你有關的記憶每每靠近
滿城風雨就讓我忙得瘋掉
忙得累倒連哭的時間都沒有最好就讓我忙得忘掉
你的懷抱它曾帶給我的美好當有人問好不好
怕傷心奪眶就咬牙說我很忙這完美的謊
完美的偽裝才讓我的痛沒人看到我的眼楮
一作夢就看到你一閉上就想哭泣笑容忽然間變成奢侈品你在哪里
曾是每天要問你的一句我要戒斷
這種惡習就讓我忙得瘋掉
忙得累倒連哭的時間都沒有最好就讓我忙得忘掉
你的懷抱它曾帶給我的美好當有人問好不好
怕傷心奪眶就咬牙說我很忙這完美的謊
完美的偽裝才讓我的痛沒人看到當一個麻痹的人
那有多好心里沒別的只有忙忙忙工作是一種抵抗
一帖解藥人怎能被想念打倒當有人問好不好
怕傷心奪眶就咬牙說我很忙這完美的謊
完美的偽裝才讓我的痛沒人看到
現在,我愈發喜歡歌詞里的荒涼的感覺,也愈發覺得那麼像我和林殤澈,兩個那麼相愛的人,卻又總是互相傷害著,用謊言去偽裝自己,到頭來,只會落得兩敗俱傷的悲劇。
記得我們曾經玩笑的互相許諾,不離不棄,我們曾經一起念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我們卻都忘了,自己許下的是一生的承諾,都忘了那樣一個地老天荒使我們所支付不起的,更忘了刻骨銘心終還是會被歲月蹉跎所代替的。而留下的,只有流年里的那一抹無法拭去的傷罷了。
就當這只是一場錯誤的相遇吧,就當錯在我們年少無知吧。
而我現在最棘手的事,不是林殤澈,而是簡遠晨,我該怎麼處理和他之間的關系,這對我而言,真的很困難。直覺告訴我,他的介入,注定會打亂我的生活,注定會發生一些事情,而將發生什麼,都是未知的一片空白,只等我去闖。
可命中注定也好,宿命使然也罷,就當是一場夢吧,而我們,也天真的做一次白日夢吧!就這樣一直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