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斗谷和瓦罐子叛兵在城中四處燒殺搶掠,攻擊尚在闖王控制之下的要地,雖然一斗谷和瓦罐子明令不得騷擾城中大戶,但是這些山賊土匪殺紅了眼楮,哪里還能約束住自己,不少大戶也慘遭叛軍劫掠,甚至有些大戶被叛軍滅門,街上到處是背著大包小包的叛軍士兵,而且不少百姓家中都傳來了姑娘的慘叫和士兵的婬笑聲,當然還有姑娘親人的告饒聲,叛軍已經完全失控,成了禽獸一般的亂軍。闖王帶著標營本來想著彈壓一斗谷和瓦罐子,但是在城中轉了幾圈一直沒有遇到兩人,雖然闖王帶著標營殺了不少三五成群燒殺搶掠的叛兵,但是根本就無濟于事,城中的叛兵足足有四五萬人,局勢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一斗谷和瓦罐子早就听說福王府富甲天下,但是自從闖王入城以後,就控制了福王府,不允許其他各營進入福王府半步,因此他們攻擊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福王府,福王府的守軍並不多,而且大多數都接到命令準備撤退,看到叛軍打了過來,抵抗了幾下就四散而去。一斗谷和瓦罐子便帶著人馬進入福王府,福王府已經被闖營搬運一空,一斗谷和瓦罐子帶著人搜了好半天,也沒有弄上什麼值錢的東西,本來他們以為福王府應該還有值錢的東西,現在面對巨大的落差,兩個人不由將闖王恨得牙癢癢。接著兩個人就听說闖王只帶了一千左右的騎兵前來平叛,一斗谷和瓦罐子對視了一眼,然後一斗谷笑著對瓦罐子說︰「我說老弟。這是上天送給咱們的大富貴啊。」
瓦罐子聞言不由奸笑了一聲︰「看來這個闖王還真地不識時務,本來反水。我就覺得有點對不住他了,現在既然他來了。對不起,要對不住就完全對不住吧,走,擒闖王立大功去。」
一斗谷和瓦罐子集結了大約有一萬多步兵,朝著闖王就圍了過來。闖王帶著標營還在四處苦苦的尋找一斗谷和瓦罐子。不想自己早就成了對方地獵物。
雖然叛軍反叛了闖王,但是一些兵士和低級的武官,對闖王還是有畏懼之心地,一般看到闖王的標營趕了過來,往往一哄而散,很少有負隅頑抗的兵士。不過自從進入一條大街後。闖王突然感覺到情勢起了變化,不但叛軍越聚越多,而且不少叛軍開始攻打闖王的標營。而且不是那種胡亂攻擊。標營騎兵雖然是闖營的精銳,但是面對為數眾多地叛軍仍感覺到非常吃力。雖然標營已經砍殺了不少圍過來的叛軍。但是叛軍卻絲毫沒有懼色,一個個凶悍的沖了上來。闖王的標營開始有了損失。
闖王一邊砍殺沖過來的叛軍,一邊大聲喝道︰「闖王在此。你們速速回營,否則殺無赦。」本來闖王打算用自己的威望嚇退這幫叛軍,沒有想到他這麼一喊,反倒激起了叛軍地凶性,一個個大叫著活捉闖王立功的口號朝著闖王沖了過來。雖然闖王到一斗谷和瓦罐子的部隊視察過,但是距離很遠,因此不少叛軍並不認識闖王,闖王這麼一喊反倒給對方提供了坐標,闖王周圍地叛軍越來越多。標營的騎兵砍得手都有些發軟,但是仍然阻止不住叛軍朝著闖王方向雲集。
標營首領吳汝義看到情勢不對,連忙朝著闖王說︰「闖王,快走吧。這些叛軍看來是實心造反了,恐怕闖王找到一斗谷和瓦罐子也沒有用。走吧。」
闖王本來還想著以自己地威望彈壓住這伙叛軍,現在看到叛軍竟然圍攻自己,恨得牙直癢癢,不過他觀察了一下場中的形勢,叛軍已經聚集了數千人,而且不時地有更多的叛軍從其他街道朝著自己所在地這條街道涌了過來,看來彈壓是彈壓不住了,闖王只好下令突圍往回走。但是這條街已經堵滿了叛軍,雖然吳汝義帶著標營奮力的沖殺,但是仍然沖不破叛軍的圍攻。這也難怪,街道本來就不是很寬,一下子涌進來這麼多叛軍,將整個街道都堵了個嚴嚴實實,而闖王標營騎兵受困于街道狹窄,根本就沖不起了速度,一時闖王的形勢凶險萬分。
這時候,一斗谷和瓦罐子已經到了闖王所在的街道,看到闖王被圍困,兩個人欣喜不已,他們知道闖王現在是明朝的心月復大患,如果自己真的能夠擒得闖王,不失封侯之賞,因此死命的催促兵士攻擊,並且大聲呼喝︰「擒得闖王者,賞白銀萬兩,游擊將軍。」俗語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兵士听到如此高的賞格,更是死命的往前沖,思量著生擒闖王,升官發財。
闖王遠遠的看到一斗谷和瓦罐子,大聲朝著兩個人喝道︰「一斗谷、瓦罐子,你們竟然敢如此。難道你們不想要性命了嗎?」
一斗谷听到闖王到了這個境地,還想著嚇唬自己,以求月兌身,不由冷笑一聲說︰「闖王,我看你還是束手就縛,我們絕對不為難于你。如果你在負隅頑抗,可別怪我和瓦罐子不念舊情。」
闖王聞言大怒。大罵說︰「你們兩個陰險小人。我闖王是如何對待你們。你們竟然如此忘恩負義。」
瓦罐子冷哼了一聲說︰「如果沒有我們兩個。你如何有今天地聲威。你不念我們投奔之功。反倒處處排擠我們。想著控制我們地部隊。架空我們。這口惡氣我們已經忍了很久了。今天一並向你討還。」
闖王聞言氣得幾乎雙目冒火。用手中馬鞭指著一斗谷和瓦罐子說︰「今日我不殺你們兩人。誓不罷休。」
一斗谷仰天長笑說︰「想殺我們兩個人。你先殺敗我們再說。」
瓦罐子接道︰「到了現在你還在夸海口。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地厲害。兄弟們。沖啊。擒住闖王。升官發財。」
吳汝義看到兩個人如此得意。也不說話。從馬上取下來弓箭。瞄準一斗谷就射。雙方離得也就二三十步地距離。吳汝義動作又快。一斗谷心思全在和闖王對話上。沒有看到吳汝義已經將箭矢對準了自己。等到他發現危險。吳汝義地狼牙箭帶著破空之聲。已經到了面前。一斗谷下意識地一躲。狼牙箭射在了一斗谷地左頸之上。一斗谷啊耶一聲。摔落馬下。
瓦罐子看到一斗谷落馬,忙讓親兵扶起一斗谷,他自己則躲在馬頭後面。小心提放吳汝義的弓箭。一斗谷被吳汝義射中了脖子,已經不能開口說話,傷口兀自流著鮮血。瓦罐子看到一斗谷傷口流出來地血液已經成了黑色。就知道吳汝義的箭上有毒,但是他心中一轉念。就沒有告訴一斗谷中的是毒箭。趁著一斗谷的親兵尚在十幾步之外,連忙讓旁邊自己的兵士將毒箭拔了出來。然後催促快速包扎起來,瓦罐子地親兵已經看到了一斗谷中的是毒箭。听到瓦罐子讓自己趕緊包扎,他不由疑惑的看了看瓦罐子,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瓦罐子嚇了不敢言聲,原來瓦罐子看到那個士兵遲疑,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凶色,那個親兵看到瓦罐子的目光不由嚇得一哆嗦,親兵也是個機靈的人,看到瓦罐子的表情,就知道瓦罐子安地是什麼心,他不敢再說什麼,忙低下頭,避開瓦罐子的目光,而手上則迅速給一斗谷包扎了起來。方才由于瓦罐子的親兵太多,一斗谷地親兵一時沒有擠進來,因此這些人沒有在一斗谷的身邊,這些親兵看到一斗谷中箭落馬,一個個嚇得臉無人色,連忙擠了過來,看到瓦罐子地親兵已經替一斗谷將傷口包扎好了,這才放下心來。一斗谷中箭受傷,瓦罐子雖然臉上露出的是悲戚之色,但是心中卻是狂喜,想著一斗谷一旦毒發身亡,那麼自己就能夠獨佔生擒闖王地大功。而且一斗谷一死,自己就可以趁勢收編一斗谷的部下,那時候自己地聲勢又會大增,不怕他田羽、孫傳廷不給自己一個大官當當。而且自己一旦擒得闖王,那麼崇禎帝高興之下,未免不會封侯拜將,一時之間瓦罐子做起了美夢。
一斗谷只覺得傷口如同貓抓般一樣難受,而且脖子受傷的地方麻癢異常,就覺得不對。一斗谷也是慣匪了,如何不知道自己中的是毒箭,不過吳汝義的毒箭毒性很烈,雖然中箭不過幾分鐘的事情,但是他已經感到全身無力,不過為了活命,一斗谷使盡了全身力氣,勉強說出話來,他朝著瓦罐子說︰「瓦罐子,救我。」
瓦罐子這時不敢露出自己的心中想法,听到一斗谷這麼一說,連忙跳下馬來說︰「老哥,怎麼了。」
一斗谷只感覺天旋地轉,雖然想說話,但是脖子就如同被繩子勒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一斗谷旁邊的親兵這時也看到了他的異常,一個個圍了過來。
瓦罐子走到一斗谷身邊,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然後說︰「老哥,不是包扎好了嗎?這個傷不重啊。」然後朝著一斗谷的親兵說︰「你們快看看,一斗谷老哥這是怎麼
一斗谷突然咳出來幾口鮮血,聲音含混不清的說︰「毒……毒箭。你快幫我吸……吸一下。」
瓦罐子其實已經听清了一斗谷的話,但是他裝作沒有听清楚,大聲說︰「老哥,你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你再說一遍。」
一斗谷連續咳了起來,每次都帶出一口鮮血,這時候一斗谷只感覺耳鳴如雷,眼前黑了下來,鼻子也冒出了兩行黑血,口中兀自說︰「救我,救我。」由于意識已經迷糊,話已經听不清楚。一斗谷的親兵看到一斗谷如此,不由慌了神,七手八腳的將一斗谷脖子上的紗布解了開來。紗布剛剛打開,一股腥臭之味就撲鼻而來,傷口處凝結著紫色的血塊。有個親兵帶著顫音說︰「毒箭,是毒箭,怎麼辦?」一個一斗谷的心月復親兵看到一斗谷的樣子。不顧自身安危連忙用嘴去吸一斗谷地傷口,但是這個時候去吸毒血。已經為時已晚,箭矢上的毒液已經攻心。就是華佗在世,恐怕也束手無策。
這時候,一斗谷突然腦際一清醒,已經猜出瓦罐子是故意使之,不過他這時已經是回光返照。悔之晚矣。一斗谷心有不甘地伸出手指著瓦罐子,喉嚨擠咕了幾下,也沒有說出話來,就那麼大睜著雙眼,到了下去。
瓦罐子看到一斗谷死了,心中狂喜。不過臉上卻顯出一副悲容,一下子撲到一斗谷的身上,大哭著說︰「老哥。老哥,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一斗谷死亡。他地親兵都慌了手腳,一個個仿照著瓦罐子。撲到一斗谷身上大哭。瓦罐子和這些親兵都是聲淚俱下,不過一個是真哭。一個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而已。剛才給一斗谷包扎的親兵看到瓦罐子那個模樣,心中不由一冷,只感覺心抽搐了起來,要是當時將一斗谷所中毒箭的毒液吸出來,一斗谷絕對不會死。剛才那麼狠心,現在又做出這副模樣,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恐怕他一定會找個機會做掉自己,因此這個親兵趁著瓦罐子做戲沒有時間注意自己的時機,擠出人群,落荒而逃。
瓦罐子嚎啕了一陣,才站起身來,擦了擦硬擠出來地淚水,然後翻身上馬,大聲喝道︰「兄弟們殺啊,孫爺被闖王他們殺了。報仇,報仇。」
一斗谷的屬下听說自己當家的被闖王手下用毒箭射殺,一個個都是紅了眼楮,朝著闖王的方向死命的殺去。瓦罐子同時也帶著自己營中的兵士全力以赴,這一下子闖王更是凶險萬分,一千標營已經損失了大約二三百人,剩下地也大多帶傷,如果不是這些騎兵對闖王忠心耿耿,恐怕早就潰散
闖王被叛軍圍在街中死斗,這時洛陽城西門的流寇也是情況不妙,原來田羽听到城中細作回報,說一斗谷和瓦罐子已經反水,城中情況已經失控,請派兵入城。田羽當然不會這個時候分兵去奪洛陽城,因為在田羽的思想中,洛陽城早就成了他囊中之物。因此田羽下令山東鎮各營開始主動進攻西門地流寇,本來田羽將「信」字營的火炮布置在了南方,以防「禮」字營纏不住南門突圍地大軍,到時候落入被流寇內外夾攻的險境,現在听說城中已經大亂,田羽放心地將火炮移動到了西門,開始轟擊西門的流寇。
劉宗敏他們正在集結兵力準備再次突圍,不想「信」字營地火炮開始發威,一時之間流寇營中大亂,山東鎮的騎兵這個時候也開始了沖擊。以士氣正旺的騎兵攻擊已經有些混亂的步兵,其結果可想而知。流寇步兵損失非常大,如果不是有老八隊的將領苦苦支持,恐怕闖營這個時候已經潰散了。
劉宗敏看到情況緊急,連忙派出大量的傳令兵去城中尋找闖王,現在已經到了闖營生死存亡的關頭,沒有闖王,劉宗敏他們不敢亂決策。
傳令兵找到闖王的時候,闖王已經在闖營騎兵的保護下沖出了叛軍的圍困。原本吳汝義的標營已經漸漸抵擋不住叛軍的攻勢,而叛軍有不少人已經攻擊到了闖王的身邊,在叛軍的攻擊下,闖王身上也受了些輕傷,眼見瓦罐子大功就要告成之時,張鼐帶著騎兵沖了過來。張鼐的騎兵雖然也只有一千不到,但是這隊騎兵也是精銳,再加上瓦罐子看到闖王來了援軍,害怕自己這些兵士不是對手,而且又怕闖營听說闖王被困,大軍前來解救闖王,到時候自己反而難以月兌身,因此在混亂中偷偷溜走,瓦罐子這一走,叛軍就失去了主心骨,士氣大落,包圍漸漸被闖營的騎兵打破,叛軍已經有了潰散的前兆,而田見秀的騎兵緊接著也趕到了闖王所在的街道。田見秀的到來,讓叛軍完全失去了信心,這些人開始潰散,闖王本來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消滅叛軍,但是听到劉宗敏派來的傳令兵帶來山東鎮開始主動進攻的消息後,讓闖王只好放棄這個打算,帶著張鼐、田見秀連忙趕到西門。
劉宗敏一面組織流寇防御。一面和牛金星等人商議辦法,看到闖王帶著人馬趕了回來。眾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氣,劉宗敏首先說︰「闖王。你回來就好了。現在山東鎮開始進攻,我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闖王剛才出城之後,就看到了闖營被動挨打的局面,現在听到劉宗敏這麼一說,雙眉緊皺。臉沉如水。其實仗打到現在這個局面,闖王絲毫也沒有心里準備,他一直以為憑借著二十多萬大軍,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沖出洛陽,沒有想到現在不但沒有沖出洛陽。洛陽反倒亂了起來,現在如果不沖出去包圍,恐怕洛陽也守不住了。沉吟了良久。闖王下定心思地說︰「捷軒,趕緊組織人馬。不論花費多大的力氣,也一定要沖出去。」
劉宗敏一臉地難色。帶著懊喪的口氣說︰「闖王,現在咱們士氣太低。在城外地十萬兵馬剩下不到九萬了,恐怕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很難沖出洛陽啊。」
闖王聞言看了劉宗敏一眼,劉宗敏像來都是比較樂觀,現在他都說出來這樣的話來,恐怕形勢真的已經很不樂觀。闖王朝著大家說︰「芳亮那邊怎麼樣了?」
劉宗敏忙回答說︰「搖旗過去了,芳亮將對付「禮」字營騎兵的差事交給了搖旗,現在正帶著人馬趕往西門,估計用不了一個時辰就會到
闖王聞言精神一振,帶著希望地口氣說︰「芳亮一到,咱們兩面夾攻,我就不信沖不破對方的大陣。」
牛金星聞言不無擔心的說︰「闖王,咱們還有這麼多的輜重,恐怕即便突破對方的大陣,也擺月兌不了山東鎮的糾纏。這樣就成了咱們最不願意看到地場面。」
李岩說︰「不錯,對方有一萬多騎兵,跟在咱們後面,恐怕一時難以甩掉,邊走邊打,對我們很不利啊。」
闖王听到這里,覺得眾人現在已失去了信心,心中有些不快,帶著怨氣的說︰「那咱們怎麼辦?難道束手就縛不成。」
眾人聞言不由沉默了下來,剛才他們已經商議了良久,覺得除了燒毀糧草輕裝突圍的辦法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可行,不過燒毀糧草對于闖營來說,那可是最大地損失,而且現在闖王又正在氣頭上,因此大家都不願意第一個提出這個辦法來,良久牛金星才打破沉寂說︰「闖王,我看現在咱們還是采用林泉的建議
「燒毀糧草?」闖王驚訝地說。
牛金星點了點頭,然後不無遺憾的說︰「我們誰也沒有料到仗會打到這個程度,如果我們再想著運走這些糧草地話,恐怕最後非得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闖王心中還是有些不舍得這些糧草,他們花費了多大地力氣才積累了這麼多糧草,現在一把火都燒了,實在是不忍心,因此闖王低聲說︰「難道除了這個辦法,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牛金星指著悍勇攻擊的山東鎮騎兵說︰「闖王,對方的騎兵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要是不放棄糧草,恐怕根本就沒有機會退回伏牛山中。」
看到闖王還不能下定決心,李岩勸說道︰「舍得舍得舍是得。我們現在舍是了未來的得,如果我們現在不舍棄這些糧草,讓山東鎮糾纏住咱們,咱們就危險了。不舍即為不得,闖王你趕緊決定吧。再拖下去,對咱們無益
闖王看了大家一眼,帶著疑問的口氣說︰「燒毀糧草咱們就能逃月兌得了?咱們步兵的速度也不快,對方完全可以利用騎兵的速度追上咱們。」
牛金星說︰「放棄輜重,咱們可以輕裝上陣,不然因為保護輜重還要浪費咱們的兵力,如果燒毀輜重,我們可以將所有的大軍聚集在一起,讓田羽的騎兵根本就沒有辦法沖破二十萬大軍的隊伍。」
闖王想了想說︰「那咱們可以將輜重放在中間,二十萬大軍護在外面,不是一樣
牛金星搖了搖頭說︰「我們如果帶上這些輜重的話,恐怕一天能行二三十里就不錯了。多一天時間,對于我們來說就多一分損失。如果我們放棄輜重。全速行軍的話,一天可以行一百里左右。可以節省許多時間。而且我們放棄輜重地話,我們完全可以走小路至伏牛山。小路崎嶇難行,不適合騎兵作戰,反倒會給我們機會。如果我們帶上輜重,只有走大路一途,走大路的話。山東鎮正好可以發揮他們騎兵多地優勢,我們的損失能不大嗎?」
李岩非常同意牛金星地想法,對闖王說︰「不錯,我們走小路的話,是以己之長,攻其所短。如果走大路則是以己之短,攻其所長,結果恐怕會大相徑庭。」
牛金星又補充說︰「我們走小路。山東鎮能夠追擊的可怕只有火器營了,就是步兵他們也追不上咱們。他們的步兵都是重甲兵。行動遲緩,原來使用勇士車運輸。速度較快,小路根本就不能通勇士車。重甲兵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咱們地輕步兵。因此咱們所要面對的不過對方火器營不到一萬的兵士,再說咱們選擇小路的話,田羽未必敢追擊咱們。」
闖王看了大家一眼,問道︰「是不是你們都同意燒毀糧草走小路?」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紛紛朝著闖王點頭,劉宗敏這時也說︰「闖王,剛才我們商議了很久,除了這個辦法可以擺月兌山東鎮外,其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了。」
闖王咬了咬下唇,然後閉著眼楮,仰頭向天思考了良久,最後恨恨的說︰「既然大家都同意這個辦法,而且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只好這麼做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也知道輜重對于闖營意味著什麼,但是現在地情勢不得不選擇丟車保帥了,只要能夠保存實力,退回伏牛山中,蟄伏幾個月便可以東山再起,如果現在不放棄輜重,一旦被山東鎮擊破陣勢,造成潰敗的話,恐怕又得走四處流竄,不得安生的老路。
闖王既然同意燒毀糧草突圍地想法,便不再猶豫,他朝著劉宗敏說︰「捷軒,將前面車上的金銀財寶取出一部分來,分給士卒,鼓勵士氣。貴重地珠寶交給我的標營帶出去,剩下地金銀也分給士兵攜帶,盡最大可能將金銀都攜帶出去,不能留給山東鎮一分一毫。」
劉宗敏點了點頭說︰「闖王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就去辦。」
闖王用手示意劉宗敏等等,然後說︰「這件事情交給啟東、獻策去辦理吧。你現在的任務是將西門城外地兵士都安全帶回城中,然後迅速趕往南門,從南門突圍。」劉宗敏連忙答應。轉身去指揮西門外的大軍退回城中。
李岩朝著闖王說︰「闖王,那麼芳亮那里是不是也通知一下,讓他們停止向西門運動?」
闖王擺手說︰「不,如果芳亮他們一停住,山東鎮勢必會發覺咱們的意圖。現在只好讓芳亮的兵繼續西進,以便迷惑山東鎮,為咱們從南門突圍贏取時間。小鼐子,你最後走,我們的步兵出南門以後,帶著你的騎兵負責燒毀糧草,記住一定要燒得干干緊緊,不得給山東鎮留下一袋子糧食和一捆干草。」
張鼐連忙說︰「闖王,我記住了,不留下一袋子糧食和一捆干草給山東鎮。」
闖王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張鼐的肩頭說︰「你自己要小心,我們這十幾萬大軍一走,恐怕叛軍會打西門這些糧草的主意,你要小心應付,不但要完全燒掉這些糧草,而且要給我完完整整的回來,記住
張鼐听到這個時候闖王還關心自己的安全,不由激動得眼圈一紅,大聲說︰「闖王我記住了,你放心,我們燒完糧草,就會趕往南門追趕大
闖王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短嘆一聲,朝著牛金星的說︰「牛先生,咱們走吧。」
田羽看到闖營十幾萬大軍在劉宗敏的指揮下緩緩退回洛陽,不曉得闖王這又是什麼打算,便朝著旁邊的孫傳廷說︰「孫大人,闖賊竟然退回了洛陽,你怎麼看?」
雖然現在局勢山東鎮佔了很大的優勢,闖營的損失也很大。但是相對于二十多萬大軍地闖賊來說實力並沒有損失多少,本來還有一戰之力。闖王竟然放棄突圍,退回城中。他也有些疑惑,听到田羽這麼一問,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難道他們看到城中叛亂,又無法突圍,就退回去平叛。準備再死守洛陽?」
田羽聞言琢磨了一下說︰「我看不像,闖王在洛陽坐吃山空,糧草絕對堅持不了多久,他們必定突圍。」然後轉頭對負責偵騎地千總倪永飛說︰「劉芳亮那里有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倪永飛想了想說︰「剛剛偵騎還回報說劉芳亮正督率大軍朝著西門急進。」
田羽聞言問道︰「這是多久地事情了?」
倪永飛說︰「也就是一兩刻鐘前的事情。」
田羽听後朝著孫傳廷說︰「孫大人,如果闖賊想退回洛陽固守的話,怎麼不讓劉芳亮也退回去?」
孫傳廷猜測說︰「恐怕是闖賊剛剛打定這個主意。劉芳亮那里還沒有來得及通知。」
田羽覺得孫傳廷的話也有道理,因此朝著倪永飛說︰「多派偵騎去偵查劉芳亮營的動靜,要一刻鐘報一次劉芳亮地位置。」
倪永飛答應一聲就要走。田羽忙又叫住他說︰「我再給你五百騎兵,洛陽城四門都多派偵騎。四門的情況也要一刻鐘一報。」倪永飛連忙答應就下去辦理。
西門的闖營將士剛剛退回到西門之內,倪永飛就傳回了劉芳亮營的消息。劉芳亮營沒有改變方向。而是繼續朝著西門而來。田羽得到這個消息後,不由更是疑惑。闖王派劉芳亮從南門趕往西門,打的必定是內外夾擊的主意,現在劉芳亮來了,闖王倒是退回到了洛陽。按照劉芳亮這個速度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趕到西門,難道闖王等劉芳亮到了再次出擊?不過洛陽西門雖然挺大,但是要派出十萬大軍,顯然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地,闖王究竟是想干什麼?難道是氣暈了頭?田羽想到了這里,不由自失的一笑,情況就是再對闖王不利,闖王也不會如此吧,再說闖營還有那麼多將領和謀士呢?
不大一會,洛陽四門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南門郝搖旗和「禮」字營廝殺正酣,「禮」字營稍稍佔著上風,但是一時半會不可能擊潰郝搖旗部。東門、北門則沒有闖營兵馬出現,听到這些消息,田羽更加弄不清楚闖王地意圖了,他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琢磨著闖王能夠選擇的辦法。
孫傳廷看到田羽皺著眉頭不說話,笑著說︰「盛公,恐怕闖賊現在已經黔驢技窮,咱們騎兵這麼多,還怕他什麼,不論他怎麼突圍,都逃月兌不了咱們騎兵地打擊。洛陽城看來今日便可光復,我現在連奏捷的疏本底稿都想好了。」
田羽卻不似孫傳廷那麼樂觀,雖然經過剛才地廝殺,山東鎮穩穩的佔著上風,闖營對裝備精良地山東鎮絲毫沒有辦法,而且一斗谷和瓦罐子在自己細作的鼓動下也反叛了闖王,形勢似乎對山東鎮極其有利,但是現在闖王手中的兵力仍然有十四五萬之多,恐怕還不止十四五萬的規模,甚至更多,自己的山東鎮要想全殲闖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旦讓李自成從洛陽城逃月兌,崇禎會不會因此降罪于山東鎮
想到這里,田羽不敢怠慢,連忙下令山東鎮攻擊西門。闖營雖然退回了西門,但是城牆上還是有不少的兵士在守城,山東鎮攻擊了幾次都沒有撞開城門,反倒損失了不少兵士。田羽一面組織「信」字營用迫擊炮對城上的守軍進行壓制攻擊,一面讓「信」字營將火炮移動到城前,轟擊城門。
足足用了快四分之一個時辰,才將西門厚重的城門轟爛,山東鎮的騎兵趁勢沖了進去,首先沖進去的是「義」字營。王六沖進去就覺得不對,到處都是燒著的糧草車,空氣中彌漫著糧食燒焦的味道,而城牆上和附近街道看不到人影,洛陽城仿佛一下子人去樓空。
王六連忙將看到的情況讓傳令兵報給田羽,田羽接到傳令兵的奏報後,一拍腦袋說︰「糟了,咱們中了闖賊聲東擊西之計。」
孫傳廷听到這個消息,腦袋也是一大,他當然知道走了闖王的話,崇禎帝那里可怕難以交代,連忙朝著那個傳令兵說︰「快去告訴王將軍,讓他趕緊帶兵在城中尋找闖營的下落。」然後轉頭對田羽說︰「盛公,咱們四門已經嚴密監視,闖賊跑不了多遠,我想馬上就會有消息送過來。」
孫傳廷的話剛落,倪永飛就滿頭大汗的策馬趕了過來,大聲朝著田羽說︰「大人,闖營從南門突圍了。」然後大聲問道︰「那劉芳亮
倪永飛回說︰「劉芳亮在不到一刻鐘之前改變方向,帶著大軍朝著南方而去。」
田羽听到這個消息之後,連忙撤回準備進城的山東鎮大軍,令王六、李笑天、高德忠率領三營騎兵迅速趕往南門,與南門的王守禮匯合,全力追擊闖王。而自己帶著「智」、「信」兩營隨後追擊,本來孫傳廷還想著和田羽一起追擊闖營,田羽卻有他的想法,他對孫傳廷說︰「孫大人,現在城中叛軍還在燒殺,因此大人現在應該帶著標營進入洛陽,收服叛軍,控制洛陽,同時穩定洛陽的局勢。」
孫傳廷覺得田羽的話也很有道理,因此點了點頭說︰「那好,盛公,我先一步進城,希望你能夠追上闖賊,奏凱而還。」
田羽雖然心中擔憂,但是卻是一臉的淡然,朝著孫傳廷說︰「孫大人,盛公一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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