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得了張獻忠的銀子,竟然不顧殺頭之罪,愣是激起^+鎮的火並,使得左良玉的三千精兵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一。看到大軍損失很大,國英覺得承諾張獻忠的事情大功已經告成,國英知道左良玉是最護犢的人,自己的精兵被山東鎮殺了一千多人,左良玉知道後,勢必會大發雷霆,甚至會因此引軍為這些兵士報仇,不管後事如何,反正自己兩萬兩銀子已經到手,不論能不能拿到張獻忠承諾的三萬兩銀子,自己都夠本,而且左良玉對他一直不錯,他也不想將左鎮的三千兵馬完全扔到這里,因此看到山東鎮「義」字營給自己的騎兵留出了突圍的道路,帶著剩下的近兩千人突圍而去。
國英率領突圍的騎兵急忙往左鎮大營而去,行到半路,他將隊伍交由參將帶領,以先去左良玉處匯報為借口,帶著三個心月復離開大隊。離開大隊後,國英匆忙趕路,等到左良玉的騎兵已經看不到自己,帶著心月復轉道湖廣方向。張獻忠的那兩萬兩銀子和珠寶國英早就派了幾個心月復運往了南方,有了這筆銀子和珠寶,國英準備從泉州下海,到南洋做個富家翁。這樣即便日後事情敗露,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活。
那個參將並不知道國英的想法,他恐怕在路上遇到流寇,帶著剩下的兩千騎兵風馳電掣一般回到了左良玉的大營。到了大營之後,那個參將看到大營風平浪靜,不由非常疑惑,如果國英帶回了自己大軍被山東鎮擊殺近半的消息,左良玉不可能安坐泰山,恐怕現在不說提兵找田羽的麻煩,至少自己率領敗軍回來,左良玉會出來迎接,再退一步說左良玉不出來迎接,作為主將的國英也應該在轅門處等待吧。現在左鎮卻是平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參將連忙下馬,走到轅門處朝著守衛轅門的兵士問︰「左大人不在營中嗎?」
守門的兵士連忙恭敬的回答說︰「左大人一直在大營,沒有出去。」
听到這里那個參將更是疑惑,他跟隨左良玉已經有幾年的光陰了,知道左良玉的脾氣,現在自己大軍吃了虧,如何能夠做得住,難道國英大人還沒有回到大營?雖然自己練練催促騎兵快行,但是自己的速度絕對不會超過國英他們,因此那個參將又問道︰「國英將軍可曾回營?」
國英是左良玉大軍中比較有名的將軍,因此守門的兵士也認得國英,听到參將這麼一問,搖了搖頭說︰「我一直在轅門這里,沒有見到國英將軍回營。」
那個參將更加不解,不過既然國英沒有回來,這三千騎兵最高將領就是自己,他有責任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報告給左良玉,因此他連忙快步趕到左良玉那里向左良玉匯報剛才發生的慘劇。
左良玉听到那個參將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說完,不但沒有責備國英魯莽的行為,反而拍案而起,須發皆張的說︰「好你個山東鎮,這是欺負我們左鎮無人啊。」
那個參將小心翼翼的說︰「大人,國英將軍……」
左良玉截住說︰「你們有三千精銳騎兵,怎麼會敗在山東鎮的手上?」
那個參將苦著臉說︰「大人。山東鎮足有一萬左右地騎兵。我們雖然戰力不弱。但是敵眾我寡。因此才落得如此狼狽。」其實山東鎮「義」字營只有七八千人馬。而且又分出來一些保護從張獻忠那里得到地輜重。因此和左鎮騎兵對戰地人數不過五千左右。那個參將故意夸大山東鎮地人數。好逃避戰敗地責任。
左良玉忿忿地說︰「看來山東鎮這是有備而來啊。擊鼓升堂。」
左良玉召集眾將地鼓聲剛剛響過沒有多久。左鎮眾將便紛紛趕到。剛才國英這近兩千敗軍進營地時候。早就驚動了左鎮眾將。本來他們還以為伏擊失敗。後來听說是和山東鎮才弄得如此狼狽。這些將領知道左良玉听到這個消息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早就裝束整齊。等著左良玉召集將領地鼓聲響起。因此這些人才會這麼快趕到總兵大堂。
左良玉將國英伏擊流寇成功。最後敗在山東鎮大軍手下地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然後用威嚴地眼光掃視了一下眾將才說︰「山東鎮這是早有準備啊。我看田羽他是得了平賊將軍印以後。尾巴翹起來了。根本就不把咱們左鎮放在眼中。這口氣我他娘地咽不下去。來啊。全軍開拔。給我將山東鎮圍起來。我到要看看號稱大明第一強軍地山東鎮到底有多大地斤兩。」
左良玉部地將領孫茂天是個謹慎細微地人。听到左良玉憑著那個參將地一面之詞就要提軍圍困山東鎮。連忙走到前面朝著左良玉說︰「大人。現在國英將軍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冒冒失失出兵是不是有些著急了。國英作為軍中主將。我們得听听他地意見吧?」
左良玉瞧了一眼孫茂天。略微按捺下心中地火氣。然後說︰「好。咱們就等等國英。」說完朝著身邊地親兵說︰「多派些人去尋國英將軍。」那個親兵答應一聲快步而去。
左良玉心中打定要從山東鎮那里討還回公道,因此他走到地圖前,問道︰「現在山東鎮駐地在哪個地方?」
一個幕僚專門負責與山東鎮聯絡,對山東鎮的一舉一動非常熟悉,因此連忙回答說︰「現在山東鎮駐扎在信陽以北一個叫張家集的地方,距離咱們這里大概有五十多里的樣子。」
左良玉點點頭又說︰「是不是孫督師一直跟著山東鎮。」那個幕僚頷首稱是。
听到孫傳廷與田羽的山東鎮在一起,左良玉心中不由有些猶豫,自己一旦發兵圍困山東鎮,雖然目的是向山東鎮逃回公道,但是這麼一來,孫傳廷也會被自己圍困,總兵圍困督師,恐怕這件事情一傳出去,自己即便是有理也便成了無理。而且孫傳廷和田羽的關系非常親密,左良玉是知道的,他怕自己這麼一圍困,讓孫傳廷有了借
田羽,因此沉吟了起來。良久,他抬起頭來,走到t[書,將山東鎮火並左鎮之事詳細的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親兵讓親兵去山東鎮交與孫傳廷,看孫傳廷的反應再做打算,如果孫傳廷能夠秉公辦理,為左鎮討回公道也就罷了,如果孫傳廷有維護田羽的意圖,到時候圍困山東鎮自己就有了說法,不怕他孫傳廷在崇禎面前告自己的御狀。
左良玉的兒子左夢麟看到左良玉有圍困山東鎮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說︰「父親,我听說山東鎮現在兵數已經超過了五萬,而我們只有兩萬……」
不等左夢麟話說完,左良玉冷哼了一聲說︰「他有五萬人就了不起了,不把咱們放在眼里了?這次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他田羽要是不給咱們個說法,殺他個一干二淨。」
左夢麟對于左鎮卻沒有左良玉那麼大的信心,而且他也知道一旦兩軍發生爭斗,不論誰佔了上風,兵部和皇上那里可怕難以交代,因此勸說道︰「父親,我看這件事情咱們還是不用武力解決的好。」
左良玉看了左夢麟一眼,然後恨恨的說︰「那按照你的想法,咱們就忍下這口氣?」
左夢麟看到左良玉那副凶惡的臉色,不由低下頭,平日里左良玉家教非常嚴格,左夢麟非常懼怕左良玉,不過現在左夢麟總覺得一旦要是和山東鎮開戰,會使左鎮遭受到致命的打擊,因此又鼓起膽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山東鎮殺了咱們一千多人,咱們當然要討還公道了。不過我覺得父親還是去尋孫傳廷孫督師,寫信恐怕難以說清楚這麼大的一件事。」
左良玉聞言坐了下來,然後仔細的思考著如何用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眾將領看到左良玉不說話,不由竊竊私語起來,山東鎮到了信陽以後,軍紀嚴明,從不劫掠百姓,而且裝備非同一般,戰力非常強大,私下里有不少將領羨慕山東鎮,現在听到左良玉要圍困山東鎮,這些人心中都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以兩萬圍困五萬,這個仗怎麼打,再說山東鎮不是流寇,說圍就能圍的,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因此這些人心中都不願意用武力解決問題。
左良玉卻因為平賊將軍印一事,心中怨氣難平,再加上這個事情,火氣更盛,想法有些不顧後果。左良玉思考了半天,覺得左夢麟的話也有道理,站起來朝著眾將說︰「夢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看我……」還沒有等到左良玉說完,外面就闖進來一個將領。左良玉看到這個將領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正要怒斥兩句,這個將領已經嚎啕大哭,邊哭邊朝著左良玉大聲說︰「大人,請給我們左營做主。」
左良玉認得這個將領,他是左良玉左營一名游擊將軍,這幾天他被左良玉派出去籌集糧草,雖然明里說是為大軍籌集糧草,其實就是劫掠。左良玉大軍編制本來不多,但是左良玉最近幾年和流寇作戰,收服了不少投降的將領。這些將領給左鎮帶來了大量的兵士,雖然使得左鎮的兵力大增,但是左良玉的糧草也捉襟見肘,因此左良玉只好就地籌糧,以前的朝代也有過就地籌糧的時候,不過就地籌糧是向鄉宦士紳籌集,很少驚擾百姓。但是河南、湖廣數年來兵禍連結,這些鄉宦士紳的日子也不好過,左良玉本身也是一個士紳,他本身就代表著這部分人利益,因此左良玉只好將主意打在了百姓的頭上。百姓本來就已經非常窮困,根本就拿不出多少余糧和銀子來,左良玉既然籌集不到,就打起了劫掠的主意,左良玉的軍紀本來就非常差,又有了左良玉的命令,因此左鎮的兵士有時候甚至連流寇都不入。因此才有賊過如梳,兵過如的說法。左良玉剛才就發現這個游擊將軍與平日有所不同,忽然發現這個游擊將軍的耳朵不知道何時全被割了下去,連忙問道︰「劉十一,怎麼回事?」
劉十一哭著說︰「大人,我們正在按照你的軍令籌集糧餉,不想遇到了山東鎮的兵士,他們搶走了咱們的糧餉不說,還將我的兩個耳朵都割了去,而且還說下次再讓他們踫上,就要我的小命……」
左良玉剛才就已經怒不可遏,現在又听到山東鎮壞了自己的大事,不等劉十一說完,一腳將身前的桌子踢到,大怒說︰「田羽豎子敢爾。眾將立刻回營,三聲炮響之後,大軍直指張家集,將山東鎮給我圍起來,殺,殺,殺。」左良玉連著說了三個殺字猶自覺得不解恨。
眾將看到左良玉發火,不敢相勸,大多數都滿臉沉重的退了出去,準備集合兵士圍困山東鎮。大堂中只剩下了五六個做事素來穩重的將軍。這幾個將軍都將目光看向了左夢麟,左夢麟看到左良玉已經氣得失去理智,而且眾將不敢相勸,心中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左良玉的身前,幾乎帶著哀求的語氣說︰「父親,請你息怒,咱們大軍這麼一開拔,恐怕禍事便至以。」
左良玉噌的一聲拔出寶劍,一劍砍在了已經倒在地上的桌子,桌子生生被左良玉的寶劍砍成兩段,左良玉又將寶劍指向了左夢麟,然後怒沖沖的說︰「誰要是再敢勸我,照我的劍說話。」
左夢麟知道自己根本就勸不住父親,只好長嘆一聲,搖著頭退出總兵大堂,他知道左良玉比較信任孫茂天,而且孫茂天剛才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從他的話里面可以看出他不同意用武力解決這件事情,因此左夢麟連忙去找孫茂天。
孫茂天看到左夢麟來找他,苦著臉說︰「少帥,你都勸不動,我還不是一樣,這件事情就听天由命吧。」
左夢麟看到孫茂天這個樣子,長嘆一口氣︰「難道天要滅我們左家,不然事情怎麼會落到這個境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