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篇第二十九節欺騙
一秒鐘之前,它還是一只家畜,安安穩穩地在圍欄里臥著睡大覺,等待著被宰殺的命運;一秒鐘之後,它已經變成了以英勇而著稱的矮人戰士,正左手巨斧,右手戰錘,朝五個卓爾——它原本的主人——沖去。
對于一只洛斯獸來說,這可是難得的際遇。
瓊恩借助法杖施法,在變形術里加入了一點特別的變化,驅使著這個新鮮出爐的矮人向卓爾發動攻擊。緋紅之淚寶石又被稱為戰神坦帕斯之泣,原本就有燃燒戰意鼓舞士氣的效用。否則的話,這只本質上是洛斯獸的矮人只會依舊溫順地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對卓爾刀劍相向。
它沖到跟前,高高舉起巨斧和戰錘,直直地朝最前面的卓爾戰士劈砸下去。變形術雖然能夠賦予它新的形態,讓它和矮人一樣身體強壯、皮膚堅韌,但卻沒辦法把格斗技巧也一並附送了。卓爾戰士輕而易舉地擋開了這次攻擊,他看起來有些疑hu ,雖然矮人是奴隸,是低等種族,可也是以盛產戰士而著稱的,眼前的這個家伙動作怎麼如此笨拙可笑,就像是個從未玩過武器的菜鳥,就連地精奴隸都比它做得更好。
或許是虛招?故意l 出破綻?
卓爾x ng格中多疑的一面開始起作用,戰士謹慎地運用著手中的彎刀和盾牌,配合靈巧的步伐,格住或者躲開對方的一次次進攻,但暫時沒有反擊。矮人壓根不知道自己胡亂攻擊給對方造成了如此大地困hu 。他只是在一種狂暴情緒的驅使下本能地揮舞著武器,勇往直前。
「米茲瑞圖爾教官派你來的?」他低聲喝問,試圖從對方口中套出一些情報,然而矮人不理不睬——因為變形術沒有讓它同時掌握語言能力。
後面的卓爾戰士站定腳步,托起單手弩瞄準著矮人射出一箭。他準確地擊中了,但目標沒有受傷,箭矢撞在光滑堅固的鎧甲上。反彈下來,掉落在地。
又有兩個戰士沖上前。和第一個戰士形成品字形,將矮人包圍在其中。經過剛才的觀察和交手,卓爾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對方並非偽裝,而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菜鳥,他為自己一開始地過分謹慎而惱怒,于是開始迅猛的反擊。
矮人地戰斧又毫無章法地劈下來,卓爾舉起盾牌格開。右手上的彎刀如旋風般一絞,將對手的右手戰錘打落在地。「去死吧!」他怒喝著,彎刀翻轉朝矮人的脖子削去。
盡管變成了矮人,洛斯獸與生俱來的膽怯和懦弱依舊沒有改變,剛才是在法術的刺j 下胡亂沖鋒,如今眼見刀鋒臨頭,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雙tu 一軟就坐倒在地。結果正好避開了卓爾致命的一擊。
彎刀擊中了腦袋,將頭盔遠遠擊飛出去,巨大地踫撞力讓矮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就暈m 過去。卓爾正要再補上一刀,牧師阻止了他。
「別殺他。」牧師說。
戰士的彎刀在半空停下,「為什麼?」他大膽地反問。「他是敵人。」
「這個矮人很蹊蹺,」牧師說,「好好審訊,或許我們能有什麼收獲。」
在牧師的命令下,兩個戰士取下腰後的精金手銬,將暈m 中的矮人扣住,然後抬起來朝內院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石筍林中,應該是送俘虜去刑訊室(這種建築一般安排在地下室)。其他人依舊守在原地,等待著他們返回。
瓊恩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現在要對付的敵人暫時只有三個了。而趁著剛才的h n亂。維康尼亞悄悄地移動到了卓爾們的側後方,距離已經很近。隨時可以發起襲擊。
巫師使用了一個預言法術,分析這三個對手身上地魔法防護。他們的灰s 斗篷上繪著精致的圖案,那應該是一個防護元素結界,可以抵消火焰、寒冰、閃電、強酸或者音b 類型的傷害;長靴中蘊含了一個石膚術,當他們受到物理傷害的時候——例如被刀劍砍中,被拳腳擊打,或者從高處摔下之類——法術就會自動j 發,為他們生成一層大理石皮膚。除此之外,領頭牧師的脖子上掛著精金蜘蛛聖徽,那不僅僅是施展神術地法器,同時還能幫助她增強對心智魔法的抵抗能力。
「用強力睡眠術。」瓊恩輕聲說,維康尼亞可以借助xi ng針听到他的聲音,其他人一無所知。卓爾少女點點頭,用扎克木法杖指向人群,從懷中取出一撮細沙,揚手輕輕灑了下來,同時念出咒語。
她剛剛發出第一個音節,卓爾們就立刻察覺到了,三個人一齊轉過身來,正看見維康尼亞在施展法術。沒有半秒鐘的遲疑,牧師舉起聖徽開始誦咒,兩個戰士同時沖鋒。或許是出于自信,或許是看到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並沒有發出求援的訊號。
為了避免咒語被打斷,維康尼亞不敢閃避,當她念完第三個音節的時候,兩柄長劍同時刺過來。sh 父斗篷自動合攏,牢牢保護著主人,柔軟的蛛絲瞬間變得仿佛精鋼一樣堅硬,將長劍彈開。
維康尼亞也被沖擊力震得後退半步,但她依舊成功念完了咒語。強力睡眠術籠罩住了三個人,但只有一個戰士停住腳步,軟綿綿地倒下了,其他兩人並未受到影響。瑞費德家族的牧師此時也完成法術,一團黯炎在掌心騰起,接著被投擲出去,砸向維康尼亞。這是來自深淵的邪惡之火,如果被擊中又沒有成功抵御的話便會立刻陷入昏m ,就算用刀砍劍刺都不會醒來。
然後牧師一聲不響地倒下了。
在黯炎剛從牧師掌心騰起地時候,瓊恩已經悄悄擋在她面前。並且啟動了法術逆轉戒指。他是虛體,牧師沒有察覺到。緊接著黯炎射出,然後在幾乎同一瞬間又反彈了回來,擊中了施法者。
正在攻擊維康尼亞地卓爾戰士發現了身後的變故,他立刻意識到還有另外地敵人暗中潛伏,在人數上自己已經處于劣勢,當務之急是立刻通知家族里的其他人。戰士虛晃一劍。逼退了維康尼亞,深吸一口氣正要大聲喊叫。背後突然一陣冰涼。
瓊恩的身形出現在空氣中,他的右手握著蜘蛛匕首,從背後刺進了戰士的身體。蜘蛛地八只利爪仿佛有生命一般從鎖甲的縫隙中刺進,避開骨骼,穿透血(肉),牢牢扣住了心髒。毒素順著血液流經全身,在兩個呼吸之間。戰士地生命力消散殆盡,他死了。
瓊恩用意識命令蜘蛛利爪松開心髒,然後將匕首拔出,雖然剛剛殺了一個人,鋒刃依舊光潔如新,沒有沾上半點血跡,這真是件不錯的武器。
「你沒必要恢復實體,」維康尼亞說。「我能對付他的。」
「時間差不多也到了。」瓊恩解釋,靈化斗篷能夠讓他變成靈體,但時間並不長,每天可以使用一次。
維康尼亞點點頭,看著地上昏睡不醒的牧師和戰士,「我來處理。」她說。取出腰間的蛇首鞭,讓毒蛇在他們的脖頸和手背上各咬一口。
「她們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維康尼亞說,「很慢,不可逆轉,沒有痛苦,就像做了一場夢。」
「這算是仁慈嗎?」瓊恩問。
「這是身為高等種族的自重身份,」維康尼亞回答,「殺人有很多種方式,卓爾應該盡可能地做到精致和優雅。」
瓊恩聳聳肩。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他說。「那兩個戰士回來就會發現有人入侵,然後就會有搜捕進行——幸好我們並不孤單。」
三大家族地其他巫師。此時應該也已經從各個方向對瑞費德家族的魔法陣展開進攻,或者悄悄潛入。他們當中有些人可能無法得手,但總有些能夠像瓊恩一樣成功,至少亞當斯肯定可以,他不但是菲爾倫家族的首席巫師,同時還是奧術學院的領袖,是這座城市里最高明的巫師。他們會分擔瓊恩和維康尼亞的壓力。
沒有時間處理尸體了,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瓊恩將匕首放回長靴里,快速打量了一番地形。剛才在虛體狀態的時候,他把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觀察魔法靈線上了,反倒忽略了物質世界。瑞費德家的鐘(乳)石和石筍犬牙交錯著,就像一只巨大怪物地參差不齊的牙齒,它們當中都用飛橋聯接,方便往來。瓊恩輕輕撫摩著斗篷內側,那里別著一枚xi ng針,是y n魂城第二遠征師配發的,那里儲存了幾個簡單但實用的小法術。他低聲呢喃出命令的字符,xi ng針悄悄閃爍了一下,巫師的雙眼也隨著驟然一亮,隨即恢復原狀,他地視覺現在變得像鷹一樣銳利,而且能夠根據他的心意透過實體障礙直接看到遠方。「走這邊,」他觀察了一會,指著一條小路,「我感覺會有好運氣在等著我們。」
維康尼亞輕笑起來,「我從來不曾听說巫師的直覺準。」
「我是個例外。」
「那麼試試看吧。」卓爾少女說,她在死去的牧師身上翻找了一會,發現了幾張卷軸,于是收入懷中。接著她用xi ng針召喚來一團y n影,將自己和瓊恩的身體遮掩起來,小心地前進。
瑞費德家族的大部份成員應該都在城牆上抵御攻擊去了,城堡里很安靜,剛才送矮人去刑訊室的兩個卓爾巡邏者也還沒有返回,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就在此時,瓊恩突然停住腳步。
「等等,」他說,「站著別動。」
維康尼亞不解,「怎麼了?」
「我們面前有一個法術陷阱,」瓊恩說,「如果貿然撞上去,就會觸發一個力場牢籠,將我們囚(禁)起來。緊接著會有各種元素構成的箭矢來殺死我們。」
「繞開呢?」
「繞不開,」瓊恩說,「這就是整個魔法陣地第二層了。」
「你不能解除它?或者像剛才那樣暫時切斷?」
「不能,」瓊恩搖頭,「這個比剛才復雜得多,也強得多,我辦不到。」
另外一個沒有說出口的理由是。力場、元素這種類型地魔法是塑能學派地專業範圍,他完全不熟悉。不敢冒險。
維康尼亞撫m 著手指上的綠寶石戒指,「它應該會幫助我躲過攻擊,」她說,「亞當斯叔叔是這麼說地。」
「但它只有一枚。」
「剛才那幾個人……」
「我檢查過了,」瓊恩打斷說,「那個牧師佩戴著家徽戒指,但不是魔法制品。」
「可是剛才他們不就是從這邊走過來的麼。」
瓊恩沉吟著。「是沒錯,」他說,「這說明他們身上有另外地通過這個法術陷阱的‘鑰匙’,或者他們本人就是鑰匙。」
高明地魔法陣可以設置一定的觸發條件,以免誤傷,例如說凡是佩戴魔法家徽者可以通行無阻,或者凡是擁有瑞費德家血脈者可以自由經過,或者其他更復雜更細致的判斷標準。這得看布置魔法陣的巫師造詣高低。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瓊恩也可以慢慢去分析推測,但他現在沒有這個閑暇。
他們回到剛才戰斗的地方,試圖從三個卓爾身上尋找線索,但沒什麼收獲。兩個戰士都已經死去,牧師倒還沒斷氣。她被維康尼亞的蛇鞭上地毒蛇咬中了,但羅絲的祭司原本就對毒素有較強的抵抗能力。
「有辦法了,」維康尼亞突然靈機一動,「你用魔壺魂,暫時借用她的身體,這樣就沒問題了——你應該能使用這個法術吧。」
魔壺魂是一種邪惡的法術,巫師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某塊寶石(或者水晶)中,他原本的軀體處于假死狀態。靈魂在寶石中可以感應到附近的生物,侵佔他們地軀體,將對方原本的靈魂替換到寶石中永遠囚(禁)。直至巫師願意調換回來。用瓊恩記憶中的某個詞來形容。這就可以稱為「奪舍」。這種作法很危險,如果自己的靈魂不夠強大。無法壓倒對方的靈魂,那麼結果就會很糟糕。當然,現在牧師已經處于瀕死狀態,靈魂極度虛弱,奪舍肯定會成功,所以維康尼亞才有這個建議。這個法術難度很高,她自己是不會的。
如果法術成功,瓊恩將借用牧師地身體,以及她攜帶的所有物品,如此一來,不管「鑰匙」到底是什麼,瓊恩應該也能順利通過了。
瓊恩搖頭,「我沒準備那個法術。」
實際上,他是壓根不會。這種操縱靈魂的亡靈術,從來就不是瓊恩的擅長,他老師奧沃倒是此道高手。
維康尼亞皺眉,「用變形術試試?」她提議,「變成她。」
「沒用的,」瓊恩說,「那個法術陷阱里蘊含有解除變形的能力,我一靠近就會被恢復原狀。」
「深淵的第六百六十六層,」維康尼亞詛咒著,她看起來也沒了主意,「那怎麼辦?」
瓊恩也在思索,如果給自己加上足夠的防護硬闖的話,倒也是可以通過的,但那就毫無意義了。他們地任務是找到突破口,削弱甚至摧毀這個魔法陣。
輕微地腳步聲在遠處響起,有人來了。
瓊恩看過去,透過一排石筍他看見了兩個卓爾戰士,正是剛才被派去押送矮人俘虜的那兩位,現在完成任務歸來。看他們地神情,應該還沒有發現那矮人其實是個冒牌貨。瓊恩正要躲避,突然有了個主意,他按住維康尼亞的肩,示意她別出聲。
「放輕松,」他悄聲說,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聚集了一點y n冷的y n影能量,在卓爾少女的臉上輕輕勾勒,「不要抵抗。」
維康尼亞感覺到皮膚冰涼,她立刻意識到瓊恩使用了一個幻術,改變了自己的相貌,但她沒辦法看到自己的臉。手邊又沒有鏡子。但當她低頭,看見地面上地牧師尸體——已經斷氣了——不知何時變成了自己的模樣,接著發現自己身上的服飾也發生了變化,正是這個牧師原本的穿戴,于是她明白了瓊恩的意思。
「叫一個巫師過來,」瓊恩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巫師身上應該會有魔法家徽。」
「好的。」
瓊恩悄悄退開。在旁邊一座石筍的y n影中隱藏起來,等待著。兩個戰士走過來。然後看見地上地尸體,以及唯一站著的牧師。他們大驚失s ,立刻拔出了武器,戒備著,「這是怎麼回事,萊密斯凱小姐?」
維康尼亞冷冷地盯著他們,神情倨傲。「你們忘了加上敬稱,男x ng,」她說,「應該是尊敬地萊密斯凱小姐。」
女牧師是神後在凡間的代言人,是整個卓爾社會的領導,男x ng在稱呼她們的時候,按照禮節應該加上敬稱——雖然某些強大的男x ng有意無意地不遵守這個規矩,例如首席巫師。他們也能被容忍。維康尼亞認為這兩個瑞費德家的男x ng戰士應該沒有這種膽量,但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對方似乎有些詫異,但他們還是依言躬身行禮。「尊敬地萊密斯凱小姐,」其中一個戰士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維康尼亞忽略掉他語氣中的不敬。或許是瑞費德家的巫師們把男x ng縱容得太厲害了,「剛才那個矮人只是個掩護,」她說,朝地上的牧師尸體踢了一腳,「真正的入侵者是她。」
戰士朝地上看去,他們辨認出了尸體長袍上的白金xi ng針,「菲爾倫?」
「維康尼亞-菲爾倫,」卓爾少女一本正經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她感覺頗有些奇妙,「他們家族最年輕的牧師。很有才華。」
「但還是被您打敗了。」戰士恭維。
「那是自然。」維康尼亞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現在,」她下命令,「你們趕快去找個巫師來,不管誰都行。我感覺這個位置已經變得不再安全,很有可能是某個符文太過古老,喪失作用,或者某個結界被我們地敵人暗中破壞了,所以才能被她潛入。如果正如我所料,那麼我們就需要一個巫師來補上漏洞,否則說不定下次就是大舉進攻了。」
「那這里……」
「我守在這里,」維康尼亞說,她示威x ng地將手按在腰間蛇首鞭的精金手柄上,「或者你們懷疑我的能力?」
「不不,絕無此意,尊敬的萊密斯凱小姐,」戰士後退,「我們現在就去。」
「摩登迦或者奧森就行。」維康尼亞補充說,她喜好奧術,平時和巫師打交道較多,倒還認識幾個瑞費德家族的巫師,說的這兩個都是比較年輕地,能力不強。畢竟是打著殺人越貨的主意,倘若叫來一個高手,到時候對付不了,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好的。」戰士說。
他們匆匆離去,維康尼亞等待了一會,然後走到瓊恩藏身的地方,「怎麼樣?」她不無炫耀地說。
「棒極了,」瓊恩半真半假地夸獎,「完美無暇,可以去競爭奧斯卡了。」
「奧斯卡?」
「我家鄉的一個表演藝術獎。」瓊恩含糊解釋。
維康尼亞面l 微笑,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剛做了一件得意的事情,正向情人炫耀邀功。瓊恩看著她,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約十分鐘之後,兩個戰士返回,他們身後跟隨著一個灰袍巫師,身材矮小,臉上戴著一個黑s 絲織面具,手中握著白骨法杖,杖頭雕刻著惡魔的頭顱。瓊恩打量著,將目光移到他的左手,想看有沒有佩戴魔法戒指,結果卻發現手腕上有一個銀灰s 的金屬護腕。
巫師通常是不戴金屬護腕地,那是戰士們地偏好。在瓜理德斯城,這有特別的意義。
「該死,」瓊恩低聲說,「一個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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