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男人就該有擔當,能為自己的家人、愛人撐起一片天,他也想。但是,時不與他,他想,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站在虛掩的門口,听到里面有動靜,柯忻冷靜地先打了一個電話給小霞叫來的那位小姐,確認她差不多要到了後,她才推開門走進去。見王瑋正趴在床邊上在吐,她拿起門邊的一個垃圾桶,快步走過去,放在他面前,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著︰「瑋,你怎麼樣?是不是好難受?」
「嘔……」一陣嘩啦啦地聲音過後,難聞的氣味很快溢滿了整個房間。
柯忻忍住想吐的感覺,倒了一杯水,讓他漱了口,把他扶著躺好︰「瑋,你再睡一會,我去洗個澡。」
「對……對不起……」王瑋喘著氣,歉意地說。
柯忻把垃圾桶放到門口去,倒回來拿起被子,給王瑋蓋好後說︰「不要多想,我先去洗個澡。」
說完,關了所有的燈,把窗簾也拉好,捂嚴實了,房間里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她才滿意地走到門口去。剛在門口站好,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柯忻迎上去,就著走廊里昏暗的燈光,見是上次小霞叫來的小姐,她低聲叮囑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後,繼續站在門口,讓那位小姐進去。
很快,里面傳來了讓人臉紅心熱的女人的啼叫聲和男人的粗喘聲。
那位小姐走後沒多久,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凌亂的奔跑聲,柯忻轉身進了門,輕輕地把門關上,顧不得里面激-情過後,難聞得嗆鼻的氣味,快速走到床邊,把身上的裕巾一把扯掉。她沒有猶豫,赤-果著身體鑽進被窩里,剛在王瑋的肩窩處躺好。
「 」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踢開。「啪」的一聲微響過後,房間里燈火通明了。
「小姐,沒看到我在幫你開門嗎?你這樣把門踢……」酒店服務員不滿地嘟噥著。
臉上圍著白色的紗布,只露出一雙射出凶光的眼楮的陸鳳,從包里抽出一疊錢,甩到那位跟上來,正哆嗦著說話的男人的臉上,大聲喝道︰「滾……」
正閉著眼楮躺在王瑋肩窩處的柯忻,好像被驚醒了一下,揉了一下眼楮,睡意朦朧地說︰「瑋,關燈,我還想睡嘛……」
「睡、睡、睡……,賤女人……」高亢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
柯忻好像被房間里多出來的來人驚醒了,猛地坐起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由于她動作過大,被子滑了下去,露出她身上清晰的紅紅的斑斑斑點點。
王瑋也醒了,看到陸鳳,他條件反射地飛快地坐起來︰「鳳兒?」
「戰況還挺激烈的嘛。」陸鳳冷笑著,突然竄過去。同時,抓起房間里的電視遙控器,朝坐起來了的柯忻砸過去。
柯忻雖然天天在想著怎麼報復,怎麼算計王瑋和陸鳳,但是,顯然她沒有算到這種狀況,當那遙控器朝自己飛過來時,她傻眼了,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看著,不知道要躲避。
倒是王瑋最先反應過來了,他整個人往柯忻前面閃,擋在她身前,伸出一只手擋住飛過來的遙控器。
「呯」的一聲,遙控器被擋到斜飛出去,撞到牆上成了碎片。
王瑋顧不得自己赤身果-體,站起來,攔住瘋了一般撲上來的陸鳳︰「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我是瘋了,被你們這對狗男女逼瘋了……」陸鳳披頭散發,瘋狂地掙扎,見掙不動,王瑋肩膀上一條條的紅色的劃痕,更加深深地刺激了陸鳳。加上這一天來她繃緊的神經已經達到了極限,她瘋了一般地撞向王瑋,「狗男女,我不活了,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王瑋一把揪住陸鳳的頭發,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賤女人,你瘋了?你這個蕩-婦,天天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婬-蕩,卻想要我為你守身,你配嗎?」
「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這個窩囊的男人,為了你所謂的事業,我才不得不逢場作戲而已。」听到王瑋說她是蕩-婦,陸鳳停止了掙扎,抬起被淚水打濕的臉,「如果不是因為你,你以為我樂意賠上自己的身體,去陪別的男人?」
柯忻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互揭對方短處的男女,當看到陸鳳臉上的紗布,已經滲出了鮮血,可能是剛剛王瑋用力,使傷口裂開所致,她低下頭,掩下心頭涌上的不忍。
「為我?我有叫你為我去賣身嗎?你是為你自己,為了你的虛榮心,想讓自己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的虛榮心,卻又找不到別的冤大頭,只好找上我,以為我好欺負?」王瑋大聲凶狠狠地回敬她。
「瑋,你被這個女人洗腦了嗎?我愛你,想幫你,想讓我們大家過上好日子,這有錯嗎?」陸鳳只看得見眼楮的臉上,眼楮里淚光閃閃地說著。
「我不需要,你把我男人的尊嚴置于何地了?這樣骯髒的錢,我不需要。」
見軟的不行,陸鳳馬上變臉,眼楮里的淚水也不見了,換上是連連冷笑︰「如果沒有這個女人攪局,你不知道有多沉浸在財富越積越多的快樂中。王瑋,你今天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早已趁機穿好衣服的柯忻,趁著兩人在互相揭短,互相戳對方的痛處時,她嘴角噙著冷笑,悄悄地從那個房間里退出來。這樣的場面,這樣的兩個人,一遇到困難不是擰成一股繩好好解決困難,而是互相揭短,互相踩對方。這樣的兩個人,做事業能成嗎?過生活能過好嗎?
陸鳳,不管你是為了你自己的虛榮心也好,是為了真心要幫這個男人也好,你用錯了方法。陸鳳,你完了。男人,是一個自私而又無情的動物,他在享受你給他的一切的同時,卻又希望自己的女人是貞節烈婦,又希望標榜自己有多能干。
走出那個沒名氣的小酒店,走在深夜空曠的路上,她心情很好。因為是深夜,路上只偶爾有一輛車飛馳而過,沒有一個行人。她邊往幾天沒去過了的「嘉寶花園」走,一邊四處看,看是否能打一輛車。終于,走了半個多小時後,在一個比較有名的酒店前面看到路邊停了一輛出租車,里面的客人下車後,那車正準備離開。
「出租……出租……」柯忻一邊叫著,一邊朝出租車飛奔著。可能是柯忻的聲音,在靜寂的夜里顯得很大,那輛車真的停了下來。
進了門,柯忻習慣地看看鞋櫃前古鋒景的家居鞋,鞋子被靜靜地擺在那里,而且,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柯忻松了一口氣,她知道她住院這幾天,可能古鋒景也沒有回來。
一夜好夢,第二天,柯忻神清氣爽,連腦袋有時襲來的陣陣頭暈都不能阻擋她的好心情。
柯忻正在課堂上,在包里已經被她調成震動的手機在鳴叫,她拿出來一看,是王瑋。正想直接關機,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轉而把電話掛了,發了一個信息給他︰「對不起,我現在有事,不方便接听電話,半個小時後回電。」
半個小時下課後,她回了電話︰「喂,瑋,什麼事?」
「小忻,昨晚……對不起,我……我……」
柯忻不想听他羅嗦,打斷他的話,卻用情深款款的聲音說︰「瑋,我明白的,沒關系,我能受得了,只能怪我用情太深,情難自禁了,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了吧?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小忻,如果……,還是晚上見面再說吧,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嗎?」王瑋的聲音里透著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柯忻高興的聲音好像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真的?真的?我們真的可以一起吃飯?可以嗎?」
那邊的王瑋似乎松了一口氣,低低地笑著說︰「對不起,小忻,讓你受委屈了……」
柯忻激動得哽咽地自責道︰「沒事,沒事,是我自己沒本事,守不住你,也守不住我們的家。」
最主要是沒有守住我的女兒,柯忻心里的冷笑著說。
王瑋,你終于上勾了?你等著,我會讓你驚喜不斷,我會把你們加緒在我身上的,一點一點地還給你們。
女兒,爸爸,終于可以看到一點希望了,報仇終于可以柳暗花明了。
掛了電話,她去見了教授,交了工作,又拿了一些工作,才來到王瑋訂的法國餐廳。
站在餐廳外面,她抬頭看著面前到處透著奢華和高貴的法國餐廳,這個地方,曾經只想相夫教子,平平凡凡地渡過一生的柯忻,想都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這樣的餐廳就餐,會舍得來這樣的餐廳就餐。
可是,連這樣卑微的願望,這個世界都不允許存在,都要打破我的平靜。既然注定要轟轟烈烈地渡過這一生,那麼,就我一個人在過著轟轟烈烈的生活怎麼行?要過這樣的生活,大家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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