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大陸,天武國,崇尚武風,盛行之余,武者窮皓白首,武道窮天地之奧妙,玄妙莫測。然能修煉到至高境界者,無不是驚才絕艷之輩,負手之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彈丸之國,負手滅之。然天武國遂以實力決定地位,國人莫不崇尚武道。
若一族之長之子,然資質下乘,族中之人,莫不白眼以待,人情冷暖,猶如遺世獨立般。
天武國開創萬世基業的開國皇帝—百里行天,一句話流傳至今,遂成為天武國武者之楷模。
「武道通神,窮盡畢生精力,吾本資質一般,在眾多青年才俊一輩,本排在末後。論資質吾不過中下等,然論成就吾卻在他們之上。然這是為何?他等付出一倍努力,然我付出十倍,遂在而立之年,一舉突破桎梏,甫能把他們踩在腳下,建立天武國。吾本家族甚大,無奈族人冷眼以待,晨起而修,子時而眠,終日乾乾,就為一朝風雲再起龍抬頭,讓眾人側目而視之。」
這一段話至今鏤刻在天武國城牆之上,成為天武國資質高低一般人的楷模。
凌雲山山勢雄偉,高聳入天,猶如劍鋒般直插霄漢,八品宗派凌天宗建立在凌雲山腳下。晚間看去,凌雲山猶如洪荒猛獸般盤踞在此處,黑霧裊裊,遂以給人驚心動魄之感,讓人蕩氣回腸。
凌雲城,銀河橋,每到近月圓之夜,橋下河水,會變得銀白如雪,形成奇景。橋上兩旁地攤,小型交易,有老有少,不少凌雲宗弟子,在橋下互相交易兌換彼此喜歡的物品。
群星覆蓋整個凌雲山,一輪彎月掛在樹梢猶如晶瑩剔透的玉盤,星辰如初生嬰兒眼楮般閃閃發光。風清雲淡,城外河水給月光折射得銀白如雪。緩緩流淌的河水,猶如叮咚駁雜的交響曲,陳舊的石橋之上吆喝聲不絕。
一股凜冽之氣陡然在人群中彌漫開去,一身穿青衫的少年,臉皮白里透紅,眼眸開闔間,溢出一股凌厲的冷芒。胸口上用金線和雪蠶絲繡成的一面小旗,小旗正中間用金線繡成的一個‘天’字。這小旗頗有來歷,家族子弟都知曉是八品宗派凌天宗的標志。
青衫少年一臉傲氣,昂首挺胸,筆直如劍,在人群之中猶如鶴立雞群。冰冷清脆的叱 聲猶如森冷的寒風般在人群中響起︰「王凌,你為何對劉玄使用如此重手?就算他得罪你,你也不應該出手如此之重,這仇日後他定會十倍奉還,你等著好了!」
青衫少年王凌驀然轉身,清秀的臉龐掠過一抹猙獰,冷笑道︰「就劉玄那廢物能奈我何?若不是外門長老在旁觀看,我一劍絕對刺進他的心髒,讓他身死道消。」
劉寒煙一身蔥綠衣衫,身材頎長,肌膚如玉,縴長的十指不住顫抖,一股怒不可遏制的怒氣自胸口升起,脹的明眸皓齒般的臉龐通紅,傲人挺拔的身軀一陣顫抖。眼眸精光一閃而過,猶如眼眸之中射出火星,森寒道︰「爾敢。那就試試,看你能奈我何。」
王凌可不是講甚麼風度之人,凜冽的劍意,空氣都變得森寒起來,緩緩開口道︰「你值得我用劍。」
忽一個聲音自左邊響起︰「寒煙師姐,留到宗派大賽之時在教訓他。反正時間也不甚多了。」林沉風自人群之中掠了出來,臉上白淨,人微微小胖,甚是合人眼緣。
劉寒煙沉吟一會,心中毫無勝算,以前之恥,日後必還,冷聲道︰「王凌,此次算你走運,我表弟之仇日後必報,我的仇,日後定然要你不得好死,你等著好了。」說著緩緩向人群走去。
王凌凜冽之氣更加森寒,猶如出匣的寶劍溢出森冷的寒意,緩緩吐出︰「我隨時候教,你那廢物表弟,以後見一次打一次,你千萬不要落在我手上,你懂我性格的。」
昏暗房間內,床榻下躺著一錦衣少年,劍眉星目,臉色發白,漆黑眸子緊閉,胸口溢出殷紅血漬。少年陡然睜開眼眸,精芒一閃而過,只覺四肢百骸猶如針刺,胸口殷紅如血,血漬不停溢出,旋即緊咬嘴唇。
流銀般的月光猶如銀紗瀉地,沿著窗欞透了進來。房間不大不小,裝飾甚是古樸。左側檀木桌椅,鏤刻著五彩斑斕的花紋,花紋在常年歲月中色彩漸漸褪去。右側破舊的綠水淨瓶斜插著幾朵滿月花,已經枯萎。滿月花是凌天宗後山培植的一種美麗花朵,有清心養神之效用。
月光灑在少年稚女敕的小臉上猶如鋪上一層寒霜,稚女敕的臉龐在月光照射下略顯猙獰,手指攥的咯咯作響,自語道︰「王凌,這一劍之辱,宗派大賽必雙倍奉還。
劉玄凌雲城四大家族之一,然資質雖一般,但憑借自身堅持不懈、勤耕不輟的努力拜入八品宗派凌天宗成為外門弟子。他和王凌擂台之上一戰,後者手段狠辣欲置他于死命,完全忽視宗派規則。他心中自然清楚,王凌擊殺他之後,可以說成誤殺。那麼宗派對他的懲罰,也會大事化小,最多面壁幾年,扣除每月分發的丹藥輔助而已。
王凌同是四大家族之一,凌雲城四大家族矛盾猶如白開水般日趨激烈化,各自擠兌。四大家族之中的後輩自然不可能和平相處。王凌大他兩歲,修為已到武道六重,而他卻是五重。武道六重和五重簡直天壤之別,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武道六重是一道分水嶺,跨過六重實力會大增。
少年臉皮白淨,人微微小胖,走了進來。沒有一點急躁,看上去和年齡不符,急忙把劉玄扶了起來,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勸你你也不听,幸好我急忙去告訴你表姐。她會幫你出這一口氣,你放心好了。」
劉玄眼眸精光一閃,她表姐武道六重,不過是初期,而王凌卻是中期,快到後期,怒極說道︰「誰叫你告訴我表姐的?我惹的麻煩難道我自己不會解決?你難道不知王凌的哥哥是外門弟子之中的翹楚嗎?萬一他對我表姐出手,豈不是遭了。」
林沉風來自一個小家族,為人甚是夠義氣,結巴道︰「這個我到沒想到,放心王凌不敢的。」又在劉玄胸口抹了一點粉紅色療傷藥。一股濃郁芬芳的香氣在劉玄鼻尖繚繞,打了一個噴嚏,說道︰「我剛抹了藥,你就這一點療傷藥了。豈不是很破費?」
林沉風人如其名,人很沉穩,淡淡笑道︰「以後你可以還我,我知道你定非池中物,沒人比我了解你的堅韌和堅持不懈的努力,凌天宗諸多弟子中,在艱苦環境之下,依舊不改本心的只有你。相信我,英雄志向未遂,只是時機未到,時機若到引青雲直上。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名震外門。」說著向門外走去。
林沉風這一番話,听在劉玄耳中極其受用,看來以後需更加努力,成功只給堅持不懈之人。自己資質雖然不高,但是也不低,勉強扯平,那麼剩余的就是努力了。
療傷藥極具神效,加上劉玄根基底子結實,一晚上傷口盡數愈合。今年宗派大賽,定要取得一個好名次。少年絕心之堅定,天還微亮,徑直往山野之中踏去,來到一座高山之上。
「呼呼~」
拳法展開,拳風呼嘯,龍吟拳法施展開來,縱橫捭闔,勁風彌漫,拳法一路施展開來,沒幾個時辰,他一般不會輕易停下。
龍吟拳黃階中階拳法,這套拳法若修煉到大成境界,會隱隱有龍吟之聲自體內蔓延而出。這套拳法一共九重,甚難修煉,憑借少年多年堅持不懈的努力修煉至第四重境界。
凌雲宗修煉武技很苛刻,武道四重只能在武技閣挑選一門法訣修煉,若不能突破第六重。那麼武技閣法訣注定與你無緣。若到二十歲之前還沒修煉到武道第六重,那麼就會被驅趕下山。每年都有少數幾人給趕下山去,抑或成為試煉弟子,雜事都歸試煉弟子做,而且吃力不討好。
那些給驅趕下山之人都是來自小家族,大家族若不是資質太差,一般二十歲之前都能突破武道六重。畢竟大家族底蘊深厚,修煉資源豐厚,送來的銀兩比較多。
一路拳法施展開來,縱橫捭闔,沉腰踏馬,陣勢擺開,一遍又一遍的重復,拳風吹得地面塵土飛揚,「 嚓」一聲,一顆烏沙樹碎裂開來。烏沙樹異常堅韌,樹皮極具韌性,連劉玄也不知自己一拳居然有如此之威。旋即明白,大喜道︰「快進入五重後期瓶頸了。」
這套拳法走的是剛猛路線,大開大合之勢,又修煉幾遍拳法,額頭上沁滿汗珠,用衣袖拂了拂臉,此時太陽已到正午,徑直向山下走去。
一顆大樹後,閃出一人來,對著劉玄笑道︰「上次商量之事,考慮的怎樣?考慮好沒有?雲龍天師兄可不是有耐性等待之人,大半弟子都交了庇護費,而且是看家族大小,你不交,能有好日子過麼?。」
雲龍天外門弟子中三巨頭之一,比如說王凌就是他大哥王軍罩著,不然他焉敢如此囂張。外門之中關系錯綜復雜,三巨頭各統領一批人,而且每月這些人都要交一批銀兩上去,這樣才不至于有麻煩。若是不交在宗派內你會麻煩不斷,就像劉玄一般。
劉玄眼眸掠過一抹厭惡之色,道︰「李魁,別痴心妄想!我是不會交的。我憑甚麼交給你們?也不需要你們庇護。」
李魁一身白衣,折扇輕搖,容貌清秀,眼瞳中掠過一抹冷芒,說道︰「你會後悔的。若沒有雲師兄庇護,那麼其余兩巨頭之人,也會找你麻煩,到時只怕你會受更重的傷。而且麻煩不斷,不會在給你機會好好修煉了。你等著殘廢吧!」
劉玄知道李魁定然不會如此簡單放過自己,況且他根本做不了主。若是叫自己每月交五千兩銀子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在劉家資質越高,月例領的銀兩越多。就像劉寒煙是自己的三倍,自己一月才一萬二千兩,誰叫自己資質一般呢。而且現在到武道五重瓶頸,還是自己每天不斷努力得來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不勞而獲的果實。
李魁不過是武道五重後期而已,三大巨頭的管制是五重收五重的,六重收六重的,依此類推。若是說不是三大巨頭內的人,那麼五重那人會輪流來收,若是不進入,三次之後就會有很多麻煩。收錢之人也能得小小的分成,而且自己不用交庇護費。
一人自山下小徑緩緩走了上來,腰挺得筆直,身負長劍,青衫一塵不染,李魁眼眸微變,王凌來此處有何貴干,看來定是來找麻煩的。
劉玄眼眸掠過一抹憤怒之色,縴長的手指攥的咯咯作響,踏前一步,凝視著一臉傲氣的王凌,說道︰「你定然是來找我的?」
李魁匆匆下山去,王凌的實力讓他深深忌憚,眼眸掠過一抹陰寒,好你個劉玄,找你第幾次了。還是不加入雲師兄的門下,後果你自負。
王凌眼眸之中充滿不屑,彈彈手指,淡淡道︰「你以為告訴你表姐,我就會害怕?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劉玄天生一副倔脾氣,臉一沉,說道︰「你待怎地?難道以為我會怕你?告訴你︰絕不會!」
「找死!」王凌緩緩吐出兩字。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開去,腳在地面一踏,蜘蛛網般的裂縫急速向前蔓延,人已化為一道殘影,雙拳橫掃而出。
「黃階中階武技—六合拳。」威力極大,拳風呼嘯,王凌身軀如劍,刮起一陣勁風,極其剛猛,猶如直搗黃龍,雙拳如鐵錘般橫掃而來。
「 !」
拳掌相交,劉玄心中一凜,只覺一股內經猶如山洪暴發和山崩海嘯,瘋狂涌來,震得他退後十余步,才穩住腳跟,嘴角溢出一縷血絲,雙眼如殷隼般銳利,凝視著王凌。
王凌沒有一絲懼怕,反倒冷笑︰「今日我就廢了你,哪怕給宗派責罰,也在所不惜。」驀然一瞥間,只見劉玄後方,左邊樹巔之上,一白衣少女猶如弱柳回旋之輕靈,飄兮猶若流風之回雪,衣袂飄飄,獵獵作響,迎風而舞。
白衣少女臉如芙蓉,容欺霜雪,冰肌玉骨,剪水雙瞳如星辰般璀璨,一身白衣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陡然霜雪般的冷芒自手間一閃而過,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嚇的王凌心驚膽顫。
「龍吟嘯月!」
劉玄猶如猛虎般向王凌猛撲而去,拳風如刀,刮得王凌臉上火辣辣的,猶如猛虎出籠,勁風掠空。
「 !」
一拳正中王凌胸口,一聲悶哼自王凌口中響起,饒是王凌武道六重皮膚堅韌,極具彈性,也給劉玄全力一擊,震得往後暴退。若不是他在驚恐之中而又沒有抵抗,劉玄這一擊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得手。
王凌噴出一口鮮血,眼眸之中驚恐之甚,落荒而逃。山中除了蟲鳴啁啾,劉玄心中甚是疑惑,甫發各自一擊王凌佔了上風,就算驚恐也不至于害怕。方才王凌瞅見自己後方而驚恐,難道暗處有人在幫助自己?陡然轉身,一望無際,根本沒人。難道是錯覺,是靠本身實力打敗王凌的?在凌天宗除了表姐劉寒煙,還有誰會幫助自己。不禁啞然失笑,自己貌似自信不足。旋即精神振奮,徑直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