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白將七尺男兒身的岳今往馬車上一放,「娘親,這位叔叔他好像暈了。」
「沒事,他死不了的,我們走,太陽快下山了,要找家客棧住下。」她瞧了下他的傷口,被砍得還蠻深,真虧他還能忍著跟她們講了這麼話。他戴著心白(三級),功夫不簡單,可見傷他的人功夫在三級以上。
落幕黃昏,街道上寥寥無幾的人影徘徊,走了一天路的馬車停在了一家「天池客棧」門口前。住在天池鎮上的人都知道,天池客棧是這個鎮上最大最好看的客棧,但也是最黑心的客棧,價格是其他客棧的好幾倍,貴得嚇人。
王雁君從馬車上下來,她身穿鵝黃色簡單的連身裙,肩膀斜掛著一個深黃色的大布袋,一綹烏黑亮麗的秀發飛瀑般飄灑下來,這一身再簡單不過,穿在她身上顯得高雅月兌俗,氣質極佳,臉上多了一塊沙布蒙著,更加飄渺朦朧。
小白知道娘親為什麼出門總是要戴著紗布蒙著臉,因為娘親說過,男人都是臭烘烘的,是一個只會用來思考問題的低級動物,所以娘親要帶著面紗,這樣那些壞蛋才不會傷害到娘親,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只要是他娘親說的,那就一定是對的。
一個微胖又一臉麻子的中年男子看到門外停靠的馬車,立即迎上她們,他露出凹凸不平,長短不一的黃牙,他就是天池客棧的老板萬俟岩。
「客官,里面請。」頓時一陣大蒜烘味籠罩了整個周圍。
王雁君與王小白同時捂住了鼻子,都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你去給我準備兩間最好的房間,馬就要用最上等的馬糧喂,再炒幾道最貴的小菜送到我的房間里,記住,等一下替我準備文房四寶。」王雁君吸著稀少的新鮮空氣,與兒子小白嫌棄的又倒退了半步。這一刻她們才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污染空氣,影響市容!
「好 ,我這就去給您辦,不過要得先交……」客棧老板萬俟岩猥瑣的輟著雙手,就眯成一條線的臃腫鳳眼對著她眨一眨,這一對姐弟看起來超級單純好騙的樣子,就像是一只肥羊,任人宰割。
王雁君大方的從她的萬能布袋中拿出一小袋銀兩丟在萬俟岩的懷里,「這些夠了吧?」
萬俟岩掂掂懷里的銀兩,嘴角都快裂到耳垂邊,「夠了夠了。」想不到她們竟如此爽快,像她們這個樣子的客人是最可愛的!
小白張著純真雙瞳,看著那位大叔,水靈靈的大眼楮眨都不眨。
「還不帶我們上去?」她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馬車上還有一個人,你叫人幫忙抬上去。」
王雁君走進天字一號房,典雅古色古香,淡粉色簾子後面是床,圓柱形狀的台桌,成列擺設還可以,唯一令她滿意的只有簾子旁擺放的那株玉蘭,純白,蕩放著怡人花香。
「娘親,這是我從那位臭大叔身上借回來的鑰匙,我們的錢肯定在他這里面藏著。」小白討好她的把鑰匙從兜里拿出來,對于這種事情好似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小白真乖,來給娘親一個!」王雁君啵了兒子好幾個熱吻,惹得小白咯咯嘻笑。真是知她者非她兒子小白是也。
笑得東倒西歪的小白眼里閃著狡獪,那個臭大叔,連他娘親的錢也敢收,他就等著哭死吧。
地字二號房
還在暈死的岳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王雁君蓮花步往座位一坐,玉蘭花指端起茶水淺償。
「兒子,把他弄醒。」都睡了這麼久,也該睡夠了。
小胖可愛的小白走近床上的人,在他手大指端內側用力一按。
啊!床上的人立即哭天喊地在心里面叫起來,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岳今可憐兮兮的吸了下鼻水。才發現他背部上的傷口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的處理。
「叔叔,你醒啦?」讓岳今疼得要死不活的罪魁禍首小白,眼楮里透著興奮的光芒。他覺得這位愛流血的叔叔好有趣,他身上沒有娘親所說的臭味道,所以他不想他這麼快就死翹翹掉。
岳今注意到他旁邊的笑得好不燦爛的孩童,再看著陌生的環境,桌子邊兒還坐著一個臉戴紗布的女子。眼前這個幼稚可愛的小男孩真的將他扛起來了?!不知為何,他咽了咽口水,從他眼里反光映出一種叫做敬畏的東西。他堂堂的岳今王爺,何時敬畏過誰,就連他父皇,也未成讓他有如此激烈的感覺。這小男孩定不是尋常普通人!
「叔叔,你怎麼了?怎麼不搭理我?」小白見他許久都不說話,說話不經帶著哭腔鼻音。
岳今見他好像就快要哭出來,卡住的話憋著,心一急,只覺得一道澎湃的熱潮涌上來。
「啊,叔叔,你怎麼又流血了?」小白驚呼,愛流血的叔叔他真的很喜歡流血!
「不是他不想塔理你,而是他現在根本想講都講不了!」王雁君翹著二郎腿悠哉的放下茶杯。砍傷拖著時間太久沒有處理,影響了肺部發音。
看似一句無意話,卻擊中了他的心懷。他驚訝的看著坐在桌子旁的玩弄著手指的王雁君。十個手指都沒有佩戴任何戒指的女子,傳說中武痴中的武痴,又怎麼會清楚的知道他現在的傷勢?不,也說不定,從她的言語泰然舉止霸氣中,跟以小男孩的前車之鑒,她必定會有驚人的之處!
「是這樣的嗎?」小白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兩眼淚花花的盯著他,看得岳今心不禁一動,驚嘆可愛。
岳今在他期待的眼光下點了點頭。
小白眼底閃過絲絲獪光,抬起頭已經是回了個無比燦爛可愛的笑容給他,霎時間,岳今仿佛能看到了閃亮在小白周圍的銀雪花,他看呆了。
「依你現在腐爛的傷口來看,你還有半個鐘頭可以活命。」王雁君的話,打碎了他美好夢幻的世界。
只有半個鐘頭可以活命了?她不說她會救他的嗎?怎麼還讓他的傷口拖到現在?
看得出他焦急的蒼白臉色。
「別急,我說過會救你,你就一定死不了。」她又端起水溫變低了的茶水。
怎麼可能不急,她不是也說了嗎?他只有半個鐘頭的時間,遲了,恐怕到時候連神仙都救不活他!
「簽了這個,我馬上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你。」她指著桌面上的那張紙。
那是什麼?岳今無聲的發問。
小白趴在王雁君腿上雙眼崇拜的看著他娘親,他娘親真的好厲害,居然這個樣字也能跟愛流血叔叔對話交流。
「放心,為了防止你賴皮不認賬,才立的條約,只要你按個手印,這張紙就生效,我立即就治好你的傷。」為了避免以後會發生不必要的麻煩,這張紙就是最好的收據。
真的就這麼簡單?算了,活命要緊,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毫無之情的他簽下了這張一輩子都將與她們月兌不了關系的條約。
王雁君滿意的將條約收藏好,拍拍衣裳站起。
「好了,小白,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什麼?不是她要醫治他嗎?她就這樣不負責任的把他的生命交給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孩手上?老天爺啊,你怎麼老是拿他的生命在開玩笑?岳今做了個無淚哭訴的仰望屋頂。
「叔叔,你放心,小白很厲害的,一點都不會疼。」小白開始月兌掉他的衣袍。
然後站在他趴在床上的背部兩側猛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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