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 二十四、回來啦

作者 ︰ 楚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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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天一夜,段鵬和鐘離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拂曉,整個村子幾乎沒有一堵上算完好的牆壁。村子對他們來是一片傷心地,可是除了村子,他們又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一回到村子,段鵬就不由自主的走到自家門前,坍塌的牆壁,損毀的家具,一切一切都勾起段鵬的記憶。

段鵬靜靜地走進廢墟,不時從地上撿起一點什麼,在手中把玩一陣以後,又在將東西輕輕地放到一邊。眼圈有點發紅,眼眶中也滲出一些晶瑩的東西在顫抖,將整個坍塌的房屋幾乎讓他走了個遍,段鵬最終在房子的中間坐了下來。

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眼神渙散,目光也不知聚焦在何處,這一坐就是一個上午,別身形,就連眼楮都沒眨過。

鐘離則像一個游魂。自從鐘喜也走後,鐘離好像完全失去了方向,段鵬到什麼地方,他就跟到什麼地方,段鵬坐下來之後,他就在段鵬附近一條還算干淨的街道上來回踱著步,和段鵬的一樣,他的目光也明顯的痴呆,眼珠幾乎沒有任何轉動的跡象。

時間漸漸地逼近中午,天上的日頭越來越大,段鵬仍然坐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仿佛完全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鐘離的腳步越走越快,鼻尖已經有汗水在往外冒出,可能是因為寂靜,也可能是因為心里的煩悶憋的太久,更有可能是日頭的灼熱引發了他心中的煩躁。鐘離的眼珠忽然變的血紅,他收住腳,扭著頭四下打量,當目光落到段鵬身上,鐘離全身的動作都為之一緊,仿佛找到了發泄的途徑,幾大步,鐘離猛的跨到段鵬的身前。

鐘離高大的身形完全擋住了段鵬的視線,段鵬的身子沒有動彈,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根本鐘離這個人的存在。

同樣,段鵬的反應鐘離也完全視而不見,他自顧自的伸手抓住段鵬的衣領,一把將段鵬從地上拽起來,猛烈的搖著段鵬的身子高聲喊道︰「希望?什麼狗屁希望!希望就是這個樣子的!?」鐘離口中唾沫碎屑如同雪花一樣噴到段鵬的臉上。

劇烈的晃動終于將段鵬從自己的世界中拯救出來,目光開始還是游離,最後聚焦在鐘離的臉上,半響,段鵬似乎才反應過來鐘離喊叫的是什麼,神色大變,來不及擦去臉上的唾沫屑,段鵬伸出手反抓著鐘離的胳膊,激動的問道︰「希望?什麼是希望?希望是什麼意思?」

段鵬清醒了,鐘離卻崩潰了,剛剛的發泄仿佛已經釋放出他全身的精力,鐘離的身子猛地往下癱倒下去。始料不及,段鵬也沒能支撐住鐘離癱倒的力量,鐘離一跪坐在了地上。

對段鵬的問話,鐘離幾乎沒有任何反應,他眼中的血色褪了下去,眼神又開始變的渙散,雖然面對著段鵬,但目光卻又越過段鵬,不知落到了何處。淚水悄無聲息的順著鐘離的臉頰向下滑落,很快就連成了一串,在臉頰上淌出一條河。

看著鐘離的樣子,段鵬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地的扭著頭左右打量了一下,從廢墟中拉出一把殘破的座椅放在鐘離的身後,然後將鐘離的身體輕輕的靠上去。

嘆了口氣,從廢墟中站起來,段鵬慢慢的望向遠處,眉頭在眉心慢慢凝結。鐘離剛剛喊的話事什麼意思?他為什麼又會沖著自己喊?這和鐘離的傷心又有什麼關系?

「難道跟我有關?」段鵬喃喃的問著自己,剛剛鐘離的表現幾近瘋狂,讓他不由自主的去細想其中的原因。

想了一會,段鵬苦笑著搖了搖頭,資料太少,根本沒辦法進行分析,看來現在只有鐘離自己知道他的是什麼意思,想要問鐘離,可是回頭看了一眼靠在座椅上的鐘離,段鵬臉上的苦笑變的更濃,鐘離現在的樣子根本沒辦法回答任何問題。

狠狠地甩了兩下頭,段鵬又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走到一邊開始靜靜地收拾著房屋,東西一點點從廢墟中整理出來,每一樣東西幾乎都能勾起他對父母的記憶。被鐘喜打暈前的一幕不停的在他的腦中重現,母親的雙手按在能量罩上,雖然淚水仍然在不住的往下流,但是他卻能從母親的眼中讀到欣慰,而父親則是站在能量罩的邊緣沖他喊著什麼。

他被鐘喜打暈了,他從雙親的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欣慰,甚至還有一絲贊賞,每當想到這個他就不知道到底是要恨鐘喜,還是要感激鐘喜,不過還好,鐘喜了,機器人的目的是想把所有的人都抓起來,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但是有一點基本可以確認,那就是機器人不太可能會殺俘虜。

「希望喜哥也不會有事吧!」段鵬喃喃的道。

道鐘喜,段鵬又抬起頭來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鐘離,可能是累了,鐘離的雙眼閉合著,淚水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住,只有幾滴淚痕仍然掛在他的臉頰上,鼻子偶爾還會傳來一陣哭泣時特有的抽搐聲。

段鵬的笑了笑,沒想到一直憨厚而且保護他的鐘離也會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搖了搖頭,段鵬又重新低下頭就著手邊的東西回憶父母的一切。

忽然,段鵬猛的抬起頭來,他想到一件事情。在他被打暈之前,機器人已經出現,父親一直在對他喊話,可是那個時候因為和鐘喜起了爭執,父親的喊話他一直沒能注意到,而現在回想起來,父親當時的口型應該是和他被打暈時看到父親喊話的口型一樣,喊話的內容好像很簡單,父親好像一直在重復著兩個字。

段鵬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張開嘴做出父親當時的口型,然後發音,最後在組成有意義的詞語,沒多久,段鵬就找到了答案︰「回家?」段鵬撓了撓後腦勺,輕聲的問著自己︰「那個時候還在喊回家,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站起身,段鵬在廢墟中四下打量。地方不大,只是一掃,連頭的不用扭動,段鵬就能把整個廢墟看個清清楚楚。連續搜索了兩邊,段鵬還是沒能看出什麼不同來。

皺著眉頭撇了撇嘴,最後再查看了一遍,段鵬俯子開始清理廢墟上的垃圾,殘破的磚瓦、房梁,一點點的被段鵬搬出來運到街道的邊上。沒多久,家的樣子又重新出現在段鵬的眼前,除了沒有房頂和牆壁,可是怎麼看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段鵬在屋子里仔細的檢查著,甚至把每一張桌椅都挪開了,在地面上輕輕的叩擊。

‘當當當’,‘咚咚咚’,忽然在段鵬父母床下的地板上傳出來了一陣空蕩蕩的叩擊聲,段鵬連忙爬下去,仔細的抹去地板上的灰塵,一塊四四方方的木板出現在他的眼前,木板被單獨劃出來,下面明顯藏著什麼東西。

段鵬心的將木板扒拉出來,果然,下面露出一個鏤空的四四方方的木格,一個長方形書本略大的木盒正放在木格的當中,木盒的一圈還放了一些除濕的白色粉末。

段鵬將木盒拿出來捧在手中,木盒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要特殊,就是木盒的外面很光滑,好像經常有人撫模的樣子。

里面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他的父親在離別的時候還不忘了告訴他?段鵬的眼中充滿了好,他急匆匆將木盒打開。

一本印刷本的《機甲基礎原理》安安靜靜的躺在盒中,段鵬有點失望,他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卻只是一本很普通的書。段鵬苦笑著將書從盒中拿了出來,卻意外的發現,書的下面還有一本手工本,《機甲維修心得》。

還是苦笑,也只能苦笑。這些東西對于段鵬的父親段立言來也許相當重要,因為這是他半輩子的成果,可這些東西對目前的段鵬卻沒有任何用處,更不要提村子里僅剩的三台機甲都已經報廢。

苦笑了一下,把兩本書都放到了一邊,段鵬從家里走出去。雖然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但是看到滿目的廢墟,段鵬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慨了一會,又深呼吸了好幾次,段鵬才逐漸將自己的心態平復下來。

再回到鐘離身邊的時候,段鵬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鐵棍,掃了鐘離一眼,段鵬提著鐵棍走到一片較空曠的空地當中。

站在空地中,段鵬閉著眼楮,手中的鐵棍一次又一次的緩緩揮出,身體也隨著鐵棍的揮出不時的做出前移或後傾的姿勢,仔細看上去倒是和鐘喜攻擊時的姿態有幾分相似。沒運動多久,段鵬的呼吸就開始變的急促,緩緩揮出的手臂也在不住的顫抖。沒辦法,鐘喜的動作本來就對身體的協調性要求極高,更何況段鵬為了模索做的還是慢動作。

十分鐘,一時,終于,‘ 當’一聲,鐵棍從段鵬的手中掉了下來,段鵬也是撐著著雙腿,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滴落的汗珠不一會就將他面前的土地潤濕了一片。

稍稍休息了一會兒,氣喘的勻稱了一些,段鵬又去撿地上的鐵棍,可提了好幾次,鐵棍竟然沒能提起來,每次都是提到一半,手中的力量不夠,鐵棍又重新掉回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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