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近午,若玄看了眼窗外,那鮮少有人經過的官道此時依然沒什麼人,見狀,他微微垂下眸子,有種不安的感覺漸漸將他充斥,他的暗衛身手如何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依他的指示行事,此時此刻早該趕上了,為何到了現在還是沒有一個人影,莫不是中途出了什麼事?!
轉頭看向房中的床上,唐芸正靜靜地躺在床上,而兩個小家伙則一左一右的躺在她身邊,都默契的伸出手去將唐芸抱住,見狀,他欣慰的微微一笑,這兩個小家伙總是會讓人大吃一驚,若是以後長大了,不知道會不會做出更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正想得出神,卻突然听到窗外傳來一聲低低地,只有他才懂的特有的聲音,聞聲,他的唇角立時微微揚起,便知暗衛們已到,于是便將窗戶大開,而他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便退後至床前,靜等著眾人進來。
果不其然,在他退到床前之時,便有一道道身影自窗口而入,身形矯健,而且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輕功之高可謂上乘。
「拜見主子!幸不辱命,及時趕到!」大約有五名暗衛還有一名女子同時出現在若玄身前,為首的暗衛抱拳低聲道,聲音干脆利落,讓人一听便知道是個辦事利索,機智的人!
「起來吧!」若玄伸手在半空中虛扶一下,而後看向那女子道,「紫兒路上可有受傷?」
「紫兒無礙,只是沒能照顧主子與主母,還請主子責罰!」經過在冥府的一段時間,紫兒便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比普通丫環要高一些,但是主子與主母並未做什麼表示,所以,她還是安分守己的做個小丫環就好,而前段時間未能盡到丫環的義務讓她很是不安!
「無礙便好,從今日起,好好照顧主母,再不可讓她受傷!」若玄點點頭,這小丫頭果然很是機靈,若是別的女子稍微受點抬愛便趾高氣揚,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紫兒卻能在自己與唐芸的示好後仍能保持這份平和,實屬難得!
「紫兒遵命,定不辜負主子與主母的期望!」紫兒說著,便恭敬地向他福了福,待抬起頭來後,這才敢打量了下眼前的房間,待看到床上躺著的唐芸之時,她突然便感覺到一些不安,她顫抖著身子向著床前走去,手還未伸向唐芸,便被若玄攔住,「你先在這里等一下,芸兒還未醒,莫要打擾她休息。」
「是,紫兒疏忽了。」聞言,紫兒心中的那股不安卻更加濃了些,為何小姐會一直躺在床上,那模樣就像是……她用力的搖搖頭,將那些不該想的事情甩出去,靜靜地站在床前,若玄的身邊,靜等著唐芸的醒來。
「既然事情都已經辦妥,自今日起,便將所有北漠國的一切全部隱于地下,凡是邪氣所有的一切人員全部不準再出現在人前,更要準備轉移各項重要資源,」若玄看著眼前的五人道,「另外,在我未回到北漠國之時,所有的人都不得私自接關于朝廷官員的生意,違者殺!」
「遵命!」暗衛們服從的點頭,卻並未有人問為什麼要這樣做,在邪帝的手下作事,沒有人會不知趣的去問為什麼,只要服從主子的命令,做到做好做精,便有升遷的機會,又何必去問為什麼呢!?
「你們這次帶了多少人來?」若玄突然轉頭看向暗衛問道,「今晚可能會有意外發生,我要保證我們的人的安全!」
「除我等五人外,黑衛五十人,暗衛上百,另有隱在北漠國的眾暗衛上千人,正在向這里趕來。」為首的暗衛道,想了想又道,「不知主子需要多少人?」
「足夠了!」當听到那超出他預期的人數時,若玄便放下心來,其實以他們這一行人的實力倒也不會有事,只是他不能冒險,不能讓唐芸在昏迷的時候還受到威脅,所以,他必須保證這次的萬無一失才行!
「今晚屬下會命眾人分布在客棧四周,還按照以前的部署行事,主子覺得如何?」為首的暗衛想了想便道。
若玄擺擺手道,「一切照舊,去吧!」
他聲音剛落,五名暗衛便如來時一般消失不見,若玄這才轉過身去走到床前,深深地看著唐芸,輕撫著她的臉頰道,「芸兒,紫兒都趕來與你相見了,你為何還是不醒?」
「主子,主母她?」聞言,紫兒心中一驚,終于明白自己那股不安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小姐真的是昏迷不醒,現在這個時間,小姐不該睡得這麼沉才是,那麼小姐到底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沉呢?
「芸兒她受了重傷,雖然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仍是醒不過來,軒若也無能為力,」若玄有些無力的嘆息道,突然握緊拳頭憤憤地一拳砸在粗糙的床柱上,頓時鮮血直流,「若不是我離開的時間太久,芸兒也不會這樣!」
「主子!」聞言,紫兒大驚失色,立刻上前去將若玄那鮮血直流的手拉過去,小心的舀出帕子為他擦拭,卻被他輕輕推開,阻止了她的動作。
「紫兒,我是不是太沒用了,竟然連芸兒都照顧不好,還讓她受這麼嚴重的傷,難怪她一直不愛我,原來,我根本沒有讓她愛的能力!」若玄無力的垂下頭去,方才砸過床柱的手垂落下來,鮮血順著修長的手指慢慢滴落下來。
紫兒見狀,急得不行,想要幫他清理傷口,他又一直推開自己,想要喚小姐,小姐卻仍舊昏迷不醒,焦急不已的紫兒終于猛地跪倒在地,正色道,「主子,紫兒年幼,不懂得什麼叫愛,但是紫兒卻知道,小姐她心中是有主子的,只是小姐並不知道而已。」
若玄聞言,苦笑著搖搖頭,他知道紫兒在安慰自己,但為什麼听到這話,他的心只會更痛!
「紫兒雖與小姐相處時間不久,卻特別注意小姐的一舉一動,比如小姐會經常不自覺的向窗外看,似在尋找什麼,待到看到主子的身影時,小姐的眼中總會浮現笑意,那是種讓紫兒羨慕的笑,因為小姐在乎主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對于別人,紫兒從來沒有見過小姐有這樣的笑!」
「每每主子與小姐一同行走之時,小姐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看看主子的手,就好像等著主子去牽她的手一般,而每當主子這時真的牽起了小姐的手,小姐總會歡喜不已,只是小姐的歡喜一向很是淡漠,所以主子才感覺不出來。」
「再比如,每每小姐與主子同寢之後,翌日醒來,小姐總會很開心,而每當小姐自己一個人休息之時,她總會睡不安穩,常常在半夜醒來,紫兒就有好幾次在起夜時看到小姐一人站在窗口,那失落的樣子,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疼,小姐定是想主子了,所以才會如此,而主子沒有看到,自然不知道那時的小姐是多麼的讓人心疼!」
紫兒一口氣說了很多,說著說著便止不住流下淚來,邊哭邊拭著腮邊的淚看著若玄,她比誰都看得清楚,小姐對主子的心意,可是小姐往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喜歡卻說不喜歡,現如今讓主子這麼難過,她真的好難過!
「你是說,芸兒她在想我?她最開心的時候是和我在一起?」若玄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紫兒,似乎希望立刻看到紫兒點頭,但又有些緊張,生怕紫兒說的這一切都是謊言,因為唐芸對自己說不愛的時候是那樣的認真,根本沒有半絲作假,這讓他怎麼相信,唐芸是愛他的?!
「是的!」紫兒正色看著他點了點頭道,「主子,小姐她的愛很深沉,從不輕易表露,而且她可能真的不懂得愛吧,但是她對主子的喜歡都表現出來了,只要主子仔細些,定能看到這些紫兒能看到的東西。」
「是我太疏忽大意了麼?」喃喃的低聲詢問,似在問自己又似在問紫兒,若玄深深地看著唐芸,伸手握住她的手道,「芸兒,若是真的愛我,快些醒來,可好?」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唐芸的手指在他手心中輕輕動了動,見狀,他立時大喜,轉頭看向紫兒道,「紫兒,快去叫軒若,快!」
紫兒見狀亦是驚喜不已,她就說了,小姐是愛主子的,她笑著向若玄福了福,便立時轉身出了客房,因不知軒若在哪間房,她只好向著旁邊的客房一間一間的找去。
「紫兒?」正準備出門的令羽一眼便看以那在門口不住張望的紫兒,他有些詫異的看向她,想了想便明白她為何會在這里,因為主子肯定會讓她照顧主母的,這本無可厚非,可是為什麼再次見到她,他會感覺有些緊張呢?
「令羽公子,」紫兒聞言,便轉過身來恭敬地向他福了福身,行禮道,「敢問軒若公子在哪里,主子正急著找他!」
「軒若?」重復著她口中的話,令羽被她的稱呼弄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仍舊轉頭看向房內,低低的喚道,「軒若,主子找你有事,快去!」
「來了!」房中響起軒若的聲音,片刻後,便見軒若急急地自客房中走出,待看到房門口的令羽與紫兒後,他突然停下來,很是促狹的沖著二人一笑道,「二位慢慢聊,不打擾了!」
說完,便很是欠扁的笑著向若玄的房間走去,待他走進房門時,還故意轉過頭來沖著令羽神秘一笑,弄得令羽與紫兒好不尷尬!
「既然軒若公子已經尋到,紫兒也該回去了。」見軒若已經進了客房,紫兒便再度福了福身子,轉身便要離開。
見狀,令羽立時伸手拉住了她,竟是不想讓她就這樣離開一般,深深地看著她道,「你就沒有話要跟我說麼?」
「令羽公子想說什麼?」紫兒淡淡的看著他,她曾經迷戀過的人,終不是她能攀得上的,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永遠陪伴在小姐身邊,便再不會作那些妄想!
「紫兒,為何你的態度變得這麼快,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令羽听她這樣說,再看她那冷漠的樣子,突然便有些生氣了,她到底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很正常的麼,現如今怎麼也學得像冥府的下人一般,對自己這麼恭敬了?!
「紫兒只是做紫兒應該做的事情,並不覺得哪里有變化,令羽公子若是不滿,大可以後不見紫兒,紫兒要去照顧主子與主母了!」听他這樣說,紫兒心中也生起一股無名火,他是主子身邊的軍師,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丫環,她難道就不能過些平靜的生活,好好的守著小姐,孤獨終老麼?!
「紫兒,看著我,告訴我你討厭我!」令羽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一把將她的身子拉到面前,正色而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她問道,若她說討厭,那他便以後再不去騷擾她便是,只是一想到要與她形同陌路,他便有些,不舍得!
「紫兒怎麼會討厭令羽公子,紫兒沒那個資格!」紫兒也被他的話刺激到了,這個令羽,明明就不喜歡自己,還這樣莫名其妙的發脾氣,真舀她當成是個小女孩了麼?想怎麼戲弄就怎麼戲弄?
「該死的,這里沒什麼公子與丫環!」令羽低咒一聲,而後認真的看著她問道,「拋去身份不談,告訴我,你討厭我麼?」
聞言,紫兒一怔,不明白這個令羽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非得要問出這個問題,她沉默良久,輕輕掙開他的手,冷冷地道,「討厭,紫兒最不喜歡的就是你了!」
說完,趁著他因為自己的話而怔愣的時候,迅速的轉發回到了若玄的客房,待她關上門,靠在門上之時,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天哪,她方才竟然對令羽說了討厭,她,真是,哎!
被她突然進來的聲響驚到,若玄與軒若同時轉頭看過來,而兩個原本睡著的小家伙此時也醒了過來,當看到紫兒時,便笑著從床上向著她伸出手來,「小姨抱抱!」
「小少爺,小小姐,不能這樣喊的,紫兒只是個丫環,怎麼可以喚紫兒為姨呢?」紫兒聞言,立刻搖頭,同時身子一矮便要跪下請罪。
若玄還未開口,便听到床中傳出笑聲來,「紫兒何時也變得這樣循規蹈矩了,他們喚你姨娘本就是對的,你本來就是我的妹妹啊!」
聞聲,紫兒那未跪下的身子立時一震,不敢相信的立刻站起身來,快走幾步來到床前,當看到已經清醒過來,並帶著淡淡笑意靠在床頭的唐芸之時,她立時激動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本該笑出來的卻哭出了聲,弄得兩個小家伙不住地抱住她,輕聲哄勸著她。
見狀,若玄與唐芸相視一笑,唐芸伸手握住若玄的手道,「若玄,正式認紫兒作我妹妹吧,免得她整天自怨自艾的,弄得我也甚是別扭,連兩個孩子都不知道該喚她什麼了!」
「她本來就是你的妹妹啊,只是她一直不承認而已。」若玄聞言,便知唐芸的意思,于是順著她的話說道。
紫兒聞言,卻驚得瞪大雙眼,很是不敢相信的看著二人道,「紫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小姐與主子不要這樣對紫兒啊!」
什麼妹妹,她不要,她只要一直陪在小姐身邊,照顧她就好,她不要做小姐的妹妹!
「這丫頭,」軒若在一旁看得直笑著搖頭道,「某人身份有所提升,才好與另外的那位成雙成對,現在竟然還想拒絕,哎,主母,你是不是該把這身份讓給別人啊!」
听到軒若那暗示性極強的話,紫兒的小臉立時便燒得通紅,她喜歡令羽的事情就那麼明顯麼,竟然讓軒若都知道了,想著想著,她便害羞的垂下頭去。
唐芸見狀,笑道,「軒若,你這話我怎麼听著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在吃醋啊?」
「嗯,確實挺酸的。」若玄亦笑著看向幸災樂禍的軒若,這小子,明明知道紫兒的心上人是誰,卻偏偏還要說得這麼明顯,分明就是欠揍!
「哎,主子,主母,你們不能這樣欺負軒若,再這樣欺負人,軒若以後可就不蘀你們治病了!」軒若一听主子與主母同時欺負自己了,便立刻舀出看家本領來嚇唬二人。
誰料,兩個小家伙卻齊齊鄙視的看向軒若道,「你如果敢不治爹爹與娘親,我們便讓你永遠也娶不上媳婦!」
軒若一听這話,立刻傻了,這兩個是小孩子麼,真的是小孩子麼?!
天哪,才三歲的娃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軒若這下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兩個得意洋洋的小家伙,主子與主母看上去也沒這麼彪悍啊,為什麼這兩個小家伙才三歲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由得轉頭深深地看著唐芸,這個主母是不是還有什麼是大家都沒看到的呢?
「咳咳,軒若,你再這樣看,有人會吃醋的,」唐芸很是不自然的輕咳了聲,而後以眼角余光瞟了下那正準備發火的某人道,「而且他吃起醋來,我可是管不了的!」
------題外話------
求支持啊,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