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觀,你這樣說,就有些妄自菲薄了。」
忽然,高德全在房中走了出來,沉聲道︰「你能借勢,就已經說明了你的能力。要知道,有些勢,不是想借就能借到的。這要看,我們是否願意借給你。」
「德叔。」
王觀陡然一驚,感覺腦袋有些迷糊,不知道怎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看來,特殊能力,只能暫時解酒而已。一但時間長了,酒力又重新涌上來,讓王觀繼續暈醉。
「小子,我說經歷了浮華,怎麼可能這樣淡定,原來也是偽裝。」高德全輕笑道,走了過來,坐在王觀的對面,倒了杯茶,細細品嘗。
這時,王觀覺得,多說多錯,干脆沉默不語了。倒是俞飛白,好像想說些什麼,可是察覺氣氛微妙,張了張嘴,最終也沒發出聲音來。
然而,高德全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一直在品茶。
「年輕人,好好想想吧。為什麼,我們會讓你借勢。而方明升,又憑什麼覺得,你一定能夠借我們的勢。」一會兒之後,高德全喝了杯茶,才留下一句話,然後悠然的返回房間。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拍了拍王觀的肩膀,站起來說道︰「兄弟,其實我也蠻佩服你的。不是因為你的家庭出身,而是由于你的能力。」
「我家老頭子常把句話掛在嘴邊,我想你可以听听。」
這個時候,俞飛白已經走進了房間,在合上房門的剎那,開口說道︰「這社會肯定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是還沒有不公平到,會讓有能力的人埋沒不出頭的地步。」
「對了,最後告訴你一聲,我家老頭子也是農民出身。只不過是打過越戰,幸運揀了條命回來,然後混了二三十年,竟然被他熬出頭了,成了將軍而已。」
「他常說,和平年代的將軍,就是一個擺設,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還不如農民有出息呢。早知道,他當年就不該穿上軍裝,搞得現在受盡約束,不得自在。」
「其實呀,在我看來,老頭子純粹是矯情,實際上得意得很。就是這樣,他還想安排我走他的老路。這不是要人命嗎,我哪里受得了這份罪,干脆離家出走了。我就不相信了,以我的天分,加上努力,不能在收藏圈里混出頭來。」
說話之間,俞飛白合上了房門,再也沒有聲息。
與此同時,王觀模了模鼻子,輕聲自語道︰「這算是激勵嗎?我怎麼听著像是在炫耀。將軍的兒子,好牛AC之間的身份啊。」
「只是偶爾感嘆而已,搞得我好像是意志消沉了,真是……睡覺!」
搓干了頭發之後,王觀也返回房間,撲在床上,倒頭就睡。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九點多鐘,王觀才醒來,拉開窗簾一看,明媚的陽光照耀,遠處就是連綿起伏、風景優美的龍虎山,陣陣清新空氣撲面而來,讓人心怡。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王觀感覺心情舒暢,洗漱之後,出了房間,發現高德全與俞飛白,還沒有起床。把兩人叫醒,然後一起到樓下吃早餐。
不久之後,大約是十點鐘左右,蘇文弈父女如期而至。
一番客氣之後,大家進了會客廳里,又聊了一會,王觀就回房,把那箱古墨抱了出來,輕輕打開箱蓋,一縷墨香飄逸浮動。
「好墨!」
蘇文弈眼楮微亮,好像對古墨頗為了解,走過來也不戴手套,直接捏了塊墨錠,稍微觀察片刻,就贊嘆不已︰「質地堅硬,氣味香郁,色澤如漆,果然是難得的佳墨。」
「蘇先生滿意就好。」王觀笑道。
蘇文弈微微點頭,爽快道︰「東西很好,我全要了,開個價吧。」
「這箱古墨,從康熙到光緒,每個朝代都有。而且,其中有名家所制的上品佳墨,也有普通的貨色。價值各不相同,不好估價啊。」
說話之間,王觀眼中掠過一抹狡黠之色,輕笑道︰「不過,看得出來,蘇先生也是懂行的人,你看著給吧,不讓我吃虧就行。」
听到這話,高德全含笑不語,目光有幾分贊許之色。
談生意就應該這樣,以退為進,才是妙招。不過這樣的招術,也要分人來的。要是踫上了死皮賴臉的,干脆打蛇隨棍上,直接報個最低價,那就適得其反了。
然而,王觀也料定了,以蘇文弈的身份地位,加上高德全、俞飛白就在旁邊,不可能做出這種有失風度的事情來。
「小兄弟,你這是給我打埋伏啊。」蘇文弈笑道,以他的閱歷,怎麼可能不清楚王觀的小花招。不過,就算明白怎麼回事,他也不會介意。這點胸襟他還是有的,做生意就是這樣,在合法的情況下,什麼手段都可以用。
以他在商界縱橫多年的經歷來看,王觀的小手段,簡直可以用稚女敕來形容。但是,方法不在于簡單,實用就行。就好比陽謀,就算你明白了對方的陷阱算計,卻不得不往下跳。
其實,以蘇文弈的智慧,起碼有幾十種方法,可以輕易化解這樣的局面。
然而,他前來這里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買墨。正事要緊,最多是多花些錢,也算是賣高德全一個順水人情。再說了,這點小錢,他還沒放在眼里。
就在蘇文弈權衡輕重,要報個偏高的價格之時,一直默不作聲,恪守秘書本分的美女,搶先開口道︰「爸,這筆生意交給我來談吧。」
「咦!」
眾人錯愕,有些驚訝。
與此同時,蘇文弈目光閃動,好像想到什麼,頓時笑道︰「也好,這些古墨,是買來送給你爺爺的。他平日最疼你了,由你出面來談,也算是盡點兒孝心。」
說話之間,蘇文弈才正式介紹道︰「高兄,這是小女蘇虞,听說我要來龍虎山,就特意跟過來觀光賞景。虞兒,叫高叔叔。」
「高叔叔。」蘇虞叫喚起來。
這個時候,王觀總算听清楚了,她的聲音比較綿軟,輕清柔美,充滿了江南地區獨有的那種吳儂軟語的味道,有點兒低吟淺唱的感覺。
「哎呀,蘇兄也不早說,佷女當面,我這做叔叔的,還沒有準備見面禮呢。」高德全怪怨起來,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在裝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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