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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夕輕蹙眉頭,思索了一下,又將手放到了亦佐的胸口,微閉起了眼楮。
表面上,只覺得他什麼也沒做,可那只手,其實卻已經破入到了亦佐的體內,如同當年給烈延解毒一般,此時,冥夕的手,則是進入了亦佐的體內,將那經絡逐個撥動著,讓氣血全部都恢復到正軌上。
直到冥夕的額頭微微滲出了汗珠,片刻後,那亦佐終于「哇」地一聲,吐了一口海水出來,隨後便是一陣咳嗽。
冥夕松了口氣,心中生出一陣後怕來,當時,要不是這瑾玄凝露讓自己跟亦佐產生了心靈感應,他可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
亦佐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當她看到眼前是冥夕那張永遠都不會變化的臉後,心里便一下踏實了不少,沖他微微一笑後,便又虛弱地昏了過去。
見狀,冥夕立刻將她抱了起來,往洞內走去,顯然,這東海邊的寒冷,是不利于亦佐恢復的。
但朱廷卻在這時擋住了他︰「怎麼,你不準備解釋一下?」
冥夕冷眼一看,說道︰「我看,應該是首領應該解釋吧?這大半夜的,佐兒是貪玩才來到東海,難道首領也有這麼好的閑情雅致?當然,還有你,二爺。」
朱西撇撇嘴,失眠失到這種地步,自己還真是倒霉,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算被誤會了,也無所謂,于是,眼一抬,說道︰「我沒必要跟你解釋,況且,我說我是剛好就在這里,你會信嗎?」。
冥夕冷冷一笑︰「呵,我信——不過,」他轉頭看向了朱廷︰「請問首領,那傳音蛙真的只是用來傳音的嗎?」。
為何當初,在冥夕和亦佐想要尋找那石壁中的人時,三子就出現了?而亦佐雖把玩著綠蛙,但冥夕卻並沒見她摁過肚皮,可那三子卻說是收到了傳音才來的。
哼,恐怕,也只有這傻丫頭會信三子的話。
朱廷臉色一沉,似乎被說中了什麼,沒錯,那傳音蛙還有一個作用,便是追蹤,當初他之所以留下冥夕和亦佐,確實有自己的打算,冥夕身上的妖氣他不是沒感應,但亦佐身上的靈石卻更讓他心動,所以,才決定讓他們進入古乎族,伺機行動。
白天,冥夕和亦佐因為發現了石壁有人,而進入了古乎族的禁區,這些都在另一只傳音蛙上顯示了出來,所以朱廷才火速讓三子趕去阻止。
而亦佐晚上居然獨自一人來到了東海,沒有冥夕在一旁,朱廷自然覺得機不可失,所以才趕了過來,想查證點什麼信息。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靈石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而這冥夕竟然會有如此高深的法術,所有的一切都有些偏離他的預測,所以一時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冥夕見他突然陷入了沉思,便沒再理會他,而是抱著亦佐繼續朝洞穴處走去。
「等等……」朱廷又喊道︰「你不是亦佐的哥哥吧」
冥夕嘴角一翹︰「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假意想她成為你的夫人嗎?」。冥夕沒有理會朱廷,而是繼續往前走著。
朱廷趕緊幾個大步上前,便擋在了冥夕面前,大聲說道︰「無論如何,你們不能走」
冥夕淡淡一笑,臉上卻滿是冰霜︰「難道你以為能擋得住我?」
朱廷頓了頓,說道︰「你以為帶她走了後,會比我們這里好?要知道,古乎族外,妖物橫生,再加上這永為寒夜的氣候,外面可是要比這山谷里寒冷一萬倍,你覺得她如此虛弱,能抗過去嗎?」。
此時的朱廷一心想著不能讓他們走,但他也不敢多說,畢竟冥夕的能力究竟如何,目前還個未知數,況且,那靈石若能借用,也許便能解決這困擾族人幾萬年的難題了。
冥夕看著朱廷,笑道︰「我可沒說現在就走,佐兒的身體自然需要休養,我只是告訴你,不要再打她什麼主意——待佐兒醒來後,我自然會帶她離開,外面就是險惡萬阻,也比在一個充滿了利用和居心叵測的種族里強,哈,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啊。」
冥夕看了朱廷一眼,暗道,他是在打什麼主意吧,卻還假意說著為了亦佐好,人類還真是卑鄙。
朱廷一听這話,咬了咬牙,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哽在那兒,好半天沒做聲。
冥夕緊了緊懷中的亦佐,怕她在外面受寒太深,影響恢復,便不再多跟朱廷說一句話,而是繞過他,幾個瞬移便遠離了他們。
朱廷心中一急,自然只有一路追趕,待到了洞穴後,仗著對洞內的熟悉,很快,便又再次擋在了冥夕的面前。
再次見到朱廷,冥夕不禁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喚水將這整個古乎族都淹了嗎?」。
話是說出來唬朱廷的,其實冥夕心里也沒底,畢竟到了這幻界後,他的法術時有時無。但眼下,自己的能力已經暴露了,這古乎首領又不知在盤算著什麼,而且,自己手里還有凝露可以借用,所以,還不如干脆挑明。
反正在這古乎族里,也得不到什麼破除幻界的信息,倒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和什麼好擔心的了。
可那朱廷一听這話,臉色又是一變,心想︰這人果然不是人類
眼看冥夕又要繞開,朱廷終于說道︰「對我是看上了那東西,但……我也的確是喜歡亦佐。」
冥夕嗤之以鼻,可笑的人類,一見鐘情這麼美好的借口,還真是可以用作日後決裂的最佳理由。
朱廷見他面露恥笑,急道︰「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我的族人。」
冥夕冷冷地說道︰「一事歸一事,不論如何,別把佐兒算進去,那樣你不覺得很無恥嗎?」。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們的事跟我們無關。」
這話讓朱廷一愣︰「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他眉頭一皺,雖不懂這話,但還是繼續說道︰「不論你們是什麼人,既然到了這里,何不安心下來,同我們一起生活?」
見冥夕沒再說話,朱廷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趕緊說道︰「不論如何,那能御水的寶物,真的對我們很重要。」
冥夕盯著他,這眼神讓朱廷有些不安起來,許久冥夕才說︰「是嗎?那會是怎麼個重要法呢?」
見朱廷又悶了下來,冥夕才冷冷一笑︰「佐兒如果有什麼事,你覺得,我會如何?」
一听這話,朱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情願地讓開了道,說道︰「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冥夕冷笑了一下,疾步朝洞內奔去,沒有再作回答。
許久,直到冥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陰暗的過道中後,朱廷才略微嘆息了一聲,轉過頭,卻是一驚,他沒想到朱西還在。
「干嘛這樣看著我?」朱西問道,臉上依舊是寫滿了不屑。
「有什麼事直說。」朱廷看了他一眼,知道朱西從來都是避免著跟自己見面,眼下一直沒有離開,定是有什麼事。
朱西咧嘴一笑︰「你真是為了族人?」
朱廷皺了皺眉,不悅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西操起了雙手,依靠著洞壁,不慌不忙地說道︰「你覺得那玩意兒能讓你找到方法?」
朱廷眯起了眼楮,說道︰「原來你也並不是與世無爭嘛。」
朱西不理會他的嘲諷,而是語氣一變,冷言道︰「誰能對自己的性命漠視?」說完後,他別過了頭,眼楮里閃過一絲黯然,不知是回想起了什麼。
這舉動讓朱廷心底一軟,朱西的母親就是死在那場大災難中的,原本是天災,可他卻認為是人禍,這也讓本就跟自己和朱顏同父異母的他,跟大家更加疏遠。
朱廷點了點頭,「我是準備試試……」
未等他說完,卻听那朱西問道︰「是嗎?可為什麼有人找出了辦法,卻反被關押了起來?」
一听這話,朱廷的臉立刻黑了下來,眉頭緊皺,心中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慘劇,不由地有些怒意︰「那也叫方法?」
朱西別過了頭,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何不殺了他,還留著干什麼?啊,我知道了,難道大哥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听到這話後,朱廷心里一驚,這朱西知道了些什麼?
一絲疑惑從朱廷的臉上閃過,但他轉瞬便恢復了平靜,正欲開口,卻見朱西不帶任何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末了,還說了一句︰「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任何代價,這點真是像極了他——但不論如何,那姑娘跟你沒關系,希望你還是不要再去沾惹她。」
朱廷站在原地,心中有一股怒氣直沖腦頂,朱西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他們的父親,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在耿耿于懷。
可是,人在世上,生存問題難道不應該排在第一嗎?若是連生存都無法確保,那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不擇手段不算什麼壞事,只要能達到目的,能在這個極其殘酷的世界里存活的目的
看著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朱西,朱廷之前心中僅有的一絲柔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