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到,明天再繼續奮斗,呼呼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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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個人個個武藝高強,是真正離相爺最近的侍從,常常輪流跟著相爺四下走動。無論相爺是在衙門辦公,或者登府訪友,他們仍與相爺形影不離。
除此之外,他們私下有一套稱號,謂︰十家將。
這十個人有排行,卻既不是以年齡排,也不是以武功高低為序,而是由相爺親自排出的順序。
雖然連十家將自己也不知道相爺排序的依據是什麼,但他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夠了,護衛相爺的安全是他們的終身使命。
十同史,這也許就已經算是說明問題了吧!
史靖口中所喚的小冷,在十家將中排行第六位,除了喊順口的被喚作冷六之外,他還有一個本名,叫冷意。
冷意除了在十家將中排行較為靠後之外,他還是這十個人里,年紀最小的一個,今年中元節才剛滿十三歲。
可能是因為常常練武的緣故所致,十三歲的冷意,身板成長得比同齡少年人高大許多,樣貌看著也很是精神,與十家將兄弟間也處得十分融洽。
然而冷意的身高雖然拔上來了,臉孔上卻還留存著些許孩子氣。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從他入相府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史靖都還沒有讓他擔負過外出護衛的工作,只讓他留守相府。
因為常常周轉于相府庭院,來回巡視安宅,他漸漸的幾乎成了十家將內部的傳話筒。
冷意從每天輪班隨史靖出入各地的十家將兄弟那里,打听外面的見聞,又將府內每天發生的事告訴外出的兄弟,由此也很受十兄弟相互之間的關愛。
但不論如何,與其他九人比較起來。冷意還是常常容易覺得自己是十人之中唯一吃閑飯的那一個。他覺得留守相府的護院家丁已經有那麼多,似乎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所以,當冷意听來找他的老管家說,相爺對他有新的派遣,正在拿著一塊軟布擦著刀刃的他頓時還刀入鞘,「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滿眼期待。
然而,當他听老管家說完後頭那半句話,他的神色頓時又有些萎頓起來。
說是新派遣。其實仍然是不需要出府的工作,並且活動的範圍似乎還更為局促了。
老管家在史府效勞大半輩子,幾乎是看著冷意從一個小男孩長到如今的個頭。也是很喜歡這個十分年輕、朝氣蓬勃的少年人。
看見冷意極年輕的臉龐上現出些頹然,他本不好多說什麼,但在吩咐完相爺的指派,轉身要離開之際,他又遲疑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勸慰道︰「別看你以後似乎多半時間都只能在那小院子里活動,但與之同時的,你要擔負的是保護大夫人的責任,而且還是不能換崗換班的。你可知道相爺有多希望大夫人能夠早一天好轉?相爺對你的期望並不小。」
冷意聞言神情微動,沉默片刻後忽然道︰「管家大叔,我會做好這份工作的。」
老管家從少年的眼眸里看出了認真與堅定。他欣然一笑,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今後負責貼身服侍大夫人的丫鬟是青薔,你與她並不陌生,想必以後也能很合得來的。」
作為總管相府所有日常瑣務的大管家,他說出這一句話來,顯得十分自信。也是有根據的。
老管家心里很明白,他清楚的記得青薔和冷意差不多是同一天進的相府。因為這個原因。當年年紀相近的兩個孩子閑暇時玩到一起,孩子間的友誼十分親洽。
後來青薔專門服侍岑遲去了,冷意長到一定的年齡,在十家將里兼任武師的三個人手下習練武藝的時間比例增多,兩人之間玩到一起的機會便也因此變得稀松起來。
這次兩人有機會一起服侍大夫人,或許也意味著再續童年的友誼呢!
從老管家那里得知,自己以後將能常常與青薔見著面,並一同服侍主上,冷意的臉上,果然也漸漸露出欣喜笑容來。
看來老管家的推測*要成實。
……
因為大夫人的個人情況特殊,要把她服侍得妥帖,必定是要與之形影不離、幾近同吃同睡的。在去老管家那兒請示過,並獲得理解與支持後,青薔便開始了總距離不超過相府大宅範疇的‘搬家’事宜。
當青薔拽著用被單卷起來的一床棉絮,最後一趟往大夫人住的那個小院走去時,她忽然看見前方十數步外,有兩個青年人拉著一車柴行過。
大夫人住的小院靠近相府後門,而看那兩個青年人行走的方向,也正是要往史府後門去,因而青薔算是與那兩個人同路。
那兩人拉著柴車走不了太快,而青薔手里拽著一床棉絮,自然也走不快。雙方就這麼一前一後在一條路上慢慢綴著,誰也沒有甩開誰,但誰也沒有抄誰的前路。
行出了一段路後,青薔看清了那兩個青年人腰側掛的短刀,辨出這兩人是十家將的成員,她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十家將的職責是保護相爺的安全,雖是僕從,但絕不簡單。他們偶爾也會做一些旁的事,但絕對不至于染手柴房那等低下的活計。
直到青薔忽然看見柴車上柴堆間露出的一片衣角兒……
她本以為自己近幾天因為日夜照顧岑遲,精神太過疲憊,所以看花了眼。
但柴車就在前面,與她同路,她很容易就可以將之前她以為看花的東西再看一遍。
而等她眨了眨眼,看清了那片衣角的確存在于柴堆下,她的心登時咯 一下,滑過一道閃電。
這種衣料她再熟悉不過,事實上她自己身上穿的丫鬟服就是這種布料制作的。
為何柴堆下會壓著這種衣料?為何載滿柴禾的柴車不是往府內送,而是往外走?為何柴車是由十家將中的人運送,柴房那些粗使雜役都干什麼去了……
糾集起重重線索。青薔的思考方向忽然走入一個讓她自己都感覺害怕的領域。
而當她正準備定楮再看、看個明白時,她的視線里忽然閃入一個人影來!因為她太專注于前方,竟忘了身後會發生什麼,這一幕的忽然到來讓她十足嚇了一跳,差點倒退栽倒在地。
「薔兒姐!」
輕手輕腳接近青薔之後,冷意高喊一聲,忽然從青薔的背後跳到她跟前,他的本意是要給她一個驚喜,順便也想嚇嚇她,但沒想到真會把她嚇到如此境地。
看見青薔的臉色瞬間一陣慘白。目光直楞,冷意也有些慌了,長臂一探。扶住了青薔直欲後仰的身子,驚訝地又道︰「薔兒姐,你怎麼了?」
「噢…沒什麼……」青薔隨口回應了一句。
另一個人的忽然介入,讓她有一種錯覺,仿佛心里那個並沒有說出口的發現。被暴露在旁人眼下一樣,她條件反射一樣出言敷衍。
直到等她看清眼前那人,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臉上露出笑容來,道︰「小冷,怎麼是你啊?」
「怎麼就不能是我?」冷意見青薔緩過神來。他也是緩了緩神,接著就要去幫忙拿青薔有些吃力拽著的被褥,「我幫你拿吧。」
認出了冷意後。青薔對他沒什麼防備,很容易就松開了手,捆扎著的被褥順勢滑到冷意手里拎著。
手上一輕,她忍不住又朝那拉著柴車的兩人看去。只是在她這邊頓了頓的功夫里,那車柴已經被倆人拉著走遠了許多。影像模糊了些,柴車上露出衣料的一角也看得不太清楚了。
青薔折回目光來。視線的一角滑過冷意腰間掛著的刀,在磨得微微起毛的覆牛皮刀柄上停了停,她這才比較認真地思考到,冷意雖然還只有十三歲的年紀,比自己都還小了幾個月,但他的確有十家將之一的身份。
早就听人說,十家將成員就算不保證全部、也至少有七成人,腰間斜掛的青鋼刀刀刃都舌忝過人血。
眼前的冷意雖然極少出相府,他的佩刀刀柄磨損嚴重,多半是因為他勤于練功所致,原因比較單純,但他再成長幾年,必然也是會與十家將其他成員一樣的……
剛想到這兒,青薔干咳了一聲,然後輕聲問道︰「小冷,你來這里有事麼?」在說話的同時,她動作極微小的向後退出了半步。
冷意對青薔的這個小動作似乎是渾然不覺,其實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在意,並還認為這是女子矜持的正常表現,畢竟剛才他倆實在是有些過于靠近了。
听到青薔的輕聲詢問,冷意含著笑意回答道︰「管家大叔叫我來保護大夫人……還有你,你不知道?」
不是他提起,青薔還真不知道這事。她剛才去請示老管家,為的是問他搬住處的事,管家答應下來,但沒有提其它的事,或許是他忘了吧。
不過她轉念一想,之前她在庭院中遇見老爺,老爺不但親口指派她去大夫人的院子里服侍,確實也提到過,還會派一個人過去護衛院中安全。如此看來,冷意所說的,都是真的。
只是仍讓人覺得意外,沒想到派到大夫人這里來的另一個人,是冷意。
青薔望著冷意年少的臉龐,忍了忍,沒有再垂目去掃一眼他腰側的佩刀,她欣喜的心情中浮過一絲復雜。
冷意也正注視著青薔的臉龐。
他感覺眼前這個從入相府之初就常一起嬉戲的薔兒姐姐,時隔一陣子不見面,模樣好像變了些。她的眉眼更柔和,臉頰沒有以前圓了,但多了幾分女子秀美,仍然讓他覺得好看。
隨後,他又注意到她眼中微愕的神情,不等她開口就又笑著道︰「可能是管家大叔太忙了,忘了說了。不過,現在由我來傳達給你此事,也是一樣的。」
他的想法,與青薔沒有說出口的琢磨,有一些一樣,又有一些不同。
青薔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目光一掃剛才那柴車走遠的方向,又說道︰「我還以為你是給那兩位大哥幫忙來的。」
冷意隨著青薔的目光所指看去,很快也看見了那輛柴車,不過那柴車已經行至小路的一個轉口,一眨眼就消失在路口,差不多等于是快要出史府後門了。
「哈,那是五哥和七哥。」收回目光來,冷意緩言說道︰「是五哥和七哥要來幫我,以後我必須住在大夫人住的院子隔壁,他們就把那間柴房收拾出來了。」
「噢……」青薔遲疑了一下,又問道︰「這些瑣碎事務,可以喊府中雜役來做,那兩位大哥不是只為相爺做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