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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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這邊,現在很需要能幫得上忙的人手,但他思及車中的人,又覺著有些為難,最終還是選擇放棄這麼做。
因為岑遲離開相府的原因有些特別,與他之前的閑游目的有著極大、且具有危險性的區別,所以相府對于此次出行,已提前計定了一套保密章程。
具體來說,就是除了離開相府時帶的幾個人,同行一路上要有始有終的步調一致,不允許另外的參與者摻和進來,所以即便高潛在相爺手下擔有一定的權力,也不能擅用。
因為人員沒有到齊,高潛只能等在原地。燕家車隊全部出城後,內城走車的那道門外,空著的地方頓時顯得十分開闊,只停了高潛一行的三輛馬車,但卻不走,看上去真是有些奇怪了。
有守城兵士過來問詢了情況,知道高潛只是在等&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人,沒有管他,很快就回崗位上去了。
軍令如山,即便是在和平時期,在都城看門的小兵也當如此。如果高潛不是遇到什麼困難,或者他的車單純是停靠在那兒,會影阻礙來車輛的出城,必須暫時先挪開,守城卒是不會熱情到主動提供幫助的。
城防守兵們有自己的職守責任在身,可不是賦閑的大善人。在城門口守門多年,守城門的資歷越久,便有越多的擅離職守後造成混亂局面的負面經驗。
第三輛馬車的車夫本來是建議依次駕車出城,但被高潛拒絕了。最後那輛車上載的是個醫者,除了醫術,沒有長技。高潛覺得,把他獨自留在馬車上,無人看管的馬車容易出問題。
這個時間點正好趕上了各家飯館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高潛忽然覺著有些後悔。不該讓那車夫在這個時間去買飯,湊個不討好的熱鬧。
不過,他這一行幾人都是相府特意挑選出來的,即便是車夫,也是機靈人。買飯又不是什麼登天難事,高潛只在原地多等了一會兒,那車夫就一頭汗的拎著打包好的飯食跑回來了。
飯館那邊,如果要速度,加價就可以辦到。而來回的路上,那車夫都是跑步行路。絲毫沒敢怠慢,所以也盡可能的提高了速度。
如果不是燕家商隊鬧了那一出,或斜到飯買回來了。他們還要繼續停在原地,吃好喝足才能等到他們啟步出發的機會。
車夫歸位,三輛馬車這才起步出城,官方的文碟相府都辦齊了,出城的手續也是非常簡單順利的。
出城後。三輛馬車很快行上寬闊而平整的官道。馬車行得不快,但也稱不上是慢。在連接京都段的官道上,因為路況極好,所以即便是為了保證乘坐人的舒適度,馬車的前行速度依舊可以比行鄉道時有一定的增速。
剛在出城時,高潛就看見了不遠處的燕家商隊。
起初高潛還以為是燕家商隊在出城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導致他們先走了這麼久,卻才只走出這麼短的路程。可在接下來,高潛發現自己很快就接近了燕家的車隊。他們不是有事耽擱,而是本身就走得極慢。
相比于載貨商車一貫的速度,高潛覺得自己這一行三車的速度已經夠慢了,沒想到燕家商隊今天發出的這一支,比他還慢。他不僅很快趕上了燕家商隊的尾車。憑自己這邊的速度,還有可以超過去的態勢。
在夾道超車的時候。高潛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隱隱覺得燕家這支商隊的整體速度似乎是受了那三輛後來加入的旅車所影響。但不論如何,這些都是與自己不相關的事,高潛牢記相爺的囑咐,領著自己這一行三車,以行程為首要任務,很快從燕家車隊的側面抄到前面去了。
盡管他不想管燕家那邊如何,但是在兩組車擦肩而過的時候,高潛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之前在三輛旅車為首那輛上趕車的冠玉青年人不在了,他的位置已經被一個普通馬夫替代。
應該是坐到車里去了吧?像他那樣身份的人,當然不會一直做趕車的事了。
高潛沒有深思太多,略過剛才的所見和發現,專心趕路。
……
因為京都限馬律令極嚴,只為商用馬車開了特例,所以大部分進出內城的車駕都是恪守章程、行動比較生硬的載貨商車,做到一起發車、一齊卸貨。
載人的旅用馬車,一般不喜歡進內城轉悠,但他們也有劃分好行列的去處。
對于體現在機動性靈活這方面的載人旅車,一般都是偏向于停靠在城郊建立的客棧里,而這種客棧與內城客棧最大的區別,正是在于對交通工具的建設。
城郊客棧都儲備有馬車,聘用固定數量的馬夫,供旅客雇佣。這類客棧,有一半的營業利潤來自租派馬車的收入,這是內城客棧受限馬律令的約束,而難以做到的領域。
高潛領著自家的三輛馬車行出北城門,就一路向北而行。半個時辰後,他們就來到地處北郊的登風客棧打尖。
近城城郊客棧的經營,經過幾年的培養變化,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較為固定的系統。京都湖陽靠近東海,只有南、西、北三面城郊有此類型的客棧駐扎。而有代表性的三家客棧,其實都是同一個大商賈名下的產業,登風客棧便是這三甲其一。
出城北走、或者由北而來的旅客大多會選擇在此處暫停。有時候沒趕上城門關閉之前進城的旅人,也會折返到此處客棧歇一晚。登風客棧的生意一直很紅火,而客棧自身卻沒有因此而店大欺客,掌櫃的很有頭腦,但將這份頭腦全用在老實做生意的事上。
生意要做得紅火又長久,信譽的堅持很重要。
除此之外,因為臨近全國權力的中樞,而當今天子又是個很在乎商道的人,所以除了在國策上給予商人多方面支持,對商業行動的管束力也是很明正的。受此精神影響,除了內城各大商行嚴厲肅清商行風氣外,周邊區域內的商行亦是如此。
登風客棧的幕後大老板,實屬京商之一,對于這一點的自律,也是做得極好的。
因為高潛只是要路過這里,暫為停歇,于是被客棧伙計招呼在店外的棚區歇腳。三輛馬車沒有駛進客棧後的草舍停放,只是原裝不動的靠在棚外的官道邊上,以方便等會兒即時啟行。
客棧的主樓修有兩層,雖然不高,但佔地很闊,內里大約有上百間客房,但一般情況下,無需住店的客人在外頭的棚區歇歇也就夠了。客棧有兩面棚區,背後的棚區相當于馬廄,而正面向著官道修建的棚區,則意義大不一樣。
說是棚區,只是因為這個區域沒有修封閉牆,只有由數百根粗壯的木柱支撐起了一面遮陽避雨的平頂。這平頂並非由茅草搭建,而是勻稱的鋪了一層灰瓦,瓦頂的下面收拾得齊整干淨,桌椅齊備,一點也不亞于室內大廳。
當初建設這片棚區時,負責人是經過周詳的觀察和考慮的,這樣古怪的建築特點,也是因旅人的特性潛移默化而成的。
高潛跟一名車夫坐在棚下的桌邊,一邊喝著熱茶,一邊漫無目的的看向四周。或許是因為正值午飯時間,也因為京都東海岸的海運即將,來觀禮的游客為之增多,瓦棚下布置的百余張飯桌,落座率已有了六、七成。
這些客人,大多都是帶有包袱,或者一些貨品。靠外圍一桌上坐的幾個大漢,就將串成一串的幾只山雞,幾條煙燻過的獸腿和一張鹿皮隨手丟在腳旁,看樣子應該是準備帶去京都,在人多的地方換些快錢來。好在棚區位置寬闊,他們這樣隨意置物也不會影響別人行走。
更遠一些的一張桌上,正在吃飯的幾個客人似乎並非本國人。
這一桌人的衣著打扮與本地人有著明顯差別,而數人當中雖然有男有女,但身上都擦染了氣味古怪的香料。在沒有修牆,空氣流通性極好的瓦棚下,這種不知是香還是臭的氣味都能停留不散。
離得稍遠的其他食客當中,都還有頻頻扯眉者,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香料。還好這幾個外域人沒有坐到室內去,否則這種香料的味道會顯得更為刺鼻。
除了這項古怪以外,他們的飯桌上餐盤里盛的食物,沒有一樣蔬菜,並且肉食都是整只的烤雞和整塊的羊腿,連鹵牛肉都是結實的一塊,沒有切割就上桌了。這種進食結構,很容易讓旁觀者將他們與傳言中生活在極北之地的某些狂人部落掛鉤。
他們也不用筷子,就那樣用手捏著肉塊撕咬進食,只管自己吃得酣暢,倒不管肉汁和油水濺得桌上滿是。在他們的周圍,都沒有客人落座,應該是大家都有所覺察,又有些防備著搭理這些人的緣故吧。
高潛收回目光,四周的人事物在他眼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輪廓,當然,他觀察這些,不是抱著欣賞各地民生特色的心態,他只是很在意于這些人當中會不會存在危險因素,觀察的結果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