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疲倦讓歡歡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她是不是死了?否則為什麼好像飄浮在半空中,全身無法動彈?
驀地,身旁響起粗啞暴躁的男人嗓音,是在跟她說話嗎?
可是她好累,累得不想說話。
「起來!別裝死了!」申屠絕對縮在被褥下的女人的長相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妓女還不都是生得一張貪得無饜的嘴臉,看了只會令人想吐。
這女人還想睡多久?該不會以為跟他過了一夜,他便會對她多了份憐惜?那就大錯特錯,他可是付了巨額的銀兩請她來的,既然已經「完事」,她就該識相點的滾蛋,不要厚著臉皮等他趕人。
他忿忿的下床,朝門口大喊,「小海,你給我滾進來!」
「砰!」早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小海馬上應聲而入。
「絕爺,要沐浴了嗎?」今天主子起得特別早。
申屠絕毫不留情的低喝,「先把床上的女人丟出去!」
「是,絕爺。」小海把頭往床內探了一眼,隆起的棉被下沒有一點動靜。「姑娘,已經天亮了,該起來了。」連叫了數聲還是沒有反應,他不由得大驚,難不成這姑娘被主子折騰了一夜後便一命鳴呼?「姑娘、姑娘……」
不要吵,她好想睡覺,讓她再睡一會兒……
小海深吸一口氣,膽戰心驚的伸長手臂,將棉被緩緩的掀開來。「姑娘,妳……可別死在這里啊!姑娘,妳沒事吧?」
「嗯……」昏昏沉沉中,歡歡含糊的應了一聲。
「還好、還好,真是嚇死我了。」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姑娘,天都亮了,妳可以走了。」
天亮了?這個念頭像道閃電般打進歡歡的腦子里,身子反射性的想從床上爬起來,可是腿間的酸麻疼痛感制止了她。
「唔……」她蹙起眉尖蜷縮著身子,「天哪!好痛。」
「姑娘,妳怎麼了?」小海困惑的問。
申屠絕在一旁冷眼旁觀,撇唇嗤哼,「少在我面前玩這一套,這種把戲我看多了,拿了銀子就快滾,要是等到我親自轟人就難看了。」
「我沒有。」歡歡咬白了下唇。
他嘲弄的斜睨她含淚的小臉,忽地捏住她的下顎,嫌惡的吼道︰「老天!左叔是怎麼挑人的,居然挑這種貨色給我,難道妓院里的女人都死光了嗎?」
前幾次都是妖嬈性感的美人,怎麼這回居然挑了一個瘦不拉幾的女乃娃兒給他,要不是因為她是妓女,恐怕人家還以為他是奸婬未成年少女的大婬蟲。
歡歡在他言語的攻擊下慘白著小臉,鳴咽的輕嚷,「我不是……我不是妓女……」她錯了!她不該喜歡上這樣冷血殘酷的男人,竟以為自己真能得到他一絲絲的憐惜。
「不是妓女?」他奚落的大笑,眼中的不屑無情的凌遲著她,將她的心砍成碎片。
「不是妓女會隨便上男人的床嗎?既然干這一行,就要認清自己的身分,不要有非分之想,把衣服穿一穿,馬上給我滾!」
天底下真有像他這麼冷血的人嗎?她不走還留在這里做什麼?繼續听他譏諷嘲弄自己嗎?
縱使她的身分再卑微渺小,也是有自尊的人。
「我……馬上走。」歡歡的心好痛,比身體的痛楚還疼上好幾倍。
申屠絕只當她是在演戲,好博取別人的同情,見她還用棉被遮遮掩掩的模樣,不禁大聲嗤笑,「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有必要怕人家看嗎?」可他不得不承認她很高明,裝得還滿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姑娘,這給妳。」小海遞給她另一套全新的衣裳。
她小聲的道了聲謝,不敢抬頭多看申屠絕一眼,怕見到他眼中的鄙視,只能七手八腳的把衣服穿上,強忍著從傳來撕扯般的劇痛,困難的移動身子,而胸口沉悶的壓力讓她好想放聲大哭一場。
「對不起,我告辭了。」她真蠢,不該對他動心的。
從申屠絕冷硬的俊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他才將眼光自她縴瘦的背影收回。
「叫人送熱水進來,我要沐浴。」會上他床的女人還不是受不了巨額酬勞的誘惑,這女人想必也不例外,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麼好愧疚的。
小海飛快的招呼人端熱水進來,隨手扯動著床榻上皺巴巴的枕被,順便讓人拿去清洗干淨,因為主子非常討厭上面有女人的脂粉味,不期然的,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呆呆的瞪著床墊上那塊已經干涸的暗紅色血債……
「呃……絕爺,那位姑娘好像流血了。」這還是頭一回有這樣的情形。
「流血?」
「是啊!你看這個地方。」他指著證據說。
申屠絕不經意的一瞥,兩條濃密的黑眉不由得聳高,那的確是血跡沒錯,不過,卻是代表處子的落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真的不是妓女?
歡歡覺得身體由熱轉冷,又由冷轉熱,就這樣反反復覆,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著,眼淚在昏睡中不听使喚的自眼角淌下,將近一年來,她從未對自己的命運哭泣過,如今心中所有的苦再也承載不住,一並跟隨著淚水流盡。
「乖,別哭了,已經沒事了。」溫柔和藹的嗓音猶如慈母般撫慰著她不堪負荷的心靈。「傻孩子,妳這是何苦?」
歡歡在夢中見到早逝的母親,內心的孺慕之情讓她哭得更凶。
「娘……不要離開我……為什麼你們都不要我了?娘……」
「歡歡,醒一醒。」一個耳熟的女聲在呼喚著她,將她從夢境中拉回。「謝天謝地,妳終于醒過來了。」
她眨動著沾著淚珠的睫毛,一雙茫然的眼瞳讓人瞧了心疼,「阿妙嬸,我怎麼了?」見著熟稔的面孔,她一顆慌亂失措的心才鎮定下來。
阿妙嬸取下覆在她額頭上的濕布,臉上憂愁的表情總算淡了些。
「妳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雖然現在已經退燒,不過大夫說妳身子還很虛弱,需要休息幾天。」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她抬眼環視一下四周,原來自己已經回到破廟里。「我怎麼都不記得?」
「妳被摘星山莊的人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真把我給嚇壞了。」
阿妙嬸深深的睇了她一眼,才從腰際抽出一張小心折迭好的紙張。「他們還留下這張銀票,妳老實的告訴我,人家為什麼要給妳五百兩銀子?」
歡歡逃避的別開臉,「是……是我借來的。」
「妳胡說!」
「我沒有胡說,是真的。」她顫著唇說。
阿妙嬸生氣的板起臉,「我一直把妳當女兒一樣看待,有任何委屈可不要瞞著我!在妳昏睡的時候,我曾經幫妳擦過身子,看到妳全身上下有不少剛留下的紅色瘀痕,還有妳那個地方又紅又腫,甚至還有輕微的裂傷,分明是被人家欺負過,歡歡,妳該不會是……」
她嗚咽一聲,「阿妙嬸,求妳不要再問了!」
「妳這孩子怎麼這麼傻?為了五百兩銀子就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才好。」
「可是,五百兩可以讓我們過著安定的生活,那就值得了。」
「妳是為了我和元元?」阿妙嬸一臉驚愕,熱淚也奪眶而出,「歡歡,我們非親非故,妳沒有必要這麼做,這個恩情妳要我們母女怎麼還?」
歡歡坐起身,握住她的手,「阿妙嬸,妳剛剛不也說把我當女兒一樣看待嗎?那麼我們怎麼會是非親非故呢?這件事是我自願的,妳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事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妳這傻孩子心地就是太好了,瞧妳被欺負成這個樣子,我看了心里好難過。」她突然臉色一正,「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既然要了妳就得負責,快點告訴我,他是不是摘星山莊里頭的人?」
「不!阿妙嬸,不要去找他。」
阿妙嬸沒料到她會拒絕,忍不住打抱不平的說︰「為什麼不要?再怎麼說妳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可以讓人家白白的玩弄?如果他是個男人,就該勇于承擔後果。」
「他已經給我五百兩銀子,這就是我所能拿到的,就算去找他也沒用,我和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歡歡不想再去被羞辱了。
「妳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男人了?」以她對歡歡的了解,絕不可能真的為了銀子就隨便將身子給一個男人,所以,只有這個可能性。
她眼中的淚光盈盈閃動,「他是天、我是地,喜歡又能怎麼樣呢?我們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阿妙嬸,以後我們有了這五百兩銀子,可以先租個房子,然後再做點小生意,想填飽肚子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歡歡,妳……」阿妙嬸真是被她善良無私的本性給打敗了。「真是苦了妳了,我和元元這輩子注定要欠妳一份情。」
申屠絕像困獸般的來回踱步,看得小海眼都花了。
「絕爺,你已經走了一個上午,要不要先坐下歇歇腿,小的幫你倒茶?」他機靈的奉上茶香四溢的香茗,心中好生納悶,主子這兩天特別心浮氣躁,也不知為了什麼原因。
「左叔還沒回莊嗎?」因為他對于和商界的富紳、闊老板們的應酬沒興趣,所以大部分都指派左天虹代表他去露個面,免得人家在背後說摘星山莊不把其它人放在眼里。
小海恭順的說︰「總管預計今天會回來,不過應該還沒到,絕爺有急事?」
「小海。」
「是,絕爺有什麼吩咐?」他來到主子的身畔,等候差遣。
他的五官全糾結在一塊,吐了好長的一口氣後道︰「照你的看法,前幾天夜里陪我的那個妓女到底是不是……」真是奇怪透頂,他為什麼會在這件事上想不透呢?
「是什麼,絕爺?」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申屠絕橫他一眼,重重的往太師椅上一癱,「你說她究竟是不是妓女?」
如果不是妓女,為什麼會有落紅?但如果是,左叔為什麼不先跟他說一聲?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子,有可能在一夜連續的歡愛中被他弄死,想到那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全無,還有搖晃顫抖的腳步,仔細一想,實在不像是偽裝出來的,令他覺得過意不去——真是見鬼了!八百年不見的憐憫之心居然會冒出來。
「依小的來看,的確是不太像。」小海老實的說。
「你去問問看莊里有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里找來的?」當天有人送她回去,應該知道把人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是,小的立刻去查。」小海話才說完,左天虹正好從外頭回來。「總管,你可回來了,絕爺要見你。」
左天虹上前一揖,「我回來了。」
「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情要問你。」
「絕爺請問。」
申屠絕沉住氣,不想表現出對這件事的極度重視。「我只想知道前幾天你找來的女人是哪家妓院的姑娘?」
「絕爺應該已經發現她並不是妓女。」左天虹一派的氣定神閑,對于他的問題,並沒有多大的驚訝。
申屠絕的濃眉攏成小山狀,「為什麼不先告訴我她還是個處子?」
「是不是處子無關緊要,既然絕爺不喜歡妓女,那麼找一個干淨卻又不會添麻煩的姑娘是身為總管的責任,只要能幫絕爺就夠了。」他不認為自己的處理有錯。
「想不到你比我還要狠。」申屠絕邪邪的揚起嘴角,他以為自己夠冷血了,想不到他這個總管卻比自己還高一籌。
「我用五百兩銀子買她一夜,她也同意了,既然銀貨兩志,絕爺也不必有任何歉疚。」做生意就是這麼回事。「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慢著!」申屠絕及時喊住左天虹。
「絕爺還有事?」
「她住在什麼地方?」申屠絕突然有個想法,在蠱毒解去之前,何不把她留在身邊,至少她的身子只有他踫過。
左天虹面不改色的表情終于有了細微的變化,「絕爺?」
「我要她!」
歡歡拿著銀票去兌換了銀子,一路上笑逐顏開的趕回破廟中,有了這五百兩,待會兒可以將租金付給房東,明天開始她們就有房子可以住,從此遠離乞丐的生活,再也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阿妙嬸,這些一銀子就交給妳保管。」她興奮的小臉上堆滿笑意,好像突然整個世界變得很美好。「元元,我們明天就可以搬到新房子住,妳高不高興?」
元元也感染到大人的喜悅,「娘,是真的嗎?我們不用再住這里了是不是?」她好想有自己的家。
「當然是真的了,這都是歡歡姊的功勞。」阿妙嬸微笑說。
「好棒喔!歡歡姊,我們有新家住了。」兩人手牽著手,開心的又叫又笑。
阿妙嬸一下子對未來充滿希望,「這些日子我也想過了,或許我們可以賣早點,做饅頭、包子我可是拿手得很。」
「太好了!阿妙嬸,我可以當妳的助手。」歡歡附和她的提議。
「呵呵……恐怕太遲了。」破廟外出現兩名相貌猥瑣的中年乞丐,虎視耽耽的盯著阿妙嬸手上沉重的包袱。
阿妙嬸見情況不對,趕忙把包袱往背後藏,「你們想干什麼?」
「我們不想干什麼,只要你們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中年乞丐模著滿是胡碴的下巴走向前,將烏漆抹黑的手伸到她面前,「快交過來,否則有你們好受的了。」
歡歡抓起地上的鍋子,擋在阿妙嬸母女倆的面前,「這里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出去!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哈哈……這小子還挺有膽量的。」其中一人大笑。
另一個人抖著腿,不懷好意的說︰「我們兄弟倆從錢莊就一路跟著你出來,難不成你那包袱里裝的是衣服不成?哈哈……別笑死人了!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們兄弟。」
「你們……」歡歡臉色慘變,氣惱自己警覺性太差,被人跟蹤了還不知道,這才引狼入室。「你們不要過來!」
「娘,我好怕。」元元偎在母親懷中直打哆嗦。
「不怕,娘在這兒。」阿妙嬸也嚇得面無人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中年乞丐啐了一口口水,「臭小子,你太囂張了,給老子滾到一邊涼快去,不然我就揍死你。」
「臭娘兒們,把包袱拿過來!」他撲過去要搶,歡歡機警的用鍋子往他臉上砸去,只听見慘叫一聲,頓時鼻孔流下兩管鮮血。「你這臭小子不想活了!」
「敢打我兄弟,老子揍扁你!」中年乞丐一把搶過她手上用來當武器的鍋子,反手一個耳光,將歡歡的臉打腫了。
歡歡痛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站不起來。
「你們干什麼?救命呀!搶劫啊!」阿妙嬸死命的抱住包袱,這可是她們好不容易才有的財產,不能讓這些人搶走。
元元用力的咬住中年乞丐的手背,他吃痛的將她拎起來用力扔到牆上。
「元元!」阿妙嬸見女兒倒地不起,著急的想過去察看,一下子不注意,包袱被其中一人奪了過去。「把東西還給我!求你們還給我!」
「唆!」那人使勁的推了她一把,阿妙嬸的背部撞到牆壁,疼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兄弟,我們走。」
這時歡歡仗著她嬌小的個子,跳到對方的背上,朝頭部一陣亂打,「你們這些土匪、強盜,把銀子還給我,那是我的。」
「王八蛋!敢打老子!」那人氣急敗壞的將歡歡從背上拖下來,「你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凶狠的揪起她,不慎將衣襟拉開了一些,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口,讓他眼中迸射出婬欲的火花。「嘿嘿,想不到這小子是個女的。」
歡歡這才注意到衣襟被扯開了,表情大駭,「放開我!」
「在我們走之前,不如先快活一下。」另外一個人也跟著露出貪婪垂涎的笑容。「小美人,不如妳跟著我們兄弟好了,那就不用再當乞丐了。」
「不!不要!」她驚聲尖叫,可是仍然無法阻止他們的舉動。
中年乞丐將她壓在地上,一雙髒手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小美人不要怕,我會好好疼妳的,嘿嘿嘿!」
「喂!你樂完了就輪到我,動作快一點,我可等不及了。」旁邊的人流著口水,欣賞著歡歡拚命扭動的樣子。
「不要!阿妙嬸救我!」她好害怕,如果失身給這些人,那不如死了算了。「放開我!救命!我不要——」
那人啪啪的用了她兩巴掌,打得她頭昏眼花,「妳最好識相點,乖乖的讓老子上,免得皮肉受苦。」
阿妙嬸爬起來要過去制止,想不到另一名中年乞丐抓住元元威脅她,「要這小丫頭的命的話,就乖乖的不要動。」
「阿妙嬸救我!」歡歡淒厲的尖叫。
「求求你們放了她,我求你們!」阿妙嬸跪在地上哀求,「你們要女人找我好了,不要這樣糟蹋她。」
「哼!誰要妳這老女人。」要吃當然吃幼齒的。
歡歡急中生智,想起阿妙嬸曾教過她,馬上用膝蓋往對方兩腿間的弱點踢去,那人痛得從她身上滾開,對著她又叫又罵,她趕緊拉攏襟口縮在神桌下。
土地公,求求你救救我們!她在心中不斷祈禱。
「他老子的,我就不信上不了妳。」中年乞丐老羞成怒,試圖將她從神桌底下拖出來,「給老子出來,否則這對母女會死得很慘!」
歡歡全身發冷,臉上流下悲憤的淚水,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們的暴行,那麼只剩一條路可以走了。
「好,我出來,不過,你們要先放她們出去。」至少要先確定阿妙嬸和元元沒事。
兩名中年乞丐互視一眼,「好,妳們可以走了。」
「不,我不走!」阿妙嬸望向歡歡淒迷的眼瞳,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歡歡厲聲叫道︰「阿妙嬸,妳快帶元元走,我求求妳!」
阿妙嬸轉念一想,自己可以出去求救,找人來救歡歡,總比在這里束手無策的好。
「元元,我們快走。」顧不得其它,她趕忙抱起哭泣的女兒奔出破廟。
「小美人,妳可以出來了。」現在沒有人打擾他們兄弟享樂了。
「你們先返後一步。」歡歡不再恐懼,表情反而非常平靜。
中年乞丐有些不耐煩,「妳的花樣還真多。」不過還是照她的話做了。
歡歡慢吞吞的從神桌底下出來,一咬牙,趁其不備,一心求死的猛沖向牆壁,「砰!」的一聲,撞得昏死過去。
「居然敢耍我們,就算妳死了,老子照樣上。」中年乞丐呆了一下,隨即他色心又起,才伸手想扒開歡歡的衣襟時,就听見身後的兄弟發出一聲哀嚎,本能的回頭察看究竟,卻被一記鐵拳揍得整個人飛了好幾尺遠。「啊!」
此時,兩眼殺氣騰騰的申屠絕瞟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打得臉頰紅腫、額頭滲出鮮血的歡歡,一股手刃中年乞丐的在體內狂燒起來。
「哪個王八蛋敢打老子?」挨了鐵拳的中年乞丐抹去嘴角的鮮血,猶不知死活的怒罵著,「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管老子的閑事?」
「你居然敢踫我的女人?」他殺人似的眼光讓中年乞丐畏懼的向後退。
「你……你是誰?報……上名來。」
申屠絕陰冷的臉龐宛如夜叉,「你不配知道,但敢踫我的女人,就得付出代價。」他陡地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臂,「喀啦!」兩聲,中年乞丐立刻斷了兩條臂膀的骨頭。
「歡歡!」阿妙嬸牽著女兒隨後奔進來,她是慶幸一出去就遇到好心人願意出手相救,可是一瞥見撞牆自盡的歡歡,頓時嚎啕大哭。「歡歡,我可憐的孩子!就差那麼一步,歡歡,妳張開眼楮啊!」
元元憂懼的看著母親,「娘,歡歡姊是不是死了?」
「她不會死的!」申屠絕拉開這對光只會哭的母女,探了一下歡歡的鼻息。「有我在,她絕對死不了。」他解上的黑色披風,裹住歡歡奄奄一息的嬌軀,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阿妙嬸神色驚駭的扯住他的手腕,「你要帶她去哪里?」
「走開!別妨礙我的事。」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昂首闊步的跨出破廟。
「喂,你!」她才要跟著追出門,就被左天虹攔了下來。
「妳不要擔心,我家絕爺要帶她回摘星山莊,不會有事的。」
「摘星山莊?」難道他就是歡歡喜歡的那個男人?
左天虹拾起地上的包袱,將掉落的銀子妥善的收好,「財不露白,下次不要再大意了。走吧!這里已經不安全,我先送妳們離開。」
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那兩名中年乞丐還倒在地上哭嚎申吟。
「啊!我的手斷了……」
「誰來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