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娣姑放了東西在樹洞中,後來被松柏苑的一個婢女拿走了?」七巧又問了小丫釁一遍。
「奴婢怎麼敢騙格格?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偷偷跟著娣姑,看見她走進花園里,我也跟著進去,親眼看見她把東西放進一棵樹的樹洞里,然後就回芙蓉苑了。
我心里好奇,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沒多久,就看見松柏苑的小門打開,有人走出來把它給拿走了。」她詳盡的訴說整個經過情形。
七巧听得霧煞然,「有這種事?」
「那個婢女是誰知道嗎?」霙格格微蹙黛眉的問。
小丫鬟偏著頭想了想,「嗯……,奴婢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我曾經看過她,前幾天大貝勒把廚房的人全叫到養心廳時,她就跟在大貝勒身邊。」
「你是說那個婢女是招弟?怎麼會這樣?」七巧膛目結舌的叫道︰「格格,這是怎麼回事呀!我都搞胡涂了。」
霙格格來到窗前,靜靜的沉思,片刻後才道︰「七巧,幫我查查那個叫招弟的婢女當初是怎麼進王府當差的?若沒有可靠的人介紹,一般人想進來可不簡單。」
「格格是懷疑她和娣姑有關系?」七巧難得一點就通。
她只是淡然的掀唇一曬,「事情愈來愈明朗了,就只差證據和動機了。」
招弟和另一名婢女端著飯菜進屋,在索龍試毒通過之後離去時,在門口和水蓮不期而遇。
「招弟,你已經沒事了?」水蓮丟下兩名侍衛上前招呼。
「我都已經好了。」她的笑看來有些勉強。
水蓮真摯的說︰「那就好,我本來還想晚一點去看看你,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水蓮,你過來。」招弟用眼神暗示她私下說悄悄話。「現在說話不方便,今晚戌時我在西邊長廊等你,我有害死貴嬤嬤的人的線索,可是這事先別讓人知道,免得萬一弄錯了,我又得挨板子了。」
「水蓮姑娘,貝勒爺在屋里等你了。」侍衛過來插嘴道。
招弟又加重語氣,「今晚戌時西邊長廊,記住!」
水蓮點頭表示知道了,便跟著侍衛進入屋內。她的心情上下起伏很大,想到自己就要知道害死貴嬤嬤的凶手,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一個下午,水蓮就在揣測中度過,她真的打從心底希望這一切不是側福晉所為,睇了一眼埋首在卷宗中的元勛,她心想,如果事情真是她指使的,他不但不可能會原諒她,而這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只怕就此就分崩離析了。
水蓮放下手上繡了一半的圖樣,刻意的打了個呵欠。
「我困了,想先回房可以嗎?」她得找機會溜去和招弟見面才行。
元勛抬頭看了下時辰,「現在才戌時,你從沒這麼早睡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沒有,大概是繡花繡久了,眼楮累、人也累了,所以才想先回房躺一下。」見他合上卷宗站起身,她忙喊道︰「你干什麼?」
「怎麼了?我只是要送你回房。」他疑惑的瞅著她驚慌的模樣。
那怎麼行呢?「不用了,才幾步路而已,不要這麼大驚小怪。」水蓮將他按回座椅上,「我自己回房就好,如果有事,我會大叫。」
「蓮兒,你……」他的唇被人點住。
水蓮噘起嘴,「我不要听。」
「唉!好,听你的,我會盡快回房陪你,好好睡。」元勛只有投降。
好險!「晚安。」她回眸一笑,精神大好,哪里還有愛咽的樣子?
出了書齋,表面上是往房間的方向走,見巡夜的侍衛剛經過,一個閃身便拐了個彎直奔西邊長廊,夜里的溫度比白天又降了幾度,水蓮在手心上哈著熱氣,腳步一刻也沒停。
單一個松柏苑的範圍就佔了整座王府約五分之二,防守雖然已相當嚴密,也不免仍有些死角,西邊長廊地處偏遠,除了在固定的時間會有人經過巡視,絕大部分是鮮有人跡。
水蓮小心的避過巡邏的侍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目的地。
四周靜悄悄的嚇人,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透過朦朧的月光找尋等待的人。
「招弟,你在哪里?我來了,招弟……」她不敢叫太大聲。
難道她還沒來?
招弟明明跟她約好時間,怎麼自己反倒遲到了?
「招弟……」驀然,她見到不遠處彷佛有個模糊的人影,便不加思索的跑上前,「招弟,原來你在這里,怎麼不回答我呢?」
當兩人的距離一拉近,水蓮乍見那名背對她的人影,腳步顛躓了一下,「側……側福晉?!怎麼會是你?」即使只看到背影,可是從她身上的穿著妝扮,她馬上就認出對方的身分。
水蓮還處在震驚的狀態,腦後突地挨了一棍,她捂著頭悶哼一聲,緩緩的跪倒下來……「干娘,現……在該怎麼辦?」招弟手持木棍,臉色發青的問。
「側福晉」轉過身,真面目在月光下現出了原形,她凶惡的斥道︰「我不是叫你用刀子刺她嗎?」
招弟于心不忍,「我……真的下不了手。」
「真是的,算了!如果她僥幸被救活了,也會指證是側福晉下的手。咱們快把她推到下面去,還地方很少人會來,尤其是今晚的天氣,在外頭凍上一兩個時辰,就是人男人也挺不住。」
招弟雙手抖得連木棍都快拿不住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她死,干娘,她……又不是咱們的仇人。」
娣姑雙眼一瞪,「是不是由我來決定,難道你不願听我的話了?」只要是他們父子所鐘愛的人都得死。
「招弟不敢,招弟听干娘的就是了。」干娘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有干娘就沒有今天的招弟,她只好對不起朋友了。
招弟使勁的將暈過去的水蓮推下長廊。
水蓮翻了兩圈,倒在雪地上,大雪若照這樣一直下下去,不需兩個時辰,大雪便會將她覆蓋住。
「招弟,你可不要背叛我。」娣姑兩眼炯炯的盯著招弟。
招弟直搖頭,「干娘,我不曾背叛你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好,你現在趕快回去,萬一道丫頭被救活了,一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到時你就趁亂逃出王府,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再恨我連絡。」把話交代完,娣姑又從隱密的地道回到芙蓉苑。
招弟臨走前又回頭看了水蓮一眼,心中默默的念道︰「水蓮,真的很對不起,我實在不想害你,你一定要原諒我。」
午夜亥時謹德王府的松柏苑燈火通明,所有的家僕、侍衛幾乎部出動了,人人手中一支火把,將雪地照耀得宛如白晝。
「找到人了沒有?!」元勛沖著甫進門的索龍低吼,要不是他突然感到心悸,他決定提前回房,恐怕沒有人會知道水蓮失蹤了口
該死!蓮兒要是有個萬一,他非殺了這些沒有擅盡職責的奴才不可。
「回貝勒爺的話,守門的侍衛說整晚都沒見到水蓮姑娘回房,就連在附近把守的人也同樣沒見到人。」索龍飛快的說。
元勛的心剎那間涼了一大半,「再多派點人手出去找,務必把整座松柏苑都搜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
「喳!」索龍飛快的退出去調度人馬。
蓮兒,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元勛站在門廊上,肅穆的表情背後有著最深沉的恐懼,如果在松柏苑找不到人,那他就是掀了整個王府也在所不惜。
似乎等了一個世紀,一名侍衛匆忙的趕來通報,「啟稟貝勒爺,奴才在西邊長廊撿到這樣東西。」
他一見侍衛手上的繡布,一顆心頓時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
「在哪里撿到的馬上帶我去。」西邊長廊的確是平常最令人疏忽的地方,可是,水蓮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去?莫非有人潛進松柏苑將她劫走?
侍衛「喳!」一聲,火速的領路前往。
元勛才剛趕到西邊長廊,就听見一陣喊叫聲,他小魂俱喪的發足狂奔。
「找到了、找到了!人在這里。」
「趕快看看還有沒有呼吸?」
「怎麼樣?人還活著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嚷聲轉進元勛的耳中,那滋味比死還讓他難受。
「貝勒爺來了,你們快讓開!」有人見到元勛趕到現場,連忙大叫,其它人趕緊讓出路來。
當他親眼目睹水蓮的身子幾乎快被大雪掩埋,心跳差點停止,要是沒人發現她在這里,或再晚兩個時辰才找到此地,那時,她恐怕已經是具凍僵的尸首了。
「蓮兒,振作一點。」元勛在確定她還有呼吸後,按著踫觸它的皮膚,雖然冰涼,不過胸口仍有余溫,她的身上沒有其它外傷,只有後腦勺腫了一大塊,上面有少許干涸的血漬,證明它是遭人從背後襲擊。
「馬上去請大夫,還有叫人準備熱水。」
有人領命去辦事,其它人則迅速回到崗位上待命。
今晚,松柏苑詭異的氣氛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雖然幸運的找到了水蓮,可是她若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大貝勒將會采取何種報復行動?每個人心中此時均不約而同的思忖著。
「動作快一點!」索能在房外指揮著,兩名家僕提著熱水進屋。
元勛已幫她換下干淨舒爽的衣裳,「來人!將火盆的火燒旺一點,人冷了。」
婢女立刻將屋里每個大小火盆里添加木炭,幾個人在房內忙進忙出。
「大夫來了沒有?」他甫開口,索龍已經常人造來。
老大夫三番兩次被召進王府,面對著氣急敗嚷的貝勒爺,也已頗為習慣了。
經過冗長的診斷及包扎,元勛迫不及待的問︰「她怎麼樣了?頭上的傷口要不要緊?」
「貝勒爺,還好發現得早,除了脈搏弱了點外,沒有什麼大礙,至于頭上的傷他不算嚴重,只要等人醒過來就沒事了。」老大夫說。
元勛聞言後,胸口的瘀塞也漸漸散去,「真的沒事了嗎?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老大夫沉吟的道︰「類似這種狀況是因人而異,不過快則兩個時辰,慢則天亮就會醒了。」
「是嗎?」元勛的心思又全轉到水蓮身上,渾然不覺老大夫何時被請出去。
他槌著自己的頭,心里真是懊惱、後悔的不得了,那時,他應該不顧一切的將她送到端王府才對,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今晚的事發生了。
該死!他要是再找不出凶手,這種事情還會一再的發生,只怕……下次運氣就沒這麼好了。
元勛一直守在床前,目不轉情的瞅著水蓮的臉,還不時的探測她鼻間的呼吸,深怕她一個不慎斷了氣。盡管大夫已經說她沒事了,可是,不見她醒來,他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
「蓮兒,快點醒來吧!告訴我是誰傷了你,我要親手殺了那個人,你快點醒過來……」他不停的喃喃念著,只盼水蓮能像上回一樣听見它的呼喚。
索龍進來了又出去,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元勛就在這種備受煎熬的心情下一分一秒的度過,丑時過了、寅時也過了,再來就是卯時……天快要亮了。
遠處,膏起了第一聲的雞啼。
昨晚松柏苑內的侍衛及家僕們都沒有入睡,一起熬夜到天明。
當水蓮從暗無天日的世界醒來時,已經快辰時了。
「唔……我的頭……」後腦勺的腫塊讓她攢眉申吟。
靠在床柱旁打盹的元勛驚醒過來,喊道︰「蓮兒,你總算醒了,別動!你是不是頭疼?我已請大夫幫你上藥包扎,你乖乖躺好,安心養傷。」
她眨了眨睫毛,「元勛?我……怎麼了?」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一個人跑到西邊長廊做什麼?又是誰打傷了你的頭?」
他情急的問。
水蓮起初是一臉茫然,慢慢的才把當時的情況想起來。
「側……福晉,我看到側福晉,她……」可是又好象不是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水蓮絞盡腦汁的拚命回想。
元勛一听到又是她,新仇舊恨全加起來,整個人就爆炸了。
「啊!」他憤慨的大吼一聲,「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放過我?我一忍再忍,她卻一再痛下殺手,還口氣我再也忍不下去了,這次我非親手殺了她不可。」吼聲未歇,便抓起掛在牆上的寶劍,氣勢萬鈞的狂奔出去。
「貝勒爺,發生什麼事了?」索龍听見吼叫聲,人往里頭沖,兩人險些相撞。
「滾開!」現在的元勛是頭喪失理性的野獸,只想將敵人碎尸萬段。
索龍大驚失色,「快點攔住貝勒爺!」
「貝勒爺,請您冷靜一點。」
「貝勒爺……」所有的人全都趕去阻止元勛,可是,誰都不敢太靠近他。
被留在房內的水蓮捧著頭想坐起來,「元勛,不要……沖動,唔……頭好痛……」唉!他怎麼不听她把話說完,就這樣跑出去,要是真把側福晉給殺了,那還得了?她得趕去勸阻才行。只是,她的身子折騰了一夜還很虛弱,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干著急的份。
元勛提著寶劍殺進芙蓉苑,里面的家僕各個嚇得一愣一愣的,驚在原地不知所措。
「貝勒爺,請你三思呀!」
「奴才求求你息怒,貝勒爺……」
一大堆侍衛家僕將他圍在中間,企圖阻撓他前進的路。可是,元勛早就豁出去了,他已經受夠了這一切,決定今天要將它做個了結。
他怨聲咆哮,「全都給我滾開!」
索龍全身肌肉繃緊,隨時準備飛撲過去奪下他的劍,「貝勒爺,請你一定要三思,切勿沖動行事。」
「連你也想違抗我的命令?」元勛厲聲的喝道。
「屬下不敢。」
「不敢就給我閃到一邊去,誰要敢阻攔我,我就要誰的命!」元勛以銳不可當之勢拔拔出稍,目標便是側福晉下榻的寢室。
「危險呀!誰快去通知王爺啊!」
「糟了!快進去通知側福晉……」芙蓉苑的人總算從震愕中清醒,紛紛有了動作。
索龍見情況不對,朝一人使個眼色,趁元勛不備之下飛撲過去,各抓住他的一條手臂。
「你們干什麼?!索龍,我命令你放開我。」元勛怒不可遏的又叫又吼,氣得肝火直往頭頂上沖。
「屬下寧可事後被貝勒爺賜死也絕不放手,屬下只求你先把事情弄情楚,免得鑄成大錯就來不及了。」索龍緊拽著他的手臂跟著提高嗓門吼道。
元勛的牙齒咬得都發疼了,「不用等到事後,我現在就一劍殺了你……」
屋里的側福晉听見家僕通報,說大貝勒發瘋似的沖進來要殺人,也在婢女僕役的陪同下拜了出來。
「一大清早,你跑到我這兒來發什麼瘋?我這二娘又是哪里惹到你、礙到你了?」她字字奚落的問。
元勛雙臂都被人制住,但那雙猛銳的黑眸仍死盯著她。
「這就要問你了,我是哪里惹到你、礙到你了?蓮兒跟你又有什麼仇恨?你居然連她都不肯放過,告訴你,有本事就沖著我來,對付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側福晉驚怒攻心,「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自己心里有數,可惜蓮兒沒有被你害死,她可以作證,凶手就是你。」
「你……」側福晉氣得說不出話來。
「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不可。」元勛使出全力將索龍和另一名侍衛都甩開來,提著劍就要殺上去。
侍衛們大驚,有的負責保護側福晉,有的負責想搶下元勛手上的兵器。
「貝勒爺,萬萬不可啊!」
「貝勒爺,奴才們不想冒犯您……」大家深知若真的動起手來,難保不會受傷,可是,他們又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行凶。
元勛像是沙場的勇士,昂揚地邁著大步向前進,「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滾開……」「啊……」側福晉被他的表情囁著了,只能不斷的往後退。
這時有人率先趕了過來,一看這情況,不顧危險的撲上去,抱住元勛的大腿。
「大阿哥,我求求你不要殺我額娘,我求求你不要……」元磬哭紅了眼,死命的攥著元勛的褲管。
他雙眼一瞪,「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殺了。」
「元磬,危險呀!你快走開……」側福晉驚出一身汗,口中直嚷。
元磬淚流滿面的哀求,「我不走!大阿哥,我額娘如果做錯了什麼事,讓我來代她受過好了,求求你不要殺她……」
「你……走開!听到了沒有?」元勛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可是他愈抱愈緊。
「再不讓開,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我不放、不放,大阿哥,我知道你跟額娘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就算她真的做錯了事,請你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曾,讓咱們來彌補,算我求你好嗎?」他泣不成聲的請求。
元勛恨聲的說︰「要怎麼彌補?我額娘和如夫人都已經死了,還有那些其它無辜受害的人,一句彌補就能了事嗎?」
元磬衷心的說︰「只要你不殺我額娘,就拿我的命去抵好了。」
「元磬,你在說什麼傻話?她們的死根本不關額娘的事,你不要听他的,快過來額娘這邊。」側福晉朝他招手,急著想將小兒子納進懷中。
「額娘,都到這個節骨眼了,若真的是您做的,只要您肯承認錯誤,我相信大阿哥曾原諒咱們的,恕不要一錯再錯了。」
她急得大叫︰「我沒有、我沒有,要我說幾百遍你們才听得進去?你們去把那丫頭找來,我來跟她對質。」
「你還敢否認!」元勛震怒的又吼了起來。
「住手!」王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芙蓉苑,將現場一觸即發的狀況收進眼底。
「把刀劍收起來,全都還下去。」
「喳!」眾人訓練有素的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
側福晉仗著有他在,聲量也大了,「王爺,你來得正好,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居然要殺我!」
「夠了!你少說兩句。」王爺一臉沉痛的來到元勛面前,抬起手取走他的寶劍,索龍趕緊過去接下來。「統統進屋里談。」
元勛走後,水蓮撫著里在頭上的紗布,努力的回憶昨晚發生的事。她好象忘了什麼東西,而那東西非常重要,她必須盡快把它想起來。
究竟是什麼呢?
她記得招弟約她戌時到西邊長廊,可是等地的人卻是側福晉……等一等,那人確實是穿著側福晉的衣裳和裝扮,可是,似乎又不太對勁。
快點想起來!快點……不對!水蓮圓睜著眸子,她記得當時有人朝她的後腦敲了一記,雖然很痛,可是並沒有讓她馬上昏過去,她依稀間還听到有兩個人的對話聲。
那聲音好熟……水蓮的腦子陡地打然一聲,「天呀!那是招弟……還有、還有……娣姑。」她的聲音變小了,因為太震驚了,她難以置信,招弟也會是害她的人之一。
如果招弟和娣姑是一伙的,那麼上回的棗泥餡山藥糕擺明了就是想毒死她,只是她陰錯陽差逃過了,讓貴嬤嬤成了她的替死鬼。
可娣姑為什麼要她死?是受了側福晉的唆使嗎?還是有其它原因?
不行!她不能在這里等下去,水蓮念頭一轉,趕緊掀被子下床,她喘著氣穿上厚衣、斗蓬,想趕去阻止元勛,免得他真的殺了側福晉。
「元勛,你等等我,你千萬不要沖動……」她好害怕若去得太遲,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她勉強出了房門,卻沒看到一個侍衛家僕,大概他們全跑去芙蓉苑了。
而另一方面,七巧陪著主子正欲趕往芙蓉苑,驀然指著遠處,「格格,那不是娣姑嗎?這時候她不待在側福晉身邊,偷偷模模的要上哪兒去?」
「咱們跟在她後面,我倒要看看地想做什麼?」霙格格當機立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