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亞涵將自己蜷在棉被里大哭特哭,叫她如何接受這個事實,突然之間跑出自己的親生母親,而最愛的人竟是自己的哥哥,天底下怎有這種事?她不要!
宋佩君看女兒那麼傷心,心中實在不忍心,可是她不能違背誓言,無論她怎麼做都會傷到其中一個。
「走開,不要管我,走開!」紀亞涵蒙在棉被里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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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少秋坐在床沿,「乖女兒,爸爸知道你難過,可這些都是事實,你一定要去接受它。」「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紀亞涵把棉被卷得更緊,把不得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紀少秋拉扯一下棉被說︰「亞涵,你這樣會悶死的,乖,你出來,爸爸解釋給你听,乖女兒!」
不要,爸爸騙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媽媽還活著,現在叫我怎麼辦?我真的好愛他嘛!嗚……「她越講越傷心。宋佩君向紀少秋使了個眼色,于是他站起來讓她坐下,」亞涵,原諒媽媽,我知道你一定很恨媽媽,但是媽媽也是不得已才丟下你,絕不是媽媽不要你,你明白嗎?「
棉被里沒有聲音,只有偶爾一、兩聲抽泣聲。
「亞涵,出來讓媽媽看你,好不好?或者你不要我這個媽媽了?」宋佩君說著。
終于棉被掀了開來,紀亞涵像個小女圭女圭一樣撲進她的懷里,雙眼腫得像核桃似的眼眶還噙著淚水,抱著她喊著︰「媽媽,媽媽。」
宋鞏君摟著她盼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她作夢都常常夢到這情景,如今願望終于實現了。「我的小豆豆,我的乖女兒。」
「媽媽!」紀亞涵忘情的呼喚著。
紀少秋看著此時此景,這不是他等待多年的畫面嗎?他們一家總算團圓了。
「媽,家齊他……他真的是我哥哥嗎?」紀亞涵傷心的又問一次。
「他……他是你哥哥,亞涵,他真的是你哥哥。」
紀亞涵終于相信了,那個她最愛最愛的男人竟是她的哥哥,她再也不能依偎在他懷里撒嬌,再也不能享受他熾熱的吻,她的心碎了。
「媽媽早就應該猜到你的身分,如果媽媽早一點說,也許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紀亞涵重新躺回床上,眸子帶著憂傷,她一向個性開朗,也一向想得開,如今她卻沒辦法讓自己忘了他。「我不怪媽媽,只是……,我好想見他。」
「亞涵,答應媽媽,不要讓他知道你的身分。」宋佩君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為什麼?」紀亞涵不懂。
「如果讓他知道你是他妹妹,我怕他會受不了,而且萬一這事讓別人知道,對公司的名聲也是一種傷害,這兩樣加起來會毀了他辛苦才建立起來的一切。」
「可是……」紀亞涵仍在猶豫。
紀少秋上前勸導,「亞涵,趁早把他忘了,你們根本可能在一起的。」
「爸,我忘不掉他,即使他是哥哥,我也一樣愛他,一輩子都愛。」
「你這傻孩子,就是不听話。」紀少秋氣得想教訓她一番。
宋佩君攔住他,「不要再逼她了,讓她想一想,她會想通的,我們先出去吧!」
房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紀亞涵立即從床上跳起來,急得在屋子里團團轉。
「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他是我哥哥嘛!」她腦子里千頭萬緒,就算她聰明過人,遇上這種難題真是束手無策,這真像小說中的情節,不該發生在她身上才對!
鈴……電話鈴突然作響,她差點跌倒,一定是他打來的,完了,她要不要去接?接了又該說什麼呢?鈴聲響了二、三十聲,任家齊才掛斷電話,心想這野丫頭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公司找不到人,家里也沒人接電話,這兩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連一通
電話也沒有,分明不把他的叮嚀記在心里,下次見到她非懲罰她不可。
此時,白麗琪神色不安的敲了門走進來,手上捧著一本雜志。
「出了什麼事?」任家齊一看便知有麻煩了。
「董事長,請你過目一下。」她猶豫一下才將雜志放到他面前。
任家齊才看到封面一眼,就明了問題出在哪里,他雙眸寒光一閃,甚至也沒去翻里面的內容,但白麗琪知道他外表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她知道有人要倒楣了,那間小雜志社為了成名居然敢惹任氏集團?實在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任家齊半垂著眼瞼,十指交疊在胸前,腦子里已經擬出了對策,他不疾不徐的交代,「幫我聯絡王律師,請他過來一下。」
「是,董事長。」白麗琪知道他準備大開殺戒了,若不是她早看慣他盛怒的模樣,見他一臉冷酷無情的表情一定早就嚇呆了。
「告訴我,江維志的父母知道你的事了嗎?」他突然開口問。
「他們已經知道了,董事長,也同意維志和紀小姐解除婚約了。」
「是嗎?還有呢?」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她。
「還有……」白麗琪欲言又止,怕說出來不知他會采取什麼行動。
「說下去。」他用命令的口吻說。「麗琪,亞函對我很重要,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她考慮了一下,「董事長,是紀小姐的父親反對你們的來往,所以禁止她來見你。」
任家齊眸子更加冰冷,「為什麼?他為什麼反對?」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紀小姐和他大吵了一架,但結果她還是听了她父親的話,決定不和董事長見面。」
他伸手用力往桌面上一拍,「不可能,她不可能會同意不再見我,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一定有!」
白麗琪認識他那麼久,第一次看到他表現得如此失常,如此失去理智,沒想到他一向不把愛情當一回事,如今真的愛上一個女人,竟是個十足的痴情漢。
「董事長,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別太激動,可能有其他的原因,等查明再作打算。」
「我現在連找她都找不到,教我怎麼放心得下,萬一她真的不再見我,我……我不能沒有她,我真的很愛她。」他的心整個揪在一起,想到他將會失去她,再也見不到她活潑的笑靨,沒有她在他懷里撒嬌,他是既擔心又害怕。
「不行,如今我只有到她家去找她了,麗琪,幫我叫司機準備車子。」話未說完,他人已經開始要往門口走。等一下,董事長,你現在去找他,或許她父親會更加對你產生反感,不如我先找維志幫你約她出來再說。「
听了她的建議,也覺得這方法不錯,現在如果太沖動反而會弄巧成拙。
一個小個子的身影在任氏大樓的大廳東閃西躲,深怕被人認了出來,她一身黑色長風衣,頭帶黑色絨帽,臉上掛著一副夸張的墨鏡,在探頭探腦一陣後,以一個火速的動作沖到櫃台前。
「小姐,我……」她還來不及講完,櫃台的服務小姐對她露齒微笑。
「紀小姐,你來找我們董事長嗎?他現在正在開會,你要不要上樓等他?」
紀亞涵低頭看自己的一身打扮,怎麼那麼容易就被人認出來了,枉費她那麼費力的偽裝。「我……我不是要找他,我想找白小姐她在嗎?」
「白小姐在八樓秘書課,你要找她?」
「嗯!那我上去了。」紀亞涵說完就朝電梯走去。
「等一下!」那服務小姐拉住她,「紀小姐,你上八樓可得小心一點!」
紀亞涵滿腦子問號,「小心什麼?」
服務小姐神秘兮兮的說︰「因為八樓秘書課的那些秘書都是董事長的崇拜者,他們在心里可是嫉妒死你了,所以你可得小心一點。」
紀亞涵含湖的回她一聲,心里猛嘀咕著,那麼多女人喜歡他,他卻喜歡自己,可偏偏他是……想來真是不公平。
電梯門一開,紀亞涵看見門上掛著「秘書課」的牌子,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果然見到白麗琪正與人交談。
「白小姐,我終于找到你了。」她走向前向白麗琪打招呼。
「你!你怎麼打扮成這樣?」白麗琪好笑的打量她滑稽的裝扮。
她噘著嘴,扶一下滑落的眼鏡。「我怕被家齊看到嘛!他還在氣我嗎?」
「紀小姐,你還是去見他一面吧!否則他都快急瘋了。」
「我當然想嘛!可是我……」紀亞涵真是有苦說不出。
在白麗琪身旁圍了兩、三位女秘書,個個都用著不懷好意的眼光看紀亞涵。
「白小姐,董事長怎麼會看上她呢?」有一人開口問。
另一人也帶著酸味問︰「是呀!看她還像個小孩子,跟董事長一點也不配。」
紀亞涵不服氣的昂起下巴,「他就是喜歡我,你們想怎樣?」
另一名女秘書幸災樂禍的說︰「你別以為董事長會跟你玩真的,他早晚會甩了你的。」「哼!你們有本事就把他搶走啊!」紀亞涵馬上諷刺的說。白麗琪趕緊從中協調,「好啦!你們快去做事,紀小姐,我帶你上去見他,兩人把問題解決掉對你們不是比較好。」
「不行,我不能見他,我真的不能見他。」紀亞涵猛搖著頭。
「恐怕你不能不見了。」白麗琪越過她的頭頂看向門口,紀亞涵心知不妙。
「哦哦!這下完蛋了。」紀亞涵朝後面瞧了一眼,心髒跳得比百米賽跑還快。
只見任家齊一臉凶樣,一身黑色西裝使他像極了地獄來的使者,可是他依然是那麼挺拔、帥氣,但她幾乎可以看到他頭上正在冒火。
她開始打算如何逃月兌的方法,可是出口就只有一個,自己哪里也躲不了。
「你給我站在那里別動。」他雙眼將她盯牢,早就模清了她的心思。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紀亞涵期期艾艾的問。
任家齊一步步逼近她,「公司上上下下任何一件事都逃不過我的眼楮,尤其是你。」
她快步閃到一張桌子後,讓自己與他有些距離。
「你別生氣,人家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家齊,好多人在看嘛!」
「那你就給我乖乖過來,否則我只好親自去捉你,過來!」他不理會那些女秘書目瞪口呆的眼光,眼楮里只有她一個人。
「你听人家說嘛!你不要那麼凶,人家會怕嘛!」紀亞涵實在不好意思在那麼多人面前出糗,可是他似乎一點也不放松。
任家齊又跨近一步,「你要主動過來,還是我過去,你自己選一樣。」
她任性的脾氣又發作了,「我都不要,我要回家了。」
「那意思是要我過去羅!」他冷冷的說,這野丫頭就不肯听話一次嗎?
「我……救命呀!」她干脆大喊起來,趁勢想溜之大吉。
任家齊早就有所防備,伸手一抓將她抓個正著,紀亞涵在他懷里不停地掙扎,他索性腰一彎,就將她一把扛上肩頭。
「放開我,任家齊,放我下來,你這個大,你這個花心大蘿卜,快放我下來,救命呀!」
紀亞涵掄起拳頭捶著他,可惜一點作用也沒有,辦公室里的人都同樣一副表情望著他們離去,每個人都不敢相信那個像野蠻人把紀亞涵扛走的就是堂堂的任氏總裁,卻也不由得又嫉妒又羨慕,幻想著自己就是她。
紀亞涵一路掙扎、尖叫的被任家齊帶回他的住處。
「放開我,救命呀!程伯,快救我!」
程伯只能在旁邊干著急。「少爺,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任家齊不吭一聲的將紀亞涵扛上樓,進了他的臥室,將她小心地輕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她身邊。
「現在你可以把理由告訴我了吧!」
紀亞涵賭氣撇過頭不看他,誰教他要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對她。
「亞涵,你不愛我了嗎?」他認真的語氣使她胸口一陣酸楚。
淚水在她眼眶中凝聚。「我……我從來沒說不愛你啊!可是……」
他抬起她尖尖的小下巴,凝視著她的眸子,面對如此深情的注視,教她怎麼能不心痛,怎能不動心?
「你這樣把人家扛回家,要我以後怎麼見人,我好沒面子哦!」
任家齊將她用力攬緊,她就像條滑溜的魚一樣讓他捉不住,他怕有一天真的會失去她。「你把我嚇個半死,亞涵,以後不要不理我,答應我!」
她伸手輕撫他皺著的眉頭,沿著他直挺的鼻梁,來到他的雙唇,這些真的已經不是她的了嗎?「她真的不甘心,為什麼他是她哥哥呢?
「今晚你就留在這里,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紀亞涵粉頰一紅,再看向他那雙炙熱如火焰般燃燒的眸子,不禁嬌軀一顫。
「不,我不能,家齊,放我走!」
「你休想!」他寒著臉低吼,「你是我的,這一輩子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她眨眨眼讓眼淚滾下來,小拳頭在他胸膛上捶打著,「你不講理,你最會欺負我了,你以為我不想永遠跟你在一起嗎?我……我最討厭你了!」
「別哭,我只想愛你,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嗎?亞涵,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
她任他的唇吻去她臉上的淚珠,輕舌忝著她的嘴角,直到他覆蓋住她的雙唇,她微微抗拒著,但仍在他強硬的索取下打開朱唇。
「我的亞涵,讓我愛你。」他充滿的低吟著,緊緊的抱住她。
她在他懷里嬌喘休休,被吻得呼吸都來不及,何況是想阻止他進一步的行動。
家齊稍稍放開她的唇,「你在發抖?我嚇到你了嗎?」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她好小聲的在他耳邊呢喃。
「傻丫頭,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我的一切,我會早、一切的力量保護你,明天我就去見你父親,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得到你。」.
「家齊,你不明白,我們……我們……」
「好了,你現在什麼也別想,一切有我在,不管你輩親再怎麼不願意把你嫁給我,我也會想辦法讓他答應,今晚你就睡在這里。」「這里?」她慌張的看了四周一眼,她當然明白這間臥室是他的房間,一想到自己要睡在他床上,她怎麼睡得著。「那……你睡哪里?」
他捧起她紅通通的小臉蛋說,「當然是睡這里羅!難不成要我睡客房,你有听過主人睡客房的嗎?」
「那……房好了。」她正眼也不敢瞧他一眼的說。
任家齊大笑,憐愛的摟住她。「小傻瓜,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總一天你會是我的人,但是現在我只要你先安心住在這里,你父親那里我去跟他談,不要擔心!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再來陪你吃晚飯。」
「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丟在這里,先讓我回家,等我父親心情好一點你再找他,好不好?」
他不想再讓事情一直拖下去。「不,明天我非去找他不可,而你乖乖的待在這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去。」
「你想把我關起來是不是?你知道我可以輕而易舉的爬境出去,你根本關不住我。」
他狡猾的一笑。「你忘了門外有兩只你最害怕的東西嗎?這次你再亂闖,我可不敢保證它們會如何對付你哦!」
「你……你最壞了,就只會欺負我,明明知道人家最怕狗了,偏偏又要用它們來嚇我,人家不理你了。」紀亞涵噘著嘴,側著身不理他。
「只要你不亂跑就不會有事了,亞函,听話,不要再耍花樣了,乖乖待在這里,要什麼跟程伯說一聲,我先回公司了,晚上見。」他扳正她的身軀。
他俯下頭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依依不舍的走出房間,留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紀亞涵在床上,發呆。她心想又不能告訴他事實的真相,而自己又無法收回對他的愛,她該怎麼辦呢?
紀亞涵在房里無聊了五個小時才把任家齊盼了回來,沒想到他一回來卻沒先來見她。他是認定她跑不掉嗎?哼!這下可要讓他失望了。
她在門縫邊往外瞧了半天,外面沒見到半個人影,心想他八成回客房了,這真是大好機會,她躡手躡腳的踮著腳尖一步步往樓梯口移動,眼看她即將下樓梯一步。
「你想去哪里?」一個森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渾身一震,嚇得人也往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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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任家齊圈住她的腰肢往後一帶,這才救了她的小命,但兩人一起跌在地板上。
「呼!好險,我——紀亞涵轉頭想說什麼,卻在眼楮直視到他浴袍內赤果的胸膛時住了口,老天!如果他真是她哥哥,她就不該用那種迷戀的眼光看他。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她。
紀亞涵移開目光往上瞧,任家齊微濕的發絲貼在額頭,人看起來比較年輕、孩子氣,不似平常的冷漠威嚴。
「我很好,我只是很無聊想到處走走而已,你別想錯了,我可不是要偷跑哦!」
「真的嗎?」他不太相信她的保證,並將她拉起來,牽著她的手回主臥室。
她站在門邊,一臉無辜的說︰「當然,我可不想被狗吃了,那多劃不來,況且搞不好它們還嫌我太瘦不好吃呢!」
「那真可惜,我倒真想把你吃了,過來我這里。」
她躲得更遠,搖了搖頭。
「亞涵,過來。」他又叫了一次。
她走進他懷里,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我們該怎麼辦?」她傷心的自言自語,任家齊以為她是在煩惱她父親的事。
「我會說服他的。我相信你父親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每個做父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深愛她的人,我會證明給他看。」任家齊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家齊,我真的好怕好怕!如果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這一輩子永遠是愛你的,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替代你。」她抬起頭,對他說。
他端詳她憂郁的小臉,她一向很開朗,很少如此為某事煩惱。「你什麼時候變成那麼杞人憂天?野丫頭,你是離不開我的,除了我,誰受得了你那滿腦子的古靈精怪的想法。」
「討厭,把我說得好像很難纏一樣,本姑娘可是有很多人追的,只是我千挑萬挑挑上你這個撲克臉罷了。」她噘著嘴,不服氣的反駁。
「那我們就是絕配了,不是嗎?野丫頭配撲克臉,你注定得跟我一輩子了。」
紀亞涵真希望自己笑得出來,但她更想大哭一場,可是在他面前她只能強自歡笑,她偷偷咽下淚水說︰「人家好餓哦!可以到樓下吃飯了吧!典獄長!」
「你先下去吧!我去換個衣服就來。」
紀亞涵下樓走進飯廳,程伯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
「程伯,跟我們一起吃吧!」她誠心邀請他。
他搖頭,腦子里依然有傳統的主僕觀念。他在任家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從十多歲進了任家至今,自始至終忠心耿耿的守在任家。
「紀小姐,我很高興你在這里,有你在少爺開心不少,心情也開朗許多,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程伯,我……」紀亞涵听了,不知該說什麼。
「我明白少爺或許有些缺點,可是我相信少爺會改變的,只要紀小姐留在他身邊,他一定會帶給你幸福的。」
她又何嘗不想呢?
「你們在聊什麼?」任家齊進了飯廳問。
紀亞涵趕忙說︰「只是隨便聊聊,我好餓哦!我先開動了。」
說完抓起碗筷夾起菜便往嘴里送,活像餓死鬼剛投胎一般。
「慢點吃,你都這樣狼吞虎咽的嗎?」任家齊調侃的說。
紀亞涵調皮的溜了溜眼珠子。「是啊!我的吃相很難看,如果你想反悔我不會怪你的。」
他故作不在乎的說︰「這點我倒可以忍受,你沒听過愛就是要把她的缺點也愛進去嗎?」
「才怪,我可一點也不愛你那些缺點。」她斜睨他一眼。
「哦?我有哪些缺點?」
她認真的數著指頭。「譬如說專制啦!霸道啦!大男人主義啦!冷酷無情啦!還有小氣、吝嗇、脾氣暴躁……等等等等,哇 !原來你有那麼多缺點啊!」
任家齊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你還漏了一項沒數到。」
「啊一項?」她覺得苗頭不對,密切注意他的行動。
「啊!」才說完他便撲向她,紀亞涵一聲尖叫,腳底一抹油拔腿就溜,怎奈任家齊一個跨步便將她拎了回來。
「救命呀!大快放開我!」她一坐在他大腿上,又羞又急的想掙月兌開來。
「除非你收回那些指控,否則我就……」他威脅的不將話說完,立即以行動表示,伸出十根手指開始在她腋下、腰際間搔癢,亞涵又躲又閃,尖叫連連。
「不要了啦!家齊,人家怕癢嘛!救命呀!停下來嘛!救命呀!」
「還不道歉?」任家齊一邊說,一邊繼續搔癢。
紀亞涵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好嘛!好嘛!對不起,你大人大量原諒我,任家齊,快停下來嘛!人家已經道歉了。」
他總算停止攻擊,紀亞涵喘著氣不服的瞪著他。
「你用這種招數最差勁了,明明知道人家怕癢,討厭!」
任家齊滿眼柔情的幫她整理有些凌亂的長發。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可以改,可是我只是想保護你,並不是故意那麼霸道不講理。」
「人家又沒怪你,只是有時候你都不听人家的意觀,我又不是小孩子,有時也該听人家的嘛!」
「別氣我,這點我改一改,只是你有時候實在太頑皮了,稍不注意,就會出個狀況來嚇我,教我怎麼放心得下,所以凡事還是听我的好。」
她听了本想點頭贊成,可是腦筋一轉,不對!他分明還是要她听他的嘛!「哼!你別想騙我,我可是個成年人,有些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任何人也左右不了我。」
「真的嗎?」他又露出剛才那種眼神。
她嚇得趕緊求饒。「不要再來一次了,听你的就听你的嘛!你最壞了,老是欺負我。」
任家齊低低的笑幾聲,深情款款的看著她,仍舍不得放下懷里的寶貝。
「大,不要用那種眼神看人家,好恐怖哦!」
「什麼眼神?他邪惡的盯著她的唇問。
「好像要把人家吃下去一樣,不理你了,人家要回座位吃飯了。」她掙扎要起來。
「那先讓我親一下,我才放你走。」
她不依的說︰「才不要,大,放開人家嘛!」
「不放,我永遠不放。」兩人就這樣一推一拉的玩起來,直到一個咳嗽聲使他們停了下來。
紀亞涵唇上仍掛著笑,直到看清楚站在飯桌旁的人時,心髒差一點迸出來,她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一片蒼白。
「媽,你怎麼來了?」任家齊將紀亞涵拉起來,右
手仍佔有性的摟著她。
宋佩君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看看紀亞涵,又看看兒子,剛才兩人親密的摟在一起她全看在眼里。
「媽只是突然想來看看你,也沒什麼事。」
紀亞涵看出母親責備的眼神,說︰「伯……母,我……」
「亞涵,你在這里!你爸爸知道你在這里嗎?」
紀亞涵听出宋鞏君語氣中的含義。「」他……「
「亞涵今晚要住在這里。」任家齊接下她的話。「明天我會親自去找他談一談。」
「真的是這樣嗎?亞涵。」宋鞏君面對著紀亞涵問。
紀亞涵為難的看看他們兩個人,她該听誰的呢?
「伯母,求你今晚讓我留在這里,明天以後我不會再來這里,好不好?」
任家齊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母親對亞涵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淡呢?
「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一直很喜歡亞涵的嗎?為什麼不準她住在這里?」
宋鞏君解釋的說︰「媽當然喜歡亞涵,只是她父親不是仍然反對你們交往嗎?你這樣把她留在這里反而容易造成誤會,家齊,听媽的話,讓亞涵先回去,等你跟她父親談過再說也不遲。」
他看出有某些地方不對勁。「不,媽,一定有什麼問題,只是我想不通而已,對不起,我還是決定把亞涵留下來,就算你反對也不行。」
「家齊!」宋佩君仍想阻止他。
「媽,請別阻止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如果紀伯父想告我綁架也可以,今晚說什麼我也不會讓她離開,我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我放她走,恐怕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紀亞涵偎在他胸前,心底十分明白他的預感是對的,僅管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仍像情人般向他撒嬌,但事實總是事實,血緣是改也改不了的。
宋鞏君奈何不了他,只得轉向自己的親生女兒。
「亞涵,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她知道母親要跟她說什麼,只得點點頭。
「媽,你要跟亞涵談什麼是我不能听的?」任家齊直覺她們的談話有問題。紀亞涵伸手輕按在他的心口上,「你放心,我跟伯母只是要談一些女人之間的事,男人不能偷听的哦!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任家齊略為不安的注視兩人離開飯廳,走到花園里。
紀亞涵心事重重的跟在母親身後,等著她先開口。
「亞涵,你曾經答應我,不是嗎?」宋鞏君停下腳步,輕身面對紀亞涵。
「我知道,媽,可是好難,我只要看到他,我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愛他,媽,我好痛苦!在他面前我只能裝作沒事一樣,可是我的心在滴血您知道嗎?」
「媽知道,可是你不能愛他,他是……他是……」
宋佩君說不出口,見女兒如此痛苦她也不好受,但是她沒辦法幫她。
紀亞涵憤慨的喊︰「他是我哥哥,不要再提醒我了,我心里很明白,媽,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呢?為什麼?」
「亞涵,原諒媽,媽對不起你,今晚你真的要住在這里嗎?」
「就讓我在這里住一晚吧!媽,既然我和家齊不能再一起,至少讓我們留下一些回憶吧!」
紀亞涵眼眶有些泛紅。
「你這樣只會使自己難過而已。听媽的話回家去吧!你爸爸現在一定很著急。」
「媽,我求你就讓我留下來,只要一晚就好,明天我,就回去,到時候我就不再見他,好不好?」她哀求的道。
宋鞏君看著女兒如此痴心,她更加覺得有罪惡感,她明明可以解除女兒的痛苦,只是她不能這樣做。
「好吧!今晚你就留下來吧!明天你一定要回家去,知道嗎?」
「謝謝媽,那你要不要陪我回去看看爸,他一直很想你,這二十多年來從不曾忘記你,陪我去見他好嗎?」
「我跟他的感情已經過去了,再也沒辦法回到以前的樣子。」宋佩君的語氣有些遺憾、有些堅決的說。
「你不愛爸爸了嗎?媽,你們曾經那麼相愛,不會就這樣消失的。」
宋鞏君模模她的頭,疼愛的說︰「它沒有消失,它會永遠存在我們的心中。傻孩子,等你再大一點就懂了,你先進去吧!否則家齊還以為你不見了。」
紀亞涵已經懂得愛情,對于母親的說法並不贊成。
「相愛就應該在一起才對,又不像我跟家齊,愛得再深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紀亞涵邊走邊喃喃自語,等進了屋,任家齊急急地走了過來,問︰「我媽媽跟你說了什麼?你的眼楮紅紅的,你哭了嗎?亞涵,告訴我,她是不是罵你了?」
「沒有,她沒有罵我,家齊,她只是擔心我爸爸生氣,明天我該回家了,你會讓我走的,對不對?」
他在她額上輕吻一下,保證的說︰「只要明天我跟你父親談過以後,我一定放你回去。」
「一言為定?」她尋求他的保證。
「一言為定。」他笑著說。